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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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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周末要加班吗？
61:不加
Lu:那我周五晚上去找你
……
周五晚上，陆仪弘本想早点下班，但是临时有了别的工作安排，他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时候，便让徐禄先回他家，如果太晚了可以先睡。
下班回来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徐禄在客厅给他留了一盏小灯。
陆仪弘轻轻地打开卧室门，以为徐禄已经睡着了。
结果人正坐在床上看着他。
陆仪弘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问：“还没睡？”
徐禄摇摇头，问他饿不饿。
陆仪弘说不饿，他先去洗个热水澡再过来睡。
飞快地洗完澡，陆仪弘带着热汽慢慢走出来，“关灯？”
徐禄点点头。
陆仪弘掀开被子，在徐禄身边躺下。
一室静谧。
陆仪弘不知该先开口说什么，双眼微闭，心绪不宁。
一种既熟悉又荒唐的孤独感再一次涌上他的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平静地开口。
“睡了吗。”
徐禄早已听到枕边人沉重的呼吸声，他也还没有睡着，而是在等对方开口。
他是带着解决问题的想法来的。
“没有。”
“有个念头困惑我好久，你能替我解答吗？”
陆仪弘翻过身，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似乎想看清对方。
“你说。”徐禄侧过身子，微微抬起的手臂似乎是想抱住恋人，但又放下了。
两人呼吸交缠，心跳声清晰可见。
“那天我们争论，你说我不喜欢和你倾诉不好的事情，有时候感受不到我的爱，这件事我想了很久。”陆仪弘的思绪异常清晰，就像是终于把在脑海中流转了百来遍的话语吐了出来：“从小到大，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因为社交很累，分享很累，大部分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所以长大后，我和朋友渐渐因为没有话题而疏远，我的前几任也说我很渣，感受不到我对她们的关心。但我以为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跟你聊天的感觉，无论是谈恋爱前后，每一次和你聊天我都很开心、很满足。”
“后来我们经常见面，甚至你常住在这儿的时候，我开始矛盾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白天我在上班时一想到晚上会见到你，就会觉得很有压力，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晚上见到你之后，又心生喜欢，觉得其实两个人一起待着也挺好。这种割裂的想法让我很难受，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还喜欢你。”
“这时候我又发现一点，你很不喜欢肢体接触。从在一起到现在，你主动触碰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很喜欢你拥抱我、亲吻我的感觉，但我不喜欢一直开口要求这些事。后来我怀疑过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感受到对方呼吸一窒，他的手抚上对方的脸庞，轻轻摩挲，感受到手里的冰凉，依旧平静地说：“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想分手吗，分手会更轻松，还是会更遗憾？是如释重负，还是重回无趣？”
徐禄将手圈过他的身子，把他的头摁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拥住。随即又摸了摸对方的头，像是在哄一个不开心的小孩。
陆仪弘谈论到分手，眼角泛红，声音变得有些酸涩，他听着身前人胸口处急促的心跳，双手紧攥着衣角，继续道：“有时候我看着你，就觉着你好像自由的飞鸟，生来或是飞向天空，亦或是扎入森林。无论哪种选择你都是自由的，潇洒的。但现在，我拽着绑住你爪子的绳子的那头，像一个恶人，限制你，拦下你。”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满屋都仅有两人不平静的心跳声。
久到陆仪弘以为徐禄不打算回答的时候，徐禄终于开了口。
他声音喑哑，说出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也许会在某天，不经意的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感受到怀里的变得僵硬的身躯，他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头，“我曾认为我的世界什么都不缺少，我对亲情没有渴求，对爱情毫无欲望，我为事业付出的努力也早已取得了回报。探究世界于我索然无味，我朋友调侃我像是一个苦行僧。你的比喻很形象，我这只飞鸟，既自由，又孤独。”
“你怎么会是一个恶人呢，如果没有你拽着绳子的那头，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又或者还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着。”
“我知道我们是同类，你也是孤独的。但我对于你孤独地享受着这个世界，爱着这个世界，既好奇又感兴趣。随着了解，又爱上你。”
“我想我们是一样的，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所以你习惯没有我的私人空间，我习惯不与他人接触。我们短时间的爱情遇到这三十年的习惯，犹如螳臂当车，难以抵抗。但当我意识到我爱你，我就愿意为你改变。”
说罢，徐禄双手捧起对方的脸颊，亲吻他的眼睛，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对不起宝宝，让你难受了这么久。你再等我慢慢改变好不好，再给我们彼此时间，去习惯对方的存在，可以吗？”
“可是，”陆仪弘喃喃自语，“人其实是很难改变的。”
“我们不是要彻底改变，而是学着去习惯对方的存在。”徐禄语气轻轻，“我们两个日常互相提示对方好不好？但是如果你想一个人缓口气的时候，就和我说，我会回避的，可以吗？”
被哄得迷迷蒙蒙中，陆仪弘卸下心防，终于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恐惧：“痛苦这种深刻的情绪，对于我们两个，就像是雁过不留痕。那......那爱情这种感觉，对于我们，也会是一样的吗？我们也会慢慢忘记那种曾经深爱的感觉，是吗？”
“永远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伪命题，我认为时间会替我们证明爱情的保质期。爱情产生的荷尔蒙会渐渐消失，但我们相处的故事不会，你觉得呢？”
“......嗯。”
......
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沉睡，但对于陆仪弘，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陆仪弘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徐禄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睡颜。
他揉了揉眼睛，眼神里仍留有些许睡意，“你怎么醒这么早。”
徐禄伸出拇指摩挲他下眼睑隐隐浮现的黑眼圈，心疼地说：“不早了，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黑眼圈又重了。”
陆仪弘往他怀里靠了靠，埋头到他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说：“加班，想你，睡不好。”
徐禄摸摸他的头，愧疚地说：“我的错。”
陆仪弘：“嗯嗯。”
徐禄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翻身下床，“你再躺会，我去做饭。”
半小时后，感觉眯够了的陆仪弘才慢悠悠下床，他昏昏沉沉地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才清醒几分。
陆仪弘走出卧室便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辣椒的刺激味勾得他口水泛滥。
他走进厨房，看见戴着围裙的徐禄热火朝天地忙里忙外，情不自禁想笑。他倚在门口，笑着调戏道：“需要帮忙吗帅哥？”
徐禄没看他一眼，专注忙着手里的活，打发他到一边去坐着，“快好了，等等就可以吃饭了。”
随着一盘盘菜被端上餐桌，陆仪弘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开心地说：“你居然会做辣的菜呀，看起来好好吃！”
他也没闲着，自觉把饮料倒好，米饭盛上，等徐禄做完来上桌吃饭。
待徐禄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陆仪弘帮他解开围裙，两人一起坐下。
徐禄：“做的不多，这些是专门为你学的，特意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陆仪弘眉眼弯弯，夹菜的手不停，“好吃！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爱吃！”
徐禄双手撑着下巴，就这样看着他，满心愉悦。
吃完饭，收拾完餐桌，陆仪弘又有点困了。
徐禄正坐在沙发上，陆仪弘便躺在他的腿上玩手机。
“对了，”陆仪弘突然想到他两之间还有件事还没解决，“相亲那件事，是我回去陪我侄子过生日那天，我爸妈擅自把人邀请到家里做客，不是我单独去相亲。”
徐禄喜欢摸他柔软的头发，一边摸摸他的头一边敷衍地回答：“嗯，我相信你。”
陆仪弘继续说：“那个女生是我前女友，她也不想来相亲，问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有。结果前几天她把这件事当拒绝理由说了，我爸让我带对象回家过年。”
徐禄：“那你怎么想？”
陆仪弘漫无目的地划拉着手机，随口说：“不带，不想回家过年了，反正我回家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徐禄戳了戳他的脸，对他不想出柜这件事没什么意见，“那你想去哪过年？”
陆仪弘：“还没想呢。”
徐禄思考了一下：“要不我们去h市看海过冬吧？”
陆仪弘：“感觉可以诶，我很少看海。我看看时间，嗯……过年后一周请个年假就可以和你多玩几天了！”
徐禄把他的手机抽走，捏着他的脸，“别玩手机了。”
陆仪弘疑惑地看着他，“嗯？”
“我想亲你。”
说罢，徐禄低下头不容置喙地和他接吻。
万籁俱寂，一切神智都被淹没在唇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