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将军的穿书夫郎》太和乔

6、摆摊

　　“哟，小溪最近这是赚了不少钱吧，都买上板车了。”旁边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柳溪看向开口的妇人，是经常跟吴三婶在一起八卦的王大娘，看样子是要带着她大儿媳妇去镇上。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多不多，这不买了辆板车全搭进去了嘛。”

　　“小溪，我可听别人夸你做的凉粉好吃呢，还是没见过的稀罕货，这乡里乡亲的，你这小辈不说教教大家怎么做，怎么也不给大家伙儿尝尝鲜啊，你爹下葬的时候大家可都去帮过忙的。”王大娘一边说话一边伸着头往板车上的桶里瞧。

　　“家资微薄，比不上王大娘热心大方。”柳溪偏头往王大娘那边假咳了两下，“这不最近风寒了，买了板车都没钱买药了，您这么热心，给我点钱看病吧。”

　　说着又使劲咳了两声，停下板车捂着胸口，好像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了，王大娘看他这个样子赶紧往旁边躲了两步，干笑两声：“我家最近刚添了孙子，这二儿媳妇还没出月子呢，家里也是紧得很，可没钱借给你。”说完拉着大儿媳妇就要快步离开。

　　“哎哎哎，王大娘您别走啊，您既是去帮过忙，也知道我爹下葬办席的时候咱这乡里乡亲的也没给帛金，我又没有田地，这日子实在是过得苦啊，您就可怜可怜我，给我点儿钱吧。”

　　前面的人听到走得更快了，柳溪冷哼一声，推起板车接着赶路。

　　原身下葬他爹的时候办了酒席，一般来吃酒的都要上礼，尤其是白事，但村里人认为柳溪迟早是要嫁人的，他们家断了香火，给他家随了礼往后就没人给他们回礼了，一群人打着来帮忙的幌子，拖家带口又吃又喝，吃完嘴一抹什么忙都不帮，也不上礼，就直接走了，当时办酒席桌椅不够，原身借王大娘家几个凳子都要了租金，现在还好意思提当时帮过忙。

　　那时原身刚刚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大伯一家想霸占他的房子还抢了家里的存粮，又遭到村里人如此冷漠的对待，要不是柳言陪着他，可能那会儿原身就撑不下去了。

　　就现在看来，这个村子称之为全员恶人也不为过，这样想来原书中的谢长珏对这个村子里的人做得也不过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现在他只想拍手称快，不过他阴差阳错救了谢长珏，这个村里的人没能对谢长珏做什么，那谢长珏也就没机会报复那些人了，想想还怪可惜的呢。

　　凭借着一腔怒意，柳溪今天在路上花的时间短了不少，市场上最小的摊位只需要1文钱的租金，他交了钱领了牌子，进市场去摆摊。

　　第一天卖凉粉的效率并不高，之前他走街串巷，都是卖到别人家门口，别人买着方便，现在摆在市场上，摊位固定了，就只能等着别人来他摊子上买。

　　“小溪。”一声清脆的呼唤，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

　　柳溪扭头：“小言。”是他初来那天救下他的小少年——柳言，柳言的娘现在并不喜欢柳溪，所以虽然柳言和柳山救了他，他也没有贸然上门去道谢。

　　“小溪，你现在在这里摆摊吗？”柳言好奇地看着柳溪摆在板车上的东西。

　　“是啊。”柳溪看向柳言身边的柳山，微微一笑：“大山哥，谢谢你们上次救了我。”

　　“不用谢，我跟小言上次就是正好路过。”柳山看着柳溪的笑容耳根开始发红，挠了挠头下意识避开了柳溪的眼神，今天的小溪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自信大方，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是啊小溪，还好上次我们正巧路过，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了。”柳言凑近小声嘀咕，“难道你甘心你家房子被你大伯霸占吗？”

　　“小言，你不用担心，上次我就是意外落水的，真的很感谢你们救了我，正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呢，快来尝尝我做的凉粉。”

　　“不是想不开就好，凉粉我们就不尝了，我们要去买东西呢。”这是小溪糊口的生意，小溪已经过得很辛苦了，他不能占小溪的便宜。

　　柳溪拉住柳言：“不许走。”他一把将柳言按到马扎上，“我今天头一天来市场上摆摊，你看看都没人来买，你们坐这儿正好给我拉拉人气。”他看向一边的柳山，“大山哥，你也坐。”

　　柳言瞧了瞧，小溪摊子这里确实没人来买：“好吧，那我就不客气啦。这是绿豆凉粉吗？”柳言看着柳溪盛出来的凉粉，微黄透明，并不像绿豆做的。

　　柳山看着柳言安心坐在那儿，他也略显局促地坐下了。

　　“不是，是用一种山上的果子做的，你有空来我家，我教你，对了，你要吃甜的还是咸的？”他是美食博主，现在做凉粉也只是因为初期启动资金不够，所以对于柳言这样真心对他的朋友，他并不吝啬将做凉粉的方法教给他。

　　“我要甜的，我哥要咸的。”在这个年代有一门能挣钱的手艺多么重要大家都知道，他知道小溪开了口就不是随便说说，他只要知道小溪是想着他的就好了，但是绝对不可以真去学。

　　柳山在一边默默点头。

　　“哇，小溪，好好吃呀，这个红豆也糯糯甜甜的。”柳言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眼睛都亮起来了。

　　红豆煮完之后用糖水泡过，这样可以增加甜味，柳溪笑笑：“好吃就行，我以后还要做其它好吃的，你可要来帮我试吃啊。”

　　“小溪，我都不知道你除了绣活做得好，连厨艺都这么好呢。”柳言边吃边笑。

　　柳溪顿了一下，勾起嘴角：“做绣活赚钱太慢了。”

　　“也是哦，还费眼睛，小溪，这个凉粉真的很好吃，你一定会挣到钱的。”

　　柳山也在旁边不停点头。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管够。”柳溪又给他俩一人碗里添了一大勺子凉粉。

　　可能真是柳言和柳山两个人吃得头也不抬的样子吸引了观望的顾客，不一会柳溪摊子前就聚起不少人，柳溪忙着招呼顾客，就顾不上柳言兄弟两个了，柳言和柳山见状加快速度吃完了凉粉，柳言还顺便把碗洗了，柳山则趁柳溪不注意的时候在钱盒里放了4文钱，然后两人悄悄离开了。

　　“小溪他变了好多。”柳言走远了一点回头，看着柳溪面带笑容游刃有余地招呼着客人。

　　“是啊，好像变回之前的小溪了。”

　　“之前总担心小溪哪天想不开做傻事，现在他能想开，真是太好了。”柳言看着柳溪，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柳溪好像变回了之前的柳溪，又好像不是，总之，小溪能彻底振作起来，他很替小溪高兴，“哥，走吧。”

　　柳山点头：“嗯。”最后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人，好像在发光般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让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柳溪一个人。

　　人总是有从众心理，当一个摊子前空无一人的时候，大家会下意识认为这个摊子的东西不好吃，但是当一个摊子前围满了人的时候，大家就会觉得这个摊子的东西一定特别好吃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就算要等很长时间也想去排队尝尝。

　　柳溪的摊子前很是拥挤了一段时间，新鲜的样式和美妙的口感俘获了顾客的胃，从摊子离开的大部分人都他的凉粉赞不绝口。

　　当时走街串巷的最后一天柳溪也跟顾客说过之后会在市场上摆摊，今天也当真有几户人家专门来市场上寻他，在经过半早上的清冷之后，他的生意骤然火爆起来，他带的凉粉很快售卖一空。

　　“后面的顾客不用排了哈，今天的凉粉卖光了，想吃的可以明天早点来，我明天还在这里摆摊。”柳溪把最后一份凉粉盛给顾客，扯着嗓子朝后面喊道。

　　“啊，这就没了？我都排了这么久了。”

　　“真有那么好吃吗？”

　　吃完的客人听到有人问，立马显摆起来：“那是当然，不光颜色好看，入口也很爽滑，这个天气吃碗凉粉最舒服不过了。”

　　“走吧走吧，我们明天早点来排队。”

　　柳溪把碗筷桌子收拾上板车，推着板车去了卖肉的摊子，家里总不见荤腥也不行，容易营养不良，他这具身体这么瘦，得好好补一补，不然他都干不了重活。

　　买上肉他出了市场往镇内走去，家里多了一口人，米面消耗得太快了，还得去买点米面，买完米面柳溪推着车往镇外走去，路过一家铺子，想到家里那尊大神，思考片刻放下板车走了进去。

　　托柳言和柳山的福，今天卖得比走街串巷的时候快，到家刚好午时，他临走前给谢长珏留了午饭，是蒸的米饭，他自己带的是俩馒头。

　　现在他回来了，谢长珏也还没吃饭，他想了想，去后院摘了两根茄子，用买来的猪肉炒了个肉沫茄子，又热了热给谢长珏留的菠菜炒鸡蛋，饭桌上罕见出现两个菜，甚至有一个里面还有肉。

　　谢长珏盯着饭桌，感慨这个人是真穷，自己不给他钱连肉都吃不上。他又从荷包里拿出10两的银锭，推给柳溪。

　　柳溪啃着馒头：“这是什么意思？”

　　“伙食费，以后多买点肉。”谢长珏盯着柳溪瘦弱的小身板，“我要吃。”

　　“不用。”柳溪把钱推回去，真不愧是侯府当家人、镇北大将军，出手就是大方。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就2两银子，这位大爷先前给了10两，已经够普通人一家子用5年了，他们俩就算天天吃肉一年都花不完，现在还要给，是这辈子都赖着不想走了吗？

　　谢长珏又推了过来，不说话也不吃饭，就这么看着柳溪。

　　柳溪放下筷子，抬头：“谢大人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吗？”

　　“大概20几文一斤。”军中采买的账目他都会过目，对物价还是有大体了解的，只是谢长珏不知道柳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柳溪点点头，原来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那10两银子可以买多少斤猪肉？”

　　“400斤左右。”怎么突然考上他算学了？谢长珏虽疑惑但仍然认真作答。

　　“那请问400斤猪肉两个人可以吃多久？”柳溪直勾勾盯着谢长珏。

　　谢长珏看着柳溪脸上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默默把10两银子收起来，他只是看柳溪太瘦了，想让柳溪多吃点肉而已……

　　柳溪看谢长珏终于懂了自己的意思，重新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