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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丑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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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叫王总。”张哥捏着方碧云的胳膊提醒着。
“王总”方碧云微笑着应付,屋子里没有几个熟人,方碧云很是不习惯,想要走。
张哥钳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往后退,“刚来,玩一会儿再走。”
王总不禁挑眉,“碧云长得真漂亮,张老弟带来的人,那就都是自己人了,不要叫那么生分,叫我王哥就行。”
“王总,你偏心啊,对碧云那么好,什么时候也没见你对我那么好过啊。”
“张老弟,你别气,来玩两把,赢了算碧云妹妹的,输了算我的。”
“真的?王总。”
“真的”王总豪爽地答应着。
“王总财大气粗,怎么也得让我赚上几笔啊。”
“看在碧云妹妹的面子上,绝对不让你吃亏。”
方碧云不安地捏着下巴,她从来没有玩过这种,从进屋以来,她眼中的犹豫就没有消失过。
“玩什么啊?”方碧云压低了声音询问着张哥。
“玩简单的,比大小。”张哥拉着方碧云走到了桌子前,“咱跟着下注就行,你别想那么多。”
方碧云挣扎着:“这不是赌博吗?”
“啧,王总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王总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人黑白两道都有人,要不然为什么能组这种局。”
“我不玩,我要走了。”
“别走啊,当着王总的面,你不能下我的脸啊,宝贝儿,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之前也没跟我说是赌博啊?”
“这两个字你不能再提了,王总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做生意都靠他提携呢,他能瞧得上咱,是咱的福气,再说,人刚刚不是说了吗?赢了算你方碧云的,我一分不沾,输了算王总的,你还怕什么?”
“我没玩过,万一输多了,王总生气了怎么办?”
张哥点了点方碧云的脑袋:“要不说得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小笨蛋,这是谁的局,王总的局,咱自己的局,咱都是自己人,还怕什么。”
“什么意思?”
“那边,那个带红领带的人看到没有?”
“看到了,丑得跟猴子似的。”
“你可别看他丑,等会无论大小,你都跟着他下,咱保准赢。”
“真的假的?”
“都跟你说了,咱自己的局不用怕,一注一百,咱跟着那丑猴子。”
猎物上了桌,桌上的各位都心思涌动,谁都想在这血腥中当猎人分一杯羹,殊不知,自己本身就是猎物。
方碧云刚开始胆小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那丑猴子,只是听着声音跟着一起下注。
玩了两局,都赢了,张哥将钱塞到方碧云手里的时候,她跟做梦一样,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她都难以置信,钱就这样到手了,“这来钱也太快了吧?”
“要不怎么说王总是贵人呢,人家肯带着咱玩,是瞧得起咱。”
“可这也太不真实了。”
“傻宝贝,有什么不真实的?钱都在你手上了还不够真实?你瞧瞧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碧云摸着那钱币,“真的。”
“当然是真的,王总的局,你就放着胆子玩吧。”
“行”
之后的几局方碧云一直跟着丑猴子,这种血脉喷张的感觉,让她浑身都颤抖,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体会,大脑极度兴奋,上瘾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要不是张哥拦着,方碧云非要玩到天亮。
“行了,行了,别玩太多。”
方碧云攥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钱,眼神像是嗜了血般充斥着癫狂。
“再玩两把。”
“你第一次玩儿,悠着点儿,得顾虑着王总,他的场子。”
“他的场子怎么了?刚刚不是他说让我们玩的吗?”
“咱明天再来。”张哥劝了好久才把方碧云劝下桌子。
“你怎么那么扫兴啊?”
“不是我扫兴,你第一次来不要杀太狠了,悠着点儿,咱放长线钓大鱼。”
“好吧”
“对了,今天赢的钱,你不能全拿走。”
“为什么啊?”
“又不懂事了是吧,你得孝敬王总一部分,咱明天还来呢,今天能赢那么多,全靠王总照顾。”
“那给他多说啊?”
“一半,咱明天来赢更多。”
“好”
之后一连几天方碧云都跑去新世纪宾馆,钱包里的钱是越来越鼓了,她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本来只想着用赚的钱去玩儿,后来开始动起了赔偿金的念头,方碧云对着镜子涂着口红,若是能拿赔偿金当本钱,痛痛快快的大赚一笔,她就去环游世界去,再也不在这个破地方呆着了,张哥再有钱她也不乍见了。
“哟,姐姐,来烫头啊?”几天没见的阿灿出现在方碧云的身后。
“阿灿,你也来烫头?”
“烫什么头啊?我穷的叮当响。”阿灿一边抱怨着,一边观察着方碧云身上的衣物,“怎么姐姐,几天不见,上哪发达去了,新衣服、新鞋、新包,张哥给你买的?”
方碧云一脸不屑:“就他抠搜成那样,舍得给我花大贵价钱买东西?”
“我说呢,姐姐有了赚钱门路,也不提携着妹妹,才几天不见,生疏了。”
方碧云本来想跟阿灿炫耀一番的,但是想着万一阿灿也知道这门路了,自己能赚的钱就少了,她眼珠子一转,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哪有啊?我要是有了赚钱门路,早就不在清浅这个破地方呆着了。”
“去哪啊?好姐姐,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方碧云将口红扔进包里,甩了甩头发:“喜酒?喜酒当然少不了你的份。”
冬天的风干燥凛冽,雪从夜里开始下,到天明是路上已经一片雪白,厚厚的,踩在上面沙沙的,天空是灰色的,方早抬头漫天的雪花依旧在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虽然行走不是很方便,但是校园里同学们都很激动,很久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下课铃声一响,校园里跟炸开了锅似的,大家都跑到楼下去打雪仗了,雪球飞过来又飞过去,也不知道是谁掷的,更不知道是掷向谁的,反正就是一团大混战,上一秒的敌人下一秒说不定就是战友了。
雪将松树枝压低,从旁边走过时动静稍微大一点积压在树枝上的雪便落了下来。
方早沿着墙边走,那里的雪最薄,也不会担心被突如其来的雪球击中,她抱着重重的数学作业紧跟着课代表。
“哎”
一个雪球在半空中抛出美丽的弧线,最后别用用心地降落在了方早的头上。
雪球瞬间松散飘落炸开,方早的头发也被雪球打散开来慵懒又不过分凌乱的随风飘着。
她的眼睛明亮顺着雪球的方向观望过去,一群少年在嬉闹着,她一眼就看到了陈惟舟,仿佛生气还是昨天的事,其实已经过了一个秋。
陈惟舟也没料到张乘会把雪球砸在方早身上,“你干什么呢?”
“打雪仗啊?”张乘一脸无辜,他看到不远处被雪球击中的方早后,赶忙跑了过去,询问着:“方早?刚刚扔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方早很快将视线收了回来,原来不是他扔的雪球,说不清楚为什么,此时,方早倒希望那雪球是陈惟舟扔的,如果是陈惟舟扔的总好过面前的男生。
“没事”方早摇摇头,头上的雪藏在发间。
“我不是故意的。”张乘伸出手来轻轻地将方早头上的雪掸掉。
方早还没来得躲避,张乘已经把手收了回来。
“作业本上也都是雪,我帮你吧。”没有给方早回绝的余地,张乘顺势将方早手中的作业本抱了过来,“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吗?”
“不用……”方早回头看了一眼陈惟舟,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雪球在他的身后飞掷,到处都是喧嚣的热闹,可他只是看着方早。
“方早,快点儿。”数学课代表在前面催着,张乘抱着作业就往前走。
方早小步跟上,“来了。”
她口中呼出一团寒气,转瞬消失在冷空气中,模样是那样娇俏可爱,谁不喜欢呢?陈惟舟呆看着方早的背影,方早说以后不要再找她了,他甚至没有反抗的勇气。
张乘哼着小曲儿坐回了位置上,而陈惟舟已经等他有一会儿了。
“你什么意思?”
张乘被陈惟舟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你刚刚是故意把雪球砸向方早的。”
“当然是故意的,我砸出去的每一个雪球都是有目标的,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团的雪球,我总不能往空地上砸吧。”张乘的坦荡让陈惟舟自惭形秽。
“你为什么要砸方早?”
“为什么?”张乘捏着下巴思考着,“她全校第一哎,谁不想跟她当朋友,而且又长那么好看。”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陈惟舟一把推开张乘。
张乘一脸莫名其妙,“你警告我干什么?你为什么警告我啊?你跟人方早什么关系啊?”
张乘一连的发问让陈惟舟哑口无言,是啊,他凭什么警告张乘呢?他又以什么身份去警告的呢?张乘成绩也不错,小麦肤色,学校体育队的,还代表过学校拿过很不错的名次,他拿到名次时,学校里同学们的欢呼声之大,到现在陈惟舟还记得。
一种不安的危机感开始在陈惟舟内心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