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真经》热气腾腾的舅公

5、第 5 章

　　我和圆儿听完互相看了一眼，无不惊愕，我看了看齐伯，对他说：“54年的大水，我们哥儿俩虽然没有经历，但是这也没过多少年，偶尔也听村民们提起，村里人虽有防备，但是警惕性不高，又是后半夜发的大水，房屋农田几乎全毁不说，还死了不少人和牲畜，那个惨烈程度，听了都让人心悸。”圆儿接着道：“是啊，齐伯，上次咱们这儿损失那么大，这次要是真的，咱可不能重蹈覆辙啊，您老确定一定有大水吗，我看今年雨水可不大，天天热的跟个蒸笼似的，虽然三天两头下点雨，不过跟往常也没啥区别啊！”齐伯叹了口气“都是传说，那年江边确实是你们今天看到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凑巧了吧，现在可不许讲封建迷信那一套了！”我跟着说：“要不您老明天空闲了跟我们哥儿俩过去看看，毕竟这个事儿可不小？”齐伯面露难色，不做声响。我心里知道，齐伯因为妻女的事儿这些年都没去过江边了，便劝慰道：“齐伯，伯母和姐姐的事儿我们哥儿俩都知道，不过，人命关天的事儿，您也不希望村里的人再像您一样再受一遍失去妻儿丈夫的苦吧”齐伯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喝酒，吃饱喝足，明天干完活儿，咱们爷们三个去看看！”之后，我们爷们三个又聊了一会儿就歇着了。
　　第二天，干完活儿，我们一行三人来到我们常来游泳的地方，齐伯看着乌龟产卵的地儿，又上下走动起来，貌似来回丈量了一下后若有所思，我们哥俩儿也没敢多说话，半晌，齐伯就说了一句话：“回吧!”圆儿赶紧回了一句：“好嘞，回！”回去的路上，小圆憋不住了，问齐伯：“您老看出什么来了没啊？”齐伯沉默着没有回话，直到到家，坐在炕上才开口：“二子，圆儿，我看这次比上次还严重，这次的水线比上次还要高的多。”圆儿也有些着急了：“那咱们得早做准备啊，通知乡亲们撤离吧”我怼着圆儿说：“你说撤就撤啊，这匣子里的天气预报都没报有大雨，上边也没通知，你让大家撤，往哪儿撤，什么时候撤，就凭一个乌龟下蛋，咱就到处嚷嚷，再让村里把咱们当宣传封建迷信跟关了！”齐伯也说：“是啊，尤其最近几天，少有的连续的晴天，现在去说，确实不合适”圆儿急了：“那不说，等真出事儿了，咱们跑可就来不及了啊”齐伯道：“别慌，我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儿再来一遍了，等等看，如果有下大雨的迹象，咱先去跟老支书说说。”接下来的十几天，虽然阴雨天气不断，总归来说没戏啊什么大雨，这事也就隔了一个段落，不过我们爷仨的心一直也没落下来。
　　就在六月底，将近七月份的一天，突然雷声轰鸣，大雨瓢泼而下，下午三点多钟，我们爷仨看着黑如锅底的天空，在屋里都愣愣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圆儿出声了：“齐伯，二哥，我看今儿这雨下的有点邪乎”我看了看齐伯，齐伯也是沉思了一会说：“等等看吧”就这样，这雨下了两天两夜，眼瞅着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齐伯先坐不住了：“二子，圆儿，你们俩在家呆着，我去支书家！”圆儿先憋不住了：“齐伯，我俩在家也是干着急，我们跟您一起去”齐伯点点头没说话拿起蓑衣就往外走去，我们哥儿俩带上斗笠紧紧跟在后头。
　　村子本就不大，不一会就到了支书家门口，由于雨太大，敲了半天门，里边听见声音才搭话：“谁啊，这么大雨还串门！”齐伯紧喊了一声“老支书，是我啊，老齐！”“来了，等下啊，我披个衣服！”进了老支书的院门，老支书一遍往里走一边忙说：“赶紧进屋，这大雨的天，你们爷儿仨这是有啥急事啊，走走走，进屋再说”等我们进了外间屋，拿下雨具，老支书开口道：“快坐下，快坐下”然后对着里屋喊：“杏儿，赶紧给你齐叔他们沏口姜水喝，去去寒！”老支书今年快60了，参加过抗战，身上不少的伤痕，解放后，部队正好经过郫县，老支书就主动申请，被批准后留下来了，村里人都像英雄一样敬重他。老支书回来后都三十好几了，找了个媳妇晚年得女，今年刚满18岁，取名叫杏儿，虽然在农村天天干着农活儿，长得确实是白白嫩嫩的像杏花一样。老伴儿呢，生杏儿的时候大出血没了，可以说父女俩相依为命，那视杏儿可真是入掌上明珠，听说我们哥儿俩来了以后，对我们那也是相当的照顾，就是有个毛病，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
　　外间屋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破旧的八仙桌，几把破藤椅，虽然破，看着倒是干净利索。等我们都坐定，老支书开口了：“老齐啊，这大雨天的，你和两个后生怎么跑我这儿来了？”齐伯开口道：“老支书，有句话我们爷儿仨憋了好一阵子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支书看了看齐伯，又看了看我俩：“没有着急的事儿，你们也不会冒着大雨过来，有啥事儿，说！”“是这么一回事儿......”齐伯就把龟卵还有听到的故事和担心的事儿说了一遍。老支书寻摸了一会儿：“老齐啊，我知道你家里的事儿，你也是好心，不过啊，这雨是下了两天了，在往年也是常有的事儿，至于你说的龟卵的事儿呢，我倒是也听老辈子们提起过，不过谁也没验证过，你讲那个故事呢，更是封建迷信，要不得。再者一个，当年大水以后，那个河堤是我亲自盯着修的，就算真像当年再来七天的大雨，我也保证不会出事”齐伯赶紧言道：“是是是，您盯着修的堤坝，我们肯定是信得过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老支书笑了说：“你呀，也是经过那一回，胆子是小了，多少年的事儿了，这才两天的雨水，不用太慌，没准，一半天的雨就停了呢？”齐伯刚要再说话，这时候杏儿端着三碗姜水过来了说到：“齐叔，你们喝水”砖头又对着老村长说：“齐叔他们也是好意，我也听过龟卵定线的传闻呢，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真出了事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圆儿也插嘴道：“是啊，老支书，虽然毛主席他老人家说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不过这与洪水斗，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老支书看了眼杏儿和圆儿道：“不是说不管，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端倪嘛，就是因为下了两天雨，乌龟下蛋远了点，咱就要做准备？那不是闹得人心惶惶的？再者说了，真要有事要撤离，就得全村都撤，这么大动静，这个得跟上级领导汇报，领导批准了才能撤，不是你们说的这么简单！你们快趁热把姜水喝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这么大雨，有这么晚了，我也不多留你们了。”我刚要说话，齐伯按住了我对老支书说：“是是是，我们心里有这么个事儿，就想着跟您念叨念叨，可能也是我们想多了”老支书说“嗯，我理解你们是好心，这个事儿呢，我知道了，我心里有底，等过些天再看看”齐伯赶忙站起来：“那就过些天再说，没准一半天雨真停了呢，得了，姜水我们也喝了，就不耽误您休息了，我们也回了”我们哥儿俩还想说点什么，齐伯叫起我来，就准备回去了，这会儿，杏儿说话了：“齐叔，天晚了，我也就不留您了，路本身就不好走，您回去的时候脚下留心着点，我爸爸他心里有数。”客套了几句，我们爷儿仨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