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序》裴澜

4、余风

　　此时坐在末尾的洛秋正在和讲台旁边乖巧的秦染无声对视。
　　当然也有不少人着眼打量眼前这位牛批的好学生。
　　老高推了推眼镜，继续道：“你们呐……哎，说什么好？打不得又骂不得，一个个的脑子比谁都灵，怎么就不能用在正地儿呢？再瞧瞧咱们班班长，成绩、人品哪样不在上上成？学学人家，去问问人家都是怎……”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某个姓宋的嘀咕声打断。
　　宋亦猫着腰半边脸紧贴在课桌上，恨不得扎进桌子里，一只手挡着脸，借着前桌的遮掩说：“妈妈咪
　　……扒人家校草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学霸，真是一损俱损呐，我看咱们一班是彻底抱上金大腿了……“
　　老高眼睛一瞪，突然大声一喊：“宋亦！你给我站起来！”
　　李安安偷瞄了一眼头顶的灯，暗戳戳给自己乞讨。
　　这一嗓子没给灯震掉就不错了。
　　宋亦给他吓了一跳。
　　“哎……我操！”这一嗓子他可是真没料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先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
　　班里一阵寂静。
　　吴恙同志率先没憋住，“噗！”的笑出声。接着周围一群人也没憋住，不过还好收的快……
　　可为时已晚。
　　“吴恙，你也给我起来，有这么好笑吗？”
　　吴恙站起来，埋头苦苦憋笑。
　　宋亦：“老高，孩儿知错……”
　　“别，你没错，您哪能有错，我还得喊您一声老师。”
　　“老师，我也错了。”
　　秦染看着有意思，冲洛秋挑了挑眉。
　　“没用！你们别给我整这出。少废话。你们每个人给我交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上来。另外，吴恙多擦一个星期的黑板。”
　　“哦……”
　　“收到！老高同志！”宋亦冲高逢敬了个板板正正的礼。
　　“哎得得得。”高逢摆摆手实意他有多远滚多远。
　　吴恙冲宋亦挤眉弄眼。
　　意思大概是：老高这几天可能化学性质不太稳定！
　　宋亦撇撇嘴，同样挤眉弄眼表示赞同。
　　俩人得了结论也安静了。
　　讲台上的老高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去问问人家是怎么学的。”
　　话题过后，洛秋黑着脸接受了秦染要跟他做同桌的事实。
　　五、六分钟以前……
　　高逢：“那个，秦染啊，你的成绩指定是不用老师操心了，你自己选个位置坐吧。”
　　“那……”秦染熟能生巧的露出一个乖巧纯良的笑脸。
　　洛秋暗道不妙……
　　他可能有点无语。
　　果不其然，秦染的下一句就是……
　　“高老师，我希望您同意我坐在洛秋同学的旁边。”
　　靠……这人怎么这样？
　　高逢显然是有点犹豫，因为平时看洛秋这孩子虽然说与班级融入的很好，但还是有点生人勿近的样子。倒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两个人相互扶持推进，成绩很快就会是更上一层楼。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案。
　　毕竟只有强者才能带起下一波高潮。
　　“行。那就这样，跟大家好好相处。”
　　“好的高老师。”秦染笑着应声。
　　于是，秦染如愿以偿的坐到了洛秋的旁边。
　　高逢在一旁嘱咐了洛秋几句就端着保温杯走了。
　　他这一走就有几个人卧不住兔了。宋亦带头围在秦染面前，开始说一堆有的没的。
　　“哎，哥们，你说你这么牛逼人物怎么就想不开来我们学校了？虽然说我们学校也是本市最高等的学校，但你也是亏了。”宋亦不见外的拍了拍秦染的肩。
　　吴恙看他问出自己憋了好久的问题也忙着附和。
　　“就是，说真的，之前我们就劝过秋哥。你也是，你俩这不是纯纯被耽误的人才吗？将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可就靠你们了，真是浪费了……”
　　吴恙摆摆手，以示无奈。
　　洛秋笔一直没停，抬眼看了一下。
　　秦染笑了笑，眉眼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是……宋亦对吧。”
　　秦染问，嗓音是那种微微带着些低沉而稳的感觉，但是还夹带着些许少年的味道，像是在夏天的阳光里浸泡过一样。
　　洛秋的视线没离开他，一直没舍的停的笔尖一顿，说不上来他现在的感觉，除了心底有些痒。
　　好像还有一种微乎其微的缺氧的窒息感。
　　好在这种感觉一逝而过。
　　洛秋很快回过神。不过说真的，秦染的声音是真的很有质感，也非常好听。总能让人不自觉地去仔细听他说的话。
　　倾听声音好听的人说话，那的的确确是一种享受。

　　宋亦：“对对对！我是宋亦。”宋亦倒是热心，一把拽过旁边的吴恙，介绍道：“这个是吴恙，山河无恙的恙。咱们班的无敌小刚蛋。”
　　说完他自己都没忍住笑，吴恙狠狠一拍他的后背，笑骂：“放屁，什么小钢蛋？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哈哈哈哈哈。”
　　几个不见外的女生也都凑过来，接着班上的热闹劲儿自我介绍了一番。
　　“嘿嘿，我是李安安，咱们班语文课代表。哎，没事，叫我安安也不介意哈。”
　　李安安可是个生性好热闹的主儿，什么事儿都能从她嘴里听出个一、二来，却从来不八卦别人的私事，是个活泼又老实的女孩，在班里人缘也不错，跟谁都能玩的起来，也聊的嗨。
　　总之吧，典型地“老师心目中的乖女孩、好学生。”的形象。
　　但在好哥们、好姐妹面前可能就不太一样了……
　　“名字真可爱啊……”秦染笑着随口夸了李安安一句。顺便带上他独家秘方式的“秦染式职业假笑”
　　李安安脸一红，嘿嘿笑了几声。
　　“行啊，给你的回答打满分！”李安安竖了一个大拇指。
　　至于洛秋……
　　此时听着旁边“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吴恙的欠打的手“啪啪”拍秦染肩膀的声音莫名一阵黑眼，题自然是写不下去了，就这么在桌子上晾着。
　　他抬眼。
　　阳光不刺眼，照在秦染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眼眸清明又透彻，像被洗过的黑钻一般。
　　洛秋心说：“他们还能不能消停一会了？”
　　随即又把视线挪到依旧放在秦染肩头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