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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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光柔和，电视荧幕上游戏的画面不断闪动，蓝绿色的迷宫里，怪物正四处游荡。
我坐在沙发的一边，手里握着控制器，专注地操控角色，而黑尾坐在另一边，靠得比平时稍近些，抱着他的控制器，神情比往常更活跃。
“嘿，研磨，我们先打左边的怪，还是直接冲过去？”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比平时高了一点。
“左边。”我简短回答，手指快速按下攻击键。
“对！我也觉得应该先清左边，这样后面就轻松了！”他说完，动作迅速地清掉了一片敌人，屏幕上炸开的火花让整个画面一时显得热闹非凡。
几秒安静后，他又开口：“你知道吗？今天体育课上，老师让我们分组玩篮球，我跟一个叫沼井的同学一组。他运球的样子超有趣，不对，那也不像运球，像是在追着球跑，哈哈哈！”
“嗯。”我应了一声，没抬头。
“还有啊，你觉得投篮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像托球？全身都要用力，特别是手腕的动作。”他边说边笑，声音轻快得像春天的风。
“……随便。”我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手上的操作因他的声音慢了一拍，差点被敌人击中。
突然，他侧过身，把脸凑近了一些，眼睛亮亮的：“研磨，你有在听我说吧？”
“有。”我往旁边挪了一点，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但黑尾似乎没意识到，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我觉得虽然我是转学生，现在还没交到新朋友，但班上的同学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
他的声音像背景音一样，与游戏的音效交织着不停。平时他话就不少，但今晚却特别明显。
语速快，话题乱，从篮球跳到校门口，又从校门口跳到学校午餐，像只吸完猫薄荷的猫，完全停不下来。
“……你今天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问，手指离开按钮，转头看了他一眼。
“啊？”他愣了一下，像没料到我会提问，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了吗？”
“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吗？哈哈，可能吧。”他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些。
就在我以为话题要结束时，他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盒子，放到我面前：“对了，这个你要不要用？很有效的。”
我低头一看，上面印着蓝色和红色的字样：沙隆巴斯。
“……你拿这个干嘛？”
“当然是给你用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打排球手臂酸痛的时候都是贴这个，效果很好！”
我没回话，目光落在盒子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黑尾见状，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忽然变得专注起来：“该不会你不知道怎么用吧？”他不等我回答，已经从盒子里抽出一片，熟练地撕开包装。
“不是……”我刚想开口解释，他却抓住我的右手臂，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别动！”他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他的手掌温热又有力，牢牢箍住我的手臂，让我根本无法挣脱。
“等一下——”我试图挣扎，但黑尾已经俯下身靠近，动作快速又自然地把那片凉凉的沙隆巴斯贴在了我手臂红肿的地方。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却带着一点按压的力道，像是在小心检查。
“再贴稳一点。”他低声说，距离近得让我连他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凉凉的药膏味散开来，贴纸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他用指腹仔细地抹平边角，像是在完成某种特别重要的任务。
“这样就好啦。”黑尾抬起头，凑近了看我的反应，脸上是完全不掩饰的得意笑容，“很快你就会觉得舒服了。”
我的手臂还被他抓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僵硬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黑尾这才慢慢放开我，却还是顺势拍了拍我的手臂，像在确认他的大力是否让我感到太痛。
我低下头，盯着那片沙隆巴斯，感觉心跳有点奇怪——明明刚才挣扎时更用力，但现在好像有些无法解释的紧张感涌了上来。
我垂着手，看着那片醒目的沙隆巴斯，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还是选择闭嘴。
黑尾注意到我的沉默，凑过来看了一眼：“怎么？还不舒服吗？”
“没有。”我淡淡地说，重新低下头，看向荧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操作角色。
黑尾却笑得更开心了，嘴角的弧度怎么看都像是在得意。我突然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又失误了，他根本就没有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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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第三节课，神谷老师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一本点名簿。她轻轻敲了敲桌子，吸引全班的注意。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选出班级干部。”她清晰地说，“班长、风纪委员和总务，这些职位需要大家支持，同时也需要他们帮助老师管理班级。”
教室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有人低头假装不感兴趣，有人交换眼神，像是在试探谁会成为候选人。
我伸了个懒腰，视线掠过黑板上的「班长」「风纪委员」「总务」几个词。
『哥布林称号争夺战，正式开启。』
这场争夺战无法在我内心掀起任何波动，但这热闹的气氛让我不由得打量起周围的人。
“我们先从班长开始。”神谷老师说，“采用举手投票，有兴趣参选的同学请举手。”
话音刚落，古森元也第一个举起了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想当班长！”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响亮，班上的几个同学也在台下纷纷出声，表示支持他参选。
“我也想当班长，请大家支持！”樱木奈央随后举手，她坐得笔直，声音里多了一分从容的自信。
两位候选人定下后，教室里的气氛微妙起来。投票开始时，我发现古森的眉毛随着每一只举起的手而上下跳动，而樱木则稳如磐石，静静注视着台上的老师点票。
第一轮投票结果出乎意料——两人各得十五票，打成平手。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后排的藤真依然趴在桌上，纹丝不动，像完全不关心这场选举。
神谷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了些：“那么，进行第二轮投票。请大家仔细考虑，再做选择。”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古森和樱木这两位「哥布林王候选人」各自摆出了属于自己的战斗姿态。
古森的拳头紧紧握着，眼睛上的两片短眉毛一颤一颤，异常活跃；而樱木则坐得笔直，虽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里散发出的霸气却是一览无遗。
“支持古森的同学，请举手。”
我抬眼扫了一圈，同学们的手陆续举了起来。我默默数着票数，等到最后一秒才缓缓抬起手。
“1、2、3……16。”老师清点完，点了点头，“古森同学，十六票。”
古森的脸立刻涨红，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胜利就在眼前，他笑得像快要膨胀的气球。
这下几乎可以确定古森赢了，他的那张笑容快要占满整张脸。
“接下来，支持樱木的同学，请举手。”
安静片刻后，又有一些同学举起了手。我心里暗自摇头，眼睛盯着桌面上的课本。
没用的，胜负已分。
然而，当老师开始点票时，教室里却突然响起了有些诡异的BGM。
“1、2、3……16。”
黑板上的数字让我抬起头。也是16票？难道是？
我抬头看向教室的角落。刚才还趴在桌上的藤真，此刻正坐直了身子，举起了一只手。
神谷老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皱了皱眉：“藤真同学，有问题吗？”
藤真站了起来，语气平静：“老师，刚才有人重复投票。”
教室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他缓缓抬手，指向另一侧的座位：“久间翔太，两轮都举手了。”
被点名的久间僵在原地，脸色涨红，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神谷老师皱起眉头，盯着久间：“久间！老师不是说过一人只能投一次吗？你到底投给谁？”
久间结结巴巴地低下头，小声说：“投……投给古森吧。”
神谷老师叹了口气：“下次注意。这次结果就是古森同学十七票，正式当选班长。”
古森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回头冲我笑得灿烂，还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我默默低下头，盯着桌上的笔，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他的笑声震得有点发热。
“古森同学，请你克制一点，班长要有班长的样子！”
“是的老师！”
之后的风纪委员和总务选举平静得多。樱木奈央毫无悬念地当选风纪委员，而藤真在同学们默认的情况下，成为了总务。
他只是简单点了点头，便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课本，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打扰。
选举结束后，神谷老师宣布：“今天的值日生是一号和二号——藤真同学和孤爪同学，请负责擦黑板和整理讲台。”
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座位表上的二号。
下课时，藤真先站起来，拿起黑板擦走到讲台。我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在心里盘算着这项新增的任务会占用我多少私人时间。
我站在讲台旁，拿着一块沾水的黑板擦，慢慢地抹去老师刚刚留下的粉笔字。
我拿着一块沾水的黑板擦，随意在黑板上来回抹动，灰尘在灯光下飘散。藤真站在另一边，动作流畅而干净，每次擦过一块，都清理得一丝不苟。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孤爪同学。”
“嗯？”我转头看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放下黑板擦，双手插进校服口袋，抬起头，语气一贯平淡：“第一轮你没投票，第二轮却投给了古森同学。为什么？”
他的问题让我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细节会被注意到，更没想到会是被趴在桌上的藤真注意到。
『藤真健司技能：洞察。』
“……不知道。”我低声嘟囔，继续擦黑板，试图用这句话结束对话。
但藤真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平静地问：“第一轮你不想投票，对吧？那为什么第二轮改变主意了？”
我停下手，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平静而专注，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却让人很难忽视。
“就当是还人情。”我闷声回道。
“还人情？”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多了点好奇。
“嗯。”我垂下视线，盯着黑板擦的边缘，补充道：“他之前帮过我一个忙，我只是还回去。”
藤真静静地看着我几秒，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随后点了点头，重新拿起黑板擦，继续清理黑板上剩下的粉笔字。
“很单纯。”他忽然低声说。
“……什么？”我转头看他，语气里透着点疑惑。
“你的理由。”他目光专注地盯着黑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很简单，也很诚实。”
我没接话，重新低头清理手边的区域。和这种人对话，似乎也没有狡辩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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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放学铃声一响，教室里立刻热闹了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讨论着周末的计划。我收拾好书包，正准备起身，古森元也的动作却比我快上许多。
“研磨！今天先不一起走了，我还有点事！”他语速飞快，甚至来不及等我回应，便匆匆抓起自己的书包。
“什么事？”我下意识问道，但他已经边往外跑边挥手，“下次再说，下周见！”
他跑得像个追赶最后一班电车的上班族，脚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家伙。“
我收拾好书包，慢吞吞地走到校门口，视线随意扫过熙攘的人群。
过了几分钟，一颗熟悉的“鸡冠头”从人群中冒了出来。黑尾铁朗背着书包，步伐缓慢，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比平时还要垂头丧气。
我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追了上去。
“黑尾。”我喊了一声，声音不大。
他听到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眼神里闪过几分意外，但很快露出了那张熟悉的笑容。“研磨！你在等我吗？”
“没有。”我简短地回答，走到他身旁，与他的步伐并排。
“嘿嘿，明天就是周末，终于可以放假了，对吧？”他挠了挠头发，语气轻快，却带着点莫名的心虚。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步伐和他保持一致。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犹豫什么，随后低声说道：“其实……今天……排球队没有练习，所以我才能准时放学。”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自然，眼神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直视我，而是微微飘向一旁的树影，似乎在刻意避开我的视线。
“哦。”我抬了抬眼皮，平静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只是，目光落在他那有些僵硬的鸡冠头上时，我心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要撒谎，下次能不能编个沒这么容易拆穿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