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向日葵-与光同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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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端午还有一个星期不到，除了日常在学校上课学习外，程小木和林寒全部的时间和精力便都放在了练琴上。
其实原本每年林寒都只是轻轻松松将这个音乐会当作是一种娱乐活动，但每次看到程小木练琴时认真紧张的样子，心脏便莫名跟着共振，少年只将这种情绪归结为近朱者赤。
“要不要休息一天？”
星期六的早上，林寒已经不知道是这周的第几次去询问程小木这个问题了。一方面他看自家弟弟疲惫的面容着实有些心疼，想带着人去放松一下，另一方面，是有他的私心在的。自从程小木来到林家，几乎每个周末两个人都会有一起出门四处逛的机会，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上周末因为练习，林寒在家里坐了一整天，郁闷的情绪在心里结成一团，却又不敢说出来，他想着这周说什么都得把人带出去了。
被问到的人回了头，想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在下一秒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林寒忧郁又带着点委屈的表情后咽了回去。程小木眼珠转了转，最终叹了口气，道，
“好啊，刚好好久没有出门转转了。”
男孩眼瞧着面前人的表情迅速变化，也跟着笑了起来。林寒抬手轻拍了几下程小木的手臂，示意人先去洗漱，自己在下面等他。程小木来到卫生间将自己打理干净，对着镜子照了照，余光瞟见了放在洗手台上的小罐子，犹豫间手已经将它拿了起来。这是程小木买回来之后第二次使用发蜡，上一次是背着所有人偷着用的，想着自己技术不成熟万一把头发搞得乱七八糟有些丢人就没让任何人看见，这一次不知为何，打心底生出想要好好装扮一下的想法。
“小木，快过来吃饭！”
听到楼梯那边传来拖鞋的响声，杨阿姨伸头过去招呼着，程小木加快了脚步进了餐厅，两个人互道了声早。
“今天有点小帅。”
“什么？”
林寒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人正专心致志的嚼着蛋饼，咀嚼的声音将轻声的夸赞盖了过去，程小木没有听清。
“说你今天好看。”
林寒目光温和地笑着，连带着窗外照进的阳光一起暖得让人有些脸红，程小木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回看过去认真地说了句，
“你也是啊，林寒哥。”
杨阿姨在将最后一道早点端上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宽敞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鸟叫。
“喵呜——”
“松果，到我这里来。”
先一步吃完的程小木感受到有个小东西在蹭他的腿，低头就看见了两人捡的小猫。听到指令的松果并没有按照小主人说的去做，而是迈开步子不急不缓地在对方的注目礼下走到了林寒的椅子旁边，轻盈一跃，跳到了林寒的腿上。
“啧，今天扣一个罐罐。”
听到威胁的话语，松果也只是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下，又伏在林寒的膝上打盹。林寒一只手将最后几口粥喝到嘴里，另一只手给松果顺着毛。
“话说，我们今天去哪？”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只是想透透气。”
“那我想想。”
其实林寒早就在脑中有了答案，早上站在窗口看到正好的阳光和落在草坪上的树影时，他就想到要领程小木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坐。这次两个人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乘坐公交车去往目的地，一开始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只觉得是林小少爷想要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当他坐在车上，看向窗外海天相接的景象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好漂亮。”
程小木眨着泛着光的眼睛望向身侧的人，眼中的欣喜满得溢出，林寒朝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一只胳膊搭在看得不亦乐乎的人的椅背上，任由车窗外的海风轻扫着面颊，听着报站以免坐过站。
“到了。”
两个瘦高的男孩子一先一后下了车，为这个原本恬淡的场景增添了一抹青春的颜色。走到路口，林寒停下来拽了拽程小木的衣袖，程小木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停着一辆复古的巴士，还有涨势茂盛的树，是这片区域唯一的一棵树。
“好有情调啊！”
坐在巴士的车厢里，原木的内饰将车内外区别开来，老式的车窗外传来阵阵海浪声，暗黄色的礁石在一大片蓝中显得那样渺小。
“看看喝些什么？”
程小木的思绪被少年干净柔和的声音拽回，他接过菜单翻着，早饭结束才不久，他还不太喝的下东西，男孩随手点了杯红柚，然后将菜单递了回去，又转头去看窗外的海。
这是程小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海，着迷得连咸涩的海风吹到脸上都觉得甜，他就这样一直望着远方，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一直在看他。
虽然猜到程小木会很喜欢这里的景色，但此时的场面还是令林寒有些惊讶。真的就这么喜欢吗？林寒这样想着，他不舍得将人叫过来聊天，怕打扰了对方的好兴致，他想就这样看着也好，能有人陪他一起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中享受难得的轻松就足够了。良久，少年默默起身将做好的饮料取回来，动作轻柔地将两根吸管插好，又将桌面上的食物摆得整齐，身子稍稍靠后，举起手机，偷偷地将画面定格。
林寒低头将图片保存在加密的相册里，然后又随意地拍了几张发到四个人的小群里，几乎是秒回的，陈无和洛雪在群里询问他和谁一起。
“小木啊。”
“我猜也是。”
“不是，兄弟，你怎么不带我们？”
“我们需要安静。”
陈无还在群里控诉着林寒偏心的行为，洛雪则是发了张无语的表情包就不参与另外两个人之间的言语战斗，一向喜欢将手机静音的程小木依旧看着风景，时不时地嘬一口桌子上的果汁，屏蔽了手机里的喧嚣。
“小木，尝尝这个。”
林寒终于还是没忍住将对面人的注意力叫回到自己的身上，也是了，二十分钟怎么也该看够了。
“你还点了薯条！”
程小木叉起一根沾了下碟子里的番茄酱，酸甜的口感让他清醒不少，刚刚在阳光的包裹中，他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欲睡。
“知道你喜欢就点了，怎么样红柚会不会太苦。”
“挺好喝的，口味适中。”
说罢，程小木又喝了一口。
“这地方人不算多，你是怎么发现的？”
“偶然间刷到的，就想着要带你来看看。”
林寒一本正经地说着谎，他才不要讲自己特意下了个社交媒体软件，在上面狂搜了一晚上的攻落指南。
待饮料喝尽，程小木抻了抻懒腰，林寒看见他朝自己歪了歪头，还以为是无聊了想要离开，
“走还是再待一会儿？”
“我想出去转转。”
“走，我陪你。”
林寒刚抓起背包准备起身，就被对面的人叫住了，
“我想自己转转。”
林寒没强求，而是领着人到店主那里又预定了午饭，保留了位置，然后转过去看着身后的人说，
“一会儿十二点多回这里集合，别乱跑，再走丢了找不到。”
“知道了哥哥。”
计算着离开了林寒的视线，程小木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拿着手机搜索着什么，其实他不是真的想要一个人待着，而是觉得林寒今天带他出来准备了这么多，自己也该给对方送点小礼物。
“就这家了。”
男孩确定了目标，快步向前走去，大概过了十分钟，一扇木门入了眼帘。
“欢迎光临。”
“我想要一束送朋友的花。”
“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程小木被问得一愣，他来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复杂的感情在他的大脑中打着架，最终他摇了摇头，决定跟从命运的安排，
“没有，您帮我挑一种吧。”
片刻后，一束向日葵被递到了他的手里。花束不大，只有三五支，圆圆的花盘挤在一起散发着好闻的清香，程小木付了钱走出门，小心地抱在怀里护着，生怕海风吹蔫了花瓣。
回到街口，程小木看了眼手机，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男孩站在原地环视了下四周，不远处的小商店看起来很有趣。程小木走到商店的门口，抬头，才看清这是一家买原创首饰的店铺。
木门被推开，一个毛茸茸的头从下方探出来，男孩低头去看，与下方的小家伙视线相对，是一只小猫。
“你好小家伙，虽然你很可爱，但我不能摸你哦，家里的小朋友会生气的。”
程小木抱着花绕过去，然后放缓了步伐欣赏的墙面上和桌子上泪流满面的饰品，忽然间，他的脚步顿了顿，视线停留在一条项链上。看了半晌，程小木伸手将那条项链取下，很简约的款式，但莫名的就让他觉得这条项链是属于林寒的。
“您好，麻烦帮我包起来。”
小店的店主是一个随性的人，如果不是顾客找她她是不会随便靠近的，现下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站在他的面前，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好，额……不过这条项链您是送？”
“朋友。”
“哦，关系很好吗？”
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八卦不大好，但毕竟手里这条是情侣款，只被买走一条有点可惜。
“很好。”
“店里还有一条配对的，您要不要看看？”
程小木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店主去到了放着另一条项链的桌子旁，没等店主开口，他就将其中的一条拾起，
“您为什么不将它们放在一起？”
“因为就像现在这样，这些看起来都很相似，但有缘人就能够一下子挑中最合适的那一个。”
听到店主的解释，程小木愣了下，然后结账离开。一手抱着花，一手拎着礼物，站在阳光下的人此刻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要去约会，他甩了甩头想要将那些暧昧的想法甩走，最终给了自己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约会又不只是情侣之间能做的。
林寒先一步回到了车里，原本他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只是沿着海岸线走了走，路过店家就走进去看看。少年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依靠着窗子，等巴士餐馆的厨房将午餐做好。
“嘿！帅哥，有人陪吗？”
熟悉而悦耳的声音从窗外响起，林寒反应过来，猛地抬起身，探头出去，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捧向日葵。
“有吗？”
“有了，在等他。不过我想他到了。”
“哦，那太可惜了，这花我只能另寻主人了。”
林寒被说得有些着急了，原本激动的心也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紧了下。
“别送给别人，我在等你。”
话毕，两个人对视着静在原地，耳畔传来有人的喧闹，夹杂着海风的声音，片刻后，程小木缓过神来，将花束递上去，连带着手里的项链。
回到巴士上，程小木低着头走着，有些不敢看坐着的人，却在鼓起勇气望过去的下一刻，瞪大了双眼。就像是有烟花在心中砰地绽放一样，再他的座位上，放着一束几乎相同的向日葵。看着来人的表情，林寒笑着将花递过去，
“算不算我们心有灵犀？”
“算……”
虽然没有镜子，但程小木知道此刻他的脸一定红得要命，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同龄人送的花。
“礼物看没？”
他试图岔开话题，然后就看到这人将袋子拆开，准确的选中了带着蓝色吊坠的那一条戴在了脖子上，然后将绿色的递还给他，
“喏，我们一起。”
太犯规了，他还没有在教科书上学过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程小木一个动作一顿地戴好项链，又拿起餐具吃饭，林寒看他看得好笑，象个小机器人。
“别光吃饭也不嫌噎，喝点水。”
水杯递到跟前，男孩下意识地就着这动作喝了一口，然后愣了许久，程小木觉得今天真挺莫名其妙的。
“嗡嗡——”
是手机的震动声，林寒拿起来按亮屏幕，是陈无和洛雪在四人小群里发了照片。
“看我们在哪！”
“[图片]”
还没将图片点开，就能看到里面满满的粉红色，林寒见程小木在认真地回答着这两个人的问题便将手机放到一边不管了。
“这是在做蛋糕？”
“嗯哼！”
“雪哥好厉害啊，这个奶油挤得好像样！”
“喂喂喂！不能夸夸我？”
“你也是个人。”
捣蛋的人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哧地笑了下，然后抬眼，对上了那双看着自己的含笑的眼睛，手机还在嗡嗡地响着，瞥了眼是陈无不断发来的图片攻击，没人再去管他。
“吃饱了？”
“嗯。”
“那我们散散步就回家？”
“好。”
“怎么没人理我？”
“放下你的手机，来帮我把草莓切了。”
“得嘞。”
此刻，在市中心大型商场的DIY蛋糕店里，两个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男子正围着粉色蕾丝花边的碎花小围裙，坐在比人小了不止一圈的小板凳上，对面前桌子上的蛋糕上下其手。
来做蛋糕的主意是陈无提出的，但准确的说是洛雪想的。这次被邀请参加家庭音乐会，两个人不好空手过去，便在带什么礼物的选择上犯了难。一开始想着说买点吃吃喝喝或者摆件礼品，但后面改了主意。经过和程小木一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对林寒从小的了解，陈无准确地从洛雪发给他的选项当中捕捉到了“甜品”这个词，送给两个嗜甜的人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如果从蛋糕店订太没诚意，最终选择亲手做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向日葵-与光同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