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快乐》除茗困

5、哥们头脑风暴了

　　枕星序现在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早点问崔尚野他哥是在哪上班。
　　这家门口立着“醉蓝调”灯牌的酒吧在一条不太整洁的街区里，倒是与周围缺乏秩序的环境挺搭配。
　　酒吧光看名字还显得很高调，但前提是忽视门内酒水混合的气味，以及头顶迷离恍惚的灯光，衣着暴露的男女们相互劝着酒，让初入此地的枕星序觉得既混乱又陌生。

　　这里大部分都是老顾客，崔尚野一进门就有女人端着酒凑了过来，隔着那不太整齐的衣服在崔尚野身上蹭，从几个人之间打招呼可以看出来都是熟人。枕星序还在后边没调整过来，又被前面的崔尚野拉过去介绍了几句。
　　枕星序哪见过这种场合，站在崔尚野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跟着咱们尚野就是好，还能认识新的帅哥呢。”其中一个长头发女人打量着枕星序，由于喝了酒，画着浓妆的脸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待听到枕星序要在崔尚野家里借宿后，又略带不满地撇了撇嘴，“连我都还没在尚野家睡过呢，好过分！”
　　“娟姐，你小心别吓着人家，看星序这清秀清秀的，一瞧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另一个短发女人跟着调侃。
　　那个被称为“娟姐”的女人侧过身子，三两步踩着高跟绕到枕星序旁边，毫不掩饰地把人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枕星序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实在没忍住微微皱了皱眉。面前的女人不知目的地看了一会儿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是处吗？”
　　……
　　？？？
　　枕星序的思绪停滞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间，一种无助的眼神浮现在枕星序眼底，他僵硬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崔尚野，脸上是一副“怎么办啊快救救我”的表情。
　　而崔尚野似乎是完全没有看出对方此时的慌张，以一个事不关己的态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站旁边看戏。
　　这位“娟姐”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情，轻轻拍了拍枕星序的胳膊，说他真可爱。
　　“先不聊了，我哥过来了。”崔尚野把围着的几个女人推开，牵着愣在原地的枕星序往酒吧前台走，走着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许凡娟，你也要克制些，你喝多了，身上的酒味都把香水味盖没了。”

　　吧台前站着一个和崔尚野同样白色发色的人，个子还要高个几厘米，身上穿着写有“醉蓝调”三个字的工作服，听到崔尚野喊他的声音，那男生放下酒杯回过头。
　　谁也没想到，看到脸的一刹那间，枕星序又身子一阵瘫软，一股不知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迫使人冒出一身冷汗。
　　这种感受也是似曾相识的。
　　是之前在教学楼里，第一次跟崔尚野对视时那种夹杂着害怕的熟悉感，让人脑袋一阵刺痛。
　　这种没缘由的受惊让枕星序用力抽出了被崔尚野扯着的袖子，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崔尚野和他哥各个方面都很像，带给人的感觉也差不多，两个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哥的左眼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你怎么了？”崔尚野对枕星序后退一步的举动感到疑惑。
　　“……我们以前见过吗？”枕星序没有回答崔尚野的问题，而是转头对着他哥说话。
　　面前的人盯着枕星序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像没有吧。”
　　想着兄弟俩确实长得像，眼熟了一个就会眼熟另一个，枕星序索性也没有再问了，但不知为何，崔尚野他哥眼睛上的伤口让他觉得额外异样，可是怎么也说不上来。
　　崔尚野夹在两人中间不明所以，看着没人说话了，才面向枕星序，伸手指着他哥:“这我哥，崔尚瑾。”
　　不等枕星序打招呼，崔尚野又转头对着崔尚瑾说:“他就是枕星序，我说的那个要住我们家的。”说着又走到枕星序后边，拍了拍他的吉他，“之后要是这边乐队没空，可以让枕星序去弹吉他热个场，我感觉他弹得还行。”
　　枕星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后他又转念一想……原来这就是崔尚野要给他介绍的工作？自己真的能干这活吗？
　　“哦，随便，你看看他愿不愿意吧，反正也不是我发钱。”崔尚瑾看上去倒不是很在意。
　　“哎，刚好现在没节目，你上去弹一首呗。”崔尚野用胳膊肘推了推枕星序，“你随便来一首找找感觉，反正这里的人也没什么懂音乐的，不用有压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一吓给吓坏了脑子，总之枕星序就这么坐在台上弹起了吉他。
　　枕星序弹得好，台下围起了不少人，不过事实上认真听音乐的没几个，因为大部分围过来的都是觉得枕星序长得好看。这酒吧里的人几乎不干正业，一有点闲钱就跑来混，大家看到这么个连头发都没染的原汁原味黑发小白脸也觉得很新鲜。
　　等一曲完毕后，还有不少人凑到枕星序旁边想占便宜，男的女的都有，枕星序推搡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崔尚野跟前。
　　崔尚野正和一个秃头大叔聊着什么，大概是作为在这种环境下唯一的熟人，枕星序看到崔尚野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经介绍，大叔名叫黄佑，也算是这儿的几十年老顾客了，据黄佑所说，他在这玩的时间比枕星序的年纪都大，而且还和崔家两兄弟特别熟，一直说着什么崔尚野小时候还被他抱过……之类的话。
　　说了几句之后，崔尚野便起身去帮他哥干活，而枕星序对酒吧的事又不了解，导致不方便到哪都跟着，加上没有别的熟人，就只好继续和黄佑大叔坐在一块儿。
　　黄佑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本身就自来熟，也是完全不把枕星序当外人，猛喝了几口酒之后又挨着枕星序边上坐。
　　“一看你就是没接触过这种场合，以后多来混混，你们这种长得好的小年轻啊，在这种地方特别吃香。”大叔打着酒嗝，不停大声嚷嚷，“你有啥不会的你就找我，我把我十几年的经验都教给你，亲自教学！”
　　“什么经验？”枕星序感到一丝慌张，只能强装镇定，低着头做着玩手指的动作。
　　“做那种事的经验啊！”黄佑大叔非常理所应当地回话，为了方便和枕星序交流，半个身子都挤了上去，“我也是老专家了，男的女的我都玩过，什么都能教！”
　　枕星序听得一脸惊恐，往边上挪了一点，结果黄佑也跟着往边上挪。
　　“跟你说啊，我玩了这么多年，其中最满意的还是只有一个。”黄佑一手揽过枕星序的肩膀，笑得丝毫不顾形象，卖了会儿关子之后，才把嘴凑到枕星序耳边。
　　“就是崔尚野他妈妈。”

　　“……什么？”枕星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佑无视了枕星序的质疑，重新倒了杯酒，继续开口讲述着他曾经的故事，调子都提高了不少:“你是不知道，崔家那两小子长得好看，完完全全就是沾了他们妈妈的福！他们妈妈叫林可微，以前就是专门卖的，我还买过不少回呢！”大叔越说越来劲，一边说话还要一边激动地拍着桌子，像在给自己打节奏，“林可微那女的，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会，吞了老子好大笔钱！”
　　枕星序听得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因为这话题实在是有些超纲。
　　“结果哪知道啊，老子本来还想买的，就听说林可微被崔康那赌鬼给骗回家了！”黄佑说到让他难受的部分，还非常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也不知道那崔赌鬼是给了多少金子，直接就把人家给娶了！早知道那女的这么容易搞到手，我当初肯定要努力一把，这回儿那林可微的就是我的老婆！”

　　枕星序好几秒钟没做声，他一时半会还没从一大串超出认知的信息里脱身，直到一抬头看到黄佑大叔马上就要挨上来的脸，才吓得立刻离开了座位。
　　“那……崔尚野的爸妈去哪里了？”枕星序酝酿了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啊！”黄佑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放，生怕杯子砸不碎似的，“他俩夫妻突然一下就没影了，也没过去多少年，八成是跑了，把两个孩子扔这不管，你看他俩兄弟那个发色，压根不是染的，是营养不良！两个人能长这么高全是因为他们那赌鬼爸爸个子高！而且那个弟弟崔尚野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吃肉！”
　　面对着过大的信息量，枕星序短时间还没有办法接受大叔讲的故事，不过一想到目前所了解的关于崔尚野的现状，他又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还没等枕星序想好要说什么，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两人后方，接着传来崔尚野的声音。
　　“聊得挺来啊，在说什么呢？也跟我说说呗。”崔尚野双手撑着椅子的靠背，前倾着上半身。
　　“谈了些往事，你这新朋友不错啊，和我有话说。”黄佑迅速回答，并且单方面认定了他和枕星序有话说，不知哪来的自信，都不给别人辩解的机会。
　　“聊天归聊天，我哥说你昨天欠的酒钱还没给？今天得付清啊。”崔尚野也很快搭腔，一下子把上一秒还有一堆话的黄佑给堵嘴了。

　　“最近市中心那边每晚都有烟花，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去看一下。”哥哥崔尚瑾难得有了空当，第一时间就走到两个人面前。
　　“这么闲趣？”崔尚野歪头。
　　“毕竟也是过节，天天给我帮忙挺累的吧。”崔尚瑾无奈地耸耸肩，抬手抓了把弟弟的头发，“偶尔也去放松一下，我希望这样可以你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