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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戒指 ...

  •   家,对于荀铭来说是虚无缥缈的名词。
      他出生在父母感情彻底破裂的时候,是被一个又一个保姆抱大的,童年全是各种各样的辅导班,与父母只有脆弱的金钱链接。

      今天荀铭大一放寒假,父母头一次一起来接他,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荀铭,我和你爸昨天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了。今天带你一起吃顿饭,以后我就去国外定居了,有机会再见。”
      胡婧珊两手插兜,潇洒平静地陈述。

      反观荀铭满身行李,后背背一个黑包、肩上斜挎个米白帆布包、左手托着32寸的行李箱。
      按理说这是学生放大假常见的,可荀铭觉得自己异常狼狈。

      “后备箱放了花,后座刚清理,行李放你妈那车。”
      荀原永看着眼睛像胡婧珊的儿子就来气,吐着烟圈冷漠开口。

      荀铭还没说话,胡婧珊一改刚刚潇洒平静,语气尖锐
      “花?哼!你今天放坨狗屎也得把你儿子行李放你车上。”

      “疯婆,你自己怎么不放。”
      荀原永说话时口水和烟一起喷出来。

      没完没了的争吵又开始了。

      荀铭站在人行道边缘,低头看脚,过长的刘海让别人看不出情绪好坏。
      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要作出何种情绪,对于父母的争吵早已习惯到麻木,他不想陷入负面情绪的漩涡……他想活。

      但这很难、很难做到。
      血缘与家,是这个世界上无解的毒药,也是这个世界上可治百病的良药。
      荀铭试着不在意,但总能在某一瞬间突然渴望,渴望家的温暖、渴望父母的关心。

      争吵以路人不满被堵着而结束,争吵的结果是荀铭的行李分两半。
      荀铭也算在行李个数里。

      饭桌是胡婧珊特意找的三角形。
      一顿饭从坐下,到走出店门不到半小时。
      谁都没讲一句话,包括谁送荀铭回家。

      最后荀铭自己打车去机场,到住处时是第二天中午。房子过于的空旷安静,清洁剂的味道比人味还浓。
      荀铭不想待下去,也不敢待下去。

      于是马不停蹄换了身登山服,简单收拾换洗衣物到登山包里出门了。
      目的地是衡山。

      夜爬太冷,荀铭到酒店就窝在被窝里,可房间里太安静,他躺下没两分钟就起来了。
      他走到厕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更准确来说是盯着那双跟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是一双薄且是单眼皮的三白眼。
      因为这双眼睛,荀原永从未抱过荀铭。

      时间慢慢流逝,自以为逃脱的阴霾只是被暂时遗忘。

      荀铭呆站了十几分钟,才僵硬地抬手撑着洗漱台,无力地低下头,露出一抹苦笑
      他不断用冷水搓脸,让自己清醒些,然后换身衣服出门了。
      去的是酒吧,而且是gay吧。
      一身烟灰色羊绒高领毛衣,黑大衣,宽肩窄腰的优势完全展示,集酷拽帅于一身。

      酒吧里十分嘈杂,混乱的灯球让人看不清彼此的容貌。
      荀铭身上喷了香水,来的路上买的蜜橙调香味。
      这与他的脸和打扮不符,与他本身的性格与希望相符。

      不到零点,酒吧查出一窝嫖/娼的,荀铭被迫回酒店。
      借着微微醉意头发没干就睡了,第二天8点跟没事人一样准点起床,然后去爬山。

      在“南岳衡山”的石碑下,他看到一枚黑玉戒指。
      看了一圈,又等了一会发现只有自己能看见,便捡了回去。

      回酒店试着戴上,刚好合适。想摘下来时却怎么也摘不下,像长在手上了一样。
      荀铭心一狠把手平放地板,用保温杯硬砸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可地板砖都裂一个缝隙了,戒指还完好无损。
      事情过于诡异,即使太阳已经下山荀铭又去了一趟衡山。

      登顶刚踩实的第一步,白光一闪,他进入到一个全黑的空间。
      血腥味刺鼻,龙啸声震荡得耳膜生疼,他捂着耳朵痛苦地跪倒在地,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而失去意识那一刻,白光又是一闪,荀铭回到衡山顶,姿势是刚刚跪倒在地的样子。
      他茫然地放下手,发现中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一条没有生息的黑龙绻绕在膝盖前方。

      荀铭顾不得路人奇怪探究的眼神,就近直接问一个男生有没有看到地上的龙。
      男生没回答,带着鄙夷和害怕走开。

      荀铭彻底明白这事只冲自己,他捏着黑龙的尾巴提起来,长度足有半米。
      :如果不管它会这么样?
      荀铭心想着,把龙重放回地上,还好心的帮它卷回原来的样子。然后转身下山,走不到十步又返回来,到底是心软了。

      回到酒店,荀铭将龙放在床头柜,自己洗澡睡觉去了。
      半夜手臂上传来丝丝凉意,这份凉意不冷,像玉一样。
      荀铭无意识的去摸,感觉有点硌手,瞌睡虫瞬间跑了。
      他掀开被子,昏黄的夜灯下能看清罪魁祸首是刚捡回来的黑龙。

      荀铭推开黑龙,但很快又爬过来。他戳了戳盘在手臂上的龙,自觉有点傻气地问
      “喂,喂喂你能听懂人话吗?”

      黑龙还真能听懂,龙头动了动,伸出舌头轻舔荀铭的手指。
      只不过它的动作很慢很慢,虚弱极了,眼睛都睁不开。

      荀铭定定看着黑龙,他心里有点害怕摊上不好的事,想着杀还是留。
      可思考片刻没个结果,决定先睡下。
      黑龙仍盘在手臂上,荀铭觉着不舒服,扯下来放怀里。

      荀铭熟睡后黑龙还醒着,它能感觉到荀铭的杀意和犹豫,它害怕又死一次。
      它什么都不记得,但心中有一种执念必须活下去,并且荀铭是关键。

      翌日中午——

      荀铭是被黑龙压醒的,他想单手提起来,却发现一只手已经抓不住,两只手也只是勉强可以。
      于是下床找东西量,黑龙已经有两米长。
      “醒了吗”
      荀铭蹲在床边,戳黑龙的脑袋。

      黑龙是醒着的,它伸舌头舔荀铭的手指。

      荀铭没有移开手指,由着它舔,触感柔软湿滑。
      “饿了吗?”

      黑龙收回舌头,摇头,然后顺着荀铭的手盘绕,同时缓缓变小缠在手臂上。
      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小臂,黑龙觉得荀铭身上有一种诱人的香味,想一口吃掉,但是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下不去嘴。

      荀铭是想甩开的,但一想到黑龙这么虚弱摔在地上估计会死,便没甩开。
      他轻抚黑龙脑袋,又是一番纠结后,决定将生与死的选择权还给黑龙。
      “你想活吗?”

      黑龙听得懂,它点头,它也想活。

      既然黑龙想活,荀铭也不再起抛下或杀掉的心思,带回家好好养着。
      可黑龙自己不愿吃、不愿喝。荀铭怕它死了,抓着脑袋硬喂。
      挣扎中黑龙突然变大,龙尾扫走茶几上各种动物粮,荀铭被它压在地上。
      “你确定不吃?”
      荀铭不慌不忙地问,因为他知道黑龙不会咬自己。

      黑龙点头,下巴压在荀铭胸口似有点委屈,伸出舌头舔荀铭的下巴。

      “好,我不喂了。你快起来,压得我喘不上气。”
      荀铭仰头,想避开予衡的舌头。
      他发现这条龙特别爱舔自己,攀在自己手臂上时不时就舔两口,幸好口水没有异味,不然他真的会起拔舌头的心思。

      黑龙不起,变小体型爬到荀铭脖子上,缠着,怎么扯也不愿下来。

      荀铭不管了,不影响自己日常生活就好,由着它缠。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得管管,不然黑龙就会爬到子孙根取暖。
      荀铭一万个不乐意,虽然他不会结婚生孩子,但好歹性别和尊严摆在这,子孙被凉死了硬不起来怎么办。

      黑龙不知道这是哪,单纯觉得香才爬过去的,被教训后退而求其次蜷缩在小腹处

      时间一天天过去,黑龙的动作一天比一天灵活有力,能帮着荀铭用尾巴拿东西,只不过有时会拿不稳。
      空旷的屋子多了点黑龙捣乱的声音,似乎也没那么像吃人的怪物了。

      荀铭觉着黑龙黑龙的喊不好听,便给它取了个名字——予衡
      对荀铭来说黑龙是天赐的礼物,他希望黑龙、希望自己都能好好的没有曲折坎坷。

      “予衡,记住这是你的名字。”
      荀铭看着掌心的小黑龙,指腹轻轻摩挲它的头。

      龙族有自己的交流频率,并不需要名字。
      可予衡两个字从荀铭嘴里念出来很好听,便认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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