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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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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转眼春又归。春日的云雀儿惊醒了凌霄的好梦,她伸了伸懒腰,舒心笑了笑。
今儿能睡个懒觉,皆因南荣复需回宫述职,昨儿已起身回京。而梅姨染的风寒还未好透,无奈免了卯时修练。
自从南荣复来后,凌霄与赢环几乎没有自己的休闲时光。今儿冷不丁地空闲下来,整个人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松快,惬意。
眼瞅着窗外的好天气,岂能辜负?她忙起身去伺候赢环,准备今日带赢环去海边走走。难得来的空闲,断不能够错过才是。
凌霄与赢环早饭后,信步到了海边。见许多百姓撒网捕鱼虾,她们俩兴冲冲跟渔民租了条小船,慢慢划入海面。
湛蓝的大海水波荡漾,三三两两的捕鱼船你来我往。她俩人学着别人撒了几网,虽未捕着鱼虾,却并不影响她们快乐的心情。兴奋地划着船,不觉间划到深水区。
赢环看着那四方拍打而来的海浪,震得船身摇摇晃晃。听着海浪如野兽般发出嚎叫声,怯怯道:“媛之,我们赶紧回去。”
凌霄瞧着她眼里闪过的胆怯,嬉笑说:“别担心!有我呢。”
一语未落,忽听见“咕噜,咕噜”反复回旋的尖锐声,逐渐传遍整个空中。而海面也涌起巨大的浪花。
“你们快看啦!有船触礁了。”
鱼民的惊喊声滑入耳,凌霄心中猛然一跳,即回头眺望远方,只见一艘别致的船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赢环全身一哆嗦,惊恐道:“媛之,我们赶紧走。”
“嗯。”
须臾间,船上人员无助,悲哀的尖叫声,飘进了凌霄的耳里。她不由得想到起,前世海上遇难,那夜船上的人与百草姑姑绝望的呐喊声。
人的生命十分宝贵,然在自然灾害面前,却又是格外脆弱。倘若自己真就这样走了,往后必然会后悔。眼见那艘船,已渐渐被巨浪卷入了漩涡。
凌霄迟疑一瞬,道:“主子,你呆在船上别动,我游过去看看。”
“这?”
凌霄这辈子尚未在深海区游过水,心里难免会害怕,她闭眼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跳入了海里,身子瞬间消失在海面。
“媛之.....。”
赢环心急如焚呼唤着,又担心她出事,只得小心划着船向前而去。
凌霄虽一路游了过去,心里却担心突然冒出来的水怪,撕咬她。会不会很痛?弄不好葬身海底,自己就白落胎出生一回了。
还未见到棠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已经失去意识,身子在逐渐往下沉。
她没再胡思乱想,唯有‘救他’两个字添满了整个思绪。她朝着目标,有节奏地游了过去。
她用自己小小手托起那高大的身躯,让他的头浮出水面,拼命往回游。幸而赢环的船越来越近。
“媛之,来把人给我。”
“给。”
凌霄踹着气翻身上船。
赢环将那男子拉上了船,只见他面色青白。摸了摸鼻孔,叹道:“还好气息尚存,看我如何救你!”
赢环急忙用双手抵压着他胸腔一下,两下......,随着她有力动作,“哇”的一声,那男子吐出不少水。
凌霄见男子脸上慢慢有了血色,欣慰的笑道:“主子,你带他上岸罢,我再下去看看。”
“媛之,太危险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快回去,在岸边等我。”
话落,凌霄微微一笑,再次跳入了深海。径直游到沉没在海底的船,不死心地搜寻片刻,见里面什么也没有,想来人都被海水冲走了。
她只得浮出海面,四处眺望,突然见到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精疲力尽闭着眼,本能爬在木块上。
凌霄潜水游了过去,见他的腿被断裂的木条扎伤了。叹道:“难怪已昏迷。”
她只能拽着他,借着木快的浮力游到岸边。
不远的赢环见到,与那男子说笑着走了过来。那男子一见昏迷在地上的人大惊失色,瞬间跑向前抱起,慌乱道:“叔父醒醒。”
赢环摸了摸昏迷男的脉搏,看向那男子柔和道:“费南别担心!他心跳平稳,没事。我们现在带你们去休息,等会我们会给他治伤,好不好。”
费南眼眸清澈如水,闪亮如星,看着赢环道:“多谢姑娘!”
赢环微笑道:“不用这样客气。”
话落,费南背着他叔父跟着赢环与凌霄到了医堂,方才将他叔父放在内室的床上。
他即向赢环与凌霄,跪下道:“多谢两位姑娘救命洪恩,此恩大于天,这辈子断不敢忘。往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赢环扶起他,微笑道:“快起来,这也是我们有缘了不是。”
费南看着赢环,轻言道:“姑娘说的是。”
见面前的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且脸颊红晕。虽极力掩饰,凌霄还是看见他们眼神闪烁,偷瞄着对方。
笑道:“主子,奴婢回府邸弄吃的。”
“嗯。”
凌霄转身而去,背后传来了她们俩的喜悦的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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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回府邸沐浴,换衣收拾好自己。饭后又休息了一会,方才带饭食,去了医堂。
赢环急忙迎上接过篮子,又指着昏迷之人道:“媛之你擅长治外伤,你来。”
说话间,俩人已将饭食摆上桌。凌霄道:“你们先用饭,他交给奴婢就行了。”
赢环“嗯”了一声,含情飞了费南一眼,温柔道:“你别担心治外伤,她可是厉害了。过来吃饭。”
费南既欢喜又慌乱,忙过去与她一块围着桌子用饭。
凌霄走进内室,看了看昏迷在床上的人。俯身检查伤口,那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拿起剪刀,将他伤口旁边的裤布,剪了下来。伤口牵动,昏迷中的人发出了‘嘶’声音。他慢慢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屋顶,渐渐的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自语:“我还活着。”
他看向凌霄“你,你是谁?”环顾四周“这,这是那?”他语气既惊愕又无力。
凌霄淡淡一笑,道:“你醒啦!这是南越的医堂。你外伤很重,是被断裂的船身碎木扎的。偏这船断裂时冲击力过大,所以扎的有点深。现在我得将这大大小小的碎木,一点一点清理出来。”
“你多大啦!是大夫吗?”
“我十三岁了,是大夫,相信我。”
“你们大周国,十三岁的女子,就能为大夫,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闻言,凌霄随口道:“你不是周国人,那里人?”
“南诏国。”
“哦!可能会很疼,你别怕,我会轻一点。”
活落,凌霄轻轻地一点点把碎木清理出来,满手是血。她用酒清洗几遍。敷上外伤药与止血药即绑好。
直到伤口全部整理好,凌霄见他没吭一声,只是额眉间汗珠在不停滚落,偶然睁眼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眼神。
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敬意,温和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他缓缓睁开眼说:“谢谢你!非常感谢!”
听见他满怀诚意的道谢,凌霄回笑道:“不用谢,能帮到你我很欢喜。”
“多谢了!”
她对着屋外喊道:“他醒来,你们进来吧!”
一语未落,费南已冲了进来,快速的走到那人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那人惊喜看着费南,道:“稚儿是你,活着就好。好在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否则我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
“叔父,是这两位姑娘救了我们。”
瞧着他们俩享受着,这却后重生的喜悦。凌霄正欲往外走,那人忽然道:“我叫淳垣介,非常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这是我侄儿,费南。”
赢环温和道:“不用客气,救你们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别太放在心上。你们就留在这养伤,好了再回家无妨。”
费南作揖道:“多谢姑娘了。”
“不必客气!”
于是,这俩个陌生人便留在了这间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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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又见谁能知。
自此,赢环有空闲便陪着他们。凌霄呢?只得每天给他换药,送吃的。这样过了□□日,垣介能下地走两步了。
凌霄见赢环卯时练了剑术,便迫不及待往医堂跑。常与费南腻在一处有说有笑,没完没了。
眼看着费南这后来者,比自己还要紧。凌霄笑了笑,暗道:自家这主子是动情了。但自己一个做丫头的,从善如流是正道。
只能在心底祈祷病患早日康复,早日离开。幸而二十来日后,那垣介腿完全好了。
这日,凌霄见费南与赢环,欲去海边散步。她便邀请垣介一起,默默跟在后面。笑道:“大人,奴婢见你的伤已好。敢问你们何时回家?”
垣介迟道:“你想让我们离开?”
凌霄心升起愤然之气,暗想,救了你们莫非还赖上我们呢。你们不走,主子什么时候能收心?
嗤笑道:“是的,你们若再不走,让梅姨知道,会生出许多许多麻烦。”
“你可愿意跟我去南诏国,我会让你做人上人。不必做奴婢。”
“不愿。”
“既如此!我们明日就走。我的人早已在旁等候,放心必然不给你添麻烦。”
“那就好!多谢大人。”
垣介笑了笑道:“不必谢。你虽不愿来为南诏国,但你主子指不定愿意来。只要费南愿意,我会让他来提亲。届时,你主子怕是舍不得丢下你。”
“不可!主子后年就要参加采选,进宫为妃。”
“我南诏国,聘他为后。不是比妃子好么?”
凌霄疑惑道:“大人是什么身份?”
“我不过是一个亲王,而费南乃我南诏国的皇室中人。”
“是么?费南左不过十六七岁,难不成已是国主。”
“他当下尚是皇太子,过些年,必定是。做了太子妃,不就未来的王后么?你瞧瞧他们俩情投意合,何必拆散她们。”
四月海滩,碧水连天。春风拂过海面,海水碾过细沙,涌动出的不仅有动人的春色,还有抑制不住的春思,春心缭乱,春心动。
夕阳下,眼前的俩人手牵手,倘佯在轻柔的沙滩上,笑声不绝于耳。
凌霄突想到棠曦,那暖暖时光里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笑意,长长叹了口气道:“这得看主子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意皆在笑声中。丫头,是你不愿你的主子去南诏国?”
“奴婢那有这想法。就算她同意,也未必能成。她乃工部侍郎之长女。”
“是么?如此金贵之人,怎么会在这荒岛。”
“她喜欢。”
“原是如此。媛之,你是我们叔侄俩的救命恩人。本,我倒希望你能来南诏。”
“多谢大人,奴婢从未想过离开故土。”
“好!你多保重!我们明日便会离去。”
“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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