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卡红玫瑰》菜紫

6、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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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一艰难又缓慢地睁开眼。

　　她还在冰凉的地板上。

　　庆幸的是周围的噪音源已经被完全切断。

　　耳边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犹如烟花焚城过后的灰烬无声。

　　一场盛大的绚烂绽放又寂灭。

　　不幸的是，房间里依然不止她一个人。

　　维泽表情讥诮地坐在沙发正中。

　　姿势散漫，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乔一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其实已经算不上完整的衣服了。

　　不过她顾不得这些。

　　乔一当然看到了维泽。

　　那头银发的存在感强大到实在很难被人忽略。

　　不过她不打算理他。

　　就在乔一准备离开的时候，维泽淡淡开了口。

　　“我救了你。”

　　“不。”乔一双手捂着破烂的胸口。终于看了他一眼。

　　“是我的计谋救了我。”

　　她云淡风轻地解释。

　　维泽一副“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

　　他已经起身，并且向她走了过来。

　　乔一只好解释：“如果你没有出现，那个令人作呕的长发男人已经准备放过我了，我看得出，他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和畏惧，他好像很怕那枚徽章，只要我拿出来。”

　　“当然，整个爱尔兰卡大陆没人不怕帝国皇家宪兵团的金色军徽，不过——”

　　维泽话锋一转，唇角挑起一抹轻蔑——“那也是因为我。”

　　“好吧。”

　　乔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所以你是承认我救了你？”

　　“是的，是的。”

　　乔一贴着墙面，踮着脚尖向门口的方向移动。

　　维泽感觉自己的心情比刚才更差了。

　　在一米八五的身高面前，乔一弱小得不值一提。

　　所以很快，维泽的大长腿就迈到了门前，堵住了乔一的去路。

　　“徽章还我。”

　　“不，那是我的东西。”

　　乔一的手肘碰了碰口袋。

　　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做这个动作。

　　就算上帝愿意借给维泽一千个胆子，他也不会去主动触摸一个混身脏污的黑种人的口袋。

　　不过维泽此刻的视线却不自然地落在对面某个令人尴尬的部位。

　　他觉得这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女人没有把自己捂好……

　　真该死，他才反应过来：“你在跟我开玩笑？”

　　乔一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因为她的注意力此时全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胸前。

　　乔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你……居然敢戴假徽章？”

　　维泽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作为情绪上的宣泄口。

　　他大声地吼了起来。

　　“是的！我不仅敢戴假徽章，而且还他妈的敢戴着这枚假徽章冒着被降职的风险在皇宫里走来走去！这一切难道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拿走了我的徽章，我他妈的也不用每天为块涂满金粉的冒牌货提心吊胆！”

　　一说到这事儿维泽就忍不住暴跳如雷。

　　《帝国警'察部队纪律条令》第五百七十二条有关军容风纪和军人行为规范的规定，非战争原因遗失军徽者，将受到严厉处分。

　　“抱歉，但它现在确实不再属于你。”

　　乔一完全不担心他会动手把她口袋里的徽章粗鲁地抢走。

　　维泽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忽而觑起眼里的精光。

　　“你当初拿走我的徽章，就是为了日后冒充我的……”

　　后面两个字，他似乎说的无比艰难。

　　“情人？”

　　乔一觉得他的嗓子像是突然卡了鱼刺。

　　不仅说话的腔调变得古怪，甚至连脸都快憋红了。

　　乔一诚实道：“其实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果然如此！

　　维泽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话。

　　他愤怒地抬高语调。

　　“是的！我确实差点死了！谢天谢地！多亏了你盖在我身上的那堆可爱的破烂稻草！是它们让女王的宪兵像瞎子一样成功地在我身边来回走了将近八个小时！”

　　“你不会说话？”

　　“我那时的嗓子都他妈的已经喊哑了！”

　　乔一没想到这一点。

　　“我很抱歉。”

　　虽然不是真心的。

　　“但你总归活下来了。”

　　乔一说道：“所以还是我救了你。”

　　她小心翼翼地拿开挡在胸前的一只小手，拍了拍肋骨旁的口袋。

　　“这是你报答我的礼物，所以我不能还给你。”

　　胁下的半片白纱随着乔一抬手的动作慢悠悠地落了下来。

　　浑圆饱满的形状就要呼之欲出。

　　雪白肌肤上，触目是青紫色的伤痕。

　　维泽觉得嗓子非常干涩。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的嘴巴这么能说？

　　他的声音莫名哑了。

　　“那么现在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得把徽章还给我。”

　　他之前甚至试图把印有鹰爪图案的曲奇饼干挂在胸口过。

　　幸好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后来冒着被鞭刑的危险，用枪口抵在一个可怜的铁匠胸前，逼着人家为他做了一枚涂满金粉的冒牌货。

　　拿回军徽对他来说是必要的。

　　“没错，是你救了我。”

　　乔一忽然眨了眨眼。

　　“你也想要报答，对吗？”

　　她再次踮起脚尖。

　　“很好……”

　　她一步步走向了他。

　　微昂着白皙尖润的小下巴。

　　漆黑的眸子在阴影中发出黑曜石般的光芒。

　　皮肤脆弱而清透，仿佛一戳就破。

　　她离他越来越近。

　　维泽鼻尖的酒香逐渐变得清晰而浓烈。

　　他像醉了似地慌乱向后措了一步。

　　乔一的脚尖已经顶在了他的军靴前。

　　她扬起雪白的颈，热气呼打在他的胸前。

　　乌黑水润的发顶淹没了他的视线。

　　“所以，要我送你一个吻……来表达谢意吗？”

　　乔一闭上眼睛，倾身上前。

　　他不小心碰触到了她柔软的肩……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东西。

　　就在最后的零点零一秒。

　　维泽如梦惊醒。

　　他几乎如同触电一般，疯狂而迅速地弹开双手，一脸惊慌地向后退去。

　　短短几秒，湿了一身的汗。

　　乔一睁开眼睛，对他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她把手放在门环上，扭过头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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