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泽而渔》落子叽

6、饼干

　　到了宠物用品店，陆泽快速选购着各种狗粮狗饭盆狗玩具，店里卖的绳结还有大骨头金橙都不喜欢，陆泽秉持着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的理念，把玩具都放回去了。
　　陆泽正费力往后备箱搬狗粮，就见到金橙拽着何呈衿衣角，停在了一家毛绒玩具店门口，何呈衿摸摸它，“你想要这个吗？”说着伸出纤长的指尖指向橱窗里的绿色青蛙玩偶。
　　金橙开心地汪了两声，尾巴摇到飞起。于是何呈衿走进店里给它买下了这个玩偶。
　　小狗叼着玩偶，跑到陆泽眼前显摆。被陆泽嫌弃地躲开了，他不明白，这个绿色青蛙有什么好的，眼睛大得凸起，还有一根长长的红色舌头露在外面，面目可憎。他不得不怀疑起金橙的审美。
　　那边何呈衿的话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这是什么，饼干吗？”
　　陆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盒摆在柜台上的骨头形状的磨牙棒，十分小巧，像饼干一样。他回答道：“对，这是小狗饼干。”
　　何呈衿十分好奇：“那是什么味道，人能吃吗？”
　　陆泽觉得这个问题天真的可爱，煞有介事地说：“恐怕不行，人要吃人饼干。”

　　又逛了一会后他们开车回了家，金橙自己在后座和青蛙玩的不亦乐乎，两个大人在前面聊了一路养狗心得。
　　何呈衿其实是个很深沉的人，内心想法多且细腻，不肯和别人透漏半分。但在某些方面又显出一些突兀的天真，这还是源自于小时候。
　　他身体不好，师母便不怎么让他到外面玩，看着窗外的小孩们爬树挖土坑，他整日羡慕。有一日窗外小孩们玩的花样变了，不知从哪跑来一只小奶狗，四个小孩就围坐在小狗一圈，争论谁来抱小狗，最后决定猜拳决胜负。小何呈衿躲在屋里擅自加入了他们的猜拳，每一轮何呈衿都能赢，在最后的决胜局，那两个小孩都出了布，而何呈衿出的剪刀。
　　我赢了！
　　何呈衿站起来想对外面的小孩喊话，可是他们已经抱着小奶狗跑远了。
　　他身体太差了，养不了小动物，师母怕动物身上的细菌和毛发使何呈衿生病。何蕊听到他说想要一只小狗，就连夜缝了一只小狗玩偶。何蕊不会做针线活，缝出来的小狗歪歪扭扭的，鼻子缝到了嘴的位置，棉花也塞的不均匀，但何呈衿还是很喜欢，把小狗放在自己床头，还时常拿出来给陆泽显摆。
　　但是陆泽带他爬树，带他挖土坑，带他爬房顶，还鼓励他从房顶上跳下来——到最后何呈衿也不敢，只能踩着陆泽肩膀往下一点点蹭。他忽然发现这些真好玩，比小狗玩偶还好玩。自从遇见了陆泽，窗外的小孩再也不会让他羡慕得睡不着觉了。

　　到了巷子口，陆泽打开车后门，金橙一溜烟叼着玩具跑回院子了。何呈衿正在清点后备箱的东西，面前突然伸过来一盒开了盖的小骨头磨牙棒。
　　“想不想尝尝？”陆泽逗小孩一样，举着盒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何呈衿抓住他的手腕，固定在半空，随后另一只手捏起一个小骨头塞进嘴中，“就尝一个。”
　　用力咬了一下，何呈衿感觉牙要碎了，这确实是小狗饼干，人咬不动。
　　陆泽适时递过来一张纸，何呈衿就把磨牙棒吐在纸上，却只见陆泽神色自然地把纸折好揣进兜里。他说随地扔垃圾不好，要带回家扔垃圾桶。
　　何呈衿心脏像是被人轻轻骚动了，痒痒的，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掩盖住心里的扭捏，帮陆泽把这堆东西搬回院子里。
　　说是帮，但陆泽让他拿的是较轻的那部分，他惦记着何呈衿身体不好，不敢让他干重活。
　　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家，金橙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围在狗粮袋子周围打转。陆泽把狗粮倒进狗碗里，又放了一点鱼肝油和驱虫片。金橙吃得很香，实际上它不管吃什么都很香，仿佛只要有吃的，它就能一辈子远离烦恼。
　　何呈衿有点羡慕小狗。
　　今天回忆了太多小时候的事，何呈衿心情有些低落，他想回屋弹会琴，却见到门口端端正正摆着一盒骨头饼干，包装和之前陆泽给他吃的不一样，是真正的人类饼干。
　　他打开吃了一根，脆脆甜甜，奶香十足，比小狗饼干好吃多了。
　　何呈衿看向东边屋子的方向，那里面传来人和狗的争吵声，似乎是金橙想把青蛙玩偶放进陆泽被窝里，而陆泽拒绝了，于是小狗不满意地大叫，最终被两根磨牙棒哄好了。
　　陆泽这个人总是有一种魔力，他能抚慰何呈衿所有的坏心情，只要待在他身边，何呈衿就能成为那只远离烦恼的小狗。

作者有话说

　　其实老陆不是故意勾引小何的，他觉得小何给金橙买了玩偶，自己就算不给钱，也得买点别的还回去，所以抽空买了两盒骨头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