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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番外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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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寝室的四个人在毕业后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因此,在毕业后的第二个暑假的某一天柳木岑收到了来自奚流的一条消息。
大致意思是:哥追爱成功了,603最后的单身狗这个称号归你了。
虽然转天就变成了混着一串哭唧唧表情包的:“他不愿意给我名分怎么办?”
要说大学四年柳木岑干过最后悔的事,其中一件必定是向奚流坦白自己性取向。就像他当时想过奚流会问他是不是喜欢容褚之,甚至想过这个不要脸的会犯贱说自己是不是看上他了,也没想到奚流能给他来一句“你看上枕槐安了?”一样,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迫“偷窥”自己的两个室友谈恋爱。
他当时明明是想试试对方是不是和他同病相怜,喜欢人家又不能说。
恋爱这个话题,可能每个寝室或多或少都会聊到,603也不例外。又没有什么视同性恋为恶性传染病的裹小脑余孽,谁也没刻意藏着掖着。
枕槐安和奚流是都行,柳木岑是只喜欢男的。
当时容褚之还开玩笑说,一个寝室四个人,竟然就他一个完完全全的异性恋。
一个寝室四个人,就一个完完全全的异性恋,这一个正好,是他柳木岑暗恋的人。
虽然当时直接骂了街,但也幸亏奚流那货当时满脑子都是枕槐安,他才能将自己的心意彻底瞒下来。
大一寒假的时候柳木岑才知道,容褚之原来是有女朋友的。
那女孩叫公孙治,但不是姓公孙,而是姓公,很有趣的名字。她的父母大概都是很幽默的人,妈妈姓公,爸爸姓孙,就给女儿起了这么个容易引起误会的名字。这些都是后来容褚之告诉他的。
其实从一开学,柳木岑就知道,容褚之有个关系很好的女生,只不过听他一口一个姐姐,以为是亲人。直到情人节那天,他看到容褚之发的朋友圈。
倒不是容褚之以前没在朋友圈里洒过狗粮,也不是柳木岑不看,只是容褚之很少在朋友圈里发东西,还设了三天可见。
两人是高中同学,公孙治是个南方姑娘,但并不娇小,从照片上看,她和容褚之站在一起身高没差多少,估计能有个一米七左右。长马尾,八字刘海,带着一副下半框眼镜,看起来很干练,和她比起来旁边的容褚之就像个小孩。
他穿得不算厚重,但戴着一条浅色的毛绒围巾,一只手抱着身旁人的胳膊,半靠在人家身上,笑着伸出手朝镜头比了个耶。
柳木岑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放在私密相册里,他能找到的每一张有容褚之的照片这里都有一份。
他的心思也和这些照片一样,见不得人,只能藏在最深处。
人家俩人郎才女貌、两情相悦,他没道理非要掺和一脚。柳木岑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人家谈恋爱都分分合合,他这压根都没开始,没什么放不下的,过一段时间也就淡了,几年过去说不定还能把此事翻出来,当个笑话给大家乐乐,可喜欢这种东西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
他还是喜欢容褚之。
没有更喜欢,但也没有不喜欢,不上不下得一颗刺卡在心里,连个能听他诉说的人都找不到。
大三的时候,那姑娘来找过容褚之一次,柳木岑远远地见过她一面,然后转身低头灰溜溜地跑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觉得心虚。
几乎是念着经念过着四年,终于熬到了毕业,各自远走高飞,让距离将这段隐秘的荒唐感情扯断。可能是哪个神仙闲出屁了,想找点乐子,非要给他的暗恋画一个可笑的句号。
刚毕业的那个暑假,容褚之突然喊他们一起出去,且同行者还有公孙治。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不去点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自己大学呆了四年且全是高楼大厦的川河。
第一个拒绝他的是枕槐安,理由是不想专门从望河跑过去当电灯泡。他不去,奚流也表示不发这个光。
就还剩一个柳木岑,他自己知道,最不应该去的就是他。
但最后他还是去了。
容褚之当然不是约会还专门找几个电灯泡带着,他是想找个帮手,筹备一场惊喜。
他想向对方“求婚”。
不是真的求婚,公孙治明确的和他说过,自己这辈子没有去民政局领个红本本的打算,容褚之对此表示无所谓,所以这次的“求婚”只是一个形式,只是一些仪式感,求的也不是婚,而是相伴的承诺。
柳木岑帮着容褚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幸运”,在夜空下,将装着挂了一枚素圈戒指的项链的小盒悄悄递过去。
他站在一旁,看着他暗恋了四年的人在另一个人面前背着手,蹦蹦跳跳地向对方撒娇,话语里满是隐晦又直白的爱意。
他退到远处,看着容褚之打开那个小盒子,又看着她对面的姑娘也拿出一个小盒子,两人脸上皆是又惊又喜。
他听不见那边的两人说了什么,就只是站在暗处看着,直到容褚之想起还有他这么个人,朝他招手,柳木岑先是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才走过去。
他走过去,看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向他展示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项链。
他走过去,一步一步,亲自为这段埋藏在泥土里的感情画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