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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顾衍之相助,对抗追杀 ...

  •   松树林的夜风是带着棱角的,卷着松针刮在脸上时,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皮肤,连呼吸都裹着冷硬的松脂味,呛得喉咙发紧。苏清鸢攥着那方玄色手帕,帕子是夜宸常用的,经纬间织着极细的蝙蝠暗纹,此刻被她的手心汗浸湿,雪松香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棉布被汗水泡软的潮意,贴在掌心发黏。

      她的脚步踩在松针铺就的地上,每一步都能听到“咔嚓”的脆响,像在寂静的夜里敲着鼓。前方狼族营地的篝火已经能看清轮廓,橘红色的光在树影间跳动,像远处悬着的星,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沉——怀里的父亲日记硌着肋骨,纸页边缘卷得发毛;手腕上的玉佩虽不再发烫,却泛着一层极淡的白光,映得皮肤微微发亮;满墙画像的画面还在脑海里转,三百年前的笑容和父亲的血泊反复重叠,让她连指尖都在抖。

      “再走半里就到了。”她对着自己的影子说,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细长,松针落在影子上,像碎掉的伤口。她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短刀,黑檀木刀鞘上的狼纹被摸得发亮,顾衍之送她时说“这刀能破吸血族的防御”,当时她只当是普通的武器,现在才明白,他早就在为她可能遇到的危险做准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动——不是松针被风吹动的轻响,是布料摩擦树皮的声音,很轻,却很有节奏,像有好几个人正贴着树影跟过来。苏清鸢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绷紧,掌心下意识凝聚起红光——那股从夜宸那里“夺”来的法力,此刻在掌心泛着灼热的亮,映得周围的草叶都染成淡红,连草叶上的露水都像沾了血。

      她缓缓转身,月光刚好落在五道黑影上。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布料是吸血族特制的蚕丝,能吸收光线,只有领口绣着的银色蝙蝠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个人腰间都挂着一条银链,链节上刻着细小的符文,是长老会特制的“锁灵链”,专门克制吸血族的法力;为首的杀手脸上横着一道刀疤,从左眉骨划到右嘴角,刀疤边缘泛着淡红,是旧伤未愈的样子——苏清鸢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提过“长老会有个杀手叫顾疤,曾被夜宸砍伤脸”,原来就是他。

      “苏清鸢,跟我们回去。”顾疤的声音像磨过砂石,沙哑得厉害,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银链,链节碰撞发出“叮叮”的脆响,“长老会有令,你盗取城主法力,需带回城堡举行‘血祭’,夺回属于吸血族的力量。”

      “盗取?”苏清鸢的声音带着颤,却透着不服,“是夜宸自己虚弱,我凭本事夺的,凭什么还你们?”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扫过另外四个杀手,他们的手都按在腰间的银链上,指节泛白,显然随时准备动手。她注意到其中一个杀手的银链上沾着一点黑色粉末,和林薇薇衣服上的蛇鳞粉颜色一模一样——难道林薇薇也参与了?

      “凭你是个人类,不配拥有吸血族的法力!”顾疤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五条银链同时甩了出去。银链带着风声,像五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分别朝着苏清鸢的手腕、脚踝和脖子缠去。苏清鸢赶紧凝聚血刃,红色的光刃在掌心成型,朝着最近的一条银链砍去——可血刃刚碰到银链,红光就像被冷水浇过,瞬间暗了下去,刃身甚至开始发抖。

      她才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记载:“银乃吸血族克星,触之法力紊乱,重则经脉断裂。”之前夜宸教她练法力时,从不让她碰银器,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明白是在保护她。

      “噗嗤——”一条银链先缠上她的左手腕,冰凉的银瞬间贴在皮肤伤口上(之前被玫瑰刺划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她想挣脱,可银链越缠越紧,链节上的符文开始发光,淡银色的光顺着皮肤往体内钻,压制着她的法力,让她的掌心红光越来越弱。

      紧接着,另外四条银链也缠了上来:右手腕被缠得死死的,两条脚踝被缠在一起,让她无法站立,只能单膝跪地;最可怕的是缠在脖子上的银链,链节勒进皮肤,勒得她喘不过气,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杀手的冷笑。

      “别挣扎了,锁灵链一旦缠上,除非有帝王血脉,否则谁也解不开。”顾疤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乖乖跟我们走,长老会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死法;要是再闹,我就先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去。”

      苏清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她看着顾疤的眼睛,里面满是杀意,突然想起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父亲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勒痕,当时她以为是被绳子捆过,现在才明白,是被这种银链缠过!难道父亲的死,和长老会也有关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声音洪亮得震得松树林的叶子都在抖,带着狼族特有的威慑力,像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紧接着,一道灰色的身影从篝火的方向冲过来,速度快得像风,脚下的松针被踩得乱飞,转眼间就停在顾疤身后。

      是顾衍之。

      他穿着狼族的兽皮外套,黑色的兽皮上还沾着点草原的泥土,头发散在肩上,沾着几根松针。他的眼睛通红,里面满是怒火,看到被银链捆在地上的苏清鸢时,瞳孔猛地收缩成金色的竖瞳,低吼一声:“放开她!”

      “顾衍之?”顾疤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声里满是不屑,“狼族还想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吸血族的内部事,识相的就滚开,不然我连你们狼族的营地一起烧了!”他身后的四个杀手也围了上来,银链在手里晃着,随时准备攻击。

      顾衍之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先是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动,像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肩膀慢慢变宽,肌肉隆起,撑得兽皮外套裂开一道口子;接着,灰色的狼毛从他的手臂、脸颊上冒出来,细细的,却长得极快,转眼间就覆盖了大半身体;他的鼻子变长,形成狼吻,锋利的獠牙露在外面,嘴角滴着涎水;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从深棕色变成金色的竖瞳,像狼一样盯着顾疤,充满了杀意。

      这是狼族的“完全变身”,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一般只有族内勇士在生死关头才会使用。苏清鸢看着顾衍之的变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知道,为了救她,顾衍之赌上了自己的体力,甚至可能会受伤。

      “吼——”顾衍之朝着顾疤低吼一声,猛地扑了上去。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顾疤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仓促挥起银链,朝着顾衍之的脖子甩去。可顾衍之灵活地躲开,前爪落在顾疤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划开他的夜行衣,留下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与此同时,他的嘴狠狠咬住了顾疤的右臂。“啊——”顾疤惨叫一声,右臂上的肉被顾衍之咬掉一块,鲜血直流,滴在松针上,染红了一片。另外四个杀手见状,赶紧围上来,两条银链缠上顾衍之的后腿,银链上的符文发光,淡银色的光顺着狼毛往体内钻,顾衍之的腿瞬间失去力气,差点跪倒在地。

      还有两个杀手拿着银刀,朝着顾衍之的后背砍去。“噗嗤——”银刀划开狼毛,深深刻进皮肉里,鲜血顺着后背流下来,染红了灰色的狼毛,像在他背上开了两朵红色的花。顾衍之疼得低吼一声,却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狠,把顾疤的右臂咬得几乎断裂。

      “清鸢,别怕!”顾衍之的声音从狼吻里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有我在,没人能带你走,没人能伤你!”

      苏清鸢看着顾衍之的后背,伤口还在流血,银链缠在他的腿上,让他每动一下都很艰难。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愤怒和愧疚——都是因为她,顾衍之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是因为夜宸,她才会被长老会追杀,连累狼族。

      “我不能让你白受伤!”她在心里默念,闭上眼睛,集中所有注意力。体内的法力虽然被银链压制,但并没有完全消失,那股灼热的力量还在血管里流动,只是之前被恐惧和绝望掩盖了。现在,她要把这股力量激发出来,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护顾衍之。

      她的掌心开始发烫,之前暗下去的红光慢慢亮了起来,比之前更耀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调动所有法力,顺着银链往外冲——红光从掌心蔓延到手腕,再到银链上,碰到银链的瞬间,银链发出“滋滋”的声响,链节上的符文开始变暗,银链甚至开始融化,变成银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

      “这怎么可能?!”顾疤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相信。锁灵链是长老会用千年寒银打造的,从来没人能靠法力融化它,苏清鸢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苏清鸢趁机用力一挣,缠在身上的银链瞬间断裂,变成一堆银色的粉末,散在地上。她站起身,掌心凝聚出五道血刃——这次的血刃比之前更锋利,刃身泛着暗红色的光,边缘还带着一丝金色的纹路(是夜宸法力的残留,她没注意)。

      “你们伤了衍之,该付出代价了!”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冷意,抬手一挥,五道血刃同时朝着四个杀手甩去。“噗嗤——噗嗤——”血刃精准地命中他们的胸口,穿透了心脏。四个杀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

      只剩下顾疤,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着浑身是伤的顾衍之和法力强大的苏清鸢,吓得腿都软了。他赶紧扔掉手里的银链,转身就想跑,却被苏清鸢的血刃拦住了去路。

      “想跑?”苏清鸢冷笑一声,掌心又凝聚出一道血刃,这道血刃比之前更亮,刃身几乎透明。她抬手一甩,血刃朝着顾疤的后背飞去,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顾疤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他艰难地转过身,看着苏清鸢,嘴角流出鲜血,声音沙哑地说:“城……城主不会放过你的……长老会……三天后……血饲仪式……会杀了你们……”

      说完,他头一歪,没了呼吸。

      苏清鸢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心里没有快意,只有疲惫。她转头看向顾衍之,他已经开始变回人形:狼毛慢慢褪去,露出受伤的皮肤,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动,慢慢恢复原状;金色的竖瞳变回深棕色,只是眼神里满是疲惫,嘴角还沾着顾疤的血。

      “清鸢,你没事吧?”顾衍之朝着她走过来,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他皱紧眉头。他的兽皮外套已经被血染红,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看起来格外虚弱。

      “我没事,衍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苏清鸢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伸手想碰顾衍之的后背,却被他躲开了。

      “别碰,银刀的伤口碰不得,会更疼。”顾衍之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上还沾着一点狼毛,“我们先回营地,药师有专治银伤的草药,再晚伤口就该发炎了。”

      苏清鸢点点头,扶着顾衍之的胳膊,慢慢往狼族营地走。她能感觉到顾衍之的胳膊在发抖,显然是疼得厉害,却还在强撑着。她看着他后背的伤口,心里的决心越来越坚定:她必须尽快找到夜宸,夺取他剩下的法力,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对抗长老会,不让狼族再因为她受牵连。

      “衍之,长老会说三天后要举行血饲仪式,他们想杀了我和夜宸。”苏清鸢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坚定,“到时候我会去城堡,杀了夜宸,夺取他的法力,这样就能保护狼族,也能为我父亲报仇。”

      顾衍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清鸢,夜宸的法力很强,你现在虽然有一半法力,但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总觉得夜宸对你……”他想说夜宸可能不是坏人,却被苏清鸢打断了。

      “衍之,你别被他骗了。”苏清鸢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画那些画像,只是为了让我心软;他故意示弱,只是为了让我夺他的法力,其实是在利用我。等我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顾衍之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扶着苏清鸢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苏清鸢现在听不进劝,只能在心里默默决定,到时候一定要跟着她去城堡,保护她的安全。

      回到狼族营地时,篝火还在燃烧,橘红色的火光映得帐篷泛着暖光。几个狼族的药师已经在营地门口等着了,为首的是老药师木伯,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手里拿着一个草药篮,里面装着各种草药,散着淡淡的清香。

      “衍之,你怎么样?”木伯赶紧迎上来,看到顾衍之背上的伤口时,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银刀伤,得赶紧处理,不然银毒会顺着经脉蔓延,到时候就麻烦了。”

      苏清鸢和木伯一起,把顾衍之扶进帐篷。帐篷里铺着柔软的兽皮,木伯让顾衍之趴在兽皮上,然后拿出草药:先用水清洗伤口,银刀的伤口比普通伤口更难愈合,清洗时顾衍之疼得浑身发抖,却没吭一声;接着,木伯把一种墨绿色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伤口上,草药刚碰到皮肤,顾衍之就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白了。

      “这是‘解银草’,能缓解银毒,就是有点疼,你忍忍。”木伯一边说,一边用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苏清鸢坐在一旁,看着顾衍之的后背,心里满是愧疚。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佩,玉佩泛着淡淡的白光,比之前更亮了一点,似乎在感应什么。她想起顾疤临死前说的“三天后血饲仪式”,想起林薇薇的阴谋,想起夜宸的画像,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三天后,她一定要去吸血城堡,杀了夜宸,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在松树林的阴影里,两个穿着夜行衣的暗卫正站在树顶上,看着狼族营地的方向。他们是夜宸安排的暗卫,首领叫墨影,他的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传讯符,指尖泛着淡红(是夜宸的法力印记)。

      “首领,我们刚才为什么不出手?苏姑娘差点被带走,顾衍之也受了重伤。”旁边的暗卫小声问,语气里带着不解。

      “大人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暴露身份,让苏姑娘自己应对。”墨影摇摇头,眼神里带着无奈,“而且,顾衍之出手更快,我们没机会插手。”他捏碎手里的传讯符,淡红色的光在空中形成一行字:“苏姑娘安全抵狼族,顾衍之银刀伤,杀手五人已除,苏姑娘决意三日後赴血饲仪式,目标夜宸。”

      传讯符的光很快消散,墨影抬头看向吸血城堡的方向,心里默默想:大人,您的苦心,苏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吸血城堡的书房里,夜宸正站在暗墙前,指尖轻轻拂过那幅“苏清鸢靠在他怀里看月亮”的画像——画像被林薇薇撕了一角,他用法力修复了一部分,却故意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像一道疤痕。

      突然,他的指尖泛起淡红,传讯符的内容映在他的眼前。他的银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嘴角的弧度慢慢沉了下去。“阿鸢,你还是要去血饲仪式……”他轻声呢喃,指尖摸向画像里苏清鸢的笑脸,“你以为我会让你受伤吗?三天后的仪式,我会让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会让林薇薇和长老会付出代价。”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黑色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淡金色的令牌——是吸血族帝王的“护心令”,能抵挡一切致命攻击。他把令牌放进怀里,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三天后的血饲仪式,他会故意示弱,让林薇薇和长老会露出马脚,然后一举揭穿他们的阴谋,同时保护苏清鸢不受伤。

      而在长老会的密室里,顾渊正对着顾疤的尸体发脾气。他把手里的青瓷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茶水洒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废物!五个杀手,还有锁灵链,竟然连一个人类都抓不住!还赔上了顾疤的命!”

      林薇薇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块绣着蛇纹的手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她早就知道顾疤会失败——她故意告诉顾疤“苏清鸢法力虚弱,锁灵链能轻松制服”,其实是想让苏清鸢激发更强的法力,让顾渊更忌惮苏清鸢,从而加速血饲仪式的进程。

      “长老,您别生气。”林薇薇走上前,声音带着刻意的安慰,“顾疤他们没用,不代表我们没办法。苏清鸢的法力越强,对我们越有利——血饲仪式上,只要用毒刃杀了她,她的法力就会自动消散,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夺回法力,还能嫁祸给夜宸,说他为了保护人类,杀了顾疤等杀手,族人们肯定会支持我们。”

      顾渊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看着林薇薇,眼神里满是认可:“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通知所有长老,三天后举行血饲仪式,地点就在城堡的祭祀广场,到时候一定要杀了苏清鸢和夜宸!”

      “是,长老。”林薇薇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密室。她的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手指摸向怀里的毒刃——毒刃的刀柄是黑色的,刃身上涂着蛇族的剧毒,只要刺中,半个时辰内就能让血脉凝固而死。“苏清鸢,夜宸,三天后,就是你们的死期!”

      月光下,狼族营地的篝火还在跳动,苏清鸢坐在帐篷里,看着顾衍之的伤口,攥紧了拳头;吸血城堡里,夜宸拿着护心令,眼神坚定;长老会的密室里,顾渊和林薇薇在谋划着阴谋。

      三天后的血饲仪式,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苏清鸢以为自己是去复仇,却不知道自己是走进了夜宸布下的“保护局”;林薇薇以为自己能夺取城主之位,却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投罗网;顾渊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夜宸手里的棋子。

      而苏清鸢手腕上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越来越亮的白光,似乎在预示着:三天后的血饲仪式,不仅是一场复仇和阴谋的对决,更是真相揭晓的时刻——父亲的死因、三百年前的过往、夜宸的苦心,都将在那场仪式上,一一呈现在苏清鸢面前。# 第17章:顾衍之相助,对抗追杀
      松树林的夜风是带着重量的,像浸了冰的棉絮,卷着松针的锐响刮在脸上时,每一次呼吸都裹着冷硬的松脂味,呛得喉咙发紧。苏清鸢攥着那方玄色手帕,帕子是夜宸常用的蚕丝料,经纬间织着极细的蝙蝠暗纹,此刻被她的手心汗浸得发潮,雪松香淡得几乎散了,只剩下棉布被汗水泡软的黏腻感,贴在掌心像块湿冷的铁片。

      她的脚步踩在松针铺就的地上,每一步都能听到“咔嚓”的脆响,像在寂静的夜里敲着鼓点。前方狼族营地的篝火已经能看清轮廓,橘红色的光在树影间跳动,像远处悬着的星子,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沉——怀里的父亲日记硌着肋骨,纸页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手腕上的玉佩虽不再发烫,却泛着一层极淡的白光,映得皮肤微微发亮;满墙画像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三百年前的笑脸和父亲的血泊反复重叠,让她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再走半里就到了。”她对着自己的影子低语,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细长,松针落在影子上,像碎掉的伤口。她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短刀,黑檀木刀鞘上的狼纹被摸得发亮,顾衍之送她时说“这刀能破吸血族的防御”,当时她只当是普通的武器,现在才明白,他早就在为她可能遇到的危险做准备——狼族和吸血族的矛盾由来已久,他或许早就猜到长老会不会放过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动——不是松针被风吹动的轻响,是布料摩擦树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刻意的节奏,像有好几个人正贴着树影跟过来。苏清鸢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绷紧,掌心下意识凝聚起红光——那股从夜宸那里“夺”来的法力,此刻在掌心泛着灼热的亮,映得周围的草叶都染成淡红,连草叶上的露水都像沾了血珠。

      她缓缓转身,月光刚好落在五道黑影上。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是吸血族特制的“隐光丝”织的,能吸收周围光线,只有领口绣着的银色蝙蝠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个人腰间都挂着一条银链,链节上刻着细小的“锁灵符文”,是长老会专门克制吸血族法力的“锁灵链”;为首的杀手脸上横着一道刀疤,从左眉骨划到右嘴角,刀疤边缘泛着淡红,是旧伤未愈的样子——苏清鸢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曾提过“长老会有个杀手叫顾疤,十年前因叛乱被夜宸砍伤脸,一直怀恨在心”,原来就是他。

      “苏清鸢,跟我们回去。”顾疤的声音像磨过砂石,沙哑得厉害,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银链,链节碰撞发出“叮叮”的脆响,那声音里都带着寒气,“长老会有令,你盗取城主法力,需带回城堡举行‘血祭’,夺回属于吸血族的力量。若敢反抗,别怪我们不客气。”

      “盗取?”苏清鸢的声音带着颤,却透着不服输的劲,“是夜宸自己法力虚弱,我凭本事夺的,凭什么还你们?”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扫过另外四个杀手,他们的手都按在腰间的银链上,指节泛白,指腹贴着链节的符文,显然随时准备动手。她注意到其中一个杀手的银链上沾着一点黑色粉末,和林薇薇衣服上的蛇鳞粉颜色一模一样——难道林薇薇早就和长老会串通好了,连杀手的装备都掺了蛇族的东西?

      “凭你是个人类,不配拥有吸血族的法力!”顾疤冷笑一声,嘴角的刀疤跟着扭曲,显得格外狰狞。他抬手一挥,五条银链同时甩了出去,银链带着风声,像五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分别朝着苏清鸢的手腕、脚踝和脖子缠去。苏清鸢赶紧凝聚血刃,红色的光刃在掌心成型,刃身泛着淡淡的红光,朝着最近的一条银链砍去——可血刃刚碰到银链,红光就像被冷水浇过,瞬间暗了下去,刃身甚至开始发抖,连握在掌心都觉得吃力。

      她才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记载:“银乃吸血族克星,触之法力紊乱,经脉如被蚁噬,重则断裂。”之前夜宸教她练法力时,从不让她碰银器,连书房里的笔架都是桃木的,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明白,那是在悄悄保护她,不让她的法力因银器受损。

      “噗嗤——”一条银链先缠上她的左手腕,冰凉的银瞬间贴在皮肤伤口上(之前被玫瑰刺划伤的地方还没愈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想挣脱,可银链越缠越紧,链节上的符文开始发光,淡银色的光顺着皮肤往体内钻,像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经脉,压制着她的法力,让她的掌心红光越来越弱,几乎要熄灭。

      紧接着,另外四条银链也缠了上来:右手腕被缠得死死的,两条脚踝被缠在一起,让她无法站立,只能单膝跪地,膝盖磕在松针上,传来一阵钝痛;最可怕的是缠在脖子上的银链,链节勒进皮肤,勒得她喘不过气,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杀手的冷笑,连父亲的脸都开始在眼前模糊。

      “别挣扎了,锁灵链一旦缠上,除非有帝王血脉,否则谁也解不开。”顾疤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乖乖跟我们走,长老会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死法;要是再闹,我就先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城堡——到时候,你父亲的在天之灵,看到你这副样子,会不会后悔生了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苏清鸢的心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眼前瞬间清晰——她看到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父亲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勒痕,当时她以为是被绳子捆过,现在才明白,是被这种银链缠过!难道父亲的死,根本不是夜宸做的,而是长老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声音洪亮得震得松树林的叶子都在抖,带着狼族特有的威慑力,像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紧接着,一道灰色的身影从篝火的方向冲过来,速度快得像风,脚下的松针被踩得乱飞,转眼间就停在顾疤身后,带起的风里都裹着狼族特有的兽皮味。

      是顾衍之。

      他穿着狼族的黑色兽皮外套,兽皮上还沾着点草原的泥土,显然是刚从营地赶过来,没来得及清理;头发散在肩上,沾着几根松针,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他的眼睛通红,里面满是怒火,看到被银链捆在地上的苏清鸢时,瞳孔猛地收缩成金色的竖瞳,低吼一声:“放开她!”

      “顾衍之?”顾疤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屑,“狼族还想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吸血族的内部事,识相的就滚开,不然我连你们狼族的营地一起烧了——反正长老会早就想对你们狼族动手了,少你一个不多!”他身后的四个杀手也围了上来,手都按在腰间的银链上,指节泛白,显然随时准备攻击。

      顾衍之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先是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动,像干燥的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肩膀慢慢变宽,肌肉隆起,撑得兽皮外套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结实的皮肤;接着,灰色的狼毛从他的手臂、脸颊上冒出来,细细的,却长得极快,转眼间就覆盖了大半身体,摸起来像柔软的绸缎,却带着坚韧的质感;他的鼻子慢慢变长,形成狼吻,锋利的獠牙露在外面,嘴角滴着透明的涎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从深棕色变成金色的竖瞳,像狼一样盯着顾疤,瞳孔里满是杀意,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这是狼族的“完全变身”,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一般只有族内的勇士在生死关头才会使用——上次顾衍之变身,还是三年前对抗蛇族入侵的时候。苏清鸢看着顾衍之的变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知道,为了救她,顾衍之赌上了自己的体力,甚至可能会因为变身过度而虚弱好几天。

      “吼——”顾衍之朝着顾疤低吼一声,声音里满是威慑,然后猛地扑了上去。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顾疤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仓促挥起银链,朝着顾衍之的脖子甩去。可顾衍之灵活地躲开,前爪落在顾疤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划开他的夜行衣,留下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松针上,染红了一片。

      与此同时,他的嘴狠狠咬住了顾疤的右臂。“啊——”顾疤惨叫一声,右臂上的肉被顾衍之咬掉一块,鲜血直流,溅在顾衍之的灰色狼毛上,像开了一朵红色的花。另外四个杀手见状,赶紧围上来,两条银链缠上顾衍之的后腿,银链上的符文发光,淡银色的光顺着狼毛往体内钻,顾衍之的腿瞬间失去力气,差点跪倒在地,后腿的狼毛被银链勒得脱落了几片,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肤。

      还有两个杀手拿着银刀,朝着顾衍之的后背砍去。“噗嗤——”银刀划开狼毛,深深刻进皮肉里,鲜血顺着后背流下来,染红了灰色的狼毛,在他背上形成两道长长的血痕,看起来格外惨烈。顾衍之疼得低吼一声,却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狠,把顾疤的右臂咬得几乎断裂,骨头都露了出来。

      “清鸢,别怕!”顾衍之的声音从狼吻里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有我在,没人能带你走,没人能伤你——我答应过你父亲,会保护好你,就一定做到!”

      苏清鸢看着顾衍之的后背,伤口还在流血,银链缠在他的腿上,让他每动一下都很艰难,甚至能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愤怒和愧疚——都是因为她,顾衍之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是因为夜宸,她才会被长老会追杀,连累狼族;要是她能更强一点,就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伤了。

      “我不能让你白受伤!”她在心里默念,闭上眼睛,集中所有注意力。体内的法力虽然被银链压制,但并没有完全消失,那股灼热的力量还在血管里流动,只是之前被恐惧和绝望掩盖了。现在,她要把这股力量激发出来,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护那个为她拼命的人。

      她的掌心开始发烫,之前暗下去的红光慢慢亮了起来,比之前更耀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甚至能感觉到热量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她调动所有法力,顺着银链往外冲——红光从掌心蔓延到手腕,再到银链上,碰到银链的瞬间,银链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浇在烧红的铁上,链节上的符文开始变暗,银链甚至开始融化,变成银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滴在地上变成细小的银珠。

      “这怎么可能?!”顾疤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相信。锁灵链是长老会用千年寒银打造的,坚硬无比,从来没人能靠法力融化它,苏清鸢一个刚觉醒法力的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苏清鸢趁机用力一挣,缠在身上的银链瞬间断裂,变成一堆银色的粉末,散在地上,被夜风一吹,消失在松树林里。她站起身,掌心凝聚出五道血刃——这次的血刃比之前更锋利,刃身泛着暗红色的光,边缘还带着一丝金色的纹路(那是夜宸法力的残留,她没注意到),刃身周围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空气波动,显然威力比之前强了数倍。

      “你们伤了衍之,该付出代价了!”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冷意,眼神里满是坚定,抬手一挥,五道血刃同时朝着四个杀手甩去。“噗嗤——噗嗤——”血刃精准地命中他们的胸口,穿透了心脏,鲜血从伤口涌出来,溅在松针上,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花。四个杀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只剩下顾疤,他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又看着浑身是伤的顾衍之和法力强大的苏清鸢,吓得腿都软了。他赶紧扔掉手里的银链,转身就想跑,却被苏清鸢的一道血刃拦住了去路——血刃插在他面前的地上,刃身泛着红光,吓得他不敢再动。

      “想跑?”苏清鸢冷笑一声,掌心又凝聚出一道血刃,这道血刃比之前更亮,刃身几乎透明,看起来更加锋利。她抬手一甩,血刃朝着顾疤的后背飞去,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心脏,带出一股鲜血。

      顾疤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他艰难地转过身,看着苏清鸢,嘴角流出鲜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城……城主不会放过你的……长老会……三天后……血饲仪式……会杀了你们……林姑娘……会帮我们……”

      说完,他头一歪,没了呼吸。林姑娘?苏清鸢心里咯噔一下——顾疤说的林姑娘,是不是林薇薇?难道林薇薇不仅伪造地图,还和长老会合谋,想在血饲仪式上杀了她和夜宸?

      苏清鸢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心里没有快意,只有疲惫。她转头看向顾衍之,他已经开始变回人形:狼毛慢慢褪去,露出受伤的皮肤,皮肤因为之前的变身而泛红;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动,慢慢恢复成人类的轮廓;金色的竖瞳变回深棕色,只是眼神里满是疲惫,嘴角还沾着顾疤的血,说话时气息都不稳。

      “清鸢,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顾衍之朝着她走过来,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他皱紧眉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的兽皮外套已经被血染红,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看起来格外虚弱,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我没事,衍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这么重的伤。”苏清鸢的眼泪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流进衣领里,带着一丝凉意。她伸手想碰顾衍之的后背,却被他躲开了。

      “别碰,银刀的伤口碰不得,会更疼。”顾衍之勉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上还沾着一点狼毛,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们先回营地,木伯有专治银伤的草药,再晚伤口就该发炎了,银毒要是蔓延到经脉,就麻烦了。”

      苏清鸢点点头,赶紧扶着顾衍之的胳膊,慢慢往狼族营地走。她能感觉到顾衍之的胳膊在发抖,显然是疼得厉害,却还在强撑着,不想让她担心。她看着他后背的伤口,心里的决心越来越坚定:她必须尽快找到夜宸,夺取他剩下的法力,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对抗长老会和林薇薇,不让狼族再因为她受牵连——顾衍之的伤,父亲的死,都要算在夜宸头上,哪怕他真的有什么苦衷,也不能抵消他的过错。

      “衍之,顾疤临死前说,长老会三天后要举行血饲仪式,还提到了林姑娘,应该就是林薇薇。”苏清鸢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坚定,“三天后,我要去吸血城堡,杀了夜宸,夺取他剩下的法力。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狼族,才能为我父亲报仇,也才能对得起你今天的付出。”

      顾衍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清鸢,夜宸的法力深不可测,你现在虽然有一半法力,但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总觉得夜宸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他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想说夜宸之前暗中保护过狼族的商队,却被苏清鸢打断了。

      “衍之,你别被他骗了。”苏清鸢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偏执,“他画那些画像,只是为了让我心软;他故意示弱,只是为了让我夺他的法力,其实是在利用我,想让我成为他对抗长老会的棋子。等我杀了他,夺取他的法力,一切就都结束了,长老会也不敢再找狼族的麻烦。”

      顾衍之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扶着苏清鸢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苏清鸢现在听不进劝,心里已经认定了夜宸是仇人,只能在心里默默决定:三天后的血饲仪式,他一定要跟着去,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出事。

      回到狼族营地时,篝火还在燃烧,橘红色的火光映得帐篷泛着暖光,几个狼族的族人坐在篝火旁,看到顾衍之和苏清鸢回来,赶紧迎了上来。为首的是老药师木伯,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草药篮,里面装着各种草药,散着淡淡的清香,篮子边缘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铜壶,里面装着用来清洗伤口的药水。

      “衍之,你怎么样?怎么伤成这样?”木伯赶紧迎上来,看到顾衍之背上的伤口时,眉头皱得紧紧的,花白的胡子都在发抖,“这是银刀伤,得赶紧处理,不然银毒会顺着经脉蔓延,到时候不仅伤口难愈,还会影响法力,严重的话甚至会瘫痪!”

      苏清鸢和木伯一起,把顾衍之扶进他的帐篷。帐篷里铺着柔软的狼皮,是用成年狼的皮毛做的,摸起来格外柔软,能缓解伤口的疼痛。木伯让顾衍之趴在狼皮上,然后打开草药篮,开始准备处理伤口:他先从铜壶里倒出淡黄色的药水,药水散着淡淡的草药味,是用“解银草”和“活血花”熬制的,专门用来清洗银器造成的伤口;然后,他用干净的棉布蘸着药水,轻轻擦拭顾衍之的伤口,药水刚碰到皮肤,顾衍之就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忍不住发抖,却咬着牙没吭一声。

      “忍忍,清鸢丫头,你帮我按住他的肩膀,别让他动。”木伯一边说,一边从草药篮里拿出一种墨绿色的草药,这种草药叫“银消草”,是狼族特有的草药,能缓解银毒,只是味道很苦,敷在伤口上也很疼。他把草药放在石臼里,捣成泥状,然后均匀地敷在顾衍之的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把伤口包扎好,动作熟练而轻柔。

      苏清鸢坐在一旁,看着顾衍之的后背,心里满是愧疚。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佩,玉佩泛着淡淡的白光,比之前更亮了一点,似乎在感应什么,却被她忽略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三天后的血饲仪式,满脑子都是如何杀了夜宸,为父亲报仇,为顾衍之报仇。

      而在松树林的阴影里,两个穿着夜行衣的暗卫正站在最高的一棵松树上,看着狼族营地的方向。他们是夜宸安排的暗卫,首领叫墨影,是夜宸最信任的侍卫,跟着夜宸已经有两百年了。墨影的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传讯符,传讯符是用吸血族的兽皮做的,上面刻着帝王的印记,只有夜宸和他能使用。

      “首领,我们刚才为什么不出手?苏姑娘差点被带走,顾衍之也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我们早点出手,顾衍之就不会伤得这么惨了。”旁边的暗卫小声问,语气里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满——他觉得夜宸的安排太冒险了,苏姑娘要是出了意外,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大人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暴露身份,让苏姑娘自己应对。”墨影摇摇头,眼神里带着无奈,“而且,顾衍之出手太快,我们根本没机会插手——大人说,苏姑娘需要自己成长,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的保护,不然就算这次救了她,下次她还是会遇到危险。”他捏碎手里的传讯符,淡红色的光在空中形成一行字:“苏姑娘安全抵狼族,顾衍之银刀伤(已处理),杀手五人已除,苏姑娘决意三日後赴血饲仪式,目标为您,提及林薇薇与长老会合谋。”

      传讯符的光很快消散在夜风中,墨影抬头看向吸血城堡的方向,心里默默想:大人,您为苏姑娘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让她误会您,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您的苦心?您的法力因为传功给她,还没完全恢复,三天后的仪式,您真的能应付吗?

      吸血城堡的书房里,夜宸正站在暗墙前,指尖轻轻拂过那幅“苏清鸢靠在他怀里看月亮”的画像——画像被林薇薇撕了一角,他用自己的法力修复了一部分,却故意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像一道疤痕,提醒自己林薇薇的阴谋还没破除。

      突然,他的指尖泛起淡红色的光,墨影传来的讯息映在他的眼前。他的银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嘴角的弧度慢慢沉了下去,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阿鸢,你还是要去血饲仪式……还是要杀我……”他轻声呢喃,指尖摸向画像里苏清鸢的笑脸,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你以为我会让你受伤吗?三天后的仪式,我会让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会让林薇薇和长老会付出代价,会让你知道,你父亲的死,从来都和我无关。”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黑色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淡金色的令牌——这是吸血族帝王的“护心令”,用千年雪莲和帝王血脉炼制而成,能抵挡一切致命攻击,是吸血族的传世之宝。他把令牌放进怀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是解蛇毒的解药(林薇薇的毒刃用的是蛇毒,他早就准备好了)。

      “三天后,我会让你看清一切。”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说,声音里满是坚定,银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林薇薇,顾渊,你们的阴谋,该结束了。

      而在长老会的密室里,顾渊正对着顾疤的尸体发脾气。他把手里的青瓷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茶水洒在深红色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看起来像一滩血。“废物!五个杀手,还有锁灵链,竟然连一个人类都抓不住!还赔上了顾疤的命!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林薇薇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块绣着蛇纹的手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她早就知道顾疤会失败——她故意告诉顾疤“苏清鸢法力虚弱,锁灵链能轻松制服”,其实是想让苏清鸢激发更强的法力,让顾渊更忌惮苏清鸢,从而加速血饲仪式的进程。她要的不是顾疤抓住苏清鸢,而是让苏清鸢的力量暴露,让长老会更迫切地想要杀了她。

      “长老,您别生气。”林薇薇走上前,声音带着刻意的安慰,还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顾疤他们没用,不代表我们没办法。苏清鸢的法力越强,对我们越有利——血饲仪式上,只要用毒刃杀了她,她的法力就会自动消散,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夺回法力,还能嫁祸给夜宸,说他为了保护这个人类,杀了顾疤等忠诚的族人,族人们肯定会支持我们废除他的城主之位,拥立您为新城主。”

      顾渊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接过林薇薇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看着林薇薇,眼神里满是认可:“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通知所有长老,三天后举行血饲仪式,地点就在城堡的祭祀广场,到时候一定要做好准备,杀了苏清鸢和夜宸,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是,长老。”林薇薇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密室。她的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手指摸向怀里的毒刃——毒刃的刀柄是黑色的蛇骨做的,刃身上涂着蛇族的剧毒“噬魂毒”,只要刺中,半个时辰内就能让血脉凝固而死,连帝王血脉都解不了。“苏清鸢,夜宸,三天后,就是你们的死期!城主之位,终究是我的!”

      月光下,狼族营地的篝火还在跳动,苏清鸢坐在帐篷里,看着顾衍之的伤口,攥紧了拳头,掌心的红光又开始微微发亮;吸血城堡里,夜宸拿着护心令和解药,眼神坚定,开始布置三天后的计划;长老会的密室里,顾渊和林薇薇在谋划着阴谋,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三天后的血饲仪式,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苏清鸢以为自己是去复仇的猎人,却不知道自己是夜宸精心保护的猎物;林薇薇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棋手,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夜宸手里的棋子;顾渊以为自己能成为新的城主,却不知道自己即将走向灭亡。

      而苏清鸢手腕上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越来越亮的白光,似乎在预示着:三天后的血饲仪式,不仅是一场复仇和阴谋的对决,更是真相揭晓的时刻——父亲的真正死因、三百年前的过往纠葛、夜宸的隐忍深情,都将在那场仪式上,一一呈现在苏清鸢面前,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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