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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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雨总让人猝不及防，齐宇尧站在楼道口看着前面泛着涟漪的水坑发呆，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湿润的天气。
“尧哥？”
齐宇尧闻声抬头，是正在往过走的方梓浩。
“怎么又不记得拿伞啊？”方梓浩皱着眉把伞合上。
“天气预报说这个点会停。”
“这你也信。”方梓浩抖了抖伞上的水，“李思远呢？”
“上面开会呢。”
“那你撑我的伞吧，我和同学一块走。”方梓浩把伞递过去，没等齐宇尧说什么就转身跑向雨里。
看着和同学嘻嘻哈哈走远的方梓浩，齐宇尧半天没缓过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伞，想起去年也是这把。
齐宇尧撑开伞走进雨里，叹了口气，让这一切回到正轨吧。
雨稀稀拉拉下到了傍晚才停，偶尔有风吹过，齐宇尧裹紧了外套，等方梓浩下楼。
“怎么不找个地方避避风？”
看着还是老头背心的方梓浩，齐宇尧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怕你找不到我，你要不回去披个外套？刚下完雨还是有点冷。”
“不用！我火气旺的很！” 方梓浩摆摆手和齐宇尧走出宿舍楼，“我还以为你是来还伞的呢。”
齐宇尧一拍脑门，“坏了，把这事儿忘了。”
方梓浩一下子笑了出来，“一把伞而已，还不还都行的。”
“一会回去给你再拿给你吧。”
“行。”
看着方梓浩漏个肩膀，齐宇尧越瞅越觉得不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看方梓浩要拒绝，立马说“看着你我觉得冷，穿着点吧还是。”
感受着外套上传来的体温，方梓浩乖乖地穿上了齐宇尧的外套。
“其实…”齐宇尧试探着开口，“我有点事瞒你。”
“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上学期，你问过我的那条朋友圈？”
一些齐宇尧撒腿就跑的记忆涌了上来，方梓浩赶紧拽住他的胳膊，生怕齐宇尧又跑了，“记得，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你别又跑了。”
齐宇尧好笑地的拍了拍他的手，“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说。”风吹开方梓浩额前的头发，齐宇尧又一次在他身上寻找失败，或许那天夕阳下真的只是一场错觉。
齐宇尧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睛，“方梓浩。”
“到！”方梓浩本能的立正，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对不起。”
“啊？”
看着愣在原地的方梓浩，齐宇尧笑着说，“其实我有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名字里也有个浩字，和你有点像。你们的性格、发型、穿衣风格都差不多，专业也一样，还有背影，看着就像一个人。”
齐宇尧自顾自往前走，说：“我之所以对你比对别人上心，就是这个原因。”
“我还以为是因为咱俩投缘。”方梓浩跟在后面闷闷地说。
“所以要和你说对不起啊，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应该这样。”
方梓浩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那有啥的！他应该也像我一样很帅吧。”转头看齐宇尧的反应。
“是。”听到这个回答，齐宇尧突然笑了，“你们都很帅。”
看到齐宇尧笑了，方梓浩放松了一些，“那他在哪个学校呢？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不在了，三年前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方梓浩想到了那条消失的朋友圈，“如果小浩还在，或许也是这样吧。”所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他看着前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见方梓浩不说话了，齐宇尧站定，转身抬手搭上他肩膀，“我真的很抱歉，一直以来和你接触其实都是因为觉得你们很像。我、我控制不住总想来找你，想看看你。”
方梓浩看着低头的齐宇尧，抓住了在肩头的手，“没关系，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觉得我很荣幸。”
“荣幸？”齐宇尧抬头看着方梓浩，眼泪还在打转。
“是啊！”方梓浩笑着看齐宇尧，“不论是我和他，还是我和你，我们相识就是一场荣幸！我的荣幸。”
眼泪掉了下来，这回换齐宇尧不知道该表达什么了，他低下头任泪水流出，不停地说“谢谢。”
只绕了个小圈，两人回到本科宿舍楼下，方梓浩还是看着齐宇尧不动，齐宇尧示意他赶紧进去。
确认齐宇尧看起来没事了，方梓浩开口：“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什么？”
“你见到我，是开心多一些还是不开心多一些？”
齐宇尧一愣，笑着回答，“当然是开心多一些。”
“那就好。”方梓浩突然上前抱住齐宇尧，又迅速分开，“开心多一些就好，我进去啦！你也快回去！”
“好。”
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本来已经压下去的感情又翻涌上来，眼眶里泛着水光，“怎么会有这种人。”齐宇尧笑着转身往宿舍楼走。
接下来的生活节奏就简单了很多，六月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个忙碌而分别的日子，越到月底，越匆匆忙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事儿说开了，自那天晚上方梓浩没再给齐宇尧发过信息了，两人也没在学校里偶遇过。
“你真的和他都说了？”
“说了，他说觉得很荣幸。”
“荣幸？6。”李思远观察着齐宇尧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嗐，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表达即治愈。”
齐宇尧放下手头的书，“但我在想，是不是不如不说，他没再联系过我了，会不会被我影响到了？”
“还有空担心别人呢，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段别人的故事而已，就像看了个电影，肯定没事的。你感觉怎么样？”
齐宇尧转头看着窗外奔跑的人，“我最近感觉挺好的，没什么变化。”
李思远挑眉看着齐宇尧，“你这话说的和你分析报告有什么区别？要不是我亲眼目睹，我还真就信了你那个理想化的报告了。”
“报告怎么不能信了？”齐宇尧拧开了瓶酸奶递过去，“最近的梦确实就像报告里写的那样，我没再梦到小浩拿刀砍我了，是我们肩并肩走在校园里。”
“所以呢。”
“我好转了呗，这事儿是真的过去了。”
李思远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但看齐宇尧的样子，又决定先闭上嘴，拿起酸奶就往嘴里倒。
“你呢？暑假什么安排。”齐宇尧问。
“回家陪老婆孩子呗！最近忙的，都没空温存了，天天跟你聊。”
“怎么你还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咱俩相互帮助。”李思远突然一本正经的又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愿意跟我分享。”
平时插科打诨惯了，猛的正经起来齐宇尧还挺不习惯，一拳锤过去，“神经病，你也帮了我很多。我们能一起直面亲人逝去的影响，不也是一种专业成长吗？”
李思远点点头，两人无话，一同看向窗外。
照例送李思远出了校门，回去路上碰见了陈军和赵蕾。
“说曹操曹操到！”陈军一把搂住齐宇尧就往另一头教学区走。
“嗯？干嘛？”
“哈哈哈我们又缺人啦！”赵蕾还是活力满满，“正愁抓不到你呢！”
“不是吧，这不快放假了吗？等一下！我不行！”
“男人不许说不行！”不管齐宇尧的抗议与挣扎，陈军压着他就去和教官们开会去了。
会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教室，齐宇尧看着手里国旗护卫队队列比赛成员名单，皱成个苦瓜脸。
“上面很重视这个比赛的！就辛苦这么几天，别这样嘛！”赵蕾笑着拍了拍齐宇尧。
“你怎么不辛苦一下？”
“我是女孩子啊！也不方便总和男同学一块吧。”赵蕾伸手指了指名单上的方梓浩，“你的宝贝徒弟可是我和别人要的，别客气，我应该做的！”
齐宇尧把纸叠好塞进兜里，“我谢谢你。”
回宿舍的路上，齐宇尧脑海里全是方梓浩那张脸，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快有两周没碰面了，学校这么大，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总在教学楼遇见的。就这么想着，前面路口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齐宇尧不禁停下脚步。
“麻烦这位同学让一下！宣传处正在拍视频！”
齐宇尧连忙跑开，又回头看了看那道身影。学校还是不算大，这不就遇见了吗？方梓浩和一个女同学正冲着镜头说着什么。
等会，齐宇尧一个挑眉，突然发现方梓浩身上穿着的好像是自己的外套啊？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