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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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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景城当晚喝了点小酒,睡得挺好,第二天起来,他哥没醒。这种情况少见,平时都是他起晚的。
等他洗漱出来,从楼下自助餐厅带早餐上来,韩方驰还在睡。
宁景城放轻动作,把早餐吃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以为是来搞清洁的酒店人员,去开门,结果外边站着的是黎申。
上午要冷很多,黎申上身穿着件黑色皮草,毛茸茸看着很暖和,本身身材高挑,气质好,路过的客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挥手打个招呼:“弟弟,早上好。”
宁景城一笑:“Jocelyn早上好。哥还没起床。”
黎申挑眉,“那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进来。”韩方驰刚醒,声音还有点哑。
等两人进去,他刚套上衣服,从床上下来。
“过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能是来看我新弟弟?”黎申自己找地方坐下,“什么时候回去?”
韩方驰抓了两下头发,“今晚。”
黎申冷哼:“我还以为是等会呢。”
“Jocelyn,有热牛奶,要来一杯吗?”宁景城给自己倒了杯。
“要。”黎申说:“弟弟,你真温柔。”
宁景城笑了下:“温柔准没错。”
黎申捧杯喝了口:“韩方驰应该早点让我认识你的。”
“现在认识也不迟。”宁景城说:“哥昨晚已经约了吃饭的地方,没跟你说吗?”
“一条消息都没有。”黎申翘着腿,“这家酒店是我朋友的,我知道你们退房时间。我还以为你们下午退房下午就走了。”
“哥早早挑选好餐厅。”宁景城说:“昨晚和朋友喝酒闹到深夜,忘了。”
韩方驰刷着牙出来看了眼,又回洗手间。
黎申对韩方驰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说,“弟弟,我可真伤心。当年他回国,一声不响就走人了,我把黎家翻遍了都没找到人,吓得我以为他被黑手党拐走了。我还报了警。”
“黎家的人都对他不好,但是我对他好,黎家上上下下就我最关心他。我给他的药膏都是我让朋友专程带回来的。他居然不把我当妹妹,离开都没告诉我一声。”
“我给你留了信封。”韩方驰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听起来有些无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间堆满了东西。找个包包都难找,别说一封信。你就应该要当面亲自跟我说。”黎申把这事记了好几年,每见一次韩方驰都得控诉他一遍。
实在让人太担心了。
爷爷去世,各支系都蠢蠢欲动,他手里拿着爷爷的遗产,谁都把他盯得死死。黎申母亲的车祸就跟争家产有关系,以至于这事成了黎申的噩梦,当年韩方驰不见了,她都做好韩方驰被人绑架害死的心理准备。
“是我的错,抱歉。”韩方驰出来,再一次认真道歉。
黎申:“我短暂地原谅了你。”
韩方驰:“希望你可以长久地原谅我。”
“no way.”黎申语气坚决。
韩方驰坐宁景城身边,拿起刀叉,“okay,i get it.”
宁景城无声笑了下,被他们的对话逗乐了。
“别偷笑。头晕不晕?”
宁景城摇头:“不晕,昨晚没喝醉。”
黎申过来只是确认韩方驰这次是不是又背着她一声不吭走人,得到否定答案后,满意离开。
宁景城给王耀明发了几条消息过去,到了中午吃午饭都没回,宁景城想着去敲他们的门一块吃午饭,在收拾行李的韩方驰得知后,也跟着过去。
宁景城照着房间号找,敲响门,第一下没人应,“是不是还在睡觉?”
昨晚醉得不轻,王耀明喝醉又是个闹腾的,林莫要照顾人,得折腾到深夜才能入睡。
宁景城又小声地敲了敲,没人回。
“没醒。”韩方驰说。
“那我手机告诉他们一声。”
退了房,和黎申还有她朋友吃了饭后,宁景城和韩方驰上了飞机。
回到宁海市是凌晨,天灰蒙蒙,机场没什么人,下飞机的旅客都很累。
两人身上又带上了围巾和手套,出了机场,路边积雪堆在路边,扫雪机在工作。
有车闪了闪灯,韩方驰对还犯困的宁景城说:“这边。”
宁景城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现在还困着,头发在脸颊压出红印子,他点头,下巴藏在围巾里,背着包跟上。
上了车,车内暖气充足,宁景城头靠韩方驰身上又睡着了。
来接人的是韩方驰的助理,他不经意扫了眼后视镜,赶紧移开视线,一声不吭照着地址把车开到宁景城家。
等宁景城从床上醒来已经是中午,拿起手机看,韩方驰给他留了消息,今晚有个秀场,可能不回来。午饭做好放冰箱,饿了拿出来热热再吃。
宁景城给韩方驰回了消息,一天一夜了,还是没能得到王耀明和林莫的回信,心里有些诧异,拨了个视频过去,没回应,宁景城也作罢了。
把自己收拾好,宁景城来到店。从家出发,走出一条小道,就能看见大黑的酒楼,以往年尾临近,酒楼顶端都是张灯结彩,红灯笼在雪景中也别有一番韵味,但现在看过去,灰扑扑一片。
店门上着锁。宁景城离开之前和孙雅丽说了,白天和晚上选一个时间来开店,别把自己累着了。
小孩也惦记流浪的大人,自己守了几天的夜班。
宁景城心里琢磨着,应该得再招个人,找个和小鬼同龄脾气温柔的女生,两人上班还能一块说几句话,不会太孤独。
营业没半个多小时,来了不少订单。
宁景城拎起小篮子,拿着订单,对着货架一件一件挑,兜里放着的手机震动。
是王耀明打过来的电话,他带上蓝牙耳机,手上动作没停,喊了声耀明。
“睡过头了,没赶上时间。现在到家了吧?”王耀明清了清嗓子。
“顺利到家。”宁景城拿了包薯片放小篮子里,“感冒了?声音听着哑。”
王耀明啧了一声,沉默了两秒,沙哑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没感冒。”
宁景城笑了声:“那是刚睡醒?”
王耀明闷闷地嗯了声。
宁景城听出不对劲,侧头问:“咋了?”
“景城,你是我兄弟,真兄弟,睡一个被窝的真兄弟。”王耀明抹了把脸,宿醉的头加上乱七八糟的记忆,让他头更疼。他抵住额头,低骂:“王八蛋的,我和林莫这狗玩意睡了。”
宁景城手顿住,疑惑问:“睡?”
王耀明认了,“睡觉,上床,□□,被狗操了!”他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沉默了一阵,爆发一声咆哮:“老子的屁股都开花了!”
没给宁景城开口,王耀明又崩溃怒喊:“你有过这种体验吗?我现在想起来头皮都发麻!”
“我现在窝床上,医院我都不敢去。我怕人医生问我,为啥把屁股弄伤了。我总不能跟人说,被狗操了!”王耀明都想哭了,“疼死我了。”
他扯着嗓子嗷:“疼死老子了!”
宁景城琢磨着王耀明现在的心理状态,试探道:“我给你买点药让人送过去?总要上点药的。”
王耀明哽咽:“擦什么药啊?”
宁景城噎住了,“我上网查查。”
王耀明咬牙:“等我会。”
手机没声,宁景城调大音量,听见王耀明阵阵抽气声,还有被子摩挲声,应该是下床,随后是开门声。
王耀明扶着腰,对一直站门外的林莫怒喊:“擦什么药!”
“什么?”林莫脖子有道抓痕,伤痕破了皮,三条抓痕可以想象到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得又多大力度。
“什么什么!?你既然知道拿油,还带着安全套操老子,现在还问老子什么!?”
林莫一向冷静自持的脸,现在也有些慌乱,“你等会,我打电话问问。”
王耀明砰一声捶在门上,脸皱成包子,啪一声又把门关上了,挪着小碎步回床上。
“景城啊,我现在不仅屁股痛,手也痛。”王耀明欲哭无泪。
“别把自己弄残了。”宁景城把小篮子放一边,皱了皱眉:“林莫在外面?”
“对啊,我把这狗东西关外面了。”王耀明对着镜子,把裤子扒下来,惊叹一声:“我的屁股成猴子屁股了,满山猴子我腚最红,哈哈哈。”
“……”宁景城听出来了,王耀明压根就没因这事和林莫生心结。
他无奈轻松了口气,说:“你让林莫带你去医院。”
“不去。”王耀明小心翼翼把自己挪床上,趴着:“我脸皮薄。”
“不去医院。让人进来照顾你,总不能把伤口晾着,这事—”宁景城卡了下,这事是什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听王耀明嗷嗷叫,应该是挺遭罪的,“听我的,先把伤处理好。”
“景城。”王耀明突然压低声音。
宁景城有预料,王耀明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又得跟他说些真兄弟才能分享的事。
果然,下秒王耀明神神秘秘开口:“我突然记起来了。擦药你知道要怎么擦吗?”
“我……”宁景城想了下,“不聊这个,你赶紧让林莫去把药带回来。”
“不管他。”王耀明双手交叠,下巴靠手臂上,侧头思考,突然长长地嘶了一声。
宁景城把耳机连上。
“酒店为什么会有油和套子?”王耀明问:“你和韩哥房间有吗?”
“没有。”宁景城得把货捡好,只能一边拿东西,一边跟王耀明聊。
王耀明没出声,一会,他开始嘀咕着,“昨晚晚上,三点,支付了一百三十四块五毛六分,嘶——!”
“景城,我好像记起来了。”王耀明颤抖着手,打开购物软件,看到了昨晚三点多的一个订单,全明白了,“完蛋了。合着不是林莫强上我,而是我强了林莫啊。”
宁景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全是王耀明自个闹腾出来的,“你得问问林莫。昨晚你喝醉了,林莫还清醒着。”
“不用问了。”王耀明恍然喃喃道:“我想起来了。”
他记得林莫要帮他洗澡,洗得好好的,他非要拉着林莫一块洗,然后就把人也扒光了,再然后……
王耀明咽下口水,目光发直,脑海一直有道声音再响。
—上我!上我!!你不上我你就不是男人!林莫,你再躲,信不信我把你下面那玩意给剁了!
“景城啊,我晚点给你回电话。”王耀明声音都带着虚。
宁景城嘴角带着笑意:“折腾人。”
他说:“该说清楚的要说清楚,别把这事压心里成根刺。林莫人家好好的,要照顾你,结果被你折腾成这样。你得好好认个错。”
宁景城没有过恋爱,对这种感情处在一种似懂非懂的状态。王耀明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不可能做到这种事完全不在意,对象还是好友加同性,可他表现得很明朗,没遮遮掩掩,让这事压在心里成一道坎。
林莫对王耀明很好。读高中的时候,他们四个人经常一块玩,两人高一那会儿还会打架,后面就是王耀明囔囔着打,林莫嘴上说着打,却没真动过手,还帮王耀明写检讨。
这事发生后,他算受害者。
林莫没喝醉,他清楚地知道所有事是怎么发生的,却还是在王耀明跑回家时追上来,等在门外。
这样,是互相喜欢吗?
宁景城想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能把话说开,比任何事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