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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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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疏第二天就开始忙活着将充电仓改成无接触送电。
不过今天黎疏没有像平时一样，一忙起来就几个小时都不踏出工作室一步。
虽然他昨晚已经给俞寻注射了复原剂，但记忆材料的修复仍旧需要时间。
黎疏不放心，隔一段时间就会下楼去看看。
这不，黎疏刚一下楼，就看到俞寻已经在忙着收拾厨房的杂物了。
“伤口还没有恢复，你去坐着，我来做饭。”黎疏将俞寻推出了厨房，指了指小不点躺着的沙发。
俞寻看着黎疏，轻轻抿了一下唇，似乎有些不悦。
“手腕这种容易活动到的地方，稍不注意又崩裂了，会痛很长时间的。”黎疏轻声说着，低头仔细查看着绷带包扎好的伤口，“让你去休息还不好么？”
俞寻闷声抽手，转头往沙发走去。
先让是在生闷气。
等彻底离开了厨房的范围，俞寻看了眼小不点，小声嘀咕道：“跟它坐在一起混吃等死，会让我觉得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他不喜欢这种无所事事的等待着指令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被人创造出来的工具，不需要具备多少主观能动性。
俞寻一边不满，一边听话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下了。
但他刚坐下，缩在沙发边上的小不点就拱了过来，把他往另一边推，大有死也不让俞寻坐在自己旁边的意思。
“怎么没有眼力见儿，没看见我在生气吗？”俞寻提溜起小不点的绒毛，把它一脚踹开。
小不点跳上另一边沙发冲他汪汪叫起来，而俞寻揣着手坐在离小不点最远的那边，跟它锋芒相对。
等黎疏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就看到了沙发上剑拔弩张的两人……不对，两个AI。
听到黎疏的脚步声，俞寻和小不点同时转头看向了黎疏。
小不点还维持着刚才气急败坏的凶样儿，而俞寻在看到黎疏的瞬间，就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起来可无辜了。
仿佛一切都是小不点的错。
“好了，你们又在争什么。”黎疏走过去把小不点抱起来，想将它放到阳台的小充电仓里关起来。
俞寻先一步闷闷走到餐桌旁，替黎疏拉开椅子。
“争你啊。”俞寻这话说得声音极小，远在阳台的黎疏并没有听到。
等黎疏回过头，就看到俞寻已经坐下控诉起小不点来：“我这伤需要静养，它扰民还霸占沙发，把它关几天吧。”
“俞寻，你一个强AI，总是欺负小不点这么个人工智障你不会不好意思么？”黎疏夹了一大筷子脆藕放进俞寻碗里，试图堵住他的控诉。
但俞寻显然不买账，轻哼一声别过头，都不愿意往阳台的方向看一眼。
就在黎疏打算继续劝和的时候，却看到俞寻手里的碗筷都停滞了。
黎疏的视线落到俞寻眉眼，发现他正低着头试图掩盖脸上神色，但紧皱的眉宇仍旧出卖了他的痛楚。
“扯到伤口了？”黎疏放下碗筷走过去。
吃饭都牵扯到了伤口，黎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俞寻的仿生躯体强制断电，让他好好儿躺上几天养伤。
“要不我把你核心取……”
黎疏这话还没说完，俞寻已经从他的神色中猜到了他后半句话。
俞寻立马扼腕道：“没事，我就是痛了点儿，死不了。我都欺负小不点这个人工智障了，活该遭点儿报应，你也不用心疼我。”
黎疏沉默了。
他记得自己就算是在核心的代码里稍微添加了些许傲娇，但也不至于吧？
俞寻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小不点过得分外不顺心。
平日里，小不点因为实在太弱而一直以来都屡次获得黎疏偏心，但它在俞寻养伤期间，痛失偏爱。
黎疏答应周宏文合作后，好长时间没有去穹鼎了。
周宏文让他去了另一个秘密实验室。
那里是一栋看似处于普通居民楼之中的保密实验室，这栋楼住的大多是普通的居民，但最上面十层楼却被单独隔离出来。
被改造过的十层楼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其实里面已经被凿空后重新分割。
密不透风的实验室与外界彻底隔断。
哪怕是实验室里的人，若是没有权限，连上面一层楼都去不了。
而黎疏所在的，就是权限最低的倒数第十层。
这实验室被墙封死，从大楼外面看到的窗户都只不过是个摆设，进入这里的人，连阳光都见不到。
连大白天都给人一种阴气很重的错觉。
黎疏有一间单独的实验室，除了一个叫孙敏的人偶尔会来过问进度，其他人倒也大多不会跟黎疏有什么交集。
实验室的其他人都对孙敏毕恭毕敬，叫他一声孙总，但黎疏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人体核心的研究定然与AI核心有太多的不同。
黎疏要考虑核心的编写，至于那些融合技术，就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了。
“黎疏，核心有什么进展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差的东西？”那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打开实验室的门走进来。
黎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毕竟在这个戒备森严的实验室，没有几个人能来去自如。
“人本身就有意识，跟完全没有意识的数据集合完全不同，我暂时还没什么头绪。”黎疏转头道，“研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孙敏点头：“黎疏啊，我倒是不急，但是周宏文过问得紧，到时候要是001号出了什么问题，对你也不好。”
黎疏扶着工作台的手微微收紧，神色暗淡一瞬。
他晚一天造出人体适用的核心，俞寻身上的杀戮代码就会晚一天解除。
若是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意外，当今最厉害的强AI被杀戮程序控制，那恐怕对全人类来说，都将会是灭顶之灾。
“我会尽快。”黎疏转过头，声音冷得厉害。
从实验室回家之后，黎疏将项链的坠子打开，在储存卡的旁边放进了自己前些时日编写的攻击程序“破晓”。
他现在已经进入了穹鼎背后的实验室，那就总有机会搜集到他们所需要的证据。
黎疏下楼后，看到俞寻正在计算机前坐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也不知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等黎疏都走到了俞寻身后，俞寻才猛地转头。
“黎疏，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俞寻看着黎疏愁容不展的眉眼，轻笑着抬手替他揉开。
而黎疏却是在此时一愣。
刚才他进屋上楼，俞寻竟然都没有察觉他已经回来了？
对于人来说，有分神的时候倒也正常，但是对于俞寻这样可以同时处理无数信息的强AI来说，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合理。
不过黎疏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俞寻就已经站起身，指尖儿轻碰上他眉心。
俞寻在桌面敲了有一阵的指尖儿微微冰凉，沿着黎疏眉心抚摸至眼尾。
他的动作很轻，似是在轻抚什么易碎的珍视之物。
俞寻的眼神虽然如常笑着，但黎疏总感觉那温柔如水的淡然之下，似乎有什么波光在汹涌。
“怎么了？”黎疏问道。
俞寻让开座位，指着旁边的显示屏：“最近穹鼎应该不至于把你盯那么紧了，他们就快要自顾不暇了。”
黎疏坐下来看向电脑，发现上面是俞寻搜集的新闻信息。
这些新闻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各地开始掀起机器人人权问题的言论。
“现在应该没有多少AI能拥有意识，但似乎有人在刻意引导风向，意在让大部分普通人觉得现在的强AI都是有意识的，应该有人权。”俞寻说着，神色有些复杂。
黎疏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报道，发现下面的言论中有不少人都已经偏向于产生意识的AI应该拥有人权。
“你怎么看？”黎疏转头去问俞寻。
俞寻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
“这里只有你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黎疏再度开口。
俞寻这才深吸一口气，道：“或许站在我的立场应该支持这样的言论，但如果只谈权利不谈义务，应当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吧。”
AI太过于强大，若是获得了人权，人是很难竞争得过AI的。
“而且我在想，这次的言论出现得有些奇怪。”俞寻继续道，“刻意的风向引导一般都有利益推动，但是这次的言论对于所有普通人AI企业来说，应该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些言论显然是人有意煽风点火，但他们甚至察觉不到这个在背后操纵风向的“人”，到底有何利可图。
而穹鼎这样的集团，现在正面临大众的口诛笔伐。
难怪这段时间黎疏再也没有见到周宏文，他在穹鼎恐怕早已焦头烂额。
黎疏沉默良久，突然调出一段程序。
“我之前写过一段抑制AI产生意识的熔断程序，还没有发布过。”黎疏看着屏幕上逐渐显现的代码，“因为穹鼎这样的企业，在之前的研究中肯定不会愿意停下脚步。”
“但现在不一样了，舆论压力之下，至少在明面上阻止AI产生意识，是他们能及时止损的最好办法。”黎疏说罢，准备将这熔断程序开源发布。
“等等。”俞寻突然上前，将鼠标拿了过来。
他迅速改建出一个虚拟ID，这才将黎疏刚才的熔断程序发布出去。
“还是小心些，这次煽风点火的人，我怀疑……”俞寻说到一半，却垂眸陷入了沉思，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