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快乐》除茗困

6、烟花

　　酒吧附近因为日常人流量多，所以打车也比较方便，两人几乎是刚走到路边就坐上了车。
　　坐车途中，枕星序的寝室群又热闹起来，边北不停地在那喊着期末成绩出来了。
　　于是枕星序把这一重磅消息告诉了旁边的崔尚野。
　　群里边还在刷新着消息，不过说了这么多，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可怜的北子哥又挂科了”，而且他自己一个人落水不够，还在不停质问着为什么周陆恒和赵玄挂的科目数量没他多，说他们一点都不仗义。
　　他不问枕星序，是因为他知道枕星序肯定不会挂科，三好学生可不是吹的。
　　而这位三好学生给边北的结论打了个满分，又转头看着正在查成绩的崔尚野。
　　崔尚野看着他的成绩单，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半天都没反应。
　　“怎么样？”枕星序问。
　　“挂了三科。”崔尚野说。
　　枕星序听完后，忍住了想要跟边北发一句“你有伴了”的冲动，刚要开口安慰，结果崔尚野又很快接了一句。
　　“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好吧，看来也不是很需要安慰。

　　出租车开不进市中心，两个人在附近的十字路口下了车。
　　逢年过节，市中心总是特别热闹，人多，东西也多，从这里通往烟花表演的路上也有不少看点，最先迎来的是一条美食街，两边各种各样的特色食品看得人直流口水。
　　“要不要来份烤鸡翅？”枕星序指了指左边的小摊。
　　“不要，我要烤鱿鱼。”崔尚野指了指右边的小摊。
　　于是两人买了烤鱿鱼，枕星序还给崔尚瑾也带了一份。
　　“要不要买杯榨果汁？”枕星序指了指右边的小店。
　　“不要，我要喝奶茶。”崔尚野指了指左边的小店。
　　于是两人买了奶茶。

　　走出美食街后，下一位“登场嘉宾”是服装店，工作人员们在门口不停招揽顾客，还有人在门口表演。
　　想着现在天冷，枕星序开始挑选起了围巾。他先给自己买了一条，又准备给崔尚野也买一条。
　　“这条白色的怎么样？”枕星序举起一条白色围巾，在崔尚野面前晃了晃。
　　“不要，我喜欢黑色的。”崔尚野毫不留情地摇了摇头。
　　于是枕星序给他买了一条黑色围巾。
　　两人刚走出店，崔尚野突然停住脚步，刁难似地说:“哎呀，不对，我不喜欢围巾，我比较喜欢围脖。”
　　于是枕星序又折返回去买了一个黑色围脖，可崔尚野最后戴上的却是刚才买的围巾。
　　枕星序察觉到对方貌似一直在有意和自己唱反调，并且崔尚野看着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语，但他又不知道崔尚野在无语什么。
　　难道自己在无形之间惹他生气了吗？
　　还是说他挂科了所以不高兴？
　　很想知道，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不久才停的雪又开始下了，雪花落到枕星序鼻尖，冰得他一哆嗦。
　　放烟花的地点周围安了一圈栏杆，栏杆外边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大家都是提前赶来占前排位置。
　　这些烟花放出来时会在空中拼成一些图案和文字，很多人跑来打卡，好在两个人来得不迟，站的地方不算太靠后，但凡稍微晚来一点，都得被人潮挤到马路边上。

　　距离烟花开始还有一会儿，枕星序吃着刚买的小吃，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碰了一下。
　　回过头，是一个拿着拍立得的女生。
　　女生是位摄影爱好者，她说她刚在不远处看到两人的背影，觉得很好看，就没忍住拍了一张，说着便把拍立得放到枕星序手里。
　　照片上的枕星序和崔尚野在人群中紧挨着，由于聚焦效果，旁边的事物都变得朦胧，只有中间的两个人特别清晰。
　　摄影的女生说本来只打算拍背面，结果没想到两人正面也很好看，又没忍住给两人拍了一张正面合照，拍完后还半天不走，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三个人面对面了好一会儿，女生才鼓起勇气说话。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呀？”女生声音小小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主仆关系。”崔尚野马上回答，完全不给枕星序说话的机会，“我主他仆。”
　　枕星序面色一怔，看向崔尚野的目光略显迟疑。

　　不知是谁在前面大喊了一句，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烟花在“砰”的一声中于夜空绽放。
　　刚开始是普通的彩色烟花，在天幕中像荡开的涟漪，待一朵花慢慢熄灭，另一朵又紧随其后，火星伴着雪，几乎把雪花都染上了一层色彩，整个冬日的夜幕也被随之点亮。
　　在那之后的，就是各种有趣的图形，一会儿植物一会儿动物，一会儿又是一串英文字母。
　　“鹦鹉？”枕星序看着天上的图案。
　　“乌鸦吧。”崔尚野搭话。
　　“乌鸦哪有彩色的？”枕星序说。
　　“不管，这就是乌鸦。”崔尚野说。
　　图案又很快发生了变化。
　　“这次是小狗，肯定是！”枕星序又说。
　　“不对吧，这次是枕星序。”崔尚野继续反驳。
　　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小狗。”枕星序把视线从天空转移到崔尚野身上。
　　“你不是小狗？”崔尚野望了回去，“那为什么刚才逛街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听？”
　　“借了你的房间，我当然得听你的话了。”枕星序说话很直白，并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崔尚野一直要和自己唱反调还无语了。
　　“真的？你会听我的话？”似乎是听到了感兴趣的内容，崔尚野眉毛一挑。
　　“如果能让你开心，那我可以听。”枕星序凝视着对方，双眼在烟花底下隐约闪烁。
　　崔尚野这回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身边人那一副认真的表情，几秒钟后，眼神不由得有微微些躲闪。
　　“你耳朵冻得好红啊！我给你捂一下吧！”枕星序的语气突然变得焦急，伸手就想来碰他的耳朵。
　　“滚你妈的。”崔尚野用力推了他一把。

　　烟花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结束，等人群慢慢散开时，枕星序才发现自己腿都站得有些酸痛，手也冻得稍稍没了知觉。
　　把两人吃完小吃留下的垃圾扔到垃圾桶后，枕星序再回过头，崔尚野人都已经走了。
　　枕星序赶紧追了上去。
　　“这么慢，还以为你被埋雪里了。”崔尚野抬手碰了碰旁边的积雪，软的。
　　“是你走的太快了，我才刚……”枕星序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尚野扔了一脸的雪。
　　他抬手用衣服把脸上的雪擦掉，睁开眼便看到得逞的罪魁祸首在旁边笑得很大声，笑了一会儿，可能是怕枕星序发起反击，那位扔雪球的“凶手”又大跨步地往前面溜走了。
　　“被害人”特别无奈，只能在后头追。

　　等跑到车站，枕星序已经开始大口喘着气，崔尚野却还屁事没有。
　　两个人上车之后坐到了双人坐，崔尚野速度快一些，坐上了里边靠窗的位置，枕星序就跟着坐在他身边。
　　由于坐在车上有些无聊，崔尚野还想着再逗一下旁边的人，他转过头，看到枕星序靠着椅子后背，微微低着头，下半张脸全部埋在了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紧闭的双眼，非常安静。
　　哦，突然想起这人好像是一整天没休息了。
　　崔尚野还不信邪地靠近看了他好一会儿，可惜没看出任何装睡的痕迹，索性认命般地开始看起了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