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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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什么，谭诀已经记不清了，只呆呆地坐在贵宾候机室，怀里抱着收纳盒，眼神暗淡无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应雪如屡次从他面前经过，谭诀都没有动静，只是手臂抱得更紧，苍白的皮肤青筋鼓起。应雪如张了张口，最终无声地哀叹，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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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谭诀的生活平淡如水，一切照常。他在外面找了几份兼职，给初中生辅导功课，每天下午三个小时，其余时间送起了外卖，晚上又去酒吧当服务员，时间再硬挤一挤，谭诀偶尔会去湖边走走，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他没再攻读那本简明法语教程，不知道扔去了哪个角落，很久之后的某天，应雪如打扫家里卫生，在床底扫出了一本落满尘灰的书籍，本想打电话给正在办公的谭诀，可又怕谭诀触景生情，还是放弃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高考出分的时候，谭诀正骑着电动车赶外卖，考生信息都交给了应雪如。他只抽空看了眼手机，被应女士告知分数，简单回了句好，随手婉拒几个问他要不要出去玩的朋友，在廖一婧的消息框停顿了片刻，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廖一婧新交了一个男友，看着冷冰冰的，对她却是百依百顺，得知廖一婧的性癖也没有退缩，反而越挫越勇。两人蜜里调油地交往了小半年，特别高调，连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儿，男方父母听说廖一婧家境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触碰的阶级，趁大家还年轻，让他再多考虑考虑，男方却觉得这不是问题，和父母开始了剧烈的争吵。
这事儿廖一婧对象没说，聊天记录还是在她查岗时无意间发现的，她一时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男友，心情烦闷得想喝酒，干脆直接叫来谭诀，一对感情失意的前“恋人”把酒言欢。
谭诀喝酒时也很沉默，廖一婧坐在他对面喋喋不休。她说自己看对方追了这么久，一开始就想谈着意思意思，后面发现这男人的确挺不错，自己貌似真有点喜欢上他了，只是还没到想一辈子在一块儿，甚至要结婚的地步。
结果这家伙莽得很，跟父母拌嘴句句离不开爱，什么我爱她，我爱死她了，听着怪肉麻的……这可怎么办啊？他现在为了我和亲人吵架，我喜欢的程度可能都够不上他的五分之一……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谭诀沉默，廖一婧替他回：“也对，你又没谈过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不明白正常。”
“好有压力啊……”廖一婧感慨，“但我心里又美滋滋的，能和一个对你掏心掏肺，还完全支持你喜好的人搞对象，简直爽爆了好吗？”
这时谭诀终于发话吐槽：“重点在后面那句吧。”
廖一婧乐了：“不愧是我的初恋小弟弟，就是懂我。”
两人接着喝酒，谈天说地，廖一婧问谭诀考了多少分，谭诀报了个数，她笑容更甚，还带着八卦的意味：“和我家老弟考得差不多啊，你打算报哪个学校，兴许你们还能上同一所大学呢。”
谭诀说不知道，指腹摩挲着杯壁，在酒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廖一婧对谭诀不久前的经历略有耳闻，也没打算触他霉头，灵光一闪，旁敲侧击道：“你最近不是在做兼职吗？我弟闲在家里没事做，要不然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帮个忙？”
“……你前几天还说他在考驾照。”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肯定是你贵人多忘事，记错了。”
廖一婧打哈哈道：“我跟你说，他这人挺玩物丧志的，一考完试就放飞自我，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虽然你们不常互动，但你跟他是同龄人，共同语言也多。我是自顾不暇，没功夫管他了，但你可以啊，帮帮忙吧小诀，我们廖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不至于，”廖一婧这么夸大其词，谭诀也不好拒绝了，“到时候我会问问他的，你放心。”
“不用你问，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廖一婧拿出手机，边打字边说，“别看我弟长得斯文，其实他很闷骚的，你不用担心和他处不来。到时候你们多聊聊大学啊专业啊，有什么想法一起讨论，我弟能力宇宙爆表，别人都没他厉害。”
谭诀慢吞吞地咽了口酒，哭笑不得：“你在搞推销吗？急于把你弟弟卖出去？”
“那不一样，”廖一婧嘀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谭诀没太听清：“什么？”
“没什么，瞎说的，”廖一婧摆手，把聊天记录呈给他看，“喏，我弟已经答应了，你们改天约个时间见一面，是非成败就看他造化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大半时间是谭诀在听，廖一婧滔滔不绝地说，有时候聊谭诀的未来和终身大事，有时候烦恼这该死的热恋期什么时候结束。
酒一杯接着一杯，瓶子很快见底，谭诀喝得头昏脑涨，身体开始发热，脸颊也变成了深红色。
廖一婧还在念叨她对象和老弟，说自己左右脑装的都是这两个害她成天操心的男人，一个莽撞，一个不来事，一个过于直接，一个缩头乌龟……
谭诀完全听不清廖一婧在说什么，只顾闷声喝酒，晕趴在桌上也不忘给自己满上。廖一婧酒量好，笑他苦情人，兀自和他碰杯，等谭诀喝得烂醉如泥，廖一婧喊对象过来接人，想了想，又打电话给自家老弟。
对面接得很快，廖一婧严重怀疑她向来好学的弟弟抱着手机盯了个把小时，她清了清嗓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盈盈地问：“小昱啊，姐姐帮忙灌醉了你未来对象，你来不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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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诀白天把自己压榨得太狠，在酒精加持下，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廖一婧还算清醒，有点微醺，帮谭诀摆正睡姿，向前台要了件外套给他披上，坐在一边揉太阳穴。
男友和廖泽昱来得及时，先后走进酒吧，一个径直走向廖一婧，一个先是急匆匆地赶到谭诀身边，确定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问廖一婧感觉怎么样。
廖一婧被男友扶起来，调侃道：“感觉？我感觉你这胳膊肘拐得太严重了，我就站在你面前，还好心把他灌醉了。你倒好，眼神都没分给我，以后你要是把小诀娶进门，简直不敢想象……”
廖泽昱叹气：“他不喜欢我，你别再开他玩笑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怂了，活该，”廖一婧朝他扮鬼脸，“好了好了，小诀我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一步，好弟弟，千万要把握这次机会啊。”
廖泽昱大惊：“等等，我没车……”
廖一婧挽着男友手臂，空余的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时谭诀恰好翻了个身，微微蜷缩着，完全吸引了廖泽昱的注意。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谭诀一旁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喘，坐姿规规矩矩，异常死板，似乎觉得多动一会儿都是对谭诀的不敬。之后思绪开始发散，昏暗中一切都褪去了，只有天花板投射而下的光束，和谭诀平缓的呼吸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廖泽昱想着，不由自主地挪近了点。谭诀的睡容就在眼前，大半张脸被外套掩着，头发有些长了，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他蜷起腿，不太安稳地皱了皱眉，吐息变得沉重，廖泽昱正想抚平那小片沟壑，谭诀像是在梦中突然踩空，身子剧烈一抖，就这样被吓醒了。
廖泽昱也被吓了一跳，那只手果断缩了回去，谭诀没有反应，或许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双眼迷蒙，人还是醉醺醺的。
他作势要起身，手臂却使不上劲，软绵绵地就要倒下，廖泽昱急忙揽住对方肩膀，谭诀大半身子顺势栽在了他怀里。
外套从谭诀肩颈滑落，酒精混着一股浅淡的香味入鼻，廖泽昱人都僵了，屏息敛声，心脏怦怦直跳，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在谭诀还是呆滞的模样，在廖泽昱怀里瑟缩了会儿，又合上眼睛继续睡去了。
廖泽昱松了口大气，搂紧谭诀，打电话叫了附近的代驾，这时廖一婧给他发消息，说我已经和应阿姨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你直接把小诀接到家里睡，我估计要晚点回去，记得给小诀煮碗醒酒汤……
廖泽昱：我们两家离得又不远，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廖一婧骂骂咧咧地回复：你是蠢货吗？给你俩创造独处的机会还不好？饭都喂到嘴里了居然想吐出来，你真的是我弟吗？说你怂包一点都没错！
廖泽昱：……我只是觉得利用他不好。
廖一婧：一开始觉得打扰他不好，后面觉得擅自喜欢他不好，这不好那不好，优柔寡断犹犹豫豫，结果呢？小诀现在只能记住你的脸和名字。姐说句难听的，你都龟了三四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小诀身边那位出国，再不把握机会就单身一辈子去吧。
廖一婧痛骂了廖泽昱小半分钟，撂下一句你看着办吧，企鹅头像直接变成灰色。正好代驾到了门口，廖泽昱收起手机，低声对谭诀说抱歉，抄起他膝盖，将人抱了起来。
一米八的个子，体重比他想象中还要轻，瘦得有点过分了。
廖泽昱心里想着，动作尽力温和，一路都小心翼翼。把人抱进车后，司机问廖泽昱去哪儿，嗓门声不大，却让他下意识捂住谭诀耳朵。廖泽昱低头一看，谭诀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发呆，随后揉了揉眼睛，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长睫扇动，眼中盛满自己的双瞳，廖泽昱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好像跟着喝了几口烈酒，世界天旋地转。谭诀似乎并不觉得两人的距离太暧昧了，下一秒更是缓缓搂住廖泽昱的腰，嘴里呢喃道：“林小鹿……”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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