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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我要了(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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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都察院推事,奉上级命令,前来协助处理此事。”男人微扬下巴,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骄傲地将一块墨色的长方形令牌展示在两人眼前。
令牌的正面刻着贺连理看不懂的繁体字,刚劲有力。
顶端有一个圆形的小孔,穿着一条黑色铁链;低端挂着的黑色流苏随着男人的动作轻微摇晃。
贺连理的内心毫无波澜,不明不白对反为什么这么激动,可还是摆出了一副哇塞好厉害的模样,往后仰了仰身子,侧过头贴近常久时小声问道:“都察院推事,是干什么的?官儿大不大?”
对于这两个机构,贺连理的认知只停留在表面,具体的他还真不清楚。
如果不是变成NPC,他和这两个机构估计八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常久时想了想,“‘推事’主要负责对案发现场进行勘察、收集证据,然后向上级汇报。”
“昂,明白了。”贺连理站直身子,心里有了大概的谱,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自信,“哦?四方不是都觉得最终结果没问题了吗?还要你查什么?”
面对贺连理的轻视,黑衣男人并不放在心上,眉眼弯弯,眼角上扬,依旧游刃有余。
“我院上级就此事开展会议,始终觉得此事存在不妥。玩家546589656任职期间虽涉嫌威逼利诱NPC破坏游戏规则、多次损害刷新NPC数据等行为,可对整体游戏环境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得出结论:玩家546589656,其罪不至数据抹除。”
地上的丽娘听到这话,身体一震。也不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腿,立刻抬起头来,眼睛瞪大,满眼希望地看着黑衣男人,“是大人让你来救我的吗,是……”
男人将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丽娘,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和温和。
丽娘唯唯诺诺地低下头,不再讲话。
“有这个规矩嘛?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听过?”贺连理嗤笑,看了看常久时,又讽刺地看了看黑衣男人。
“小公子,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尤其是现在游戏什么情况,小公子不清楚嘛?多了这么多玩家,我们总不能把大家的性命致于不顾吧?”
黑衣男人语调慵懒,一看向贺连理眼睛里眼里总是笑眯眯的。
“那商讨出来的结果呢,怎么处理他?不会就这样简单地放过他吧?”贺连理挑了挑眉,“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要收场可就难了哦。”
“小公子大可放心,该有的处罚定是不能少的。我们会把他玩家的意识暂时封存在NPC体内,期间他不能进行任何同外界的接触。假以时日,等其改过自新,再将其放出。小公子你看如果?”
“……就这样啊?太便宜他了吧?”贺连理讶异,声音中带着恼怒,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那受害者呢?没有什么补偿之类的?”
黑衣男人挑了挑眉,不说话,沉默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并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贺连理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
“那既然你们都有想法了,我一个外人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贺连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一秒都不想和这种人多待。
“请便。”黑衣男人让出一条路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靠近那面墙,它会自动打开。”
贺连理吊儿郎当地往前走,回头冲常久时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跟上。
“小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贺连理经过黑衣男人身边时,他又开口了。
贺连理止住脚步,不耐烦地示意对方说下去。
“他的卖身契还在丽娘手里,不能离开雅韵阁。如果你将他私自带出去,被抓到……是要受处罚的哦。”
“你说什么?”贺连理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是收不住的惊愕和愤怒,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你的意思是让他继续在丽娘手下干活,那等丽娘出来,他不是死定了吗?你们tm是不是有毛病?”
趴在地上的丽娘冲贺连理大笑,狰狞又放肆,兴奋地直拍地板。又冲着他身后的常久时啐了一口,沾满鲜血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恶狠狠地说道:“等我出来,我让你生不如死。”
“小公子放宽心,没准他出来就改过自新了呢?而且事情还没有发生,小公子不要太杞人忧天,况且就算是真的发生了。”黑衣男人朝贺连理笑了笑,垂眸看了眼贺连理扯着自己衣领的手,亲昵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手指慢慢收拢。
“不是还有我们都察院可帮忙吗?”
贺连理猛地抽回了手,冷冷地看着对方,一股无名火一下子从胸腔中迸发出来,烧红了视线,连理智都被烧得浑浊。
“本来没你们整着一出早tm结束了,吃饱了没事干是吧?啊?”贺连理双眼通红,冲着黑衣男人怒吼,抡起拳头就要往下砸。
“友情提示,殴打都察院推事虽罪不至死,但是也会因为寻衅滋事,被抓去都察院的小黑屋关几天的哈。”
贺连理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面具下是一张怎么夸装又欠揍的脸,眼睛里是满满的得意。
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在黑衣男人鼻尖停下。
贺连理的手腕被身后人稳稳握住,使了好几次力都没成功,反倒因为惯性脚步踉跄,差点失了平衡。
常久时从身后搂住贺连理,把他往后拽了拽,还真让他把贺连理和黑衣男人拉开一段距离。
“公子,我没事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想让公子为难,就这样算了,好不好?”常久时的声音柔和,语气中满是关切和耐心。
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眼神平静,像个局外人。
黑衣男人冷冷地看着常久时,眼里涌动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常久时迎上他的视线,嘴角上扬,敷衍地笑了笑。
“什么跟什么,还拿官位压我?不蒸馒头争口气,快放开我,看我不打打死他。”贺连理气急了,也顾不得此时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伸腿就要去踹,结果不仅没踢到对方,反而误伤了常久时好几次。
黑衣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慰,死死地看着常久时,眼底被一层阴霾笼罩。
常久时看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唇边的笑意更深。再一次被贺连理踢到后吃痛却一声不吭,将贺连理抱的更紧。
“好了好了,快点放开我!我不打他了。”贺连理的理智开始回笼,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咬牙切齿地跟常久时说,移开视线不去看黑衣男人。
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常久时确定贺连理冷静下来了,这才慢慢放开他,“公子你不是着急吗?早点回去吧。”
贺连理站着没动,他还是有点气不过,更烦自己忙碌了一晚上,挖出了一大堆,结果到头还是没从源头解决问题。
“对啊,小公子,快些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只能说,人各有命,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有些人诶……天生就是没有享福的命。”
最后一句话拖长音调咬得极重,眼神漫不经心却又刻意地扫了一眼常久时,不屑又轻蔑。
“你tm在狗叫什么啊。”贺连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吐在了男人带着面具的脸上,唾沫顺着轮廓分明的面具从鼻梁一侧往下滑落。
“公子!?”常久时惊愕。
“有本事你就连我一起搞死啊,傻逼。”贺连理嘲讽。
黑衣男人眨了眨眼,也不生气,眼角的笑意反而更甚,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兴奋:“你很有胆识,我很欣赏你。”
“他多少钱?一万金是吧?我买了。”贺连理不屑的眼神扫过丽娘,最后对上黑衣男人的视线,勾了勾唇角,“如果我偏要后天给他打造出一条享福的命来呢。”
黑衣男人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惊讶。
常久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男的要——翻——三——倍——啊。”丽娘拖着伤腿从地上坐了起来,咧开嘴犹如疯魔般吆喝道。
“小公子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三万金可不少了,这么做真的值吗?”黑衣男人惋惜地叹了口气,佯装惊讶心疼,痛心疾首。
贺连理不想再同对方废话半句,在玉镯上摸索了一番,手腕翻转向下。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金子像流水一样从玉镯看不见的开口中里了出来,落在地上逐渐堆积成一座小山,滚落的到处都是,蓝紫色的光被压下,整个空间被一片金光闪耀着。
金子像不要钱一样还在往下落,甚至没过了贺连理的脚踝。
没有人说话,整个空间里只有金子落在地上和互相碰撞的声响在不停回荡。
“发财了,发财了,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丽娘顾不得腿上的伤,贪婪地把金币全都圈在怀里,揣得兜里都是。
贺连理昂着头,冷漠地扫了一眼黑衣男人。
对方没有说话,他在努力保持冷静,可眼底确是藏不住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不知过了多久,手镯终于不再往外吐金子。
贺连理穿过金子,被踢到的金子发出一阵阵响动,直到走到丽娘停下脚步,朝他伸出了手,“钱一分不少,不信你可以问那位推事大人,赶紧把他的卖身契给我。”
丽娘面对贺连理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哆哆嗦嗦地往怀里摸索着,终于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纸张递给贺连理。
贺连理打开看,字迹工整、灵动秀丽,最后落款处是两个红色的指印。
看不懂。
贺连理转过身高举着纸张向不远处站着的常久时挥了挥,语气温和,“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呀?不是我就把这个老瘪三给打一顿。”
在他身后,丽娘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狰狞如厉鬼,双手紧紧握着那柄自己刚才忍着剧痛从腿里拔出来,虽然有些颤抖可还是毅然决然向贺连理刺了下去,嘴里做着无声的口型:去!死!吧!
“公子小心!”
常久时惊呼,飞快地朝贺连理扑了过来。
这是贺连理见常久时行动最快的一次。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常久时双臂环绕将贺连理紧紧抱在怀里,贺连理能清晰感受到的来着常久时的体温。
眼前是一片银白,传到耳朵里的是刀破开衣服、刺进皮肉的“噗嗤”声,像重物跌进烂泥里。
常久时发出一声闷哼,抱着常久时的手松了松。
贺连理垂眸,原本随意的眼神变得复杂,带着明显的无奈和不满。
……啧,过来干什么啊,他又不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