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章 ●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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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老总裴少屿与肖潇女士的订婚仪式取消了，发出的请帖都被宣布作废，这还是引起了当地媒体的极大关注。
当初，裴少屿一边发请帖邀请亲朋参加酒店的订婚仪式，一边计划着长风游乐场的求婚。发请帖不过是为了瞒住肖潇，想给她个求婚惊喜。说实在的，他并不想要什么隆重的酒店订婚仪式。所以，那晚以后，他便和肖潇商量，取消了仪式，然后一一通知亲友请柬作废。
媒体对裴少屿和肖潇的采访当天晚上就上了都市频道的新闻直播。
新闻播出时间正好是晚饭时间。秦允离在温心隔壁新开的粉店吃饭。她没有回家因为温心晚上有客户，是早预约了带宠物来看病的。她点了碗过桥米线，让店主放了点辣椒。刚吃了两口，她突然听到了裴少屿的名字。抬头一看，墙角的电视机里出现了裴少屿和肖潇的身影。在裴氏办公大楼一楼的会客厅里，他们俩人被一群记者堵了个结实。
摄像机的镜头由远及近，特写了他两人郎才女貌配极了的脸，而后镜头由拉远了去。
记者问：“为什么取消订婚仪式。”
虽然现场真的是很嘈杂，但是肖潇回复的声音还是清晰地穿了过来。“他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她举起自己的左手，秀出无名指上的戒指。“这就是最好的仪式，我不需要多余的仪式或排场了。”
裴少屿则补充道：“酒店的订婚仪式一开始就是个幌子，是指为了瞒着她设计了求婚仪式，给她个惊喜。”
“你们青梅竹马，还共创了复活裴氏的奇迹，直到现在，实宁的商圈里还是会津津乐道裴氏的一夜复活，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裴总，您有什么特别想对未婚妻说的呢。”
裴少屿低了低头，说：“我真的特别荣幸能有她相伴人生，这么多年，我经历人生起落，大风大浪，她一直陪伴左右不离不弃。裴氏的复活，基本上是我未婚妻的功劳。可以说，没有她没有我的今天。而且我未婚妻还特别善良，她一直在儿童福利院组志愿者，倾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母亲都说我是祖宗积德。我欠她很多很多，总之……”
他顿了顿，“没什么说的了，一生一世吧！”
秦允离再低下头吃饭时，发现泪水已流了满脸。
她只是知道人生的篇章已落了一幕。很多东西关上了门，有了较为幸福的结局，便再也打不开了。
“太辣了吧。”一旁站着的老板娘说了话，随即她便责备起自己的丈夫来。“看把秦医生给辣的。”
秦允离只能点了点头。
老板娘丈夫却恨无奈地小声争辩：“我没有放多少辣椒，只有一点点。”
“怎么可能，你看医生的眼泪水都辣出来了。快点给医生换一碗！”
关了温心店门，已经是夜里九点了。她回到家里，给裴少屿写了最后一封无法寄出的信。第二天一大早，她叫了出租车，搬了昨晚收拾出来的五个纸箱，去了实宁市棚户区的老房子。
老房子门口碰到正在屋外头晒太阳的邻居廖奶奶。与她打了声招呼。
廖奶奶叫着她的小名。“阿初回来啦。”她点了点头。
屋子上了一把老式的锁。父亲死了多年了，钥匙也找不到了。她捡了块石头，强行砸开那把风吹日晒得生了锈的锁。
进了房子，看着房子里漫天飞舞的细小尘埃，她把几个纸箱里的信悉数倒了出来。十年了，整整十年，一年365天，十年3650天。这十年里，除了生病住院的一些意外，她几乎每天都给他写信。没有细数，不过想来也有三千多封信了吧。
那些信堆满了房间的地板。她只能靠着床方就地坐到水泥地上。随手从面前一堆信里检出一封，拆了封，读起来。好像在读别人的故事一样，觉得情深意切，自己都被感动了。可惜的是，信里提到的这个“你”，永远也收不到信了。她这样坐了很久，又读了好些信，太阳也斜了，她也饿了。
抹掉脸庞的泪水，她站起来。
爱你这件事终究要结束了，裴少屿。爱了那么多年，惯性似乎还想要把这份爱持续下去，她却只能生猛地将心里的思念抽回。
她把读完的那些信重新插回信堆里，猛地站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弯着腰点燃了其中一封信的信角，可是没过多久又熄了，她又试了两次，信堆堆得太结实了，终究没有燃烧起来。她怒了，腾地一下冲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抱着一瓶食物油，哐的一下将一桶油都倾到在那堆信上。油洒了一地，流到了床腿儿下面，衣柜柜子下面。再次点燃打火机，信堆整个烧了起来。
火烧起来时，衬得她的脸一片霞红。她站在那儿，无动于衷地看着火焰攀上了床，攀上了贵子。都烧了吧！让一切都付之一炬吧！让那爱也付之一炬吧！
首先发现许恕家着火的是廖奶奶。
“啊呀呀，不得了啦！”廖奶奶叫着许宁初的小名，“阿初，阿初——着火了，快出来！”
可是阿初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廖奶奶年纪大了，她站在屋外都被烟呛得喘不过气，只能拐着两条老腿扯着嗓子去叫人。“快，快，着火啦，着火啦！”
终于叫来了人。几位赋闲在家的中老年汉子把秦允离拖了出来。又组织着灭火，浇了几桶水，可是火已经蔓延到了隔壁家，眼看控制不住了，只好又报了火警。
可是刚刚被拖出屋外的秦允离好像突然从这场疯狂中醒了，那些爱他的痕迹，还未公之于众就要死去，不忍的心又开始说着“不要，不要”了。
她再次冲进屋子，屋子里本没有什么家什，所以火烧的只剩余烬了。可是浓烟仍然熏得她的眼睛睁不开，巨大的热气也裹了她一身。她将手伸进地板上那堆冒着烟的灰烬里。手被烫伤了，也觉到了疼，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去又再次被赶来的邻居拖出了屋子。
在众人的叫骂声中，她终于意识到给大家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消防人员赶来的时候，秦允离也被公安给带走了。消防在调查起火原因的时候，吴彩蔚也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她顺便也通知了金鑫和沈微禾，三个人一路赶往派出所。
据说秦允离在派出所什么也不愿意坦白。即便如此，消防还是勘查出了起火原因。
“你们的朋友一直在发呆，神情也很恍惚。而且貌似她是个哑巴。”
“她就是哑巴。”吴彩蔚用笃定的口吻说。
“所以我们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不过，起火原因消防还是查出来了，说是她在家中为了烧毁一些东西，无意引起了火灾。”在派出所里，吴彩蔚他们正在了解情况。
“烧东西？烧什么东西？”沈微禾是个好奇宝宝。
“喏，就是这些。”民警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袋东西，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吴彩蔚正要去接过来，沈微禾却早已抢在了手里。金鑫也很好奇地凑过头去看。塑料袋里装的是几封信。收信人写的是裴少屿。三封完好无损的信，五封有些微受损，被烧得有些残缺的残信。
“消防说有烧掉一堆的信，这几封是火堆里面扒拉出来的，因为是埋在最底下，没有接触到空气，燃烧不充分，所以保全下来了。”
金鑫和沈微禾这一对好奇宝宝头抵着头在看。“诶，都是写给裴少屿的诶，怪不得那么伤心要烧掉。”
“但根据群众们的反应，火烧起来的时候她站在火场不肯走，是不是有纵火自杀的倾向，这个，我们暂时还调查不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吴彩蔚赶紧为秦允离辩解。“我最了解她的。无非是因为烧掉这些信是她心爱的东西，留着这些信也没用了，所以想要烧了，可是真烧了却又舍不得，所以呆在火场不肯走。她真心不是那种会纵火自焚的人。”
“可是这火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
“赔，赔，我来赔。钱不是问题。”
秦允离一回头，看到沈微禾和金鑫正在拆信。“这是她的隐私，你俩又不是裴少屿，这样好吗？”
“好好，不看了。”沈微禾把信塞进信封。“不过，这东西我要了。”一边说一边把这袋信塞进自己的手提袋。金鑫伸手去夺，可哪里还来得及，他一个泥爪弹在她脑门上。“死丫头！”
“你这丫头，你要她的东西有什么用？”
“我不给她留着，回头又让她烧了怎么办。”
吴彩蔚不解，“可是你留着这些信能有什么用呢。”
“这是她爱他的证据，有总比没有的好。”沈微禾还不忘叮嘱两位：“你们可别告诉秦允离，就当压根没有这回事。”
民警瞅准机会又开口：“倘若今天她不是故意纵火……”
“绝对不是。”
“如果又能取得受害者的原谅，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了。”
“赔偿这事绝对没问题。”
“我还需要她的供述，你们来帮个忙吧。”
最后，这起火灾被认定为过失引起的民事事件，秦允离被拘留了几天，获得受害者原谅后，她被保释放了出来。
可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火灾居然还有后续。
火灾引起了实宁市市政府的注意。这个棚户区简直是集脏乱差与一身，存在的安全隐患实在是太多了，稍不留意就会危及到人民群众的安全财产，并且，严重影响了城市的市容市貌。于是，棚户区改革被提上了议程。
很快，改革方案就通过了。棚户区要拆了，原址上要建政府廉租房。而棚户区的原住民有优先申请租住廉租房的权利。这对于大家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好消息传到棚户区的那一天，大家伙奔走相告，集体庆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居然是福啊！很快，他们就集体搬进了政府的临时安置房，棚户区被围了起来，红色的“拆”字爬上颓塌的围墙。
好几架推土机齐齐开工的那一天，秦允离跑来和旧时光告别。她目睹了老房子像垂暮的老者凄凉的倒下，尘土扬起来，在废墟上舞蹈。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除了推土机认真工作的声音还有倒塌的巨大轰鸣。等新房子建起来，再不会有人能想起从前棚户区的模样。就好像旧时光也可以被抹去，填补其上的是新的生活，带着馥郁的花香，没有人会在想起它曾经的模样。一切都在身后倒塌，永远告别了旧时光。
那是17年中秋节，裴少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随手拈起早上秘书送来的晨报，看到了一则豆腐块大小的不起眼的新闻——实宁市棚户区改造换新颜，廉租房今建成启用。他心里轻轻哦了一声，就是那个像毒瘤一样存在的棚户区？这么多年一直拉低实宁市颜值的那个地方，居然旧貌换新颜了，城市发展果然是一日千里啊。
他放下报纸，走进了董事会会议室。今天，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肖潇，然后才把目光转向同僚，郑重地说：“我要离开一年时间。”
在大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之际，他又解释道：“我要去四川龙桥，就一年时间，不会回来。公司有总经理操作，我很放心，董事会我还是参加，会以视频会议的方式参加，董事会的任何决策我也会过目，这个请大家放心。”
“那没问题啊，现在通讯这么发达。”
“是的，只是说我本人不能现身实宁的董事会。但我还是会参加董事会，该我负责的我一样也不会落下。毕竟裴氏就是我的裴氏。”
“那新的联络方式……”
“不会更改联络方式。”
“那就没问题了……”
裴少屿的目光再次落到角落里的那张洁白的脸上，那儿有最坚定的支持的目光。
五月太阳开始往赤道附近流连，阳光倾洒，惠以城市以洗礼。没想到竟然还能实现曾经的梦想。只是这梦想被关在箱子里太久了，当他轻轻拂去上面蒙着的尘埃，开启这盒梦想，心里有了朝花夕拾的感慨和惊喜。
与龙桥黑熊保护中心的志愿者协会已经联系好了，也协商了过去后的工作事宜。
行程的前一天，裴少屿在家和肖潇收拾东西。母亲程倩则在一旁不舍地看着儿子与儿媳。
“你呀，好好的董事长不做，非要去做什么志愿者。说出去，还不知道会让人怎样笑话。”
“妈，哪有啊！我还是董事长啊。裴氏是我的诶。我只是不在实宁而已，其他的都没变啊。”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
“我活着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是啊，妈，他喜欢的咱支持就好了。”肖潇也来帮腔。
“可是好不容易，咱苦尽甘来。我真的好怕又失去这一切啊！”
“吗，不会的。”肖潇搂着程倩的肩膀宽慰她，“有我在，我守着裴，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程倩宽慰地拍着肖潇的手臂。“是啊，好在有你在。”
“妈，就放心吧。”
“好，我放心，可是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们俩什么时候办事啊？”
这一句话尬得两人都说不出话。
“不出意料，一年就回来了。回来立马结婚。”
“还要等一年啊……到时候妈都老得走不动了，也没办法帮你们带孩子了。”
“哪有！妈要帮我带孩子的。妈不帮我，谁帮我呢？”
“你们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想当初少屿去加拿大留学……”
“妈，我这次去的是成都。很近的，不是加拿大，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我也会常回来的。”
“是啊，妈。家里不还有我爸和莫阿姨的嘛。”
“你们俩啊，现在一个鼻孔出气。”
“不然呢！”
“要注意安全啊！”
“好的，知道了！”
拖起行李箱，在关上门的瞬间，他终究还是没忘记掏出裤子兜里的那枚硬币。那枚曾经被许宁初珍视的硬币，在她跳上公交车时遗落，被他捡了起来。他给了那枚硬币一个向上的力度，它便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落到了书桌上，转了几圈后，落定在桌上的那本《□□》旁边。
虽然明白不久后就将回来，可是此刻，裴少屿却生出了永别之感。
在她和他的身后，门关上了，窗外温煦的风无聊地翻开了《□□》，光照在了那枚硬币上。
城市的天空划过航迹云。
那是闲适的午后，蓝天上卧着几片云，实宁江里飘着几只白帆，红色尖顶的教堂里传出了颂圣歌。
秦允离的温心宠物店也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小动物生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她轻轻将门落了锁，然后兴致索然地沿着街走。有鸟儿无声掠过夏天绿意盛浓的树冠，蔷薇街的中午没有行人，只有她的影子在蔷薇花丛旁悄然移动，覆盖住万花筒一般在地上变幻的阳光碎片。
吴彩蔚说，他们今天飞去四川龙桥。她抬头，有笔直的航机云将天空划破，但她并不知道哪一线航迹云是他的飞机留下的。
当我被顾宸江的正室推下楼梯，伤了声带后，他们都以为我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其实我可以。我只是放弃说话的权力，如果不能我开口说爱你，裴少屿，说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什么都不想说，我闭紧嘴巴，做个哑子，余生都缄默不语。
对不起，已经尽了一切努力去弥补，可我清楚永远弥补不了欠你的。很多东西弥合不了，就像花瓶打碎了，再粘合在一起，还是有丑陋的疤痕。
倘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会选择不认识你，裴少屿。
倘若知道给你带来这样大的灾难，我一定选择不认识你，裴少屿。
倘若我知道你是这样的裴少屿，我宁愿放弃挣扎，也要选择不认识你。
让一切都回到没有伤害的模样。
倘若当年掷下的那枚硬币是花的那一面朝上，倘若命运指示我放弃读书，即便你的车从海晴路开过来，我仍然会转身，走回学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我会离开家，随便找一份工，也许是在水果店里当店员，每天早出晚归，干着最卑贱的活，对客户点头哈腰，对店长唯命是从。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接受这最卑贱的命运，再不挣扎，再不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找一个也是命运底层的人做男朋友，他没有受过好的教育，也许他也是个瘸子。
如果和你在人海里迎面，也只是陌生人而已，擦过肩，再各奔各的轨迹。
如此，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灾异，你的生活会是幸福的模样。裴氏不会垮，你也不会身陷囹圄。你会牵起肖潇的手，幸福地笑着走下去。也许有一天，你们的车打闹市经过，也许肖潇想吃水果，也许你会来到我的店里为她买热带水果。我会剥掉红毛丹的红色外壳，会给菠萝削好皮，会仔细把它们都装在透明的盒子里，用精致的纸袋装好，递给你。
我们还是不认识彼此，我只是一个卖水果的小妹，你只是成千上万的客户之一，你拿好水果回到车上，我的瘸腿的男友亦会再店门口等着我下班。
我慢慢地在蔷薇街上踱着步子，
他们都说，人这一辈子，其实只做了一件事情，我那就是选择。而我到底是选错了。
现在，在给你带来这么多伤害之后，我真的情愿从来不曾认识你。
不知不觉，脸上已爬满了咸湿的液体。我舔了舔，不禁感慨泪水和海水到底哪个更咸呢。
如果有来世，我愿做一个像肖潇那样的女子，简单而明净，善良又纯真，以你的天为天，以你的地为地，生活全部围绕着你展开，最重要的是，能和你厮守在一起。
如果时光能够回头，我一定不会欺骗你。
如果时光回头，我一定选择不害你一丝一毫。
不过，不管是时光还是命运，都不可逆转，不可反抗。
遗憾的是，我现在才知道。
生命还那样的漫长，可在这时间仓里，我已经老去。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紧紧握着肖潇的手，还扭过头看着她那张洁白如花的面庞。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爱你，肖潇。
而许宁初，虽然一提到你的名字，更多的是恨意，但仍有感激。感激你为我申请了加拿大的学校，感激你让我从狱中出来仍有书可读。
许宁初，阔别很多年以后，再见到你，你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抛给了我一个很难的命题。你问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非要另一个人不可吗？
是的，许宁初，你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非得要另一个人才能过一生。所以，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爱家人，爱肖潇，然后抹去你在我生命中的痕迹。
青春因你而满布荆棘。可是似乎仍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东西。
许宁初，实现你曾经的愿望，帮你做你未完成的事，变成你，是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许宁初。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章 ●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