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眸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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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抿了抿嘴：瞎拍什么……
秦染此时正巧把目光撞过来。
看到对方正看着自己，秦染有点惊讶，随即意识到洛秋的目光不是“看”而是“盯”而后秦染又先知后觉的意识到洛秋的目光落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洛秋好像不太高兴，准确的来说，是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太高兴。
想到这他更惊讶了，平时的、或者说以前的洛秋哪会有这么多不必要的动作亦或是眼神，从来都是疏离里带着淡淡的清冷。
秦染挑挑眉。
和新同学寒暄够了，也就自觉回了各自的位置。
秦染看着洛秋，嘴角噙着笑。
洛秋还是一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秦染看着他这张清冷而疏离的脸总会不自觉的去想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题：到底什么才能让他这张好看的脸有点不一样的表情，他这永远淡漠的样子什么时候能变得炽热起来……”
秦染舔了下嘴角，又打量他的眼睛和鼻梁。这种想法的确够刺激，早晚有一天能变成真实的。
洛秋在心里吐槽：“要看就大方点，磨磨唧唧的又不收钱……”
秦染心说：“你这样子就像在说‘快点亲我啊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一样。
秦染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看得懂洛秋的眼神里是什么意思。
“哦……没事，难道看看还不行么，哥哥？”秦染笑眯眯的歪头看他。
洛秋：“……”
这人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洛秋转回视线，细长的手指捻了捻笔杆。
这人的手也真好看。
阳光下他的头上的碎发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好看。
秦染偏开头，变换着角度看他。不禁咋舌：这人真是哪个角度看都别有一番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晒过得的缘故，洛秋身上好像总是有一股股清淡的、若有若无的味道，像是能让人心静的风的味道，也像是夏天里被子晒在烈阳下的味道。
让人难以控制的不去在意那种味道，也让人心里平静，但是这种味道似乎不太能让秦染平静下来。
秦染本想再凑近他一点闻闻，像确定这种让他忍不住靠近的味道究竟是不是洛秋身上散发出来的。结果感觉这味道好像又不太真实，于是他就靠近洛秋的颈间，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洛秋心说有什么好看的。
一脚就踩在秦染的鞋面上，但是并没有多使劲。
秦染“嘶…”了一声缩回凑在洛秋脖颈不远处的脑袋。
这人也真是舍得。
洛秋本来还想着这人没准上课了就会消停点儿，结果还是自己太高估他了。算了……不急，他就好。
秦染果真消停了一会儿，还跟着洛秋的节奏写了几道选择题。
一班的学生总是在自习课格外安静，只能听见书本的翻页声和教室窗外偶尔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夹杂着蝉鸣。
但好像并没有那么无趣，夏日的窗外每一场演出都是最最美好的安排。就像春风渡雪，寒梅逝冬一样藏着极大的韵味。
洛秋看得出来，秦染他是真的没事干。毕竟他初来乍到，没什么能用的书，只能借用洛秋的，闲的无聊，此时他也只能在桌子上趴着。
“喂……秦哥。秦哥？”宋亦用蚊子声挡着嘴叫秦染，虽说老师不在，但是说话挡着嘴已经是习惯性的动作了。
秦染抬头，宋亦正好把一本练习题册丢在他桌子上。
“嗯？”秦染偏头看向宋亦。
宋亦咧嘴一笑，压着嗓子说：“秦哥，反正我看你也没事儿干，这书上的题还挺上档次的，你先试试，不然等会任课老师来了看你在那儿趴着啥也不干多不好。”
秦染眨了下眼，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翻开面前的书准备“开工”了。结果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笔。
秦染多少有点无语，刚刚找洛秋借的笔还回去了，看来还得再要回来。
好的……看来这把是个顺风局哈。
秦染的目光投向左边洛秋的身上。
“哥哥……”
“啪！”
洛秋把手里的笔拍在他桌子上打断了他后半句话。然后冷冷说到：“需要什么你就说话，我记得你好像长嘴了。光盯着我你就能拿着笔了是吗？”
秦染转了下手里的笔，嘴角笑意更甚。
“哥哥……第一，我这可不是‘盯’，我这是在‘看’。第二么……我看你不是因为别的，大多数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忍不住。”
秦染歪头：“哥哥，你耳朵红了……”
“手拿开……”洛秋拍开他的手。
秦染看着宋亦笑了笑：你看，这不就能拿到么？
跟宋亦隔了一桌的严佳芯转头朝宋亦借了根水笔，等宋亦回头……
宋亦：“？？？”
那本刚借给秦染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自己的课桌上。
结果一直闷头刷题的洛秋说：“你那个不适合他，太简单了。”说着丢给秦染一本红色封皮的《逆锋》。
“做这个。这个应该会合你口味。”
“额……”宋亦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洛秋给他的这本题集的确适合他。题型难度还是阶梯型的，细致程度对使用者的要求很高，特别考验人的耐度和审题的严谨程度。
总的来说，秦染对这套题的兴趣从开始做的时候就是一直提升的状态。
看他这题写的还挺得劲儿的洛秋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一种微乎其微的得意。虽然说这种得意不知道具体出自什么地方。
之前他自己不知道。
两个人之间莫名消停，准确的来说是一直闲不住的秦染这会儿很安静。洛秋还有点不习惯，说实话，回想起从昨天晚上见到秦染开始直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好像不太能让他回过神来，貌似这一切都不太真实一样让人难以形容。不像三年前的两人，那时候他们才上初中，还只是相互都看不顺眼的竞争者，不管是学习上的竞争，就连散打比赛上他们两个也是对方的竞争者。
再看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气场也没有三年前那么剑拔弩张了，三年的时间好像压下了很多东西，却也无法抑制的生长出新的枝丫。
而那些东西好像永远会扎的人心里泛起一阵阵心悸。
有的人说，这种东西是脉搏的声音。是心脏在无法控制的去向无人区前进的喧嚣声。
他们说那是璀璨的，也是旁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谁也不肯在散打界的各个比赛中让步，谁都想在彼此之间分出个上下，这是少年的天性……到后来……洛秋没法不承认他对秦染忽然消失了的那三年的担忧，以及……恐惧感。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自打他莫名其妙在散打界隐名之后，洛秋就再也没了什么比赛的兴趣，他想过无数次，他其实不仅是失去一个对手。洛秋在低谷里挣扎了很久，他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仅仅因为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心里压抑这么久，这个人甚至是自己的对手。
难道对手消失不好吗？难道这不是自己登上顶峰的好机会吗？
他洛秋有什么不高兴的？
可他确实不高兴，成绩甚至因为时常的心不在焉导致一落千丈，再到后来，他也推出散打的舞台，同他一样埋名。
不过好在他足够平静，处事足够稳定，事情也想明白了。于是初二时成绩恢复原来的校排第一，只是在没有一个人能跟他上下其手。
再到初三，洛秋一再努力，甚至中考的前几天仍然复习到两、三点中，什么题型都在他笔下刷烂了，于是他考了一所全市最重点的高中。
秦染对于他来说像是一切的开关，也好像是一切的起点。
洛秋当然很想回到那分开的三年，他想知道秦染到底在那于他而言不长不短的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要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他不知道。
至少现在他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分去问、去了解。
他还不够格。
“竞争者”吗？还是……朋友？
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一个特殊的词能够形容，即使是秦染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也只是因为他比秦染大了两个月罢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调侃的意味存在。可那又能说明什么？
这什么也说明不了……
再者说，秦染他回来也全然未提那三年的经历，就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秦染干干净净的离开，也干干净净的回来。
又像是……
这莫名的三年只从洛秋的时间里划去了一样。
洛秋再也没办法继续握紧手中的笔，手心再次熟悉的出了很多汗，他放下笔，转头去看秦染，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考桌面上的试题一样冷静的思考任何问题。
他总能考虑的周到，却在秦染这里变得杂乱无章。
可能他自己都不会清楚，在想关于秦染的事时眉头多少都会微微蹙着，就连嘴唇也轻轻抿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眸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