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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聚会——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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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牌局开始时,窗外磅礴的暴雨已落成淅沥的微雨,阴霾的天空在时间的挑染下真正暗淡开来。
“肖老师,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的《Salt Marsh》首发会在国外啊?”李南星对于肖容时的这本书有很多好奇的地方,其中最为疑惑的莫过于这本书首发于海外行为的原因,恰好今天下午聊到,气氛也合适,他就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地发问出来。
肖容时闻言,摸牌的手顿了一下,思索一瞬后,豁朗地笑了声:“这个嘛……”他卖了个关子,在李南星期待的目光下慢悠悠地摸起一张牌,又是象征皇帝的广告牌,他把那张牌放到桌上,歪头耸肩笑道,“很简单,因为题材敏感,国内不让出版,也不让参加文学作品的评比。”
李南星听到这番解释更加疑惑了,海国并没有禁止耽美题材的小说,校园暴力的题材更是频频出现在影视作品中,常常引发激烈的讨论。
“可是,耽美小说可以出版,校园暴力的题材也经常出现在影视剧上啊?”
“作为娱乐当然可以,但要想作为反映社会阴影面,甚至于批判现有社会缺陷的作品出版,能不能过审就不好说了。”他说的较为隐晦,但答案也不言而喻了。
毋庸置疑,海国是个开放包容的国家。但就如人们常说的那般,即使是太阳也会有影子,更不要说是一个国家了,海国也是如此,既有如温暖光明的一面,自然也会有阴冷黑暗的一面。
当然,温暖的一面总是占大部分的。
没有人能建立一个绝对公平正义的乌托邦国度,正如事物永远都会有相反的一面,正与邪,对与错,黑与白,爱与恨,悲伤与欢乐,希望与绝望。世界是个巨大的天平,左右两端各置有截然相反的特质,以此来维持整个世界的平衡。
这在某种程度上无法改变。就像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人类只有杀戮与被杀戮,侵略与被侵略,那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早晚会毁灭殆尽。但即便如此,战争还是在继续,侵略与被侵略永远发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其实,出版关于霸凌的题材作品倒是无可厚非,容时作品的主要问题还是在同性情爱方面吧,毕竟这并非我国主流文化,过度曝光或许对社会的影响并不好。”对面的苏煜卓淡淡地开口。
李南星罕见地反驳:“可是!同性恋怎么就会造成社会影响了?”他说得激动,声调不由拔高,身子也前倾挺得笔直,好像随时都可能弹射起身跟苏煜卓争论一番,“我们只是喜欢的人恰好跟自己是同性别而已,不会危害社会,也不会伤害别人,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已!我觉得一本书因为这种原因无法出版上市太可惜了,而且这个群体也应该被大家所看到,而不是当作鬼迷心窍,或是一种病来医治。我们应该获得平等,性别应该平等,取向也应该平等,人是多元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与自己不同的人。”
话音刚落,屋内有一瞬间的落针可闻,但只在眨眼之间就被周逸柯的声音盖住了:“哇,不愧是肖容时的忠实粉丝,你说的跟他二十来岁时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他略带赞许地惊叹道,向肖容时投去个调侃的眼神。
周逸柯的声音让他从激昂的辩驳中抽离回神,他顿觉双颊滚烫,羞愧地低下头,嘴里呢喃着抱歉。
对面两人见状不由一笑,其中的何乐安更是轻轻笑了两声,这让李南星的脸更红了,想到这可能是他们觉得自己想法幼稚的笑声,他头就低得更低了,脸也彻底涨成了个烂熟的番茄。
何乐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脑门,语气诙谐风趣:“嗯~不错,精彩的发言。有想法就多说些,不管是提问还是陈述,随心表达出来,一起交流才更有趣~”见李南星缓缓点了点头,他才收回手笑意盎然地玩笑道,“放轻松,你苏哥不会因为你反驳他就冲上来咬你,他可是只最有素质的温柔小狗。”说罢,他把手搭在苏煜卓的头上,自豪地揉了揉,后者骄傲地点点头,顺势靠上他的肩膀,旁若无人般吻起他白皙的脖颈。
另外两人对此见怪不怪,无语地摸牌看牌,李南星也不再对自己或许不成熟的发言羞愧了,但他的脸仍未褪红,毕竟在他余光所及之处,何乐安的脖间已红了一大片。
两人短暂的亲昵过后,何乐安重新坐直了身子,续起李南星方才观点发表看法:“星星的观点从主观上来将是无可非议的,同性群体从本质上并未对社会有什么威胁,无外乎是少几个人结婚,但实际上也少不了多少,毕竟其中总会有一部分人迎合主流观念结婚生子,做个世俗所谓的‘正常人’。”
“但是,”何乐安停顿一瞬,摸了张牌继续道,“如果从客观上来看,这个问题就有待商榷了。一方面,海国受社会主流婚恋观影响,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思想一直深埋于大众心中,年长一辈甚至连子女不婚不育都难以接受,更有甚者对晚婚晚育都嗤之以鼻,更不要说突破传统观念接受子女拥有同性伴侣了,宣扬此类群体或将会引起当下社会大多群体的不满。新旧血液的更替需要时间,而在其更换之间,新血液会在一定程度上吸纳旧血液的思想,并根据当下的社会状况优先选择亟待解决的问题,或是有利于社会运行的提案进行构想。然而,不论是对同性群体的曝光,还是不婚不孕思想的传播,站在海国角度都对社会弊大于利。随着人口老龄化,出生率已是岌岌可危,新生儿数量断崖式下跌,婚姻情况也不容乐观,此时,如若没有社会主流观念的约束,生育率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李南星不以为然:“首先,我爱我的祖国。其次,人又不是牲口,不是为了生育而存在的,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如果人连自己都养活不明白,哪有余力教育后代啊?而且,社会不就是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然后让每个群体都能获得幸福的生活吗?如果连接受问题被指出的勇气都没有,那不就……”他瘪瘪嘴,没再说下去。
“傻星儿,所有的变革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我们需要着重先解决关键的问题,然后再根据当下社会情况与人民思想接纳能力逐步推进社会工作建设。而就当下而言,对肖容时他们三人这类群体的接受度虽有好转,但总体来说并不高。”周逸柯罕见地赞同了他表哥的思想。
何乐安抬眼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转而继续补充:“是的,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假使海国在明面上认可了同性关系,那后续可能牵扯出不少问题。譬如‘骗婚’与‘出轨’,非感情结婚的情况并不少见,但如果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一个同性恋结了婚,孕育孩子后发现伴侣取向有异,且孕育孩子后冷漠,假以时日后提出离婚争夺子女抚养权,这种情况是否是为了后代所进行的婚骗行为?如果不是,人们该如何解释取向为同性的一方在拥有孩子前后的感情变化与离婚行为,如果是,人们又该如何判断这是为获取后代的蓄谋已久还是单纯的感情破裂?
“换种情况,假定取向为同性的一方并未提起离婚,反而是与其同性伴侣仍保持关系,这种情况该如何判断此人是否属于出轨?即使这类情况在法律理论上可以判定为出轨,但在实际取证方面却是困难重重。而假若在明面上认可了同性关系并承认同性婚姻合法,那么在‘骗婚’与‘出轨’问题上法律是否需要修订——同性恋骗异性恋,同性恋骗同性恋,异性恋骗同性恋,异性恋骗同性恋,混乱的取向婚姻中,法律该制定怎样的标准裁决此类行为?在实际应用上又会遇到哪些困难?这都是需要考量的因素。
“除此之外,还有‘代孕’的问题。虽然这种恶劣现象一直肆意出现于异性群体间,同性群体因由各类原因较少涉及。但倘若政策放开,人民接受能力也逐步增强,那么剩下的就是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思想了。总会有同性群体想要拥有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女性同性群体在这方面还好一些,但男性同性群体则不然,无法凭借自身拥有后代,那便只能将目光放在其他不正当的方式上了,譬如‘骗婚’,更譬如‘代孕’,后者尤为低劣,不仅践踏了女性的生育权,甚至还物化了女性。当然,我并不是想表达‘代孕因同性恋而猖獗’,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的思考‘代孕现象会不会因此增多,甚至逐渐被大众所认可?’。毕竟,不论取向如何,人一旦脱离桎梏,蓬勃的欲望便会肆意滋长。
“另外,虽说性取向是与生俱来的,但心智未熟的孩子未必能分得清这些,其中牵扯的教育问题也是需要探讨的。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是同性关系合法化所需要克服的。”
“复杂的社会问题不是用一部小说或一部电影就能解决的,在视觉与心灵的震撼过后,一切又会归于平静,人们还是从前的人们,社会还是那个按照原有计划运行的社会,世界也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世界。心灵的触动无法阻止人们急促的脚步,为了生活,人们必须奔跑,一刻不能停歇,自然也就分不出时间去哀叹太阳背后的世界了。”苏煜卓仍旧淡淡的,眼底却泛起些许波澜。
李南星听得泄了气,万千的思绪在他脑中交缠成一个毛线团,剪不断,理又乱。他只是想让大家接受自己这样的群体,只单纯的盼望着喜欢同性的行为能不再被当作病医治,他希望每个善良的群体都能得到应有的幸福,他的希望太多也太天真,正如儿时的他总崇拜弃医从文的文豪,梦想自己也能用笔去拯救人们摇摇欲坠的心,但好像他高估了如今的文学力量——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他过于天真地估量了如今文学及其时代的重量,轻如鸿毛的笔杆,重于泰山的现实。他不知道该怎样握住在风中飘动的笔,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沉重复杂的现实。
啊,理想碎掉了!他在心中悲戚地大喊。
肖容时看他一副低落的模样,心下只当他是在为自己坚持的事业感到难过,他认为李南星是个很善良,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会因为自己悲伤的过往而悲伤。他感觉很像自己大学的时候,相信世界美好,相信一切的问题都可以通过个人努力来解决,他像所有曾住在象牙塔上的孩子一般,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鸟语花香,乌云密布过后一定会迎来阳光普照的大地。几乎所有人都曾这样想过,肖容时也好,周逸柯也罢,甚至于何乐安和苏煜卓也曾在懵懂时期萌芽过此类想法。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在名为成长的命题中摒弃了上述观点,并逐渐认同社会潜在规则的结论,接受明暗交叠为生命的底色。这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只不过,尽管理论如此,肖容时还是喜欢当个爱做梦的人。
“别这么消极嘛各位,这样,我来讲一个励志的故事,让大家积极积极!”肖容时放下牌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起来,“其实,《Salt Marsh》的最初构想是在我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算是情伤未愈,跟个愤青似的满脑子都是‘我要写一本书狠狠批判这个充满歧视的社会’和‘我非要写出一本旷世巨作让海国接受同性婚姻,然后狠狠打所有人的脸’之类的想法,我那样想,也是那样做的。之后我废寝忘食,白天满课,我就晚上和周末奋笔疾书,我把高中经历的一切都慷慨激昂地写了下来,信心满满地寄给出版社后,我就开始作品出版后引起的强烈反响了——没有人不梦想着一夜成名,我也不例外。当然,结局也不出所料,我的第一次激情创作被退稿浇了盆严肃的凉水,但我不死心啊,又投了好几个出版社,但结果都是退稿。当最后一个小出版社退稿后,我特别难过,大晚上拉着周逸柯跑到酒吧借酒消愁。”
“原来你那叫‘借酒消愁’啊?”周逸柯嘲笑地笑了,指着他向众人拆穿道,“他那晚在酒吧,嚷嚷着要喝烈酒,大手一挥点了瓶XO,冰都不加非要干喝,我拉都拉不住,结果好了,一小杯酒下肚,这个呆差点呛死,之后不出三分钟就醉得稀巴烂了,一边喝水一边抱着我又哭得稀里哗啦——嘶,这么想来,你以前真的好容易哭哦,遇到挫折就抱着我哭,遇到挫折就抱着我哭,你眼泪的源头是大海吗?怎么哭都不带干的。”
他幸灾乐祸地捶了一拳他的肩膀,后者瘪瘪嘴,挥手驱赶走了他的拳头:“去去,在这方面你也不遑多让好吧。”
“然后呢!然后呢!”李南星扭过头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然后我就开始怀疑自己可能不是当作家的料,虽然我作文写的不错,但在文学创作方面还远远不够。但在我沉寂几天后,一通电话彻底扭转了我的想法——”他喝了口水继续,“那是我投稿之一的出版社的一位编辑的电话,她说她对我的文章印象很深,文笔很不错,虽然文章观点略显稚嫩,却仍旧算是‘可塑之才’,”说到这儿,他不由得笑了一下,“简单聊了几句后,她就提出让我写篇文章,来参加她所在出版社半个月后的征文比赛的想法,如果成绩理想,她希望能把我签在名下,正式走上作家路——说实话,我当时觉得钰姐——就是我编辑——跟个传销骗子一样,她慷慨激昂地和我说了好些,思想跟我当时刚碎掉的理想主义有过之而无不及,大体就是她不想让我被埋没,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用我的作品去影响人们,诸如此类。
“但我当时真的被退稿打击到了,也觉得我想象中的文字改变世界的设想并不现实,所以我就把我的失望一股脑地都告诉了她,并表示自己应是不会继续写作这条路了。我记得,当时对面先是积极的劝了我一会儿,听我仍旧拒绝后沉默了很久,一直到我开口问了一句,她才出声,‘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她跟我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之后的日子也再没找过我。我想了她那句话好久,然后去问了阿柯。结果——”他指着他忿忿道,“这家伙说我眼高手低,还说与其白日做梦当什么天方夜谭的作家,不如脚踏实地去工地搬砖。当时气得我,直想给他一闷棍,真的,我第一次好几天没搭理他就是在那个时候。”
周逸柯抱臂,浑不吝地笑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咱这激将法管不管用吧?”
“确实有用。”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我下定决心参加比赛的时候,距离主办方截稿还有一个礼拜,我就在那一周里卯着一股劲儿写完了我人生第一篇正式的短篇小说。等结果的时候我特别忐忑,我把那当作我最后的希望,我当时就发誓,如果我能得到名次,我这辈子就是饿死,也要扎根在文学的土地上——当然,励志故事肯定会有个美好的结局,我的第一部短篇小说拿了征文比赛的第一名,而我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钰姐麾下一名快乐的小作家,自此开启了我的写作之路——先是短篇,之后中篇得奖,最后很幸运,第一部长篇小说出其不意地得了个国内比较知名的奖项——总归不会被饿死了。”他骄傲地将伸出大拇指的两只拳头碰在胸前。
“好棒!”李南星看向他崇拜地鼓掌,眼里满是仰慕的小星星,“那《Salt Marsh》呢?”
“关于《Salt Marsh》我一直都有在构想,这是我写作的初衷,也是我一直希望写下的故事,即使时光荏苒,我的思想逐渐成熟,我还是希望能为我们这个群体发声,希望大家能接受我们,或是不那么反对也好。”他言笑晏晏,“但当我真正提起笔想书写那段过往时,却发现那真的很困难,不同于大学时期的激情宣泄,这次的我是需要切实回忆起那段过往,挖掘出所有曾经被我忽视的细节。我记得一次又一次提起笔,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放下,挣扎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写。写的时候应该算是痛并快乐着吧,每拼起一个破碎的片段,就像是在拾起曾经破碎的自己,而写到后面我才发现,我想写的不只是被蔑视的性别取向与被人漠然的霸凌,还有很多东西,比如爱,比如理想,比如人生。彻底写完的那天,我的心特别轻快,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拂去了一般。我曾想过是否要为这本书取个类似‘新生’的名字,但最后还是选了这个名字,因为于我而言,从我被阿柯找到的那天起,我的生命就已经重新开始了。”
融化的蜡烛重新生长,潮湿的线香再次燃烧,生的命奇迹终将会在爱中出现。
“哎呀呀,我亲爱的表弟怎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何乐安故意凑到他面前,一双狐狸眼兴趣盎然观察着他。
“神经病啊!!!”周逸柯大喊推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过身,手背来回擦揉着双眼,“我这是眼里进沙子了,啧,怎么就出不来了……”
其余人心领神会地偷笑,肖容时更是故作关切地扒住他的肩膀,极为‘贴心’地问他要不要自己给他吹吹,此举令周逸柯由于‘风沙’悬而未落的泪水瞬间回流,只见他顶着一副作呕的表情转回身,边嚷着让他滚,边用结实的拳头砸上肖容时的头顶,随着后者一声痛呼,捂着头消停地坐回位置,其余人终是抑制不住笑出了声。
一阵哄笑过后,李南星略带遗憾地叹了声气:“不过,还是有点遗憾,《Salt Marsh》最终是在海外获了奖才得以引回的国内。”
“曲线救国未尝不是个好方法呢。”肖容时拍了拍李南星的肩膀,“当时我和钰姐约定,如果这部作品可以在国外拿到大奖,她一定不遗余力说服柳社长将它引回国内。”他歪过头,柔煦一笑,“最后,我们做到了,出版、获奖、再出版,一气呵成。我们的国家愿意接受这部小说在国内出版,也意味着其中的问题开始得到关注。不论是同性婚姻、校园霸凌还是其他社会问题,我们的国家都有在孜孜不倦地解决——只要我们愿意付诸努力,哪怕最后只能收获到须臾的注视也是值当的。一个社会问题的解决可能需要很多的人不懈努力,才堪堪能迈出半步,但如果没有人愿意为这半步努力,问题就永远不会有解决的一天。所以——”他说着将象征皇帝的广告牌传给了他,“不必沮丧于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也不必过于苛责社会对一些问题视若枉然。即使暂且得不到回报,努力也会给予你意想不到的收获。社会问题终会有解决的一天,我们只需要给国家时间,然后过好我们的人生,按着我们的步调向前,问题终有一天会在我们与海国的共同努力下得到解决。就像同性恋,我们的国家把它从疾病列表中摘除,艺术作品里也不再全然打压,新推出的‘意定监护’法案在某个方面也是对同行群体的一种认可,即使没有婚姻关系,也可以在对方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好不吉利的举例。”李南星无语地接过纸牌,仔细找起手牌中可做保牌的牌,心下却触动非凡。
肖容时爽朗而笑,拍打起李南星的脑袋:“这很重要的好不好,可以拥有合法身份参与爱人的一生,是多少同性伴侣梦寐以求的事。啊~我也想——好期待同性婚姻合法的一天哦~”他双手托起下巴,期盼地畅想起来。
“你盼个头啊,你连恋爱都不敢谈,别到最后,同性婚姻合法在你有生之年实现了,你却连个对象都找不出来。”周逸柯恨铁不成钢地给他弹了个脑瓜崩。
肖容时愤愤不平地反驳:“呸呸!一点都不吉利,我这不刚刚彻底放下吗?而且,我有预感,我命中注定的爱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哦?你是说天天窝在家写小说的你,写着写着,突然有天就蹦出个身骑白马踏着七色彩云的大英雄来娶你,是这个意思吗?”他揶揄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打牌、打牌!再不打天都要黑了。”肖容时翻了个白眼,敛起手上的牌,偏头向李南星,“来吧皇帝陛下,选出你的幸运保子。”
李南星兴奋地抽出一张牌,啪的一声拍到桌上:“红桃7!红桃7!我的保子看好喽,你的皇帝陛下要出发征战喽~”
肖容时看着手中的红桃7微微发怔,须臾后,他理顺手上的牌,笑着加入了皇权保卫战。
「最后一局」
皇帝:李南星
保皇者:肖容时
方式:暗保
胜利方:皇帝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