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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次发情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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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的白榆迎来了他的第一次发情期。
他的发情症状十分严重,且市面上所有的抑制剂都没有效果,左元只能把他送到医院。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了,医生说,只有契合度95%以上的alpha才能够缓解他的症状,契合度80%以下的alpha在此期间靠近他只会加重症状。
95%,多么苛刻的条件。
他当即进行了契合度检测,无他,如果自己的契合度在80%以下,他就也不能靠近他了。
看到结果时,左元沉默了,不是因为太低,而是因为太高,高达98%。
“……”
他站在隔离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白榆。
少年的嘴唇惨白,脸上烧着红晕,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左元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眉有多紧,心就有多紧。
他问医生:“要多久才能结束?”
“说不准,一般情况下是3到7天,可您也看见了,这位omega不是一般情况。”
3到7天……3到7天……
白榆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只有700克,为了保住命前前后后花了几百万,从小被当豌豆公主一样养大,小小的磕碰都会让人紧张不已,如果让他如此痛苦地在病床上躺那么多天,不如把左元的心切碎。
不标记,只是给点信息素。
只是给点信息素。
这么想着,他打开隔离室的门走进去。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将他吞裹,冷冽清新,极度的纯净,那是南极的味道,冰雪与空气的味道。
如此轻淡的味道,却因优质omega的加持,魔鬼一样掠夺左元的理智,漩涡一样将他卷入深海,无法呼吸。
他扶着门缓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走。
白榆感受到有人靠近,动了动手指,半睁开沉重的眼皮。他的眼神涣散,半天才对上焦,看到来人,小脸皱成一团,立刻就要哭出来。
左元的心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攥得生疼。
在心疼面前,被优质omega发情期浓烈的信息素勾起的本能甘拜下风。
白榆的信息素太强了,争先恐后地往左元腺体里钻,左元费了好大劲才将安抚信息素放出来,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抬手,轻轻抚摸白榆额前的碎发。只是指尖轻碰,就能感受到他的额头烫得要命,那点柔软的发丝被汗湿,粘成一缕一缕的。
感受到契合度极高alpha的信息素,白榆像沙漠中绝望的受难者尝到了一滴甘露那样,渴望愈演愈烈,抬手想要抓住甘露的源头。
不够……不够……要更多……
左元自然感受到了他的迫切,握住他抬起的手,释放更多的信息素。
不够……不够呀……还是不够……
白榆真的哭了,眼角顺着太阳穴滑落,打湿枕皮。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左元招架不住,扶起他的上半身,把他抱在怀里。
白榆一只手扎着针不敢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左元的衣领。
他浑身发着抖,大口大口呼吸着,像身处太空,氧气罩却破裂那样,仿佛每一口呼吸都是最后一口。
泪水蹭在左元的衣服上,小星星好痛苦,左元也好痛苦。
他轻轻抚拍着白榆的背,“不怕,不怕,哥哥在这里。”
那背真的很单薄,蝴蝶骨振翅,脊椎凸起,节节分明。
随着左元放出的信息素越来越多,白榆终于喘过气来,他双眼通红,探到左元颈部,不得章法地乱咬一气。
有的使不上力气只是轻轻蹭一下,酥痒挠心,有的发泄似的狠狠咬下,留下青紫齿痕。
“哥哥……元哥哥……”他终于能说出话了,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我……我好难受……好痛、好痛呀……”
左元不知道说什么,眉头皱得更深,心疼得要滴出血来,干巴巴地安抚,“不怕,不怕,很快就没事了。”
白榆鼻尖靠近左元的腺体,白玉兰的香气清新淡雅,带着淡淡的柑橘调和香草调。
“不……不够……哥哥……不够……我好难受……”
他在左元身上乱蹭,发情期的痛苦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度,快要将他逼疯。
“我真的好难受……”
左元环在白榆身后的手臂肌肉突然跳动了一下,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标……标记……”
果然。
“标记我……求你……”
他不敢缩进手臂,怕圈疼了怀中人,只能默默攥紧拳头,手臂青筋暴起,“不行。”
白榆浑身一滞,仰起头,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左元不说话。
“为什么……”他重新低下头,埋进左元胸口。
“为什么呀……”
“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我身上好痛,肉疼,骨头疼,哪里都疼,很疼很疼很疼……”
“呜……为什么不标记我?我真的好难受……”
“信息素……不够……不够的呀……”
“哥哥……”
他哭得好伤心。
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人惹他不快,他不是坚强的人,却没哭过几回。
左元最终也没同意,他榨干了自己的腺体,直到放出的信息素微乎其微,才离开了隔离室。
他本来想打一针强效恢复剂,被众人劝下了:白榆的发情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一直这样下去会造成严重的损害。
“而且,安抚信息素的作用对他微乎其微,最好的办法就是永久标记,不然都是杯水车薪。”医生说。
沉默了好久,左元问道:“标记……如果要洗的话……”
“我只能说,无论哪一种方式,都一定会对omega造成极大的伤害,更别说白榆先生身体不好,清洗标记会有生命危险。”
左元重新陷入了沉默。
白榆在隔离室躺了三天,左元每天都进去陪他,每次都榨干自己的腺体,直到实在见不得他如此痛苦,他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
脆弱的腺体咬破时很痛,尤其是在发情期红肿发烫的情况下。
而且在常人身上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标记,不到两个小时就失效了。
临时标记能让白榆稍微好受一点,但是维持的时间太短了,小星星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被咬破腺体。
他被烧得神志不清,昏睡过去又立马会被疼醒,他感觉自己被反复煎炸,一次又一次哀求左元标记他。
小星星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
可是他才19岁。
三十四年前,左元的母亲关寻真认识了白榆的父亲白纯宁。
那时,关寻真21岁,大四,白纯宁18岁,刚上大一。
冒冒失失的小学妹撞进了关寻真的生活,她热烈自由,红玫瑰一样鲜艳,点燃了关寻真蠢蠢欲动的心。
关寻真诞生的时候,家里人都待她如珍宝,寻真寻真,她的祖父希望她能求索真知,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可是关家败落了,和金钱一起散去的,还有傲骨。
长辈们不再提倡AO平等,没收了给关寻真的支撑和自由,只盼着她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自己光荣显赫的同时,拉一把家里。
由于关家长辈心气高,想要关寻真尽可能地高嫁,所以要她稍微读点书,不至于太配不上夫家,于是关寻真上了大学。
随便她学什么专业,不重要,嫁了人,是工作还是待在家里,都是夫家一句话的事。
关寻真还是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她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就算表面上顺从,心里也一直卯着一股劲,就算最终逃不过嫁人生子的命运,也要让自己绽放到最后一刻。她的成绩很好,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刚过20岁的生日,家里便给她张罗相亲,因此,遇到白纯宁的时候,正是她心烦的时候。
她十分羡慕白纯宁的张扬明艳,心想,要不不要听家里的吧,反抗吧,说不吧。
也许是白纯宁给她带来了好运,她又遇到了左廷玉。
同一个学院不同专业的左廷玉。
左廷玉家里也在催婚,因为他的爷爷要不行了,老人家在阖眼之前必须看到曾孙子落地,整天闹得鸡犬不宁。
左廷玉提出,让关寻真本科毕业后和他结婚生子,生完之后,不仅不会干涉她的自由,还可以提供全方面的支持。
比起随便嫁个未知数,高知帅气的左廷玉是不错的选择。
左廷玉也不是随便选的,关寻真漂亮又坚韧,铁线莲一样的姑娘深深吸引了他,就算没有家里的事,他也会追求她。
两人一拍即合,生育了左元。
而白纯宁,本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干涉她,她一路读研读博,去南极科考,在科考队遇到了乌世镜,33岁才有了白榆。
因此,左元比白榆大了12岁。
白榆刚半岁,刚从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抱出来不久,白纯宁和乌世镜就恢复了工作。每年冬季,南极夏季,他们会在南极待四五个月,被安排越冬时更是会待一年以上。即使少量不在南极的时间,也时常泡在研究所,白榆没人照顾,经常被放在左元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