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好像不是人》不冻春光

12、第十二章

　　暂时达成共识的周复疑和沈栖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沈栖不是人的问题对周复疑影响不如天天制作蛋糕影响大。

　　周复疑放下不止第几个水果蛋糕，顺手切下一半丢到地上。

　　蛋糕掉到影子里消失无踪。

　　影子跟着周复疑步伐忽远忽近，那是沈栖的分身。

　　一周前和周复疑交流后暴露身份的沈栖毫无压力把分身卖了，并让周复疑把它赶出衣柜。

　　听见沈栖的话，周复疑满头问号，也就是说家里除了沈栖还存在第三者，周复疑心情复杂，他重复一遍：

　　“你说我都衣柜里有你分身？”

　　“昂～”

　　阳光洒在沈栖毛绒绒的发上，他趴在沙发上仿佛问周复疑有什么意见。

　　这样柔软安静的沈栖周复疑再多意见也消失无踪。

　　邪祟有个分身不奇怪吧……周复疑说服自己沈栖都是邪祟了，有几百上千个分身都不意外，这才一个。

　　很快沈栖的分身等于沈栖成立，接受良好的周复疑想看沈栖和他分身哪里有区别。

　　“可以让我见见他么，我想知道你的分身长什么样。”

　　“当然可以。”
　　随着沈栖召唤，一团独立存在的阴影从门缝中挤出。

　　没有形状、只有影子的阴影滑向周复疑。

　　它甚至变成一根长条左右摇摆，似乎是和他打招呼。

　　周复疑伸出手拿回来不是，不拿回来也不是。

　　他强自镇定，“你好？”

　　阴影宛若信号失灵，在地板上一闪一闪。

　　周复疑听不见的是，沈栖怒斥他的分身。

　　“你在干什么，躲在周复疑衣柜里可不像现在表现的害羞。”

　　知道分身德性的沈栖明白分身闪烁代表含义，纵然分身和他眼光一样好，分身依旧不能觊觎他的信徒。

　　分身：甜甜人类甜甜人类甜甜人类甜甜人类甜甜人类甜甜人类甜甜人类甜甜人类……

　　沈栖放弃和分身沟通，坏掉脑子的分身不值得他计较。

　　第一次在周复疑面前现形的分身却要幸福地跳起来了，每次本体被甜甜人类注视时，它都希望甜甜人类看得是它。

　　那会让它有种陷入甜甜气息包围圈的虚幻感，它和本体同出一源，它代表着本体最本能的欲望，本体也是它欲望的延伸。

　　他们都对周复疑有复杂的欲望，单一地食欲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只有本体那个蠢货还在纠结信徒供奉。

　　聪明的分身领先本体一大截，它要周复疑的目光永远为它停留。

　　察觉分身真正想法的沈栖脸色漆黑，他警告分身：“周复疑是我的信徒，敢争夺他就去死。”

　　分身不理本体，转头向周复疑谄媚。

　　计划第一步：给甜甜人类留下美好印象。

　　没有人能拒绝讨好，它才不会做出失败的礼物最后恼羞成怒。

　　沈栖：……

　　点谁呢，他现在就要撕了分身！

　　周复疑语气迟疑：“他这是怎么了？”

　　分身为了讨好没有下限，它让自己变得圆钝、凹陷。

　　是颗黑色的爱心。

　　沈栖身体僵硬，他不想承认快扭成麻花的影子是他分身，简直是丢邪祟的脸。

　　舔狗分身去死！！

　　脸色变来变去的沈栖注意到周复疑嘴唇掀动，狰狞地面孔变得美丽文静。

　　“周复疑你想说什么，我可以为你解答关于分身的一切信息。”

　　周复疑犹豫，下意识靠近沈栖，出乎沈栖意料的说：“我该怎么称呼它，还是他没有名字？”

　　周复疑把沈栖问住了，分身就是分身，是他的一部分它要什么名字。

　　他温柔不解的目光让他难以说出真相，沈栖扯出一个笑，“它啊……它当然有名字，你说是吧小黑。”

　　多么符合分身，一团漆黑。

　　分身感觉小黑好像太草率了，可分身也没发现小黑有哪里不对，它毕竟不是人类 ，不知道取名意义。

　　周复疑还在等它回答，分身想不出还有其它更好的名字，但他想到头个绝妙的法子。

　　“小栖？”

　　周复疑慢慢读出分身组成的歪歪扭扭的字，他看了一眼沈栖，又看一眼分身，“是小黑还是小栖？”

　　分身在意识中尖叫，复读机一般不断重复小栖两个字。

　　沈栖第一次感到恶心是什么感受，这就是，它怎么不叫小沈？

　　不知所谓的分身！

　　分身继续尖叫威胁，就差来个躺地翻滚。

　　沈栖没忘他跟周复疑说过它是他的分身，分身都知道在周复疑面前维持形象，沈栖亦然。

　　担心自己形象破灭的沈栖憋屈答应分身。

　　分身大喜，继续扭麻花给周复疑观赏。

　　沈栖调动颊边肌肉，片刻后笑容徐徐绽放在他两颊。

　　“……是小栖。”

　　里面蕴含着多少咬牙切齿周复疑不得而知，周复疑从善如流：“你好小栖。”

　　小栖跟在周复疑身后，一刻不离。

　　它还在回味周复疑做得蛋糕，食材本身味道它分辨不出来，但它尝到了一点微末的、属于周复疑的甜甜气息。。

　　原来本体之前过得这么好，不仅能吸新鲜的甜甜人类，还能接受甜甜人类主动投喂。

　　不像它，整天在衣柜里打滚，往往待上一两天，甜甜气息便趋近于无。

　　小栖的目光逐渐瞄向周复疑换下的旧衣，然而本体那个小心眼占有欲旺盛的家伙拒绝分享……

　　小栖气炸了，但它打不过本体。

　　它自动跟随周复疑，没关系，今天周复疑能给它属于沈栖的蛋糕，明天它就能得到沈栖所有的蛋糕，包括周复疑。

　　充满野望的小栖在欲望的驱使下跟着周复疑来到客厅。

　　沈栖不满蛋糕缩水，“它一个分身吃那么好干嘛，你居然还让我分享，周复疑你想要成为我唯一的信徒就该拿出行动。”

　　“你讨好分身毫无用处。”

　　把周复疑的行为当成讨好手段的沈栖教周复疑如何讨好他。

　　“第一，你应该给我很多很多蛋糕，不能分享、独属于我的蛋糕，其他东西同上要求。”

　　“第二，信徒应当时刻侍奉主人，而不是一周有五天中大半时间不在家，留给我的完整时间只有短短两天。”

　　沈栖强调周复疑减少离开次数，缩短离开时间，他需要他。

　　听懂沈栖别扭的周复疑安抚他，“我需要出门工作，无法时时刻刻伴随你左右是我的失误，还请伟大的邪祟大人原谅。”

　　很容易被顺毛的沈栖情绪平稳下去，他又有了新问题，“除开和你出门见朋友的那一次，我从来没离开过公寓，为什么我可以不离开你却不可以。”

　　沈栖神色狐疑，“难道你在豢养我？”

　　把邪祟圈起来豢养不算稀奇，但沈栖不能容忍豢养者离开他，特指周复疑。

　　周复疑既不解释也不反对，“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难道以前你也被豢养过。

　　周复疑垂下眼眸，摆正蛋糕托，“你是自由的，没让你单独出去是以为你伤没好，没想到……”

　　未尽地尾音中沈栖明白了，周复疑以为他是脆弱的人类需要保护，没想到他是超自然邪祟但一时间思想没转过弯忘了。

　　“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和你一起出去，我想知道你每天去哪了。”

　　不懂地图不认识字的小栖跟踪过周复疑无数次，都不知道周复疑去的地方叫什么。

　　它知道这周复疑每次出门都会去一个高高大大的地方，里面有一堆人类，还有小卷毛刘助理。

　　电视里那里叫大厦？公司？

　　小栖藏进周复疑的影子，不能吃下周复疑又玩腻了跟随游戏的它想换种方法和周复疑融为一体。

　　周复疑想沈栖三思，他劝道：“工作很无聊，你会厌烦它的，不如在家里想要什么有什么。”

　　“那时候没有你。”

　　沈栖油盐不进，没有周复疑这里勉强算遮风挡雨的地方，都邪祟了遮风挡雨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复疑。

　　周复疑沉默良久，他最终答应沈栖。

　　“既然你想和我一起，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你可以随时反悔。”

　　“我绝不会后悔！”

　　沈栖眉眼飞扬，全是周复疑答应他的快乐。

　　周复疑没把沈栖的认真放在心上，沈栖三分钟热度坚持不了多久，他给了沈栖台阶想，哪天腻了，沈栖可以毫无顾忌不干，没人会责备他。

　　联系上老板的刘助理只觉得命苦。

　　办公室play虽迟但到？刘助理想大声说员工不是老板他们的玩具。

　　刘助理生无可恋，他该料到有这么一天的，能让周复疑早退翘班的人必定手段非凡，区区跟随上班算什么。

　　“沈栖职位？我恰好缺个生活助理，就让沈栖去当吧，待遇都拉满，他的工资走我私账。”

　　“在我办公室里加个办公桌，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麻烦你看一下具体怎么设置……”

　　电话另一头的刘助理双眼无神，沈栖是妖妃吗？迷惑得周复疑连工作空间都被沈栖入侵了。

　　这该死的爱情，除它以外别无解释。

　　刘助理扫一圈，办公室里没一个在保密协议外，没一个能分享周复疑超绝感情生活的人。

　　意识周复疑结束交待的刘助理反问：“沈先生对办公桌有偏好吗，他喜欢什么样布置。”

　　“不用，按照我都来就好。”

　　周复疑忽然意识到沈栖没有除蛋糕以外爱好，而且他对蛋糕的喜爱也不是真的喜欢。

　　沈栖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