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立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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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近一个月的监控都看了，根本无人在意保险柜里的东西。”
把两杯茶放到桌上，江白将其中一杯推给沈清川，随后挪了把软椅，隔着办公桌坐到沈清川对面。
加班加点的看完一个月的监控，看到最后江白一进来沈清川的办公室就想吐。
绿茶是冰镇过的，沈清川大喝一口：“所以沈万霖是怎么混进我办公室，给我的发财树浇热水的？”
“哦……这个……”江白一口冰茶喝得断断续续，“”前台小姑娘说他非要进来找你，好歹是沈家的人，小姑娘也没太敢拦着，就放他进来了。谁知道他一个大少爷能在卫生间躲到我们下班？”
“………”
江白说得无语，沈清川听着更是无语凝噎。
江白接着说：“别再惦记你的发财树了，发财树什么都是虚的，客户才是真的，没了这么多大客户，我看我们今年的业绩，够难喔。”
“那些流失的客户，这段时间有回访过吗？”
“怎么没有呢？拿到万霖表行报表的第一时间，我就挨个打电话客套了。”江白喝了口茶，“哎，那些客户都是生意人，场面话说得漂亮，可是话说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意思还是选择万霖表行，哎——”
沈清川：“哎——”
江白：“哎——”
沈清川：“哎——”
江白：“哎——”
查完监控，现在两人心里都清楚，客户名单没有被偷也没有泄露，沈万霖并不是无脑，有心调查调查，就能掌握这些大客户资料。
毕竟，穷人才是大基数。财富流通的，兜兜转转弯弯绕绕还是这么些人。
沈万霖自身就长了个经商头脑，留学进修后经商能力更是出类拔萃，各种名流云集的商宴晚宴也能侃侃而谈，这样双商皆高的商人，客户不流向他，流向谁呢？
哎——
“真是——”沈清川一顿，不能说脏话。
喝了口茶，沈清川接着说：“真是善了个哉。”
江白：“所以现在怎么办？不仅客户流失，表源也被拦截了很多。”
山川表行颇有一副一切归零的迹象。
沈清川：“你在问我吗？”
“……”江白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冰茶，“我在问你身后站着的阿飘。”
“怎么问我这种问题。”沈清川心里默默补充：我什么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白：“你是老板，你不应该指引指引明路吗？”
沈清川：“你是助理，你不应该为老板出谋划策吗？”
江白：“顾行山是万霖表行的股东，万霖表行最直接的受益者……”
“这关顾行山什么事？”不等江白说完，沈清川直接问道。
“哟哟哟。”江白开始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开始护短了哟。”
沈清川：……
江白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简而言之：“老板，你和对家睡了十几天，会不会平时你们的枕边夜话，你说漏嘴了什么？”
虽说有钱人差不多是那些，可是万霖表行精准抓走了他们所有的大客户，这未免也太巧了。
“不可能。”
沈清川一口否认。
江白：“嗯？”
沈清川：“我脑干缺失了才会回了家还讨论工作。”
无名无分和顾行山睡了十来天，还有什么脑干缺失的事你干不出来。
江白心里暗自吐槽。
江白：“哎——”
“你先去工作吧，我自己先捋捋再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办。”
江白不放心：“哪里想不明白记得叫我，别找顾行山，他是我们的对家。”
“哦，知道了。”
看着江白带上办公室的门，沈清川开始拿起手机。
打电话好呢还是发信息好呢？
沈清川看着紧闭着的门。
还是发信息吧。
沈清川：晚上想吃什么？你想不想再尝尝可露丽蘸辣椒面？
山川表行危在旦夕，沈清川还在问别人想不想可露丽蘸辣椒面。
发完信息，沈清川突然想起江白如此评价这道他眼中曼妙无比的美食：“怎么会有味道这么烦躁的食物。”
上次给顾行山吃，他好像吃得不是很愉悦。两种截然不同的食物拌在一起，确实是有些黑暗料理。
犹豫片刻，沈清川打算撤回那条信息。
不料他刚撤回，顾行山就回了信息。
顾行山：好，你喜欢吃的我也喜欢吃。
好感动，有人陪着自己奇奇怪怪。
沈清川：真的吗？好耶！
临近下班，江白敲门而进：“怎么样了沈老板想出什么绝计拯救表行于濒死之际和自己于水火之中了吗？”
江白一口气吐完话，不带一点标点符号，沈清川光是听着就累。
“快下班了，我明天再和您汇报。”沈清川心情好，语气甚是活泼俏皮。
江白不用猜，一看就是和顾行山聊了一天，聊开心了。也不知道这俩人一天天的有什么好聊的，上班了煲电话粥煮信息饭，下班了躺一张床上接着聊聊聊。
“首先，针对流失的客源，从现在开始时不时给他们送点礼刷刷存在感，有些还是能维护得回来的。其次，针对表源被拦截，合同还没的供应方不用着急他们，快到期的我会尽最大努力谈判续约，姜吟会继续拓展新资源，没签合同的供应方平时送点礼维护维护。然后，我接了几个商宴和晚宴的应邀，辛苦沈老板多多出席这些重要的社交场合。”
“嗯？啊……好，都听你的。”
“总而言之，就是维护客户。”江白看着沈清川听得一脸认真又有点犯白痴的样子，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为了表行，为了你自己，为了我的工资，你可千万要出点息啊。”
“啊……啊……好。”沈清川看着钟表时针指向5,噌一下起身，手拍在江白的肩，“我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的，再见了。”
话一说完，沈清川长腿一抬，打卡下班。
立秋后的天气依然火热，没有雨的时候，天地像一个巨大的空气炸锅，有雨的时候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已经几天没下过雨，烈阳把整座城市都烤得焦烘烘，人们像油点子，一到室外就被烤得沸腾咋咋呼呼。
沈清川小跑着进到面包房，对着店员比2：“给我来两份可露丽。”
陈涵辞职后，店员换成了一个男孩，看模样像未成年，但沈清川问过他，他说自己成年了，可以工作。
接过男孩递过来的可露丽，沈清川看着男孩稚嫩的脸说了句谢谢，男孩笑得青涩，和他说不客气。
“来进食了顾总。”沈清川看着餐桌一盘盘色艳飘香味道尚不详的菜，朝客厅方向喊顾行山。
“来了来了。”顾行山应得快，随即从沙发上起身，轻车熟路地从客厅走到餐桌旁，拉开一张餐椅，随即再在一旁坐下。
顾行山动作简练流畅，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沈清川看着，清冷俊美的脸上浮现慈爱满满的姨母笑。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沈清川喂顾行山了一口玉米粒炒肉沫。
“嗯！好吃！”顾行山点头，给了一个大大的肯定。
“今天蒸的蛋比昨天的好吃哦。”沈清川挖去一小勺蒸蛋，“来，张嘴——”
其实今天的蒸蛋只是看着比昨天的年轻了十岁。
饭毕，两人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盲人无障碍影片，沈清川喂一口顾行山可露丽蘸辣椒面，再自己吃一口。
吃到一半，顾行山突然开口：“这段时间万霖表行的财报我看了，大多数客户原来都是山川表行的。”
闻言，沈清川突然停下喂食动作，看着顾行山沉黑沉黑的墨镜。专为盲人设计的影片音效丰富，呯哩嗙啷声引人入胜。
沈清川没有说话，顾行山突然有了一丝慌乱：“清川？”
“沈万霖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来。在家就要好好休息，不要聊工作。”
沈清川实在不想做脑干缺失的傻叉，下班了还在家聊工作。
“好。”顾行山松了口气，“沈老板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吩咐。
沈清川接着给顾行山喂蘸满辣椒面的甜点：“好的呢，一手遮天的顾大总裁。”
“叮咛——”
深夜十二点，两人刚互道晚安，沈清川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屏幕有些刺眼的亮，眨巴眨巴眼睛看清屏幕上那条信息，沈清川皱起了眉。
顾行山躺着靠近沈清川：“是谁啊。”
“是乔妍。”
顾行山：？怎么又是她？
“咳咳咳——”顾行山眉头皱得比沈清川还紧，“她找你有什么事吗?”
“嗯，她出事了。”
“……你要出去吗？”
“嗯。”沈清川看着靠自己靠得近的顾行山，“你在家好好躺着，我尽量快点回来。”
“她出什么事了？我让助理联系她吧。”
顾行山在做最后的挣扎，而沈清川已经起身下床，边出门边说：“私事，不好让别人处理。”
从衣帽间穿戴好，沈清川返回主卧，捏着门把手和顾行山说道：“我先出门了啊，你在家好好的，不要害怕，我很快回来。”
话音落完，“咔嗒——”一声轻，沈清川关上门就出去了。
身旁没了沈清川的体温，顾行山自然是不肯好好躺着的，拿起手机就开始联系助理。
深更半夜，沈清川一个人在外面，他不放心，沈清川和女人在外面，他更不放心。
“沈老板，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出来多管什么闲事？”
潋滟霓虹灯下，周围的一切都乱糟糟，眼前的男人笑得阴鹜。
沈清川看着沙发上被灌得烂醉的乔妍：“秦总，强人所难败坏道德啊。”
“沈清川，你是真的给脸不要脸。”男人示意一旁的保镖，“动手，大爷我春宵一刻值千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立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