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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闺阁好友江惠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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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大殿内,气氛肃穆,青色的大理石上跪着一干众人,东宫殿内厚重内敛,云顶檀木做梁,珍珠为帘,层层叠叠的帷幔悬挂在两旁,青色的大理石上铺着华贵地毯。
皇后身着素色锦服端坐在凤塌上,发鬓上只有一支绿宝石的簪子为点缀,装扮甚是素静,沉着冷静的脸庞上并无太多情绪。
皇后在朝堂后宫素有贤德之称,自从大皇子被幽禁
只见皇后淡淡的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煌儿,平时你行事最为踏实,心思纯良,全程你都在旁边,上前来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四皇子应声上前,跪地禀报道:“回皇额娘,当时三哥正在教训景世子,五妹妹恰好撞见了,出手阻拦,两人发生了冲突,到最后……”
抬眼瞥了瞥润炎和阿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面的话几乎细不可闻。
皇后目光落在润炎脸上的伤痕上,心中已然明了。她转向一旁的景桁,语气温和了几分:“景世子,可有受伤?”
景桁直了直背,低头答道:“谢谢皇后娘娘关心,幸好有五公主帮忙解围,景桁并无大碍”。
皇后看向三皇子温怒道:“炎儿,你和阿抚都是母后的孩子,母后向来待你们几个孩子一视同仁。但是这件事情你太过于莽撞,景世子,是大齐的皇子,是大魏的客人,大魏民风淳朴,素有礼仪之邦之称,怎可出现恃强凌弱的情况。”
润炎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晓此事理亏,连忙磕头认错,低声道:“母后教导的是,是儿臣的错,润炎甘愿受罚。”
阿抚没想到润炎认错的这么快,估计也是怕闹到皇上那里,怕皇上对他有成见,更加得不偿失,还不如乖乖认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沉声道:“既然知错了,就罚你闭门思过,禁足五日,抄写《道德经》,也好静静心。抚儿目无尊长,与兄长大打出手,罚抄《女德》10遍,抚儿可有异议。”
阿抚磕头道:“母后教训的是,阿抚知错。”
皇后揉了揉眉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阿抚留下,陪母后说说话。”
待众人退去后,大殿内一片寂静。皇后凝视着阿抚,目光悠远,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那眼神看得阿抚心里发毛,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行告退,皇后却缓缓招了招手,让她上前坐下。
悠悠开口道:“一眨眼,阿抚都长这么大了,越发标致了,眉眼中隐隐透出几分你大哥的模样,你大哥像你这么大时,已经读四书五经,骑马射箭了,还舞的一手好剑。那会你父皇,经常夸赞你大哥,是几位皇子中最争气,最省心的孩子,可惜后来……”
皇后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眼底藏着难掩的伤痛。
最后皇后留下阿抚吃了晚膳,席间照例询问阿抚,最近吃的怎么样,学业怎么样,有没有好好读书,叮嘱不可惹事生非,女孩就要贤良淑德什么的。
阿抚一一应下。
入学已是月余,明日是学堂休沐的日子。
按例每月休沐七日。陪读的世子们可以出宫探亲,皇子们公主也可以闲暇自由安排。
回到静和殿时,已经深夜,阿抚洗漱完,躺在暄软的大床上想着明日休沐,可以懒床,便又爬起来写起自己的话本。
除了不到处乱跑时,在静和园无聊,都会写些话本,来打发这寂寞的时光,也全当练字了。惠儿姐一次无意间看到画本,看着话本里荒诞不经,前所未见的事物时,好像打开了新大陆一样,不知道阿抚这小小的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殊不知这些都是阿抚曾经亲身经历过的。看的入了迷,竟成了阿抚的第一个粉丝。
这次出宫,没有选择私下出宫,提前向宫里做了报备,宫里记录在册,安排了宫车。
阿抚吩咐春勺,把匣子里的几本完结的,画本也一并带上。这次带着话本本想,路过书铺问问,能不能进行大量抄写,放在书铺,出售、借阅,让更多的人看到。全当自己的业余爱好了。
收拾妥当,两人乘坐马车出了宫,去了京城最大书阁。
京城最大的书阁依月牙湖而建,有三层之高,一楼卖些名贵字画,二楼,三楼便是看书,借书的地方。
阿抚刚进去便远远地,瞧见一位少女,身穿绯色齐胸襦裙,眉眼如画,身材出挑,往那一站鹤立鸡群,异常醒目。瞧着如此出众的少女,阿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只见少女在和书店老板讨价还价着什么,等到阿抚走近才细听到,“老板,这副画,您就在多加几两银子吧,我在您这也不是卖过一副两副了”
老板有些为难的讲到:“姑娘的作画水平虽说极高,但是得碰见有缘人欣赏它,并愿意出高价买下它才是,你这画虽说好,但是和古代有名画家遗留下来的名作相比,没有他们更具收藏价值。”
少女听后依旧不死心的道:“老板说的话,小女子心里也都明白,这次您给我多加五两银子,下次我在有得意之作,还拿到您这卖。”
店老板看少女如此执拗坚持,当下也不想失去这个稳定货源,便妥协道:“好,看在你我经常往来的份上,这次就在给你多加五两银子。下次可不许讨价还价了。”
女子眉开眼笑:“下次我定拿出比这副画还要好的作品来,老板您可不能在压价,要给我高些价位。”老板取过来了银两,递到少女手中。
“姑娘这是您的钱,您拿好了,下次有出眼的作品,在拿过来。”
少女收下银钱道:“多谢老板。”说完走出店铺。
老板目光看向阿抚,用他那招牌的笑问:“这位姑娘,是想买字画,还是看书借书?”
阿抚喊来春勺,春勺从匣子里拿出一沓草稿,递给了老板。开口道:“在家中闲着无事,随手写了几本话本,想在老板这里出书售卖,或供他人借阅。”
老板也顾不上搭话,拿着草稿细细看了几张,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有些为难的说道:“姑娘的构思新颖出彩,描写的事物闻所未闻。一但出售,肯定能引起轰动。书是本好书,但是书里面的观念,也是被世俗,法律所不容的。大魏的条例对出版书这块也有严格的规定的,实在抱歉。”
说完把草稿递给了阿抚,阿抚接过草稿放到了匣子里。这结果也在阿抚的意料之中,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也有深刻的了解,本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还是想去试试。
“无碍,这草稿本来也是闲暇之余胡乱写的,能出成书供大众品鉴也好,出不了也罢。”
说完准备起身离开。老板犹豫再三,还是出声叫住了阿抚。
“姑娘请留步,在下冒昧的问句,这书里面所描写的物件,事物和人。姑娘都是从哪里知晓,或者是看到的?”
“梦里做的。”讲完便领着春勺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老板。离开书阁,马车缓缓的向江府驶去。
阿抚和惠儿姐相识一场宮宴,两人脾气相投,相聊甚欢,慢慢成了无话不谈的闺阁密友。惠儿姐喜欢看阿抚写的话本,每次见面阿抚都会给惠儿姐捎带几本。
江府是兵部尚书江大人的府邸,处于城西,位置偏离城中,小而不失庄严。守门小厮见来人是公主,知道是来找他家小姐的。
忙说道:“公主是来找小姐的吧,小姐正在后花园习琴,劳烦公主移步正殿等候,小的这就去通知小姐。”
阿抚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亲自过去找她。”
后花园,假山屹立,小桥流水,鹅卵石铺路,池塘里开着几朵鲜艳的荷花。小亭里坐着一位妙龄女子在那抚琴。旁边还坐着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女。
阿抚远远的看见叫道:“惠儿姐,你看给我你带什么了?”
惠儿姐瞧见是阿抚来了,面上一喜。忙朝着阿抚走来。
拉着阿抚的手道:“我说今早喜鹊在窗前叽叽叫着,原来是公主殿下来了。阿抚你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我,前段时间我想你,想的紧。就托人去宫里打听,听说你入学和皇子们读书。不得召见,惠儿又入不得宫。我盼了好久,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阿抚看着那张娇嫩埋怨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把谁忘了,也不能把惠儿姐给忘了。诺,你看我给你带来的话本。这可是我熬夜写的,就是为了今天能带给你。”
惠儿姐拉着阿抚道:“阿抚,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这是大理寺卿梁大人之女,名唤子芩。”只见少女盈盈一拜:“小女见过公主殿下。”
阿抚打眼一看不由得愣了愣:“这不就是在书阁看到的妙龄女子吗,我说是哪家的姑娘生的如此出挑,原来是李大人家的千金。”
惠儿姐疑惑道:“阿抚认识?”
“今日在书阁时,我瞧着李姑娘样貌出众,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印象深刻。”
惠儿姐笑着道:“子芩生的花容月貌,就是那仙女见了,也得生惭愧之心。”
子芩害羞道:“惠儿姐,莫要打趣我了。”
两姐妹拉着手又说了好些闺中密语,京城八卦。子芩端坐静静的听着,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