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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说不通的感情,像国庆放假期间的高速一样方方面面堵死 ...

  •   深蓝、靛蓝,凌晨四点的海,浪卷着风,在视线不及的暗色中涛声阵阵。
      单粱裹着薄毯斜靠在外观景台的双人软椅里,氛围灯的暖光映在他远望但无神的眼里,像一串悬挂天幕的星链。
      好久没失眠了,他不细想原因,只想静静等待太阳升起。
      人很可笑,有时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有的时候又希望时间停止不再向前。如果自出生便是眼前舒适安逸的场景,他今时今日又会是怎样的人,在做什么,幸不幸福。
      戴珩津梦醒迷糊中起床到餐厅倒水喝,偶然看到从客厅落地窗那边有微弱的光亮,他以为睡前忘记关灯,拿着喝了半杯的水走过去,原来是单粱。
      拉开窗出去,单粱侧头看过来,“吵醒你了?”
      戴珩津自然地坐到单粱腿脚边空余的位置,两人的距离看起来亲密无比,“怎么没睡?”
      单粱把腿往后缩了缩,“想看日出。”
      “这里看不到海平面日出,角度不好。”戴珩津指了指侧面白天能见到的群山的位置,“大概会从那边升起来,也还不错。”
      单粱浅笑安然,“你看过啊。”
      戴珩津笑着搓握手中的杯子,“买的时候没想到太阳居然在山那边出现。”
      难得他有说这么可爱的话,单粱心情转好,起腰伸手拿戴珩津手里的水杯,戴珩津下意识握紧,“?”
      单粱眨眨映着点点光亮的眼睛,“不能喝吗?”
      戴珩津有些愣,松开手看着水杯被单粱拿走,薄唇贴在他刚刚用过的杯壁上,仰头一饮而尽,凸起的喉结有节奏地上下滑动,“呼……”单粱眯眼哆嗦了两下,“这环境喝口凉水真醒神。”
      递回杯子,发现戴珩津目光深沉仍看着自己,“这么看我干嘛?”
      他像是沉浸欣赏一件工艺品时被打扰回神,不满意地微蹙眉心,接过杯子紧紧握在手里,面上云淡风轻,“没什么。”
      两人没了交流,单粱的目光依旧寻觅大海遥远深邃的边际,而戴珩津象征性地看看远处,最后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眼底泛着星辰的单粱身上。
      果然是从艺人,无论内里多糟糕,这样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令人悦目娱心。
      “单粱。”戴珩津叫他。
      “嗯?”单粱转过来,四目相对。
      唇角踟蹰半秒,“我想改变你。”
      “?”单粱不懂他的意思,“改变什么?”
      “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以拥有更好的。”
      单粱头次收到这样真诚恳切的话,与他心底所愿重叠,心头泛酸,不自然地躲开视线,“你怎么会这么想,不是一直瞧不起我……”
      正因为饱含偏见,却格外关注,他承认自己看上了单粱的颜值,但苦恼他的品质,但凡配得上他一点点,也不至于现在相处的如此诡异。他在这点称得上勤奋型颜狗,他觉得哪里不行就调教哪里,让单粱改掉自身的陋习不就行了?
      他终于把矛盾通透,对,改变单粱,让他配得上自己,“如果你变得好一些,我可以考虑喜欢你。”
      “??”这什么21世纪超自恋直男癌晚期发言?戴珩津简直是在可恶与可恨中选择可笑,刚才有多感动,现在就觉得多荒唐,“你认真的?”
      戴珩津没察觉出单粱的无语,点头确认,“嗯。”
      真是夜路走多了,什么鬼都遇得上。单粱收腿坐起来,扶着把手站起来,他现在完全熟练带着石膏活动了,“趁天还没亮赶紧睡吧,简直噩梦。”
      留戴珩津一人在原地琢磨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有问题。
      最后他总结为:单粱困了。
      「北京」
      时间一晃到上午十点半,傅一宇和戴秋铖两人埋头书房大办公桌前做明天复工的工作计划,“恒裕电子中心的项目是刘玲在跟进吗?”
      “嗯,她跟海超负责。”
      “刚才恒裕李经理发消息给我,”戴秋铖翻看手机,“线下活动暂缓,这一期改线上直播。”
      “啊?”傅一宇的视线从叠了超多文件窗口的笔记本屏幕中脱离出来,很震惊,“就剩9天了,现在说改线上??他们确定直播渠道了吗?嘉宾呢?通知线上邀请了吗?推广物料倒是能用,可商品编撰制作外加平台审核怎么可能够?”
      戴秋铖也头疼,“让刘玲联系项目对接人了解一下,调节时间和工作进度。”
      傅一宇抓紧联系,刚私聊发出一长串问题,手机响了,本就心情不爽的节点,皱眉拿起来,居然是磁场不合见面就掐的黄总,“这老小子吃错药了?大过年的给我打哪门子电话。”
      戴秋铖好奇,“谁啊?”
      傅一宇皱眉摆摆手放下,可对方锲而不舍地打来,烦气地接通,“什么事?”
      “傅总过年好啊,我是——”
      傅一宇打断他的客套,“你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那边收起尬笑,沉默了几秒,就当傅一宇准备挂断时,“那个,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没脸给你打这个电话,傅总,咳咳咳,虽然咱们过去有些小误会,但我现在是真有困难,你手头宽不宽裕?咳咳,借我八十万,咳咳,渡渡难成吗?”
      “八十万?”傅一宇白眼上翻,“有困难卖肾卖血去,跟我哭什么穷,跟你有交情吗我?不是从我们这儿捞不少生意去了么?你是赌钱了还是吸毒了?过个年把家底儿都折腾没了?有病就等死,犯罪就自首,我有八十万也不会给你这种老混蛋。”
      “不是,不是,咳,听我说,听我说,”黄总被骂成这样都不顾及面子继续恳切哀求,“我之前是财迷心窍,我错了我不应该,但我没犯法,我是被人害了,咳咳,我,咳咳,我们公司遇上境外诈骗了,现在公司的账上的钱被非法转移了多一半,还涉嫌洗钱被查封了账户,老张被抓进去了,咳咳,我们手里还有几个待执行的活动,实在没钱了,咳咳咳,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咳咳,帮老哥哥一把,咳,我真的……”
      傅一宇被他连声的咳嗽弄得心烦意乱,“亲戚没钱么?你没朋友么?找我借什么钱?没这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儿,你活该!”说完气汹汹挂断电话拉黑,继续埋头弄手里令他焦头烂额的工作。
      戴秋铖默默看他一会,“要不,帮帮他?”
      “他没脸你还倒贴?”傅一宇现在点火就炸,“终于能出这口恶气了,我管他死活。”
      虽然商场无情,但也讲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黄、张两人虽然有错在先,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何必落井下石把人往绝路上逼,“把他电话给我。”
      “不给,别管,听他胡说呢。”
      “听着不像是假的。”
      “我就不信,他们开十几年公司了,就算账上没钱,他自己掏不出来?谁知道他是被骗了还是骗我呢?当初第一单合作,他们欺负咱们没经验,巧取豪夺拿走八成结款的事儿你忘了?光那一单就七十万!”
      戴秋铖没忘,那次项目最后清算,黄、张两人的低投入高回报的恶意手段害他们亏损八万,每每想到也气愤难平,不帮就不帮吧,最坏是申请破产,正好少个竞争对手。
      戴秋铖这样想着,心里轻松不少,踏实下来继续专注工作。
      等他们忙过这波,已经临近午饭时间,秦司霁和姬尘音来时还以为是来叫他们吃饭,但姬尘音却说,“来亲戚了,一大家子。”
      “?”戴秋铖疑惑现在这种人人自危的特殊时期,谁这么没眼力见儿上门添乱,“长什么样?”
      “一个跟你爸差不多年纪的男的,两个女的一个老一个年轻点,还有两个小孩,十岁那种。那男的管你爸叫表哥。”
      戴秋铖听完描述就知道了,“哦,甭管,一会儿让他们把咱们四个的午餐送上来,不跟他们一起吃。”
      秦司霁与姬尘音对视一眼,问,“不用下去打个招呼?”
      “不用,他总来跟我爸哭惨借钱,从来没还过。”
      秦司霁选了一本书到靠窗的红棕色皮沙发里坐下翻看,姬尘音比较好奇,“为什么啊?”
      傅一宇也不知道,点着鼠标一下一下整理杂乱的文件夹,八卦地侧耳听着。
      “他家是养大车跑运输的,”戴秋铖摘下防蓝光眼镜(特意强调一下免得误会他近视),“有一年算命,说五年之内他家里人不要开大车,有危险,他们听了雇人开,生意蒸蒸日上平安无事,可到还剩十几天满五年的时候,司机们都出去拉货了,又来了一单生意,我那哥舍不得拒绝,又不想因为这事儿再雇个人,心想着就差几天了没啥事就亲自开车去了,结果就出了车祸,整个车头都撞没了,儿子才去没多久他又检查出肝癌,把赚的钱都搭进去了,他们家买卖的启动资金还是我爸出的,加上这些年借的,差不多得几百万了。没办法,还不起,我爸也不忍心让他们流落街头,所以年年来,年年给。”
      傅一宇忍不住问,“这什么时候是头儿啊?那还养他们一辈子?”
      戴秋铖无奈,“谁让我家有钱呢。亲戚们有点小事就找我家。”
      姬尘音颇有同感,“我家也是,日子不好的时候都躲着,生意火起来后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家亲戚一个个都冒出来借钱,最搞笑的是我一个没血缘关系的表哥要结婚,没房子,他爸上我家来说老家拆迁分了四套,也住不过来,不如过户给他们一套。我爸说那按市场最低价转给他们一套,他爸居然说,亲戚还要钱?骂我爸妈做生意掉钱眼里六亲不认。”
      秦司霁听着逗笑,“真够奇葩的。”
      傅一宇也咯咯笑,“到底是谁掉钱眼里了,贼喊捉贼。”
      四人正聊着,房门再次被推开,戴珺洁带着情绪进来,耍气似得坐到秦司霁旁边,戴秋铖问,“你怎么了?”
      拎过来一个编织保抱枕抱在怀里,“就悦宝哥他爸,刚才看见我了,问我有没有对象,说要给我介绍个他同学的儿子,还吹什么职业技校的老师,有编制,才36,人老实话不多没结过婚!跟我很合适!我才21!哪里合适了!”
      在场四位都不约而同笑出声,不过戴秋铖更注重一点,“他们没咳嗽吧?”
      “倒是没听着。”
      “进门消毒了没?”
      “阿姨给消了吧?我没问。”
      “……”戴秋铖坐不住了,借钱是小,万一把病毒带到家里来就遭了,“你们别动,我下去看看。”
      他刚走,戴珺洁就直奔迷惑多日的疑问,她不直接问姬尘音,而是问傅一宇,“我哥现在有对象么?男的女的?”
      这问题指向性非常明显,傅一宇看看秦司霁,又瞥了瞥背过身去面朝书柜假装找书的姬尘音,“……分了,单着呢。”
      戴珺洁不傻也不瞎,他这心虚的表情与实现活动轨迹足以证明她的猜想,难怪他哥会莫名其妙在乎起别人的心情,“咳,那姬同学呢?这么漂亮,又有才华,不少人追吧?”
      “啊……我……”姬尘音拿了本书捧在怀里,“没有,没有,我没人追……”
      傅一宇无奈,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不转轴,顺着坑就栽,先夸赞漂亮紧接着用追这个字眼,明显是在试探性向,这下不但知道了,甚至连你是1是0都一清二楚了。为了不露馅,他再次挺身而出,“我还特意染了一头白毛,难道不夸夸我漂亮?”
      戴珺洁很是嫌弃,“你真的和漂亮两字毫不沾边。”
      秦司霁直了吧唧,“老六你傻了吧,女的才会被夸漂亮,男的都是说帅吧?虽然你也不怎么帅。就占个身高优势。”
      傅一宇瞪眼,心想你还跟着添乱!这事儿我不管了!
      秦司霁是特意话点姬尘音,让他清楚戴珺洁话里有话,姬尘音接收到但跑偏,“漂亮也没好处,只会横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你朋友出轨了你前任?”戴珺洁直言不讳,“是女朋友?”
      姬尘音面露难色,很显然不想回答私人问题,傅一宇打和场,“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大过年的说点开心事儿。对了,珺洁几号开学啊?”
      戴珺洁有些不满,“我学校在长沙,大家都在传以现在的情形可能不用返校了。”
      “哦……”
      至此没话聊了,姬尘音怕戴珺洁刨根问底,放下书,“怎么还没回来,我看看他去。”
      说完匆匆离开,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戴珺洁颇有领袖气势,“你们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么?他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跟我们一样啊,”傅一宇能跟她说实话么?不能,“大家都是哥们儿。”
      戴珺洁不信他,转头向交流屈指可数的秦司霁,“我信你,你跟我说。”
      秦司霁犯难。
      “诶呀,我又不是长辈!干嘛都瞒着我啊!”戴珺洁懊恼捶了下沙发,“我都看出来了,太明显了,你们还藏着掖着!”
      傅一宇纳闷,“你怎么……”险些说漏嘴改口,“看出什么了?”
      戴珺洁得意一笑,“我哥那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你们没来前总黏在一起,傻子看不出来。”
      老三越陷越深了啊。两位损友为他担忧,“那你爸妈没看出来吧?”
      “我妈问过我一回,说看我哥跟追女生似得殷勤,有些奇怪。”
      秦司霁问她,“那你怎么看?”
      “我大哥也有这方面的倾向,大学的时候搞过一个同性对象,被我爸知道了,逼学校开除那个男同学,还被我爸秘密送出了国外断开联系,我大哥赌气跑去战乱国家做战地记者,我爸又气又害怕,不得已服软,给了他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劝他回家……”
      她说到这里停下,好奇的两人追问,“接下来呢?在一起了没?”
      “是那个男生的叔叔接的电话,”戴珺洁叹气,“那个男生出国没多久,出门买东西倒霉遇上抢劫,对方抢他的钱包和手机他不给,胸口中了一枪没抢救过来……”
      “……”
      “……”任谁听到这个悲伤的结局都或多或少感到惋惜与同情。
      “那之后我大哥就有点……他后来又交过一个女朋友,他要求对方无论做什么都要告诉他,包括地点、时间、和谁在一起,控制欲强到变态,那个女生受不了他,出轨了,骗我哥说跟朋友出去玩其实是和其他男人旅游,那个男的趁女生睡着拿她的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不雅照片发给我哥挑衅……总之这两段感情之后,我大哥在感情方面基本废了。我爸妈现在也很发愁。”
      秦司霁抿抿嘴,“所以,有了前车之鉴,你爸如果将来发现老三跟小姬……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了吧?”
      “谁知道呢……我妈是后悔的不行,可没听我爸说起过。”
      傅一宇大叹,“老三这路坎坷啊。”
      “所以他们俩是真的?”戴珺洁双眼发亮。
      “有一半是真的。”
      “?”这种事怎么一半,戴珺洁不理解。
      “老三被他掰弯了,可人家现在不想搞对象。”
      戴珺洁恶作剧般坏笑,“听起来很有趣。从来都是别人向我哥示好,反过来会是什么样儿?”
      傅一宇也坏笑,“加好友啊?以后遇上有意思的我发你。”
      “好啊好啊。”戴珺洁通过好友,“听说,你和我哥合伙开的公司要并入集团了?在什么部门?”
      她还是学生关心这种事干嘛,傅一宇没多想,“还没确定,只是提议。”
      “哦……”戴珺洁略有所思,“可是我哥一直抵触进集团做事,是你说服他的?”
      “与其说服,不如说是受戴叔的压迫妥协。”
      戴珺洁噗嗤笑出声,“什么啊,说得我爸像坏人一样。”
      傅一宇客套否认,“戴叔怎么会是坏人,他不过是想让老三多历练,早日代替他和津哥接手家业,我挺能理解戴叔这份不易的。”
      男人之间惺惺相惜,都毫无例外地把她排除在外,凭什么家业只能由儿子继承?现在社会能者居高,早没有性别区分了!她皮笑肉不笑将满腔雄心壮志压抑胸怀,“我下学期可以实习了,也准备进集团基层历练自己,”说着伸出手,“到时带带我啊。”
      傅一宇笑呵呵浅握,“没问题。”
      逃出书房下楼的姬尘音遇上无事折返的戴秋铖,“饭马上送来,干什么去?”
      姬尘音慌忙拉他到二楼最里间的隔音琴房,“你妹妹好像知道我的事了,而且还句句指向咱俩的关系。”
      戴秋铖心底怒赞戴珺洁助攻,脸上故作平静,“大大方方跟她讲就好了。”
      姬尘音慌急,“这怎么能说!你知道我是!”
      “你是,我现在也是,可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戴秋铖趁机倒哀怨口,“因为你不给机会。”
      “现在不说这个好吧?”姬尘音无语,“就算我给你机会,你家里人也不会支持你。”
      “就算他们不支持,我……”
      姬尘音立即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不要再说任何爱情至上的言辞,我舍掉亲情走上这条路,这条路有多苦,作为经历者我有发言权,我不希望你,甚至不希望未来能和我在一起的人,有家不能回,事事靠自己,怕私密曝光行事畏缩抬不起头,真的太难了。”
      戴秋铖气神坚定,斩钉截铁,“我不会那样。”
      “你是还没到那时候,”姬尘音摇头苦笑,“一定会的。到时你便会后悔与我在一起,我们一无所有,互相埋怨,最后不欢而散,真如此,我们各自的人生便都毁了。你喜欢这样的结局么?”
      戴秋铖沉默思虑,姬尘音无奈叹气,“趁现在一切还未开始,我们还可以控制。”
      “我可以控制每项工作的时间节点,控制每一笔生意的成败走向,我可控的事情很多,可我控制不了喜欢你的心。”
      戴秋铖说得真诚,姬尘音听得心颤,泛红的眼垂避抖着长睫,“可是,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他要什么有什么,自小便是生活圈里的佼佼者,他都说喜欢姬尘音了,姬尘音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不喜欢的原因只有不喜欢,说再多只是为拒绝衍生的借口,“我们互不了解,仅两次各取所需而已,要让你说喜欢我什么,你能说出来么?”
      戴秋铖说不出来,所以他又沉默了。
      姬尘音更加坚信自己拒绝是对的,“我们做朋友吧,我很喜欢你做我的朋友。”
      能上床的朋友?这样还能算朋友?情感场合如鱼得水的他在姬尘音面前屡次碰壁,戴秋铖气笑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别说做朋友。因为你在我眼前,我满脑子想的只有吻你。”
      露骨的情话令他不适,“那我年后回去就走吧,不在你眼前晃了。”
      戴秋铖久不做回应,姬尘音小心翼翼抬眼探察,对上那双注视自己,显得格外受伤的眼睛,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太过分了吗?姬尘音原地反省自己这番话是不是伤透了戴秋铖,可不这样做,难道要答应他在一起么?
      不能答应啊,他只想要一份普普通通长长久久温暖甜蜜的恋爱,和阳光灿烂无忧无虑的未来,戴秋铖很好,但身份过高,拥有的太多,他们不合适。
      弟弟坎坷,哥哥也不顺利。
      自观景台闲聊之后,单粱看向他的眼里不再如从前闪闪发亮,态度也冷漠了许多,不再追着他老板长老板短,安安静静看书。
      反倒是他,国外公司的秘书传来不少文件等他确认,却一字都看不进去,频频透过屏幕往单粱那边瞟,每次都在全神贯注,毫不回应他的视线。
      “要出去走走么?”
      单粱慢慢回,“好啊。”
      联系别墅区物业派遣管家送来轮椅,戴珩津谢绝管家帮推服务,自己接手到这片住宅区的私人海滩的木头栈道漫步,单粱也不跟他说话,低头翻弄手机,他忍不住问,“在看什么?”
      “好多大咖位都躲到国外去了呢。”单粱不停翻着微博,“国外就安全么?”
      “并不安全,同样厉害。”
      “那他们还去。”单粱抬手拍一张大海,把之前在书房拍的学习照也选上,发了条微博,「sometimes」
      戴珩津在后面默默记下他的头像和昵称,“公关账号?”
      “小号,公司的号回收了。还有好几个铁粉呢,可惜了。”
      “这个号没粉丝么?”
      “也有点儿,不过都是跟我差不多的糊咖,拍戏时互加的。总共17个,我被开了以后,还取关了俩。”
      戴珩津无声笑了笑。
      走着走着,单粱突发奇想,反正他也脱离不掉戴珩津,不如利用起来,“要不,你配合我一下,我们建一个小助理和他的怨种老板人设的分享账号?最近这种炒cp套路的账号蛮火的。”
      “炒cp?”
      “你不知道炒cp?”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单粱诧异,“算了你不用管,当是我无聊消遣,让你配合我拍照的时候配合一下就好了。”
      “我不能露脸,不能被查出身份。”
      这么神秘?他只是想利用戴珩津的高端资源额外赚些外快,既然不想露脸,“不拍脸不发定位行了吧?”
      “……可以。”戴珩津一边答应一边想,世上肯定找不到第二个比他脾气还好的老板了。
      得到允许的单粱迫不及待清除那些前同行,删除过往暴露身份的微博,更改账号昵称,打开拍照软件拍了张打着石膏坐轮椅的海边照,戴珩津只露了半边身材,足够令人臆想,配文字,「工伤,老板补偿海边度假~哼。」
      “这样就满足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单粱决定回去再多拍几张大别墅内装做高奢背景,提升一下账号定位和人设,“走走走,回家了。”
      他的情绪怎么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戴珩津推着单粱往回走,“早上那会儿……”
      “老板,你搞过对象吗?”单粱打断他反问,“准确的说,你有喜欢过别人么?”
      当然有,可都是他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所以他说谎,“没有。”
      “难怪……”单粱松口气,“大家都说没经验的老男人要不得,从头一步一步教麻烦死了。”
      他?没经验的老男人?老男人?!戴珩津震怒,“我老?”
      “比我大十一岁还不算老?”单粱惊讶,“都快差一轮了。”
      “……”大这么多?戴珩津也为他俩的年龄跨度感到惊讶。可他再老,也比单粱先前勾搭的那些老且丑的猪男们强多了吧!戴珩津不满自己被嫌,“难道你觉得我比你以前的金主们还差?”
      “当然了。”单粱一语直戳他自尊心窝。
      戴珩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明显听出怒气,单粱吞咽两下,声调降下来,“那些老男人只能摸摸亲亲这些表面功夫,下半身玩不动,于我而言没损失,纯赚,可要是跟你……我好亏。”
      你真把我当生意做!我如此内外兼得的优质条件,你却只看中我的钱!戴珩津越发生气,但转念一想,所以单粱频频交往金主捞钱,却并没和他们发生过实质行为?想到这里心情又有些好转,自从认识单粱,他的心情总会短时间在大喜大怒之间反复横跳,都快熬成精神错乱了。
      见戴珩津不说话,单粱转动灵光的眼仁,“如果你想包养我,得按他们的三倍价格来。这已经按亲情价走了哦。”他在以进为退,假意邀请戴珩津做他的新任金主,实则对他凌晨那番话失望透顶,不想和这个傲慢自大的人有任何感情牵扯。
      戴珩津冷哼一声,没确定也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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