8、笙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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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本来是休息日的，结果以后竟然都改单休了，还好刚改制度，留给我们个适应过程，明儿听说光只有校长的独角戏，咱放学晚上耍耍去？”
袁绗托了把快从鼻梁上滑落的眼睛四处收罗人员。
“行，我手头没什么事就跟你们出去玩吧。”
“啊？那也带我一个！”
班上立刻有了回应，不过大多人还是以“家长不让乱跑”，“作业没写完”这样的理由拒绝了。
吆喝大半天也没有吆喝来几个人。
夏荃，林聿安是肯定给兄弟面子的，不过竟然还有两个不是太熟的女生来是夏荃没想到的。
汪颜可和班长走了过来，袁绗看到她们两个也来，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像现在就想跟她们就地结义。
“我们去哪玩？”
一些已经找好理由想溜之大吉的男生在嘈杂环境里竟没有认出汪颜可的声音。
在看到汪颜可也去的时候，顿时后悔如初，想扇几分钟前做出决定的自己几巴掌。
“晚上的话，那可玩的项目可太多了，像什么夜市，电影院，KTV，剧本杀等等，各位想何去何从？”
“KTV吧，去吗？”
汪颜可唇瓣轻启，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带着笑意轻声说。
“行啊，我觉得挺好，刚好我有一家认识的店，说走就走。”林聿安扯过一个毫不累赘的书包搭在肩上，又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收拾完东西跟着林聿安的路线出了门。
三中虽然双休变单休，但是高一管得还不算太严，周六以及周五晚上也还是可以出校门的，不要晚了门禁就行。
一溜人便轻轻松松地直奔往商场的一家KTV。
“你们都来过KTV吗？我记得我从来没来过，头一次。”夏荃看着已经来到KTV门口正要在前台点零食的人群发出疑问。
林聿安刚才还可惜着忘了拿放到学校的零食，还要再另买，众人也不禁笑笑又去前台买了些。
“我、我也没来过这里，也是头一回。”班长挥手示意。
“其实我也没来过。”
汪颜可提着一个装满饮料的塑料袋从前台走了过来。
“家里管得严，就是因为没有来过，才想试试。”
“我靠，你们都没来过KTV啊？朋友过生日什么的也不去？”袁绗好像见了鬼样震惊。
“过生日订酒店，开个party就够了啊，我们一般不会再出去玩别的了。”班长摊手表示这不很正常？
“行吧，看来你的快乐我的快乐不是太一样。”
“那林哥，你每回来这的时候觉得这里好玩吗？”袁绗绕到林聿安背后试图想吓吓他，不过这招被林聿安一眼识破，拽过他的胳膊拉到身前让他有点正形。
“废话，当然了，要不我怎么会是常客？”
林聿安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
袁绗给林聿安竖了个大拇指，心说不愧是兄弟，心有灵犀。
众人迈步在走廊，两侧包厢内隐约漏出的音乐声如浪般扑面而来，人们的欢声笑语、跑调或动听的声音交织着。
夏荃深吸一口气，一股香水和酒混合的味道涌入鼻腔，众人大步流星走向刚才已经订好的包厢。
“我说林哥，你刚才到底点了多少零食？没破费吧，我看你在前台跟接待员唠了好久，给老熟人见面似的，那叫个热泪盈眶啊。”
“没多少，咱们五个人可能都不够吃的，像零食这种东西，吃不过瘾。”
“也是也是。”袁绗大笑着应着林聿安，将众人的书包排放到沙发上，汪颜可也把手上买来的饮料和酒发给众人。
夏荃拿到手上一看自己手上拿的是一罐青柠味的鸡尾酒。
他其实没怎么喝过酒，连鸡尾酒和果酒都没大有，他不是很喜欢酒的味道，但又碍于面子，还是会偶尔陪夏昭鸿喝上两杯。
他抬手抿了一口，青柠味的鸡尾酒，果汁加烈酒，既有水果的芬芳，又有酒精的香醇，品起来略显怪异的感觉。
夏荃酒量一般，虽说不上是两杯倒，但也不是千杯不醉。
他索性不贪杯，喝上两口便叫停。
反观那边林聿安和袁绗，正扯着嗓子大喊拼酒，手里还提着高浓度的烈酒，说着什么这才是男人成熟的象征。
一旁女生则边嗑瓜子边拎着话筒唱，班长调侃自己声音太粗糙，五音有六音不全便推给汪颜可唱。
汪颜可本音就好听甜腻，唱起歌来更是天籁之音，一旁班长连连拍手叫好，心念颜可不愧是舞蹈生出身。
夏荃没来过这种场地，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便无聊到拿起手机翻开Q/Q动态看三中校园墙的“日更”说说。
“小圈，我看你进门就没怎么玩，现在不得来一个？”
林聿安举着杯白酒晃了晃打断了夏荃看说说的雅致，并示意夏荃过来一起拼个酒。
让我跟你们这些酒蒙子拼酒，除非我老年痴呆了，夏荃默默吐槽。
“哎，这样吧，我看荃也不怎么喜欢单喝酒，两个女生单喝也不多，那咱们玩儿点加了料的，酒桌版真心话大冒险如何？第一个醉的买单，按自己酒量而定，不勉强。”袁绗脸上携着两抹红晕大声喊道。
两个女生点头欣然同意。
夏荃也应了他，毕竟总比不知道该干什么，在一旁默默生草地好。
五人就着包厢内的长桌围成一圈，未了袁绗还不忘腾出手给五人身前的酒杯满上。
忙完这些后，袁绗又接过林聿安递来的啤酒瓶放到桌子的中间，捻着瓶嘴转了一圈，最后瓶嘴歪歪扭扭地指向汪颜可的位置。
“来来来第一个，颜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
班长坐在汪颜可的旁边，一双黑瞳瞬时化作星星眼凑过来提问。
“可可，那个，我一直都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啊？不一定是那种喜欢，就是有好感的那种。”
班长一手搭在桌面上，头凑到汪颜可一侧，好似已经喝醉了酒，格外亢奋。
“我啊，比较喜欢那种文雅的人，文质彬彬，当然，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朋友，所以不管你们性格如何，我都喜欢。”汪颜可看向班长笑了笑，又转头看向袁绗，“我说完了学委，继续吧。”
袁绗很少听到别人喊自己学委，顿时心花怒放，“OKOK，再来！”
瓶口这回转了两圈缓缓停到夏荃的身前。
“是荃，快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袁绗跃跃欲试地想好好八卦一波。
“额，真心话吧。”
“好，这次一定让我来提问，你长这么帅，谈没谈过女朋友？”
这句话也是问到班长点子上了，也不能怪她多情，她只是单纯喜欢长得好看的罢了。
“没有。”夏荃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
“哎呦，又没有外人，你就别装了，像你这张帅脸，哪个女孩看到不被迷得神魂颠倒啊，怎么可能一个没谈过。”
“真没有，我发誓。”说罢便三指并拢对天发誓。
袁绗正想继续怼勇他说下去，就听到林聿安突然说的一句：“我信他。”
毫无征兆插进来的这句话让众人皆是一愣，把目光的焦点汇集到一脸笑意的林聿安。
“毕竟你们想想，我跟小圈帅得难分伯仲，我也没有谈过女朋友，所以他没有谈过也是正常的，我们这是同命相连啊。”
林聿安声情并茂说完后，便感到屋内一阵低气压，其余四人以一种几分无奈几分嫌弃几分凉薄的眼神端着酒静静看着他猴耍。
“……”
“不愧是林哥，就是自信条理！”
袁绗推推眼镜，圆场似地缓缓伸出个大拇指。
“行了行了，咱们继续，别想那有的没的，突然想改主意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哈，别忘了一开始说的，第一个醉的人买单。”
忽视掉班长的挤兑抗议，赶忙抽手又开了几瓶啤酒，倒在已经空了的玻璃杯里分给在席的各位。
夹带着炫色灯光的桌上游戏很是刺激人的神经。
两个女生又玩了一会后也罕见地兴头大起、酒性大发，要过了新上的酒一饮而尽。
袁绗见状大大咧咧地又转起了瓶嘴，瓶嘴划过的区域，映射出五人神态不一的面容。
欢歌载舞的宴席终会拉下序幕，包厢里酒过半巡，许久没有释放压力的少年们得到久违的解放。
夏荃终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心想今天放纵一回也没什么事，结果此时却瘫倒在沙发上，四肢发软，犹如一摊无骨的史莱姆。
韵律闪烁的灯光中隐约听到鼾声彼伏传起，有人面若桃花，眼神迷离，似醉在这酣畅琼液中，也似醉在这喧闹氛围里。
夏荃身边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袁大学委。
汪颜可和班长也趴到桌上睡得昏昏沉沉。
他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的脸被戳了几下，在睡梦中睁开眼看到重了几层影的林聿安。
“醒了。”
林聿安丝毫没有醉酒的意思，只是耳廓微红，好似这么酣畅淋漓的宴席也只是微醺。
“你、唔……怎么，一点，都……都不醉？”夏荃口齿不清地朝一堆残影喃喃着。
“我可是当世酒神在世，以前没有给你说过吗？”林聿安插科打诨着。
“我可没……没见过这么号酒神。”
“那你现在不就见过了？”
两人毫无逻辑可言地闲谈着，四目相对时又相视一笑。
夏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在不明所以地傻笑，可能是酒精上了头。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沙发上传来。
袁绗狠揉了把眼，侧过身扒着沙发后背，腿往前一蹬随即翻身扶着腰起来。
嘴里还不忘念叨嘀咕着：“哎呦，我的老腰，今天真是喝大了喝大了，一败涂地啊。”
他这么一吵，旁边趴着的两个女生也被破了瞌睡虫，汪颜可屈肢向上徐徐伸了个懒腰。
“今天还……等等我靠，明天早上是不是还有开学典礼？”
“恭喜你，终于清醒了，不容易啊。”林聿安在沙发一侧拍手鼓掌道。
“我靠，哎呦，我的腰。”袁绗躬身又抚了把他的老腰，“你真是不够兄弟啊，林聿安，你没醉竟然也没叫我们几个。”
“我叫了啊，只是还没有叫到你们，我先叫的他。”林聿安朝夏荃的方向指了指。
夏荃也懵懵地跟着点点头。
袁绗：“……”
“行，看来林哥咱俩还是感情淡了，果然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还没来得及申诉完，袁绗就一脚踩到一个滚落到地上的啤酒瓶上，身体后仰作仰望星空式。
袁绗观着头上的满天繁星，头脑不清醒地开始撒泼并作干哕状。
班长实在受不了如此聒噪，也担心袁绗真的会吐出来，便把袁绗给拖去洗手间了，汪颜可放心不下，也跟夏荃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回头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只留孤身二人。
“你刚才的样子傻傻的，真像老年痴呆。”林聿安调笑道。
“滚，我很少说这个字，除非忍不住。”
林聿安又憋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林聿安你再笑！！”
有句话讲：酒后壮人胆。
借着酒劲，夏荃猛地扯过林聿安的衣袖，双手钳制住林聿安的两只手腕，将他死死摁在沙发靠背上。
夏荃的眼神在酒精的冲刷下变得迷离恍惚，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映出耳边的两抹霞红和林聿安戏谑的倒影。
钳制住林聿安的左手袖口露出的手腕附有一个拇指大淡红的印记，呈心形，映衬着夏荃的肌肤愈加鲜红欲滴。
“怎么？小圈又急了？”林聿安象征性地挣脱了下手中的束缚，贴向夏荃耳边吐气。
“你……”
夏荃的脸颊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耳畔愈加红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钳住林聿安的双手，缩到角落的位置。
心脏踏着节奏，一拍一合。
林聿安撇眼看向夏荃已经缩回袖口的手腕，唇角微扬，拍拍裤子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林聿安，你刚才出千了，对不对？”
夏荃突然发起的一句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他抬眸看向了正收拾着屋内残局的林聿安。
“是，你看出来了？”
林聿安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快，不经意间啤酒瓶里残留的酒液顺着瓶嘴滴落到他的裤腿上。
夏荃没再说话，他在等，等林聿安自己出口解释这些“为什么”。
……
“我认识这家KTV的老板，在这干过兼职，当过服务员。”
林聿安收拾好桌面，把垃圾丢到盛饮料的塑料袋里。
“当时就觉得这样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也能帮帮老板的忙，一举两得。”
林聿安提着塑料袋站起身看向夏荃，“所以，我很清楚这家KTV里卖的酒分别是什么度数，有多大的后劲，同时也清楚哪里光线暗沉，不利于看出我的这些小动作。”
“我确实是出千了，因为曾经有个人告诉过我不能轻易输掉，我现在还不想输，也很抱歉让你们都醉成这样。”
看向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夏荃，他嘴角微勾，眼尾轻弯成月牙，一双瑞凤眼满含着笑意。
“不过今天，谢谢你们，陪我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夏荃抬眼有点呆愣地看着林聿安的眉眼，他的面庞被KTV的灯光照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朦胧。
包厢外脚步声渐进，桌上手机铃声响起，林聿安往外瞄了一眼，拿起手机踱步出门接通了电话。
夏荃在沙发上靠坐着，回想起刚才的种种，也不觉莞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笙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