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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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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是陆仪弘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他不仅要焦头烂额下属上报的错误数据，还要时不时应付家里询问追人的进展。
对应的，他分给徐禄的精力就少了许多，陆仪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每天和徐禄的聊天都很简短，稍显冷淡。
徐禄周末过来的时候，陆仪弘常常依偎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放空自己。
两个人都很习惯这种安静无言的环境，甚至是有点享受。
但是徐禄知道陆仪弘状态不太对。
徐禄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仪弘说没有，只是工作有点累。
徐禄欲言又止，想了想，决定给他一点时间，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听。
意外发生在一个周一。
徐禄说想用一下电脑，陆仪弘在忙着工作没想那么多，就把电脑密码发给他了。
但是他忘了昨晚他用电脑处理工作的时候登录了微信，电脑不仅没关机，微信聊天界面还明晃晃地挂在桌面上。徐禄一输入密码，打开电脑，自动联网，微信消息不一会儿更新了上来。
恰巧陆妈妈今早还问过陆仪弘追求女生追得怎么样了。
徐禄没有查男朋友聊天记录的兴趣，但奈何陆妈妈的消息太抓人眼球了。
没有人能笑着从对象的手机里走出来，这句话正适用徐禄此刻的情况。
......
陆仪弘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回家打开门，发现屋子里全是黑暗的。
心生疑惑，还在想徐禄怎么没和他说一声就先自己回去了，他伸出手，打开灯。
刺眼的灯光令他情不自禁眯了一下眼睛，再一看，发现徐禄正翘着腿，端坐在沙发上，神色严峻。
陆仪弘放下包，走到徐禄面前，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凉凉的。
不知发生了什么，他问：“怎么了？”
徐禄俯视他，眼神复杂，不怒自威。
陆仪弘心里一个咯噔，“嗯？”
徐禄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侧身正对着他，声音平淡，阐述事实，“今天打开你电脑的时候，你的微信没有关掉，我看到了你和你家人的聊天记录。”
陆仪弘的脑袋仿佛被人打了一锤，恍惚，久久没说话。
“对不起，不该瞒着你去相亲。”
他脸色泛白，因为他看到了徐禄眼里的失望。
沉默了一会，徐禄宽厚的手掌捧起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你是觉得我对你隐瞒我去相亲这件事生气吗？”
陆仪弘眨了眨眼。
徐禄想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感情：“我生气的不是你的隐瞒，而是你没有把你忧心的事告诉我，你选择了自己承担，没有把我考虑在内。”
陆仪弘：“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自己的事情烦心。”
“我是你的男朋友，未来一辈子在一起的对象，不是举足轻重的、报喜不报忧的朋友。”
陆仪弘不明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花几个小时在飞机上飞来飞去，也会一周来见你一次吗？”
他摇摇头。
徐禄放开他，言语里尽是无奈：“在网上，你很容易隐藏你自己，你心烦或者焦虑的时候，都会选择失踪，等你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陆仪弘不解：“可是我不想把太多负面情绪带给你，这不好吗？”
徐禄：“但是我这期间会担心，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陆仪弘：“但是等负面情绪消解后，我也会跟你说这些事情。”
徐禄：“有时候我会感受不到你的爱，我就像你世界的局外人，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有的坏事，我插不了手。但是我也想在你的世界有参与感。”
陆仪弘语塞。
寂静蔓延。
随后，陆仪弘闭上眼，“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人思考一下才能给你答复，好吗？”
徐禄握紧拳头。
良久，他说好，他先回去了。
这是陆仪弘唯一一次没有送他去机场。
……
Lu:出来喝酒
一只饼干:好啊，但是你今天不是不在s市吗
Lu:现在回
一只饼干:？？
Lu:三小时后到，来机场接我
一只饼干:啊？？？
一只饼干:不是，有你这么约人的吗
尽管怨念十足，陈秉三小时后还是准时接到了徐禄。
陈秉见他不复往日那般闲适，也不敢随意说话踩他雷区，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半夜回来？吵架了？”
徐禄冷漠地说：“没有。”
陈秉心里想信你个鬼。
两人沉默了一路。
徐禄冷不丁开口说：“感觉谈恋爱有点痛苦，你和路婷婷是怎么坚持这么久的？”
陈秉满脑子问号，“你刚谈两个月就痛苦了？发生了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热恋期吗？”
徐禄没回复。
行吧，这人不想说的时候嘴里翘不出一句话。
陈秉：“我和婷宝在一起磨合的时候也挺痛苦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上学的时候天天找你评理，你忘啦？”
徐禄回想起确实有过这两人天天闹矛盾的日子，“没忘。”
陈秉：“当时年轻，吵着吵着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有事就好好沟通解决了。情侣哪有不磨合呢，又不是生来就是天生一对的？”
徐禄若有所思，嗯了一声。
陈秉：“怎么，你们吵的事情很难解决吗？”
徐禄：“没有吵，不算难，只是感觉很挫败。”
陈秉见他心情恢复了一点，开玩笑道：“难得见你有搞不定的事情。”
徐禄闭上眼，“没搞定的事情多了。”
陈秉笑了，想起他媳妇曾给他说过的一句话，发现也很适用徐禄，“婷宝以前跟我说，她觉得当一个人真的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是感觉两个人在一起很痛苦的时候，仍愿意接受对方的一切。因为比起在一起的痛苦，分开的痛更加难以忍受。”
车辆在黑夜中疾驰。
……
纵使前一晚烦心事伴身，但是第二天该上的班都少不了。
接连一周，陆仪弘都是神色萎靡的出现在公司里。
他每每看着电脑里的文件，都神情恍惚，时不时走神，无法专注注意力。
交给领导的文件都被退回来了好几次，连领导都来慰问他发生了什么，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陆仪弘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半夜睡前还在想他和徐禄之间存在的问题，心神俱疲。
自从上次说一个人思考后才给徐禄答复，结果对方回去后直接消失了，两个人从那之后就没有再联系。
这怎么能不让陆仪弘多想。
另外他前女友大概也是被催得受不了了，跟她爸爸说了陆仪弘有对象，让他别再关注两人的后续发展了。转眼陆爸爸就知道了这件事，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陆仪弘兴师问罪。
陆爸爸平静的语气压抑着怒火：“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是哪里人，家庭什么情况，今年过年带回来见一下。”
陆仪弘当时晚上正在加班，心情本就不开心，直接就拒绝了：“不带。”
陆爸爸声音变大，吼道：“那你别回来了，越长大越学不会听话，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
陆妈妈就在旁边应和着让他带女朋友回家过年，他爸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要惹人生气。
陆仪弘听了几分钟来来回回的责骂，觉得没意思，直接挂了电话。
想给徐禄发一句“好烦”。
但是突然想到他们好像正在冷战，算了，不发了吧。
深夜回家，陆仪弘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累得倒床就躺。
要是徐禄在就好了，陆仪弘突然很想念他那带着浓郁松木香气的怀抱，清新、沉稳的味道，是他安全的避风港。
但是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徐禄很少会主动拥抱他，大部分情况都是陆仪弘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主动接触。
昏暗的卧室里，陆仪弘一个人躲在厚重的被子里，胡思乱想着。
繁忙的工作、催婚的家庭对他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了，并不会打乱他的生活节奏。但是自从他谈恋爱之后，就渐渐变得脆弱，累的时候就想找徐禄靠一靠，所有的烦心事好像都不存在了。
一旦徐禄的事情变成了烦心事，陆仪弘便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分手。
如果分手了，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他也会回归他原来最好的独身一人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