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雪山山顶雪》新月出天山

20、第十九章 晨曦初越

　　坐在前往越国的飞机上，李开回想起沈凡以的决定。

　　“开，股权送你就是送你了，如果你要变现救新月，我也希望能在你信得过的人手里。”沈凡以许久未见有些憔悴，凌晨在机场约见让他的眼里也布满了红色。

　　李开从心里感激他，作为儿时的玩伴，作为年少的邻居，作为青年时的室友，和如今的挚友。也感激他，没有因为一段感情，将多年的共同记忆变了味道。

　　尹家齐也随着沈凡以一同前往机场送了李开，不到一年，就做了他的特助。在他心里，这个被李开送来的姑娘，多年前随口的一个玩笑如今成了真。工作上配合默契，生活上也能被她照顾得很好。当初无论以何种目的将尹家齐推荐至图国，如今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一行，是千山万水，是千难万险。

　　再睁开眼，透过飞机的窗子，看到微微泛红的天边，慢慢挣脱出小半个初阳。不算太耀眼，只是将整个天边涂成了深蓝色、浅蓝色、鱼肚白、粉色、橘色，直到晨曦出现发出了无数的光线、漫天都亮起来，太阳才有了圆形的轮廓。

　　在国外李开紧跟着石一岚，又找了兼职翻译，跟着地图上的标记四处奔波。

　　“我看过你们产品的直播。”兼职翻译倒是很热情，“你可以把直播切片整理给他们看。”

　　“他们会纠结价格吗？”李开很疑惑，“直播价格很低。”

　　“这是信息时代，国外人也刷我们短视频的~”翻译带着笑意打开手机，“你们做生意赚的不就是信息差吗？”

　　这个翻译倒像个生意人，李开和石一岚倒像个毛头小子。

　　“我当翻译赚学费，后来成了专业翻译。”翻译看着两人，“你要相信我，你们离开越国可以让我当你们的代理商。”

　　“抽成20%~”李开满口答应，“老规矩。”

　　翻译看着李开，对石一岚打趣道：“哥们，你这个女人比你要上道~”

　　翻译成了代理商，好办多了。他比俩人还卖力，向原渠道的次果经销商努力推荐，可几天下来几乎没有订单。

　　石一岚和李开商议到凌晨，抹黑又叫上了翻译，一同去了当地的批发市场。蹲了半宿，看见来来往往的水果客商搬运、进出，发现了一些规律。

　　“包装要闪耀！要花里胡哨！”翻译拉着石一岚就去拍照，“我们高档了都，为什么还要素！”

　　看见拍照的三人，店铺的老板瞬间来了脾气，一声口哨，瞬间围上来许多黝黑的彪形大汉。翻译无论怎么解释，都抵不住已经抄上家伙儿的大汉。

　　“跑跑跑！”石一岚将李开护在身后，一回头、翻译小伙儿也不知从何处抄起了一个细长的甘蔗，又分给了李开一根。

　　三人显然逃不脱，李开情急之下拿出了真理——越币。撒了一地，重复一遍遍“sorry！”。

　　老板也加入捡币的队伍，三人趁乱逃离了此处。

　　三人如打了鸡血，跑了近一公里才停下，气喘吁吁回头望着，确定人没跟上才找了路边摊，享受片刻的早餐。

　　“走，回头去找那个老板。”李开拉住石一岚。

　　“你疯了！”石一岚起身就跳起来，“幸亏刚才我们跑得快，你有个三长两短，陈总要K了我！”

　　“不打不相识，送他一托儿咱果子。”李开不听劝阻，迎着朝阳走回批发市场。

　　翻译夹在中间两难，只跟在这位女士后面，一步三回头走着。

　　“李开，安全第一。”陈家发来信息。肯定是石一岚高密了。

　　“我可不是笼中鸟，也不是金丝雀~”

　　“是，可你是我的软肋。”陈家的信息发来，李开凝望着朝阳，越来越刺眼。

　　李开还是回到了店铺门口，翻译和石一岚已经跟上了。翻译解释了此行目的，无意冲撞，只想尝试把自己的货进入这个市场。

　　店铺的老板搓了搓指头，李开又递上了一沓越币。老板数了数，给翻译使了个颜色，指了指门口的黄色巨幅广告。

　　“他的意思是去下面找最大的经销商，瓦尔。”翻译翻译着。

　　“然后，告诉他们你已经来找过他了，这个老板愿意采购你们的货品。”翻译继续翻译着。

　　“你们要给他更多的钱，他可以带你们去。”翻译翻译地很生硬。

　　李开摘下自己的金项链，满是谄媚笑着对老板。老板看了看项链，又看了看翻译，从垛子上跳下来，穿了件体面的外套，带着三人前去。

　　瓦尔居然是个女商人，这是李开没有想到的。

　　“20%。”瓦尔只是看了店铺老板，就伸出两个手指头。

　　“ok！”李开没有丝毫犹豫，“你的地盘，听你的。”

　　瓦尔也带着诧异看着李开，引导四人一同盘腿坐下。整个商议过程，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40%出去了，咱们要亏本。”石一岚看着李开。

　　“只有20%。”李开拉过翻译，“你入股我们越国出口贸易，你不抽成，你分红。”

　　翻译一瞬间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被拉去一间破破烂烂的广告店。

　　“给他做个名片，新月越国外贸经理。”

　　新包装概念图也从国内发来，展示给瓦尔的时候，瓦尔反问；“这个颜色，会发光吗？”

　　“会！”石一岚轻描淡写。

　　“还会渐变色~绚烂！”李开翻转着手机，似乎包装就在眼前。

　　还未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瓦尔的订单就传回了新月。

　　齐问雪在会上报告，出口的果子价格不算太低，主要成本在包装。

　　“符合当地特色。”陈家听着汇报，脑补出李开被追着打的画面。

　　陆续的订单，让新月的资金逐步回笼。

　　这一场围剿没有赢家，受伤的是恶意做空下，滞销又滞销、降价又降价的果农和他们的家庭。

　　《晨曦初越》一文，迅速在网络走红。这篇文章讲述了西北某企业在一场资本的追杀中，如何苟延残喘，又如何厮杀出一条道路。作者是谁不可而知，只是发布地在上海，多个参与围剿的机构见了也默默平了空单。

　　直到，这篇文章被精准投送至上海所的邮箱里。

　　可细细分析，并不是所有中层都收到，只是一些人。包括大辛老师，以及他的对家。

　　对家们收到邮件的那一夜，都在期待第二天的太阳。而大辛老师，却在焦虑中度过了难熬的一晚。

　　一早的上海所，别提多热闹了。窃窃私语里，等着检查部门去处理，对家们自然是希望深挖，而大辛老师则夹起尾巴，生怕又任何表情被捕捉，被抓了把柄。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春节又至，新月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