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1「无限流」》GossKing

119、7.13

　　池澄：“对，但是她那部分的东西主要是跟你讲的，而我也是通过你转述的才了解到的，所以原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柏盛喃喃自语道：“如果我们的关系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好，那我想我应该是不会来骗你的，这些经过转述的内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柏盛想了一会儿又问：“那她最后真的离开了吗？”

　　池澄摇头：“不知道，那天我们没追上她们，我追上你已是尽力之举了，你当时但凡再游远一点，我可能就真的要跟丢你了，至于她们就更难了。”

　　柏盛托腮想了一会儿后道：“可能海水本身就是不同世界的连接的媒介吧，她们应该是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只是如果她能离开，是不是说明我也能离开？”

　　池澄抬眸惊奇地看向祂问：“你也想离开吗？”

　　柏盛摇摇头：“不想，我只是想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

　　“好吧”，池澄又看向桌上的那盒彩色铅笔，然后他努力平静道，“就像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告诉活着的人，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离开的人也不会回来告诉留下的人，他们离开后有没有回到原世界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离开。”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又是柏盛再次开口打破沉默：“那你可以和我讲讲，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

　　池澄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他满带怀念地沉声道：“你很好，做事很稳重，接受能力也很强，并且还不会有过度的同理心，所以很适合生活在这里。”

　　“我是说，你眼中的我。”

　　池澄正视祂认真道：“我眼中的你就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你要知道，每个世界结束后的通道开启，我都是有机会离开你的，而你也不会是阻拦我的人，以及我现在还愿意来找你，这些都必然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如果我说”，柏盛说着停顿了一下，祂像是在努力措辞，最后又没想出更好的话语，最后只能无奈道，“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我的以前记忆了，这样你还会愿意继续留下来陪我吗？”

　　听到这，池澄轻笑一声摇头自嘲道：“我想你应该庆幸，我们之间成为BOSS的是你，如果我俩身份对换，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柏盛温和笑道：“你是自由的。”

　　池澄也笑起来：“你还是一如往常的包容。”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池澄等了许久的质疑或者或反驳都没有出现，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先提出来，打消两人之间以后可能会存在的顾虑，这样也方便大家之后的选择。

　　池澄：“你对我选择跟上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柏盛没理解，“这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池澄但他如此，只能解释道：“但是你之前问的时候不是这么觉得的。”

　　柏盛不自觉地歪头看向他，然后疑问道：“有吗？我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吗？我忘记了，你可以再给我讲讲当时的情景吗？”

　　池澄：“你问过的，在我们真正认识后的第一天你就问了，我可以听出了你当时的怀疑。”

　　柏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可能是我们才刚认识吧，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对陌生人持一个怀疑态度并没什么不合理，这里熟人背叛都很多，更何况刚认识的呢。”

　　池澄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回答，勾唇笑起来道：“所以你当时质疑我，不是因为我说的不够完全，而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熟吗？”

　　“差不多吧。”

　　池澄：“那你之前说我神经，也是因为我们不熟吗？”

　　“啊？”柏盛皱眉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

　　池澄：“第一天，我刚来这里的当天晚上，我找到你后就告诉了你一些我们以前的事，虽然当时我是有骗你的成分在，但你当时的回答也真的很伤人。”

　　“额”，柏盛抬眼回忆了一下，脑海里也很快蹦出了当时的画面，祂又试图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绪，再分析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理。

　　然后祂才道：“可能吧，但你第一天就那么说，确实是有点冒犯的，这个我暂时不予评价，但我想那种情况，谁来都不会那么快接受吧？”

　　池澄理亏低下头，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错。

　　池澄：“那你会介意我骗你吗？”

　　“因为你在我揭穿你之前说了，并且还诚实地说了你的目的，所以我可以原谅你。”

　　柏盛说着又眯起了眼，祂看着池澄严肃道：“但我想知道，你一共骗了我多少。”

　　池澄被他看毛了，他很少见柏盛这样，就算有也从来没这样针对过他，他被看得心虚地低下声解释道：“就上次那一次，我知道你会失忆，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给你灌输点对我有利的信息，然后好带走你。”

　　柏盛挑眉挑衅地看向池澄道：“那你现在还想带走我吗？”

　　池澄真的很少有被这么挑衅过，柏盛这样看得他有点像笑了，周遭的氛围也随他的心境跟着缓和了起来：“实话说，我还是想的。”

　　柏盛见池澄放松了下来，又继续调侃道：“那你怎么不继续了骗了，其实我再琢磨琢磨，可能还是会再相信一部分的。”

　　池澄叹了口气平静道：“可能是你说的神经，也可能是我闲下来了有时间来思考，所以我接受了你忘了我，不喜欢我了的事实，再加上我又有那么一瞬迷茫了，同时我还感觉我既没了归处，又没了来处。”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池澄说着说着就捂住了心口，他试图去表达自己内心，但他发现他的内心复杂又矛盾。

　　他总是既要又要，大脑都已经那么明确地告诉他了，二者不可兼得，但是他就是贪婪的想要全部都要，所以才出现了这么矛盾而又纠结的局面。

　　柏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他接下来的抉择。

　　池澄：“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接收能力比不上你，我在你做出决定后，我还是没有想好我到底该何去何留，对当时的我来说，最满意的答案就是你陪着我一起离开，但是你不愿意，所以我在你睡着后自己去找了神父，我问他有没有什么两全的解决办法。

　　“他告诉我说他有办法能让我找到你，但代价是拿我的名字作为交换，他当时极力地诱惑，又诚恳地引导。

　　“虽然你已经告诉过我名字的重要，没有了名字，基本上就等于断了我以原身份回去的方法，但是我更想要知道你的结果，所以我答应了祂。

　　“我当时以为我只是需要一点考虑的时间，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另一种离开的办法，虽然有点难，但至少还是能离开的。

　　“等之后我想明白了，我还是想带你走，所以我就在那里捡了两个名字，一个给你，一个给我。

　　“我虽然不懂你之前原先身份所拥有的那些困难，但我当时觉得，如果给你换一个满意的新身份，这样你就没有了这些原来的困难，那你是不是会愿意回去了，但现在我觉得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在之前从没见你那两颗虎牙这么随意的露出来过，我想这边给你的快乐，应该远不止金钱所能给的吧。

　　“然后我就在纠结，我非要带你走是不是错了？

　　“如你所见，我就是那么拧巴，我之前因为我的纠结差点送命，后来又因为我的纠结失去了你，现在我还在纠结，还在纠结我要不要再次放弃宋行舟的名字，这么无名无分地留在这里。”

　　柏盛直直地看着他，因为祂失去了记忆，所以祂没办法完全地共情池澄现在所说的一切，但祂也是在尽量理解了。

　　柏盛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轻声道：“别着急，还有好多天的时间可以来纠结这个，你慢慢想，我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柏盛知道今天的谈话该到此为止了，祂站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池澄见他站起，赶忙喊住了祂：“你在这里有名字吗？”

　　柏盛站在那儿愣愣地摇了摇头，因为只有有被“喊”需要，但又没特别记忆点的人才会需要名字去区分，而祂作为世界的主人，不需要名字就会被喊NPC，BOSS，老板之类的称呼，所以祂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祂还是想到什么缓慢开口道：“我在这儿不需要名字，但是如果你想叫，你可以用你想叫的名字叫我，我听到的话，我会应你的。”

　　说完祂就转身离开了。

　　池澄知道自己今天有点失控了，他现在坐在椅子上也没了画画的兴致，他干脆便直接仰靠在座椅上，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取舍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太贪心了，他真的很想不顾柏盛的意志，把他带到他们原本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