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水仙］》憬影

15、长大

　　或许她的温柔和慈祥真的打动了我，我开始不再抗拒她的接近，我开始试图让她开心，可是一想到三年，一想到沈夫人的身体状况，我就开心不起来。
　　我也知道沈先生在研究什么，是小黑告诉我的。
　　我才知道小黑是怎么样的存在，只要我还爱我自己，他就不会死。
　　我们之间多了一个疯子一样的游戏。每当我在夜半做噩梦惊醒，上气不接下气，他会消失给我看，他会替我死一次，他会告诉我，我喜欢你啊，你要好好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死了，那就等我把最舒服的死法试出来吧。
　　等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抱着他笑，直到不一样的情愫出现。
　　我们同样懵懂，但也并不纯真，我们互相帮助或者说自娱自乐。
　　我特意问过沈先生，伴生灵也会有生理状态的变化吗？
　　他会用一脸惊奇的眼光看着我，有时候这个惊奇里面会掺杂着惊喜，掺杂着希望的光。
　　在这个家里，久而久之，我触碰的到，看得到我自己的伴生灵，不是个秘密。
　　后来我不再做噩梦了，我可以听到女人、母亲，妈妈……温柔的喊着我：“冕冕，来吃饭了。小冕冕也是哦。”
　　后来我的噩梦变了，我梦到她走了，我不想她走，我才知道原来沈先生有多么的心痛。
　　我那时候并不能看见人们的半生灵，但是小黑可以看见。
　　他向我描述，我灵感迸发，并且有点喜爱上了这种研究，分析伴生灵和人们情感之间的关系。
　　我借此为由，和沈先生做了一个约定。
　　谁又能想到呢？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只是凭借能看到触摸到自己的伴生灵的孩子，和研究的热情，竟然捣鼓着捣鼓着，捣鼓成功了。
　　唯一遗憾的是我没有再见她最后一眼。
　　我和沈先生只约定了十年，我和小黑最后在镜子前分别，我说，“你能等我到35岁吗？等那个时候再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他拒绝了，他说他等不了那么久，但是记忆可以35岁还给我，至于十年之后他在哪里不好说。
　　我了解他，我答应了他，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一个崭新的自我。
　　就是现在的我。
　　“那段记忆还对你造成很大的困扰吗？你还会做噩梦吗？你还会在噩梦里惊醒吗？其实我已经试了很多种死法了，但是好像没有一个是很舒服的，所以可不可以好好活下去？”
　　我噗嗤一声笑了。
　　“我想我不会做噩梦，毕竟有人缠着我连觉都睡不了。”
　　小黑像是一个烧开的水壶一样沸腾了。
　　他的嘴里嘟嘟囔囔着，“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像还挺占理的。
　　其实我不只是太喜欢自己了。毕竟我亲自感受过沈家夫妇之间的爱情。
　　他们是爱彼此的，舍不得对方受苦，不允许任何人插足。
　　“你不觉得吗？我应该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这样老了才有人照顾。”我开玩笑道。
　　“我可以照顾你！而且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找到最优死法了！”
　　小黑叫了起来。
　　我不只是太喜欢自己了，这种喜欢带点病态，当然可能没有顾轩逸那么夸张，生人勿近一米内，严重的洁癖……
　　温柔的夜色缓缓沉入梦乡，梦中，我置身于一片漆黑。脚下软绵绵的，每一步都轻盈无比，这片漆黑裂开了一条白色的缝隙。却不像我曾经在王先生家别墅遇到是那样，里面伸出一只手掐住我。
　　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朝着那条白色的裂缝走，我的身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我扭头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她——年轻时候的生母，但我从记忆里的那张照片认出了她，她笑着对我点头微笑，说：“走啊去啊。”
　　我低头，才发现我变成了小小的自己，于是朝着那条裂缝走去，她却停留在了原地。
　　当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记忆里爆炸式的怒吼，哭喊，尖叫，沉默的妥协，一遍又一遍回响。我顿了顿，继续走，终于来到那条裂缝面前，最后一次回头，我看见了我沧桑疲倦的母亲，她跪在年轻的自己身边，我看见年轻的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说些什么。
　　我不再犹豫，触碰那条裂缝，就像是推开了一扇大门。
　　厅堂幽深古朴，雕花木门半掩，透露出一抹神秘的光影，那是厅内的烛光在摇曳，映照出墙上挂着的古老图像。四周陈设着各式古老器具，散发出沉静而庄严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神宁静。
　　小小的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去，我看到了我自己。
　　一股委屈陡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跑了过去，在他的怀里大声哭泣着。
　　他的怀抱和沈夫人的一样温暖温柔，但是又不太一样，他的手比沈夫人要有力，用力的揉着我的肩膀，好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辛苦啦，我有好好长大哦。”
　　小黑就出现在我的旁边，他揉着我的脑袋，就像我曾经揉着他的脑袋一样，他也笑了，“辛苦啦，我证明，你有好好长大哦。”
　　我不知道梦到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我只知道有人拍着我的背，抱着我，声音轻轻的，“做噩梦了吗？”
　　“不许死，不许再去试什么乱七八糟的死法，我要活到99！”
　　“好好好……我们在一起好好变老，行了吧。”
　　“嗯。”
　　——全文完——
　　——
　　——
　　作者有话：感觉写起来有点乱七八糟的，可能思绪不是很清楚，但总之就这样，拜拜。以后有空再修文。
　　（小疯狗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