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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墙上的闹钟显示七点十五。游行修长的手腕掩在被子里,他伸出手,摁灭闹钟。
      一连重复了三十多次,游行觉得这事儿怎么没完了,开口就骂说:“狗东西,你有完没完?”

      容倾穿衬衣,捞起游行的身体,给他解睡衣,穿外套,友情提醒了句,“今天是教导主任抓典型的日子。”

      游行懒趴趴。
      他睁开了疲惫的眼,揽手勾住容倾的脖子,说话带颤音,“我不去——”

      容倾搂着游行的腰,像捞一尾滑掉的鱼一样,“乖。”

      “我不去。”游行蹭容倾颈口,贴着容倾脖颈,又说:“不去。”

      容倾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这人,怎么是这样?

      容倾摸了摸游行柔软的发丝,心中对比着前些日子对象的冷情,这令他迅速地抬起手捏了捏游行的耳垂,说你转变太快,我适应不过来。

      游行撩眼皮,清醒了,站起身,在容倾的床上跳了跳,刻意压低了语调,说你这床太响了。

      容倾主动递手机,说刚新买的,你要查户口就查户口吧,我也真的只有你一个对象。

      游行还想着给容倾手机安装定位这件事,可思及对方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他放弃掉这种想法,又开始琢磨给容倾房间内安装摄像头。在这么决定了以后,游行起身下床,却被容倾捏住手腕。

      容倾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我给你请了个半个小时的假。”

      游行冷不丁打开容倾的手,翻身而上,压住了容倾,扯他领带:“你爸就在楼下。”

      容倾嗤笑,“你手机呢?”

      游行没劲,瞥到了容倾长眼睫的阴影,他忍不住倾下身去,循着容倾柔软的唇,缓缓贴了上去,揭他短说:“跟踪我啊,怕我跑啊?”

      容倾感觉到冰冷的味道,敛眉说:“你知道?”
      游行下巴让容倾捏了,还挺急。

      容倾喉结滚动,咬住游行的唇。
      亲了一会儿,游行手指触碰了自己的嘴唇,靠着桌旁道:“不要时时刻刻监控我。”

      容倾看向他,呼吸停顿,抬手指了门上挂着的钥匙,“以后一起睡。”

      游行瞥他,疑惑,“我要的可不是这个睡,你懂得?”

      容倾看游行揶揄的目光,“我是那种会跟踪你,监控你的人吗?”

      游行大骇。
      原本刚才从手机装定位器到现在往容倾房间里打算装五六七八个摄像头,他几乎一瞬哑然,熄火,身体走开了去,摆手道:“我先去吃饭,哥哥。”

      容倾捏游行手机,先眼瞧着游行走了,又开锁,试探密码。

      第一,游行生日。
      【0617】。
      不对。

      容倾挑眉,左手拿手机,右手搭在左手肘处,他动作快速而迅速地输入自己的生日。
      【0827】。

      容倾抬眼就看到游行的主屏幕上贴着他的寸照——八张连拍的蓝白底。
      容倾愣神,眼神十分陌生,又赶紧收了手机,敛起眉,拉开窗户,面朝外透气。

      他听到窗外小鸟的啁鸣声。

      屋外绿叶悠悠。容倾侧身往下看,忽然看到游行朝自己笑意盈盈地招了招手。

      风大,吹进屋内,书页刷拉。

      容倾看手机,犹豫跟试探要不要装监督APP时,他决定暂时搁下装定位器的想法,不如直接跟踪。

      容倾对游行笑了下,弯起的嘴角如一弯新桥。

      两个人都去吃饭,一前一后。
      周妈给两个少年准备牛奶跟煎鸡蛋,容淮南拿撑衣杆,从窗外探出门问:“阿倾,你弟呢?”

      游行举起手,“叔叔,有事?”

      容倾吃鸡蛋,蛋黄娇嫩,“有事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容淮南:“你妈妈过几天要回来了,你先出去避避风头,她不想看到你,你听话一点。”

      每逢柳夏回家的日子,容倾都要去住酒店,这期间也没几通电话。
      这个过程从小学五年级持续到现在高三,容倾从来都是准时出去,准点回来。

      容淮南接过周妈的水壶,周妈说了句:“怎么说小少爷也是你的孩子,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老爷子好好照顾他的,不是我说,都十年了,你难道要让这件事搁在你跟阿倾心里一辈子?”

      容淮南辩解:“我不是这个意识,周妈,我是为了阿倾好。”

      容倾从来都不搭理容淮南的话茬。
      他找律师算过了,还清抚养费,就能够解除户口本上的亲缘关系。

      容倾放下刀叉,食之无味,似乎下一刻就要呕吐了。
      游行看见了,他捏住容倾的手,偷偷的,又跟他十指相扣,轻声说:“跟我走。”

      容倾看了他一眼,对容淮南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当初让你找我受累了,所以,我会考虑离开家里的提议……”

      容淮南说:“……行吧……”
      他愣了会儿,呆住,周妈给容淮南盛饭,拿鸡毛掸子抽了一下容淮南的背,“没听见阿倾跟你服软呢!还愣着,送小孩上学去!”

      容淮南照做,周妈又去厨房给游行容倾两个洗了几个干净的桃子,挨个地拿保鲜袋装好了塞给容倾,还不忘说拿着!阿婆从家里带的,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容倾别扭地拿,游行笑盈盈地说谢谢阿婆,我喜欢吃桃子,桃子很好吃。

      周妈被逗笑了,送游行容倾出门后便对容淮南说:“这女人想不通的事,别牵扯到孩子头上。”

      容淮南说:“我也不想,可阿夏她自己想不通啊……”
      周妈说:“那就再生一个?”

      容淮南拿撑衣杆,走到屋内拿起他跟柳夏的结婚证看。
      日头晒红桶带出一片火红。容淮南提桶,高挑的个子在白墙上照出暗色的影,容淮南看到结婚证里头还夹着容倾的宝宝周岁照。

      照片看上去浓眉大眼,容淮南因此从窗户下望了望容倾。此刻,容倾身体沐浴在阳光里,游行跟在他身侧,容倾似乎是有所察觉,也往上看,他注意到容淮南在看自己。容倾驻足,转了身,游行踩着容倾的影子走,在他们身旁,是小区的月亮喷泉,还有斑驳的雕像。

      游行说:“哥哥?”

      容倾听游行轻言细语,掌心还湿湿润润,他凝神看着游行柔软的脸颊,仿佛看见了一段月光。

      他觉得游行实在是……蛮心口不一。

      游行无奈,“总看我做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似乎老是喜欢……”

      容倾听他这口气,也停下来了。
      在他印象里,游行不太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属于你说一句,他不回一句,默默看你的那类型。

      容倾拉下单肩上的包,扯开塑料袋,递给游行一个桃子,咬了一口,“酸的,不,一起吃吧?”

      游行接过桃子,特意抢了容倾手中的另一颗,愤愤道:“你人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吃?”

      游行走路大步流星,容倾跟在他身后,不由腹诽自己还真的是看上了一个精怪。前些天还冷清到要死,今天突然就转性要跟他上床了……他又不是什么神圣的人,都说了好多遍,离他远一点,他真的很凶。哪知他要吃的桃子都要抢了!

      容倾趁游行快步走,他抬手一捞,捞起游行膝盖,笃定说:“那里有个大水坑,你走不过去的。”

      游行纤瘦的脖颈沐浴在阳光里,仿佛敷了粉一般的白净。

      ·

      洛南高中。
      黑底白字的【317班】挂在教室旁的墙边上,穿青黑校服的学习委员谢淮站到讲台,他拿起粉笔写了早自习三个字。之后谢淮回到自己座位,拿了水杯准备去等热水,他后桌薄沨努了努嘴,说:“我们学校最嚣张的那个漂亮哥要转来我们班了。”

      “听说他开学当天就把游姝揍进了医院,这人什么背景啊?”张淼说。

      薄沨:“听说容市长的侄子也来转来我们班了,他可是校花啊。”

      谢淮靠近薄沨,略略提示:“别想了,一个高冷孤僻哥一个生人勿近,转学来我们得欢迎。”

      薄沨弓下的脊背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他搭起脚到自己的课桌上,说:“这破学校,像咱们这种吊车尾的班,有必要存在吗?”

      谢淮认真整理自己的笔记,分门别类地把各个科目的本子拿便签整理好,又换了支笔芯,抱怨说:“你把脚从我的凳子上放下来。”

      薄沨不乐意。过了会儿,游行拖步子来了,他抬眼便看到自己老师的儿子薄沨站在那里。
      站得像个死人。

      游行跟谢淮点了点头,说我坐最后面,再给我留个位置。

      薄沨见好表哥不理自己,伸腿拦住他,还张开手:“我的生日红包呢?”

      游行瞥他一眼,送了他一脚。
      薄沨贿赂游行一个打火机,游行瞪他,回了他一包烟。

      薄沨喜滋滋打开烟盒,脸色瞬间臭了,站起身来,“空的?!我让你给我带的细烟呢?!”

      游行好笑:“什么烟,我跟你开玩笑呢……”

      薄沨要去抢游行的书包,随即游行便看到了谢淮拦住薄沨,开始饱含青少年健康的,爱的教育。

      游行微微笑,色若春花。

      游行靠到窗外的阳光里,过了片刻,广播站发出通报:【请315班游行速到校长办公室,请315班游行速到校长办公室。】

      谢淮抬眸,疑惑问:“嗯哼?”

      薄沨:“啊——???!!”

      游行对谢淮道:“嗯,大概是打人的事情,等容倾来了你先别告诉他,我怕他担心。”

      谢淮回到座位,坐稳,撩开窗帘,薄沨凑过去,脸上挂着吃屎的狗腿样,“不会我哥会被开除吧?”

      “游姝纠缠我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抢人家钱,抢人家财产还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游溯老是时不时跟踪我哥,我哥都好多次要被车创死了。”

      “……额……”薄沨嘟囔,捧起水杯,像抱个大枕头,“我哥,怎么都不计较呢?”

      谢淮抬了抬眉,“今天市长会来巡查,你不能惹祸。”

      薄沨叹息:“哎——”

      薄沨十三岁,被流氓炸街,他会跆拳道,把流氓的腿给砸断了。

      当时游行跟在薄沨身边,薄沨跟游行哭诉,说自己这辈子是不是不能够好好上学,要进少管所。薄沨跟十四岁的游行讲,明明就是流氓先开口伤人,为什么他还恶人先告状?

      游行没安慰他,也没当场给他答案,但游行带着一些赔偿的钱去到流氓家里,流氓的母亲咄咄逼人,说必须要薄沨当场跪地道歉。

      游行嘴上说着答应了,但要签一份和解协议。

      据警察那边的报告,说的是没找到监控,但是谁打谁,还不一定,对方打你,没有证据。

      游行觉得这真的很奇葩,被狗反咬一口,其实还得跟狗道歉。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当薄沨被带到警察面前,游行就对警察说:“奇怪,他们没打人,干嘛这么火急火燎地签协议呢?难道真的有鬼啊?”

      薄沨回忆起这件事儿,扬眉嚣张:“怎么叫惹祸呢!我哥那叫替民除害!”

      谢淮平静:“那是不可能的。迟匣跟游姝很熟的。”

      薄沨:“那就除四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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