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金钱》港口抓不到鱼

4、闪耀

　　媒体都说王春燕是中国第一美人，王春燕猜都不用猜，通稿肯定是他哥给她买的。
　　其实王春燕觉得吹过了不太好，她虽然长得是比普通人好看了点，可也没到第一美人的程度，毕竟中国地大物博，什么美人都有，硬生生把她吹成第一神颜，很容易得罪人。
　　可是王耀完全不听她的意见，标题怎么夺人眼球怎么来，流量够了然后让她开演唱会迅速变现，不管黑粉们把她骂成什么样。
　　王春燕走黑红路线，吹的通告都是买的，黑她的估计一半也是他哥给她买的。
　　王老板一心向钱看，亲妹妹都拦不住。

　　王春燕是个偶像兼歌星兼模特，时不时还要帮哥哥算账端茶倒水下发文件，人手不够了还要去剧场工作人员那里打杂帮忙建舞台。
　　舞台？对，她开演唱会的舞台。
　　王春燕从来都没见过自己这么惨的明星，其他明星随便唱唱跳跳就有钱赚，反正观众要求不高，可她呢？她不仅要唱跳，还要帮忙建舞台，赚了钱百分之九十都要上交给哥哥。
　　最后一点是最惨的，都说流量明星赚钱，可是王春燕当了几年明星，钱没赚到，还倒欠了哥哥不少，护肤化妆和衣服都太烧钱了。
　　王春燕非常郁闷。
　　她怎么能这么惨呢？
　　论说她家本来就不缺钱，她正常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好好上学留学毕业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回自家公司找个闲职每天悠悠闲闲，结果呢？她大学没毕业就被哥哥叫回了家当了偶像，从此开始了被压榨的悲惨生活。
　　“你已经成年了，我没义务养着你了。”
　　她哥这一句话彻底结束了她刚开始没多久的大学生活，其实按理说大学学的东西有限，以她的实力毕业了并不一定找得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可是大学是什么？是让好好学习的吗？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可对于王春燕这种富家大小姐来说是用来挥霍青春的。
　　王春燕从高中就做好了啃老的打算。
　　可王耀是什么人？商人，王春燕一直以为他是个掉钱眼里的商人，现在看来，他还是个六亲不认的商人。别人家的长辈都觉得娱乐圈乱，不让小孩子进，可她家不一样，王耀看中了这一杯羹，就立刻把自家妹妹推了出去赚钱。

　　演唱会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预定座位了，价格高的要命，但总有人买账。
　　尽管王春燕觉得自己的唱跳实力完全不值这个钱，不过王耀可不管她这点别扭，有钱赚一切都OK。
　　演唱会开始之前王春燕在后台排练。
　　但其实王春燕非常不想干了。

　　阿尔弗雷德检票入座，“本来还想看一看中国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可惜临时有事去不了，又是花大价钱买的票，不去太可惜，正好你最近没事干，不如就去北/京玩一玩吧。”亚瑟一脸可惜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阿尔弗雷德也是因此才会出现在今晚的演出。
　　这中国第一美人，究竟是何美色呢？
　　阿尔弗雷德西装革履，坐在最佳位置，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一些中国人在席位上叽叽喳喳交谈，阿尔弗雷德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来看演出的大多都是本国人，阿尔弗雷德这种来自异国还对这舞台上的人全完不清楚的估计还是第一个。
　　非常现代化的装潢，舞台巨大。
　　阿尔弗雷德抬头看着舞台，他在的这个位置完美的占据了天时地利，绝对的C位，也不知道亚瑟是多喜欢这个中国歌星，舍得买这个位置。
　　“嘘。”不知是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舒缓的音乐声响起，场上一下恢复寂静。
　　世界陷入了黑暗，唯有舞台中央，剩下打光。
　　可是，暖香闺阁中，那个本应该上台演出的艺人，那个被誉为中国第一美人的人，今晚的女主角，却不见了踪影。

　　“王总！！！！王春燕不见了！！！！！！”
　　王耀头疼的按了按脑袋，放下手中书卷。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王春燕是王总的亲妹妹，就算是不知道的人，看两个人的脸，也会知道，王耀和王春燕是龙凤胎，兄妹两个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王春燕人如其名，活泼的像春天的燕子，偶尔有点大小姐脾气，但其实对人特好，王老板就不一样了。
　　长得同样温润，却莫名让人觉得狠戾。
　　一个对亲妹妹都能下此狠手的人，又能对其他人好到哪去？
　　业界里人都都知道，谁敢挡王老板的财路，谁就离阎王不远了，和钱过不去，就是和王老板过不去。
　　王耀抬腕看了看表，眼下演出正要开始，人却没了。
　　王春燕是时候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一群人战战兢兢，
　　王耀叹了口气。
　　“以后在购票须知上加上一条，不准退票。”
　　手下人瑟瑟应下了，“可这现在……”
　　王耀叹了口气，
　　“我上吧。”
　　“？？？？”
　　王耀瞥了一眼：“那要不你上？”

　　员工都知道王老板长得好看人清冷，还真不知道王老板的临场表现能力有那么强。
　　口型全都对上了，非常好。
　　阿尔弗雷德在台下独自郁闷，他完全听不懂中文，任得一群粉丝疯狂。
　　阿尔弗雷德一直都在看她的脸。
　　步步生姿，神仙之貌。
　　中国人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Like bird，like dragon。
　　阿尔弗雷德看着翻译，脑子里浮现出小鸟被喷火龙烤焦的场面。
　　阿尔弗雷德不是太懂中国人的思维。
　　与其在这里纠结翻译，倒不如安心听歌，谁知忽然听到身后人说到，“哈哈哈，小耀居然自己上了。”
　　那人说的是俄语，很巧阿尔弗雷德会俄语。
　　而且这声音……
　　阿尔弗雷德回头。
　　伊万·布拉金斯基。
　　他来这里干什么？
　　伊万·布拉金斯基是阿尔弗雷德的死对头，死对头到什么程度呢，阿尔弗雷德为了干掉他甚至学了俄语。
　　冤家路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难不成，他是王春燕的粉丝？
　　说来也是，能来演唱会的谁不是粉丝？除了阿尔弗雷德。
　　伊万在他的后排，和他一样位置极佳，手里还捧着束花。
　　有喜欢的东西很好，有喜欢的东西，就证明有弱点。

　　阿尔弗雷德评估着伊万对王春燕的喜欢程度，本想着王春燕可以作为后备方案，主方案还是通过商战整死他，可是接下来伊万的举动，却让“王春燕”立马代替了“商战”。
　　歌唱完后来了幸运粉丝时间，被抽中的粉丝可以上台和王春燕互动，王耀技能点满满，上了伪声，尽量不多说话以防暴露，台下的工作人员都要哭了。
　　王老板不愧是王老板，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可没想到这才第一个粉丝就出了事，上台的是个外国人，身形高大，台下工作人员本来还调侃着哟嚯嚯王春燕的粉丝还有外国友人，毕竟谁都知道大小姐长得是好看人也不差可实力真的一般粉丝大多都是老板刷出来的，就连演唱会现场，也有不少是雇来炒热气愤的，开演唱会的根本原因是为了逃税。
　　可做坏事终究是要还的，今天这报应就来了。这歪果仁一上场，就单膝跪地，直奔求婚：“这是我从西/伯/利/亚挖来的钻戒，王，嫁给我吧。”这人甚至还自带翻译，求婚的话响遍现场。
　　可以炒作，摄像转到钻戒上，钻戒在大屏幕上闪闪发亮。
　　还是真的，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
　　工作人员一致向王耀投以“快点绑住！这个人人傻钱多！！！”的目光。粉丝喜欢偶像，想让偶像做自己的另一半，无可厚非，毕竟偶像就是为此存在的，王老板做娱乐产业这些年，怎么会不清楚这个道理？这种情况下，应该微笑优雅又礼貌的拒绝，然后两人拥抱带着对彼此祝福的微笑（？）下台，上下一个粉丝。
　　可谁都没想到王老板炸了。
　　“你给我滚！！！！”王耀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脸上，巴掌声，原声，还有钻戒掉在舞台上清脆的响声清晰地回荡在现场。
　　王耀完了，哦不，王春燕完了。
　　王耀不可能让自己曝光在媒体下，所以王春燕只能换人设了，比如，是个伪娘异装癖什么的。
　　王耀几乎下一秒就想好应对方法。
　　王耀也没想到自己会没忍住。
　　单膝下跪这人是王耀的老相好，交换留学时认识的，也在王耀创业初期拉了他一把，两人还拜把子成了兄弟，他叫他大哥，他却想上他。

　　伊万·布拉金斯基其人三观感人，认为他帮了他，所以他的一切都是他的，后来王耀好不容易出来单干，这人还是时不时的骚扰。
　　他出现在这里，证明他知道这舞台上的是他不是春燕。
　　那春燕就不是逃跑，而是，被绑架了。

　　两人的仇是解不开了。
　　而且伊万今天这阵仗，颇有真有种你不和我走我就砸你场子的感觉。
　　王耀觉得挺好笑。
　　他王老板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吗？
　　他以为他还是几年前地小男孩？
　　就在王耀决定挥手令人把这毛子赶出去的时候，一只金毛从台上扑过来，冲到他怀里，王耀一个没注意，差点没砸到地上，好在稳住了。阿尔弗雷德把王耀护在身后，气势汹汹的对伊万说：“wang fall in love with me，you, go to hell！！！”那时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王耀，甚至还不知道他是王耀，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只是对伊万敌意颇深，他想要的，他偏偏不要他得到。
　　可惜阿尔弗雷德不知道的是，王耀厌烦伊万很久了，正愁找不到理由摆脱，他就送上门了。
　　王耀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谁，也没兴趣知道，只是将计就计，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做出十分亲昵的样子。
　　王耀寻思着王春燕的身份算是彻底废了，要不还是把在台湾念高中的王湾叫回大陆唱歌吧。
　　阿尔弗雷德非常激动，抱住王耀：“we will get married in april！”
　　场上的人都炸了。
　　王耀：“？？？”

　　果不其然，微博服务器又崩了。
　　演唱会被求婚！被誉为中国第一美人的王春燕声音居然是这个样子？假唱？粉丝求婚被拒？耍大牌打粉丝？俄罗斯男人是谁？金发男人又是谁？婚礼？
　　王春燕官方微博及其工作室都不予回应，各路小道消息满天飞，营销号又迎来了流量的春天。

　　阿尔弗雷德·F·琼斯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如果你这么对他的同学说的话，他们都会nonono的摇头，阿尔弗雷德明明是个热情开朗心肠好的典型美国人，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可如果你要是这么对亚瑟说的话，亚瑟会立即扔掉手中的红茶感激涕零地握住你的手宣布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好兄弟。
　　没错，阿尔弗雷德骨子里是一个超级冷漠的人。
　　不仅冷漠，还残忍，杀伐果断不留一点情面。
　　亚瑟觉得阿尔弗雷德会变成这样是琼斯老爷的锅，琼斯老爷老来得子，对阿尔弗雷德宠的很，要什么都给，喜欢狗就给他扔到狗舍，喜欢憨八嘎就连续带他吃了一个月，喜欢打游戏就看着他打直到通关。阿尔弗雷德太容易得到东西，也很容易厌倦，琼斯老爷的过度关心和宠溺成功的把阿尔弗雷德培养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继承人。
　　阿尔弗雷德喜欢过很多东西，也留不住很多东西，最后真正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憨八嘎。阿尔弗雷德的人生一帆风顺，就像很多公子哥那样，上最好的学校去名校留学毕业了回来继承家业到了年纪商业联姻如此循环往复，阿尔弗雷德时常觉得人生无趣，伊万是个意外，王耀也是个意外。
　　阿尔弗雷德英国留学期间认识的亚瑟，也认识了伊万，伊万是来自俄罗斯的交换留学生，只在英国上了半学期，但就算是半学期，也和阿尔弗雷德结下了梁子，自大学时期两人磁场就严重不和，阿尔弗雷德也记不清是谁先挑起来的，反正成了死对头，都想至彼此于死地，可又谁都杀不死谁。
　　也许王耀是个突破口。
　　那时阿尔弗雷德还不知道王耀叫王耀，毕竟他是来看王春燕的演唱会的，不知道怎么舞台上居然不是宣传海报中的人，尽管相似但却并不是。阿尔弗雷德跟着王耀到了后台，看着王耀脱掉裙子拿掉假发卸了妆，这才发现王耀……“你是……男的？”阿尔弗雷德大跌眼镜，王耀一边把头发束起来一边说，“是啊，春燕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临时上场。”
　　替身吗？阿尔弗雷德扶了扶眼镜。
　　唱歌的还有替身？
　　“结婚吗？”王耀直奔主题。
　　阿尔弗雷德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了，刚在舞台上说，四月要结婚来着。
　　阿尔弗雷德到没仔细想过，反正看到伊万一脸吃瘪就够了。
　　“春燕不知道被伊万弄到哪里去了，我要等她回来问问她的意见。”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可惜王耀心底并不想问王春燕的意见，很多时候他想做一个说一不二的独裁长辈，如果王春燕和王湾能够稍微听一点他的话，王家的财富就能翻个几倍了。
　　可惜他这两个妹妹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王耀收到了下属发来的信息，金发男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阿尔弗雷德·F·琼斯，美国琼斯家族的独子和唯一继承人。
　　王耀看着琼斯家企业的市值，口水差点流出来。
　　可是事关王春燕终生大事，王耀也不能太马虎。

　　工作人员在上锁的仓库找到了王春燕，王春燕被反绑在一个废弃的凳子上，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呜的哭了一宿。
　　然而还没等王春燕恢复过来，王耀就找上了门。
　　搞砸了演唱会，微博消息满天飞，王春燕不敢看微博也不敢见他哥，可王耀找上门也不能不见。
　　今天的大哥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样。
　　大哥很少这么笑，一边笑还一边哼着歌，尽管王春燕听不出来他哼的是什么，王耀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粥，王春燕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就被他制止住了，“不用起来，你好好休息。”
　　王耀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的床前，王春燕倚着床头，警惕的看着眼前表现不寻常的人。
　　绝对有什么目的。
　　“被关了一晚上，真是幸苦了。”
　　“……没事。”
　　“饿了吧，我给你煮了粥。”
　　“……”
　　王春燕瞥了一眼那一看就是超市买来的速食八宝粥，他只是加热了而已吧。
　　但也不能不吃。
　　王春燕舀了一勺咽下去，味道到也不差。
　　难道他哥良心发现，觉得压榨她压榨的太厉害，要给她涨工资了？
　　哥哥在煮粥看望受到惊吓的妹妹，多么温馨的场景，这让王春燕差点忘记王耀是个血腥的资本家。
　　可是王耀的所作所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王春燕这一点。
　　王耀看王春燕状态不错，咳了一声，就直奔主题了。
　　“妹子啊，哥哥给你物色了一门亲事……”
　　一粒红豆卡在喉咙。
　　王春燕猛咳。
　　温柔的假象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
　　她就知道她哥没那么好心。
　　钱赚够了这是让她去联姻？
　　“对方条件不错，美国琼斯家的独子，剑桥金融学毕业的，家族产业涉及广泛，市值……”
　　还是个外国人？？？？
　　王耀滔滔不绝，王春燕放下勺子，平缓呼吸。
　　王春燕微笑。
　　王耀也微笑。
　　王春燕指着房门。
　　王耀看向房门。
　　王春燕：“get out——”
　　王耀：“……”

　　王耀的确眼红琼斯家的财富，可婚姻这种事，也不能强求。
　　更何况王春燕四级都没考过，更别说和美国人交流了。
　　王耀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又让人搞点事转移视线压下来了演唱会的热度，不过“耍大牌打粉丝”“感冒喉咙不适假唱”的黑锅王春燕只能接下了，没关系，反正王春燕本来就走黑红路线，再来点黑料其实也没什么。
　　被自家大哥坑惨了的王春燕只能微博发道歉声明，澄清没有恋爱金毛只是个狂热粉丝，再对媒体强颜欢笑。
　　王春燕的黑粉们又有了黑她的新素材，九宫格表情包走起。
　　好在大哥的声音偏中性，还能用感冒装过去，要是大哥的声音再爷们点，王春燕完全不怀疑王耀会给她加上个伪娘异装癖的人设，再顺便蹭一波LGBT的热度。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的表情包就不是强颜欢笑，而是生无可恋了。

　　演唱会的get married只能作废，想来对方可能不过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可王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查阿尔弗雷德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也在查他。
　　不是什么替身，而是娱乐公司的老板，本应该出现在演唱会的人是他的妹妹。
　　老板名叫王耀，祖上是中国很著名的一个家族，后来家道中落。
　　学习成绩优异，大学期间拿全额奖学金去俄罗斯交换留学。
　　伊万·布拉金斯基是王耀的前男友。
　　王耀回国后开始创业，破产过几次，越挫越勇，早期公司还有伊万的控股，后来伊万就被彻底踢了出去。王耀的财富随着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那几年迅速增值，直至如今成为中国娱乐产业的几大巨头之一。
　　一开始还跌跌撞撞，后来每一个决策，投资，转型都老辣至极杀伐果断。
　　阿尔弗雷德又看了看王春燕的资料，王春燕，女，19岁，肄业于……阿尔弗雷德没再看下去。
　　比起王春燕，王耀才是更好的选择。

　　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结婚，也会离婚，就像自己父亲那样。阿尔弗雷德的父母婚姻并不幸福，母亲早早的离开了他们，父亲再娶又离，再娶又离……后来阿尔弗雷德只在乎有没有孩子出生来分割他的财产，不过好在阿尔弗雷德一直都是独子，父亲也老去不再折腾，第四次离婚后至今没再娶，只有几个情人陪在身边。
　　受父亲的影响，阿尔弗雷德的家庭观念并不是很重。婚姻因利而结合，终究会因利而散开，既然迟早会在一起，也迟早会分开，那早一点在一起也无所谓。
　　婚姻不幸福并不代表不幸，人可以破产，但不能贫穷，贫穷才是最大的不幸。
　　男人，中国人。阿尔弗雷德倒不怎么在意性别和国家。
　　更何况琼斯家的人从不食言，纵使是在恶作剧的情况下说的话。

　　没等王耀忙完，阿尔弗雷德就找上了门。
　　为了春燕吗？王耀头疼，“春燕英语不太行，所以……”王耀坐在沙发上，呷了口茶，露出一个很可惜的表情，阿尔弗雷德坐在对面，倒是没在意王春燕怎么怎么，而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个小盒子和一打资料，推向王耀。
　　王耀放下手中的茶。
　　“这是结婚用的戒指，这是我的身体检查报告单，这是婚前协议，离婚财产怎么分割全都写在里面了，这是我公司下半年的企划案，我打算进军中国市场，有一个中国人做伴侣会对我的事业很有利。”阿尔弗雷德一一介绍，王耀拿起企划案，仔细翻阅。
　　“同样的，这对你的公司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尝试，和我合作，你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阿尔弗雷德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说到。
　　而王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
　　王耀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人海茫茫终于对上了电波。
　　上一次，似乎还是很多年前，在冰雪皑皑的莫斯科，那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他逛博物馆，给他讲述苏联的历史，看着他的目光满眼的炽热。
　　那种炽热，好像再冷的寒冬也能烧尽。
　　后来也灼伤了他。
　　但那是王耀最纯真最炽热也是最无法再重来的美好年代。

　　王耀其实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与阿尔弗雷德的冷漠无情不同，王耀对大部分人都很冷漠，而阿尔弗雷德还会伪装一下，给人留下热情开朗乐于助人的标签，而王耀少有的温情只会留给亲人。
　　王耀的这种性格很大程度上来源自他的家庭，王耀祖上辉煌，后来政局变更，家道中落，父亲沉迷旧日幻影走不出来，母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与父亲不同，王耀是个很务实的人。
　　王耀自幼就一心向钱看，想要恢复家族当年的盛世，王耀早慧，没有小孩子的单纯和愚蠢。王耀将他近三十年的人生完美的发挥了他应有的价值，没有一天浪费——时间于他太宝贵了，他不敢浪费哪怕一分一秒。
　　他从来没有在大的方向上犯过任何错，小时候选学校，大了创业。王耀从不沉溺于过去，从不向人提起他的家族。
　　王耀对自己要求甚高，不仅对自己，对别人要求也很严厉，比如在发觉王春燕想啃老完全不想好好学习的时候把她从大学叫回来工作，比如在知道王湾沉迷小说不好好听课的时候把她扔到出版社实习以让她认清她沉迷的是多么没有前途的一个行业。
　　王耀犯过的错误不会再犯，扔掉的人也不会再捡起来，所以王耀可以顺着国家政策扶摇直上，做实业投资房地产开娱乐公司，而伊万只能抱着家里的石油吃老本。
　　王耀成为了中国财富数一数二的商人。
　　可是事业到了瓶颈期。
　　大方向不能错，政府不能惹。
　　王耀觉得他像是带着脚镣跳舞。
　　阿尔弗雷德的出现是个意外，也是个惊喜。

　　“你们不会幸福的。”婚礼上伊万对他轻声说，王耀不以为意。
　　“你随时可以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如果他能更强大一些，王耀就会看他一眼吧。
　　可惜王耀现在不会。
　　王耀和阿尔弗雷德交换戒指，在神父前发下誓言。
　　王耀想着没关系，反正他不信基督。
　　阿尔弗雷德看着王耀，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脸，王耀就那么顺眼，而王春燕就觉得很傻呢？
　　教堂，婚礼，白鸽，钟声。
　　不知有谁在放王春燕的新歌：
　　“你认为我们会永远相爱吗？我们真的会爱上彼此吗？”
　　怎么不会呢？再坚贞的爱情也会变质，唯有利益永恒，所以我们注定抵死纠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