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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十八路诸侯伐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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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浑然的白色空间里,两人依旧手拉着手,一行显眼的血红色大字浮现在空中:
【最后一位玩家即将到位,游戏准备开始,请各位玩家返回大厅。】
“要走了,阿池。”
“嗯。”
池步遥看着那行字有点出神,他总有不好的预感,他嗅到的不仅是死亡,还有悲哀,无能为力的悲哀,怎么会这么奇怪,
“别担心,阿池,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说好了我们可是来度蜜月的。”荀轼察觉到池步遥微小的心理变化,开口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池步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那莫名的感觉压了下来,
“对,我们是来度蜜月的。”
感受着荀轼手心不断传来的温暖,他闭上了眼睛,当其再度睁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变换了,
浑白的空间成了眼前巨大的圆桌,其上鲜艳的红色油漆就像是刚刚涂上去的,不过这涂油漆的人技术一定很差,
因为这涂层既不均匀也不光滑,反倒给人一种黏腻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溺死在桌上的感觉,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只是气氛色调诡异,与瓶中世界的房间给池步遥的感觉不同,少了隐藏在诡异之下温馨的底色,令人讨厌的纯粹,
这里有数张红椅,上面坐着,呃,一群奇行种,应该是可以这样形容的,
九幅巨画被挂在红椅之后,画中人统一被倒吊在十字架上,在爬上来的烈焰中扭曲成各种痛苦的样子,
悬挂其上的水晶吊灯与其说是吊灯,还不如说是一只巨手,
回转视线,池步遥伸出手来缓缓接住螺旋下落于他手心的两颗圆球,它们的模样分别是太阳与月亮的等比例缩小模型,
他们刚刚所谓国王与叛军的游戏便是在太阳模型里度过的,跟荀轼的瓶中世界一样,在里面的人可以构想主宰一切,当一个瓶中的仙人,
至于月亮模型嘛,这倒是还真不知道,
他们来到这里其实很容易,三天前,荀轼锁定了这里的坐标后,只是轻轻再次推开了卧室门,
就像是任意门一样他们只需要迈出小小的一步便来到了这个圆桌大厅,其后的大部分时间他们便几乎都是在太阳里度过了,
他们,一个是瓶中世界的行家,一个是瓶中世界的老玩家,在荀轼明确了祂真的在的时候,便马上用他们出发之前就做好的预备方案提示了池步遥,
两人一个眼神便在荀轼单方面的合计下决定了该用什么方法来吸引祂的注意,
于是,三个比较恶趣味的剧本便横空出世,在此,池步遥要再次谴责那个写剧本的人,远方的远方,温庭又连打了三个喷涕,
池步遥边思考复盘,边像盘核桃一样盘着太阳与月亮模型,一只手从他的视野右边突出并摁在他的手上,是荀轼
这里的位置分布十分人性化地将小情侣摆在了一起,
“戴眼镜,阿池。”
荀轼在他旁边的红椅上,明明是很正常的坐姿,但偏偏就是给人一种很有造型的感觉,用着清冷的声调提醒了身边的爱人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领袖在确认核武器发射密码呢,
话说,荀轼的形象在池步遥这里,就在这几天内,确实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荀轼好像抛开了许多矜持,一下就从高冷男神变成了居家小狗,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就是对着池步遥特有的底色了,荀轼依旧是那个荀轼,只是在池步遥面前,荀轼又当回了当年师兄的小师弟罢了,
其实池步遥感觉这很不公平,无论对他来说,还是对荀轼来说,
只有一个人记得的刻骨铭心,何尝不是对双方的煎熬呢?
迷一般的自己与荀轼,还有那该死的天道,不让人知道前世记忆算什么好汉?还有那个赌约……什么样的人会跟天道打赌呢?又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价值高到可以成为这场赌注的内容呢?
池步遥不敢深想,他应了一声好,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放置已久的银框眼镜戴上,是的,从那套红衣帝王服的口袋里,
荀轼的叛军首领制服也同样还穿在身上,
他与荀轼又对视上了,这可真是个改不掉的坏毛病,两个人的世界里都好像只有对方,好像一旦看到了对方,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但好在池步遥用自己莫大的毅力将视线移到了另一侧,他的左边红椅是空的,坐这椅子的是这几天跟他混得最熟的一人,
虽说长得有点诡异吧,但其实人还蛮有趣的,也是眼镜里显示危险系数最低的,低达“只有”71.1%,
话说这眼镜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这么多天了,池步遥除了看荀轼时,上面危险系数为0%外,看其它的任何一人显示的危险系数都居高不下,
虽然这可能代表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危险,不过好在这眼镜还有一个危险提示的功能,或许类似于蜘蛛感应那样,
池步遥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感叹一声纸人兄应该还在太阳里流连,随即便扫视了一圈圆桌,看啊,是一桌的乱七八糟们,
但却偏偏坐出了一股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感觉,只是还不知道吕布在哪里,
且看这第一路诸侯,瓶中世界池荀二氏,这两人自是不必介绍,据相关热心眼镜显示威胁指数为:0%。
稍稍向左偏移,这里原本应该坐着的是我们的第二路诸侯,纸人兄,这可不是什么性格外号而是完全写实的描述,我们的第二路诸侯就是个纸人,虽然不知道内里还有没有皮肉,但它的外型就是纸人,还是给人殉葬的那种,
他的两只眼睛都被点上了红砂,看不出什么感情色彩,但偏偏这纸人的脸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恐怖谷效应直接拉满,但偏偏身上穿的又是喜庆的红色棉衣,
但据线人池步遥提供的情报,纸人兄还是一个非常乐天的纸人,据相关热心眼镜显示威胁指数为:71.1%。
沿着圆桌再下一个的是我们的第三路诸侯,虽还不知其姓甚名谁,但其须发皆白的清冷形貌帅气逼人,哦,其实这人没有须,
一袭轻飘飘的素衣还有超脱的长发,直直的垂下,
非要形容的话,活脱脱一个动漫白发男主穿到现实来了,白发靓仔身后背着一件用绷带紧紧缠绕的长条物件,其人超脱的气质直逼荀轼,
一把长木茶几摆在白发靓仔前面,一杯热茶正在冒出热气,
当然了,在池步遥的眼里没人能帅得过荀轼,这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这是因为荀轼本来就是西施,落在爱人的眼里自然是西上加西了,
咳咳,回到正题,据相关眼镜显示,白发帅哥的威胁指数为,呃,0%到100%?这玩意怎么还带范围的?没向荀轼要个详细说明书的池步遥只能懊悔,
视线继续沿着圆桌旋转,这是第四路诸侯了,一个双臂交搭摆出上课姿势的可爱小女孩,穿着有点破旧的碎花小裙子,
怀里还揽着一只小黑熊,黑熊身上的补丁很多,四肢几乎都有,看上去像是缝合怪一样,少说也得有好几只小熊玩偶身上的零部件才拼凑得出来,
她一双大大的黑黑的眼睛在到处转着,这或许是一个萌意爆棚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意的镜头,但池步遥看着银框眼镜上显示的高达84%的威胁指数,眼角也不由得抽动起来,
不过也对,能坐在这里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池步遥心说这不是无限流副本标配boss模板吗,
让我们继续下一位,我的天,这第五路诸侯更是演都不演了,纸人兄好还有个人样,这位仁兄的脸部干脆就直接是一个画框,其上画着一个黑白的淡淡笑容,
不是什么复杂的、高超的笑容,只是简简单单的三撇,上面两撇,下面再来一撇,连鼻子都没有画,
黑白的笑容被画出来的弧度像是随意一撇,但却又撇得那么刚刚好,如果向下一点就显得平淡,如果向上一点便显得诡异,
这样的刚刚好,萦绕着一股悲伤的味道,
仁兄穿的很朴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知从哪个路边随意拾起一块黑地毯,一裹上便出门了,
他身形极为高大,但坐姿却极为端正,一只手指在桌子上打着圈,
但更离谱的是他的背上,直接挂上了一个超大的画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第三路诸侯白发帅哥约好了,这位仁兄背上的画同样被绷带紧紧包了起来,不留哪怕一丝缝隙,
话说这样坐得真的不硌得慌吗?
据相关热心眼镜显示危险指数为:80%,也算是没辜负这一身造型,不过比小女孩还低是认真的吗?
目光继续移着,第六路诸侯的位置是空着的,但应该不是在太阳里,因为池步遥从未见到过这里有人,这大概率就是他们要等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七八路诸侯则都为女性,但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给人以强烈对比冲击感的一幅画面,
如果同时看着他们,会有一种左眼跟右眼打左右互搏的感觉,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坐上同一张桌呢,
先说左边的,黑发混着丝丝紫发的狂艳妆容下,一双长腿直直的交叉架在桌子上,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优雅惬意之下的眼神是对一切的不在乎,
如果只是单纯的看外形,这好像就只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太妹,但不是,不是的,她的眼神无欲无求,
这并非是因为她修行深厚,心性圆满而神莹内敛,似乎只是,
一个求死之人对世间的最后一次眷顾,
据相关热心眼镜显示危险指数为:74 8%,
而另一个,先声夺人的便是一副精致的面容,皎白光滑到像琉璃做的一样,有一种宝石的质感,
她穿着华丽的舞袍,层层交叠的白纱映衬着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可惜偏偏舞袍有几块地方的颜色显得有些不太协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的头发刚刚好到肩上,透亮的粉色系头发依旧是宝石的质感,给人一种古早言情玛丽苏女主的感觉,
感觉是那种流下的泪会变成珍珠,伤心时头发会变颜色的那种,
她盯着自己的手,发着呆,一举一动间,有着外显的贵族气质,感觉就像是某国的公主,
实在是太精致了,但给人的感觉又非常易碎,像一个可爱美丽的宝石玩偶,
可美丽也往往代表着致命,据相关热心眼镜显示危险指数为:82 7%,
最后结尾的一位诸侯在荀轼的右边,刚好围满一圈,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大框墨镜的酷大叔,胡子给他带来沧桑感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份质感满满的风度,
浓郁的大背头下除了满满时代感外,是充满想念的眼神,
他盯着的是桌上的一张照片,一张被压在双管长枪下的照片,
据相关热心眼镜显示危险指数为:63%,池步遥这才发觉自己原来看漏了,太好了,纸人兄,原来你不是最低的,
池步遥认真的看了一圈,把视线归正,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觉出了现场的气氛很古怪,
不是那种什么样的古怪,池步遥在其中感受不到危险,但就是很奇怪,
他看向荀轼,荀轼正低着头,池步遥这才意识到荀轼也一直没说话,
这都是怎么了?
这时,他对面的紧身衣小姐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遥控器,戏谑地对着他伸了伸,轻笑一声,
“小弟弟要我调大音量吗?”
池步遥一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顺着紧身衣小姐姐指的方向转头看去,
这不看还好,但他偏偏就这样转头了,光是这第一眼便直接让池步遥石化当场,
一个巨大的液晶电视被挂在他的身后,这电视明明在前两天就不存在,
此时的电视机画面上,背景是温馨的居家卧室,
一个两只眼睛点上红砂的诡异纸人正静止在那里摆出一个可能自认为帅气极了的姿势,一只手还按在裤子上,一身大红棉袄别提多吸睛了,
“滴”
伴随着紧身衣小姐姐持续按下音量键,一阵强有力的音乐从电视里响起了,
“She was more like a beauty queen from a movie scene.”
“I said“Don't mind but what do you mean I am the one.”
“She said I am the one.”
“Who will dance on the floor in the round .”
“嗷!!!”,这声是纸人吼出来的,
纸人奋力一跳,动起来了,开始在卧室里太空步滑行起来,后面就干脆开始热舞起来,
看!一跳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百十个字节狂跳的音符,如百十个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你的面前,疾风一样,是急促的鼓点;飓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箭一样,是蹦跳的羽尾;光点一样,是闪射的红瞳;斗牛一样,是强健的风姿,居家卧室里,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哇!——安塞……啊呸!
是纸人的舞!!!
“Hey-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