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墙误》Fanny晚棠

4、第四章 棠梨煎雪

　　**第四章棠梨煎雪**

　　霜降这日，顾明薇在碎玉轩廊下捡到个荷包。杏色缎面绣着并蒂莲，里头装着几粒黢黑的药渣——正是陆清远每月十五消失的川芎。

　　"娘娘万安。"萧景琰的声音惊得她险些打翻药盏。少年亲王玄色箭袖沾着草屑，像是刚从马场赶来，"上次弄坏的玉佩，可要赔我个新的？"

　　顾明薇下意识按住后肩。那夜萧承嗣看到胎记后突然发疯似的要她，却在情动时含糊喊着"母后"。此刻萧景琰腰间新换的羊脂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殿下说笑了。"她退后半步，"听闻白狼之乱尚未平息..."

　　话音未落，萧景琰突然擒住她手腕。少年掌心有练箭留下的厚茧，力道大得惊人："皇兄近日总往碎玉轩送冰鉴，姐姐可知里头镇着什么东西？"他贴近耳畔低语，"是咬死赵宝林的那只白狼的眼珠。"

　　惊雷炸响在琉璃瓦上。顾明薇想起昨夜萧承嗣批折子时，朱笔突然戳破宣纸："爱妃可知，狼群弑主前会先舔舐猎物脖颈？"帝王咬着她耳垂轻笑，在锁骨留下带血的牙印。

　　雨幕中忽然传来喧哗。陆清远提着药箱疾步而来，素来整齐的衣襟竟沾着血渍："禀娘娘，太医院走水了。"他腕间佛珠少了一颗，断裂处露出森森银光，"存放川芎的库房...烧没了。"

　　萧承嗣的龙辇此时停在月洞门外。帝王指尖把玩着半枚螭纹玉佩，目光扫过三人纠缠的身影："七弟好兴致。"他突然将玉佩掷进雨中，"不如解释下，为何此物会出现在端敬皇后梓宫？"

　　玉佩裂成两半，露出内壁鎏金小篆——正是顾明薇梦中反复出现的"长乐未央"。陆清远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滚落个瓷瓶，瓶身赫然印着贵妃宫中的莲花纹。

　　"皇上！"顾明薇突然指向池塘，"那是不是..."趁众人转头，她迅速将荷包塞进萧景琰掌心。少年会意地抖落箭袖，一支淬毒袖箭直刺帝王面门。

　　萧承嗣偏头躲过的瞬间，顾明薇故意撞翻药箱。瓷瓶滚到龙靴边裂开，爬出数只通体赤红的蛊虫——与当年端敬皇后产褥期暴毙时出现的血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