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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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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这雨呢,一下就下了七天几乎没停过,有的时候白天小点了,晚上就又下大了。我和圆儿心里真的急了就跟齐伯商量:“齐伯,要不我们哥儿俩再去一趟老支书哪儿,跟他好好说说?”齐伯说:“这样吧,你们哥儿俩辛苦一趟,等会儿看看雨稍微小点了,到堤坝上看看,看看江里的水况怎么样。”圆儿说话了“得嘞,我们哥儿俩现在就去,二哥还能看会书,我在家憋的都快憋出毛病来了!二哥,走着!”我俩拿上雨具,就出了门儿,就听后边喊:“千万注意安全,别离江边太近喽!”不一会儿,我们哥俩就到了堤边,远远的就看见堤坝上有一个身影。圆儿先说话了:“二哥,那个看着像老支书艾。”我定神也看了一下:“没错,就是老支书,走,快点上去看看”我俩加快脚步走上堤坝,走到老支书的跟前,我俩没说话之前,他都没发现我们,我赶紧说到:“老支书,这么大的雨,您怎么也过来啦”老支书一愣:“你们也来啦,七天了,这水势是越来越猛了,真跟当年的水势差不多啊,不过这回这堤坝倒也还扛得住。”我看了看水势,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段堤坝说:“这段的堤坝目前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再往那边走呢,那边远一些的坝可不一定靠得住啊,听说那一段之前的土质就不好,大坝在上边是不是有些危险啊”老支书说:“嗯,那一段地下的土质确实松软一些,不过我刚刚看过了,应该问题也不大,再看看吧,如果,这雨再不停,我就给上级打电话汇报一下,做一下应急的准备,好了,回吧,我心里有数了”我们又说了几句话也就回去了。到了家,齐伯忙问:“情况怎么样啊?”我俩就把遇到老支书的事儿说了一遍,齐伯也就放心了。
又过了一日,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这已经是第八天了,下午刚吃过午饭,杏儿突然过来说:“二哥,援朝,我爸叫你俩过去呢!”我俩忙问:“杏儿,怎么了”“我也说不清楚,你俩先过去再说吧,我爸现在去村支部了,你俩直接去那儿”我俩没敢耽搁,赶紧的跑了过去。进了屋就看见老支书一个人坐在村支部那个破条凳上抽烟。见我俩来了,忙说:“我刚给上级汇报了,他们说知道了,让我等消息,我担心打电话说,上边的重视程度不够,你俩呢会说话也了解情况腿脚也利索,我想让你俩去县里帮着当面再汇报一下,你俩看看能跑一趟不?我腿脚不好,雨天走的慢,其他人再说不明白更耽误事儿!”圆儿抢着说:“那有什么不行的,我俩现在就去”我也冲老支书点了点头,老支书说:“性,宜早不宜迟,你俩现在就出发,雨天不好走,你俩到县里估计得天黑了,住上一宿,明天早早的过去到县政府的门口等着,办完事儿早点回来!”老支书又交代了几句千万别提龟蛋和传说的事儿之类的话,我俩答应着,然后顺路回家跟齐伯说了一声就直接出发了。
我俩之前去过几次县城,知道有一条小路,正好现在雨势稍微小了些,我俩便决定走这条小路,这样走能节约一点时间。这条小路并不难走,只是山林之中难免有些毒虫野兽之类的,所以人们平时几乎也不走,现在就更是没有人行了,本来雨大,虫子鸟兽也不怎么走动,可是,走在林子深处的地方,忽然看到一只白色毛蓉蓉的动物在远处被我们惊走了,身影只是一恍,就不见了踪影!我俩互相看了一眼:圆儿说话了:“刚才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看见了没,嗖一下就没影了?”我说:“看着好像一只鹿”圆儿说:“我看着也像一只鹿,不过这鹿是老的毛都白了还是刚从理发店染了个白毛出来?怎么还是个白的?还有那个大发卡个头可不小唉”我打趣道:“看它跑的这么快,应该不是老的,可能是刚染的白毛出来溜溜,看见咱俩不好意思了,跑了,就先别管他了,赶路要紧”圆儿说:“是嘞,要不是爷们儿我今儿有事儿,一定逮住它,替它爸妈教教教育它,染个白毛也太不像话了!”我接着道:“也不一定啊,人还有少白头呢,鹿就不能少白毛?可能就是被教育的太多了,愁的!”圆儿又说:“是哦,让我天天看书,没准我现在头发也白了”我心里一愣:“看书?”书上好像有这个东西又想不起来了,没心思思考,然后跟圆商量着明天怎么说,一路就来到了县里,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找到招待所,给了介绍信,就住下了,简单吃了口带的干粮,把湿衣服晾起来就躺下了,这一趟山路着实也累得不轻。躺下之后我俩商量好明天的计划,圆儿又开始嘀咕:“二哥,你说那个鹿,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在大山里没盐吃,毛变白的,就跟白毛女那个意思似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是咱们得阶级朋友啊,等回去的时候,咱得慰问慰问它。”现在闲下来了,我也有心思思考一下,身上一激灵然后对圆儿说:“不好,明天咱们得催促他们抓紧重视起来,回去赶快转移!”圆儿忙问:“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我说:“我刚刚想来了,书上有介绍过,这个不是鹿,是夫诸!”圆儿瞪着眼睛看着我:“什么猪?你们家猪带个大发卡啊,什么书也不能指鹿为猪吧”我怼了他一句:“我看你是个猪,我说的是夫诸,一种传说中的神兽,长像鹿一样,全身白色,有四只鹿角,就是你看着它那个发卡那么大的原因,传说中这玩意原来是水神共工的坐骑,有控水的能力,它一出现,一定会发大水的,书上说,吃了它的肉可以补脾益气、温肾壮阳、排寒祛湿,对男人那方面有奇效!”圆儿看着我说:“有这么邪乎?”我说:“不知道,这都是古书里说的,可能就是一种得了白化病的鹿吧,因为它及其特殊,很少有人见过,见到的人就奉他为神兽了,至于治病嘛,鹿肉都有这个效果,只是它的效果更大罢了,反正我也没见人真正吃过”圆儿说:“还真是邪乎,不管你书上说的真的假的,回想一下,咱先看见龟卵,然后又下大雨,现在又看到这个像鹿的什么猪,再然后咱俩又来到这儿汇报,我看这事儿是有点玄乎”我跟圆儿说:“咱都是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这水位上涨的厉害倒是事实,早点休息,也累老半天了,咱们天一亮就去政府门口等着去”圆儿嘟囔了一句:“你先睡,我得前后想想,琢磨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说道:“你想吧,我先睡了,然后躺下闭着眼睛也开始琢磨”没二分钟,就听见圆儿这呼噜就响起来了,我都懒得看他,我太了解他了,闭上眼站着都能睡着,要不这个年代,他怎么能这么胖呢,何况今天还走了半天的山路。我闭上眼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第三天,天还没亮,我就把圆儿喊起来了,这雨天可不能等到天亮,真等到天亮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晚上睡觉,窗帘都没敢拉,就怕睡过点儿喽。看看窗外的天儿,雨似乎小了很多,我们的心也稍微踏实了一点,随口吃了点干粮就赶快出发去县政府了。等到人家上班,我俩急忙的进了政府大院,打听到了要找的王秘书,王秘书人很年轻,带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倒也很客气,听我俩汇报完情况之后,他跟我们说:“接到电话,我就跟组织上汇报了,组织上问了县气象台,也开会做了研究,说这两天雨就没有那么大了,应该没太大的问题,你们不用着急了,你们看,今儿这雨不是看着快停了吗?还辛苦你们跑一趟。”我还是有些担心问到:“领导,您看我们是不是先做一下转移,或者县里也准备一些帐篷药品什么的,这夏天的雨也是没准,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的,万一.......”我还没说完,王秘书就打断了我:“嗯,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气象局做过了分析,这雨一两天就停了,咱准备那么大批物资,用不上,不是浪费国家资源嘛,不用担心了,回去吧,我们马上还有一个会,我就不留你们了”我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和圆儿一起回到了村子里。走在回去的路上,也没再有机会见到那个夫诸。回去以后跟老支书和齐伯说了以下情况。老支书说:“嗯,你俩也辛苦了,今天这雨确实小了不少,气象台都说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俩快回去歇着吧,我家里还有点红糖,一会儿让杏儿带过去给你俩煮点姜糖水喝,去去寒气”我俩跟老支书道了谢,就跟着齐伯一起回家了。不一会儿,杏儿过来,给我们烧了点开水,冲了两碗姜糖水,身上立马舒服了不少。杏儿走了,我总是心里不踏实,到了傍晚,雨还真停了,我便拉着圆儿又到了堤坝上去看了看,这一看,心差点跳出来,土质松软的那一段,眼瞅着,已经有溃坝的风险了,我跟圆儿说:“不行,咱们还是得告诉老支书赶紧转移,这要是再下一场雨,这坝肯定顶不住了”圆儿也说:“这雨不是停了吗,气象台还是挺准的,我看这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用太担心了。”我说道:“天有不测风云,气象台说没雨,也是说县里没有大规模的雨了,保不齐,有片云彩刮过来,咱们就吃不消!何况咱们在这山区里,更容易积雨”说完,我拉着圆儿就赶回了老支书的家里,把情况跟支书一说,我们又回到坝上看了一眼,支书跟我俩说:“等我明天一早再跟县里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让县里同意让咱们先撤离几天,等情况稳定了,咱们再回来!”我也只能同意了,回到家里也已经不早了,刚躺在床上,衣服还没脱,就看见外边一条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一声响雷,我赶紧跑到了院子里,这时候齐伯也走了出来,我俩抬头紧盯着天空,不一会儿,一阵狂风凭空而起,雨水就像铁豆子一样砸在我的身上,我赶紧把让齐伯把圆儿叫起来,收拾要紧的东西,我独自跑到了老支书的家里,让支书赶快通知大家转移,老支书也是左右为难:“这个还没跟组织汇报啊,这么多人转移,万一这雨就是一阵就停了呢?要不咱再等等,等明天早上汇报完了再转移?”我急忙跟老支书说:“坝上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咱们这么多人这可经不起跟老天爷赌这一把啊”老支书一直抬头看着天跟我说话的,过了一会儿,雨也是越下越急,老支书,忽然低下头,坚定地说:“撤!我去村支部大喇叭上喊人,你和援朝还有杏儿组织人们不要慌乱,撤!往后山高地上走”于是老支书小跑着去了村支部,一会儿,大喇叭上就想起了老支书要求大家撤离的声音。我和杏儿圆儿齐伯也挨家挨户的去喊人,顺路找上几个年轻人一块儿去通知。大多数人被老村长一喊,都着急收拾要紧的东西陆续撤离了,就有几户人家想着带走更多的东西不肯走,尤其是一个独居的王奶奶,守着自己的寿材,怎么劝都不肯走,就这时,耳听着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轰隆隆的一声,我知道溃坝了,再劝也来不及了,喊了一声圆儿,背上奶奶,快跑!圆儿膀大腰圆,力气大步子大,背着人走的能快一些,何况一个只有几十斤的老人。圆儿强背上奶奶跑了,奶奶在他背上哭着,挣扎着......我也快速的跑到村部,对着老支书说:“已经溃坝了,快走吧”,老支书问我人都撤离了吗,我点了点头说:“都看过了,人都撤离了”老支书这才跟着我跑出来支部,由于老支书的腿负过伤,不是很利索,跑起来不是很快,耳听着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离着后山还有一段距离,又跑了一段,洪水已经近的可见了,声音就在耳边轰响,眼看着洪水就要到脚下了,老支书喊让我不要管他了,赶紧自己跑。我怎么可能放下支书自己跑呢?忽然看到前边院子里有一棵很粗的树,便对老支书说:“快点进院子”我等老支书进了院子,赶紧把院门插上,也没顾着看,用边上的农具把院门胡乱的顶了一下,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候大水已经进了院子,还好有院墙挡着,稍微减缓了一下水冲进院子的力道,我看着边上有个木头梯子,便对着老支书说:“上房,然后到树上去!”我就给老支书扶着梯子,这时候水已经快到膝盖了,老支书也没敢耽误,虽然吃力,但还是顺利的爬到了树上,我看到老支书抱稳了树枝,也顾不得回头看,赶紧的也上房爬到了树上,就这这时候,院墙连着房子一起轰然的倒下了,还好,这棵树足够粗大,就这也被洪水夹杂着石头撞击的晃晃悠悠的,不过总算没有被大水冲走。这时候后山上的杏儿和齐伯和圆儿看不到我们俩人上山,也是急得不行,天又黑,他们也看不到我们这边的情况,杏儿哭着想要回来找我们,圆儿也急的直跺脚,最终还是被齐伯劝住了。
一晚上,大水才算稳定了一些,水流的不是那么急了,水面上的杂物也少了一些,我和老支书在树上忍了一夜,天光慢慢亮了,雨也停了,太阳出来了,隔着老远,我能看到圆儿他们站在水边不远处向村子里张望,变大喊了一声:“圆儿,杏儿,齐伯,我们在这儿呢!”因为我们被树冠遮挡着,圆儿找不到方向,也着急的也大喊着:“二哥你们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你们啊”我赶紧喊:“我们俩都在这棵大树上呢,就在你三点钟方向,你快游过来,咱俩把老支书接过去,他快没力气了!”树虽然大,但是我俩下半身一直在水里泡着,紧紧的抱着树枝,也是消耗了不小的气力,我自己游过去问题不大,老支书虽然也回游泳,可是他的身体可能有点扛不住,让圆儿过来,我俩夹着他点,比较安全。圆儿赶紧跳进水里,向我们这边游过来,还好平时我们总是游泳,圆儿的水性也比我好一些,这才把老支书平安的接回来后山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