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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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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双阁的庄子坐落在环境清幽的深山中,与寻常山庄没什么不同,只门口立着大大的碑牌,上书:男人与狗不得入内。
银杏嘴角抽搐,她可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过涅双阁这些阁众此时并不清楚实情,一个个目光若有似无刺在她面上。
两辈子加起来银杏都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多的恶意,一时如芒刺背。
她毫不怀疑要不是有那位阁主的约束,自己早要被此处四下阁众扎穿了命丧当场,不禁在心里祈祷起那阁主大人威望够高,别一会儿手下人阳奉阴违搞起刺杀来。
山庄门口,一群叽叽喳喳的小男子围在一持鞭牵马的壮硕小男子身边。
“阿锦哥哥,咱们就这么放那臭男人进去了?”一着紫袍的小男子开口问道。
名叫阿锦的壮硕小男子不满说道:“阁主发了话的,谁敢抗命?”
“就算不必捆起来,阁主竟也没交待说缴了他的剑什么的?”紫袍男子接话。
阿锦抱胸不满回道:“方才你也看见了,我都没能制服了他,你行你去吧。”
闻言几个小男子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这臭男人有什么特别的?我一见男人就犯恶心。”
“就是,看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儿我就想上去抽他,这种人面兽心的男人我见多了,也就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男子,他那夫郎就让他哄得死死的。”
“可不是,方才阿松送饭回来,说那郎君还在那食不下咽得呢。”
闻言阿锦一鞭子抽在地上,骂道:“愚蠢,那些满脑风花雪月的小男子,真该人人配他们个负心汉。”
“就是!就是!”
突兀有个小男子弱弱开口:“可是阿锦哥哥,那男人为了自家夫郎还是闯到我们这里来了。”
听了这话阿锦霎时瞪起眼,呛嘴道:“那又如何?男人到最后都是要三郎四侍的往屋里纳人的,我那父亲年轻时也是人人夸赞的好夫君,还不是干出抛郎弃子的狼心狗肺事了。”
紫袍男子眼珠儿一转笑道:“阿锦哥哥,听说这位白小神医祖上三代都是一君一郎的,说不准偏他不一样呢?”
阿锦冷哼一声撂下话来:“你们不信?那正好可以试试他啊,咱们庄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貌美小男子了,且看那厮有多好的定力吧。”
“哈哈,这法子好,也叫他那傻夫郎早日看清了,说不准咱们又要多一个好哥哥呢。”
一直不曾插话的阿松弱弱开口:“你们可别胡来,阁主还要请那白神医帮忙呢。”
紫袍男子掩唇偷笑:“阁主才不会怪罪我们,若是那白小神医真上了钩,为了大计便是与他真成了事也没什么,偏生只许男人做那负心人不成。”
闻言阿锦指了人责问:“我看你这小蹄子怕是看上他那张脸了吧?”
“哈哈,阿锦哥哥你心里难道就没起一点波澜,我看阿锦哥哥方才分明是故意输给那白小神医的。”紫袍男子边说边躲到了阿松身后。
听了这话阿锦顿时恼怒起来,拔足追骂道:“小蹄子休走!我今日非要教训了你不可!”
涅双阁庄子门口一时空前热闹起来。
另一头,银杏直直被人带到一处正堂,上座却空无一人,带路的小童子挠挠头,口中小声嘀咕起来:“唉,阁主又起瘾了。”
说完转身对银杏客气行礼道:“白小神医,烦你随我去后院拜见阁主吧。”
银杏暗自皱眉,询问道:“不知何时能与我家夫郎见上面?”
听了这话小童子瞥了她一眼,“先见过阁主再说。”
“那便劳你带路了。”
银杏老实跟在那小童子身后,很快来到一处披纱水榭,隐约可见一华服男子身姿娉婷躺在那亭中长榻上,这时节水面只余几杆焦黑残荷,颇为萧瑟。
穿过水廊,由小童子掀开纱帘就见一华服男子正提了柄精雕彩绘的长细烟斗在榻上吞云吐雾,烟斗坠穗上的玉珠搭在男子纤长指端,端的是莹肤比玉俏。
银杏掩面小声呛咳,烟雾散去,抬眼直直对上了华服男子那张媚眼痴含情的玉面,叫她一时都没认出面前这还是位熟人。
“阁主,白小神医已经找来了,您这是抽迷糊了不成?”
“嗯~这么快就找来了?小阿黎~这回的烟丝怎的滋味儿没那么纯了?”
“阁主,都是一处送来的货,怕是您太久没抽了。”
“是嘛~我那师傅在何处呢?”
小童子回着话上前手脚利落伺候起主子,熟练抽走烟斗塞了个团鹤鼻嗅烟壶叫主子清醒精神。
银杏在这主仆两一来一回的对话间也渐渐瞠目回过味儿来,吃了个大惊,“一番?”
华服男子捧着小巧鼻烟壶面上还是副痴迷含情样儿,嘴里也全是颠倒的委屈控诉言,“师傅~你可算找来了,一番和师伯都在此处等了师傅许久了~”
银杏一时听得额角青筋狠跳,瞧他说的这都是什么,净是些倒打一耙的胡话。
“师傅~你快……师伯还在等你呢~师傅是不是也着急了?”
银杏深吐出口浊气:“方一番,没想到这涅双阁阁主竟是你!所以你那男人身份也是假的?你埋伏在我身边就为找到老爷子的踪迹?”
银杏正试图挑顺脑子里纠葛成一团的乱麻,便见一身华服的昔日爱徒丢了鼻烟壶,爬起身跌跌撞撞往自己身边凑近,嘴里还在扯些胡言。
“一番明明很明显~都怪师傅太迟钝了~师傅怎么反还责怪起我来~啊~师傅是想师伯了吧?一番这就带你去~”说着就要来扯银杏衣袖,那小童子要来扶人还叫他搡开了。
“白小神医,麻烦你扶着些我家阁主,我这就带你去见你那夫郎。”
小童子头疼至极,阁主之前靠着药丸子强压下的烟瘾,这一犯起来真是叫人没辙了。
银杏眉毛快打起结来,那小童子是一副羸弱难支样儿,这边方一番又长得跟自己一般高,还穿了身儿拌脚华服。
为着早见到自家夫郎,银杏拧眉馋起人胳膊冷声开口对小童子道:“带路。”
小童子在前头带路,银杏扯了昏昏痴痴直往地上赖的方一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心,最后撕扯烦了,直接将人一把扛到了肩上。
那小童子欲言又止,叫银杏拿眼刀威胁了,忙闭口在前头匆匆带起路。
“师傅~你见到了师伯可要夸夸我~师伯的病我都替你医好了~你们就留在我这庄子里开开心心耍上几天,等找到白神医了我就放你们回去~”
方一番趴在银杏肩背上还企图背过身子来在那说些痴话,走在前头的小童子已经冲院内喊起话:“郎君,你家夫君找来了。”
肩上人像一尾溜滑的鱼儿,银杏正满肚子火气,进了院门就一把将人撂下,本就不甚清醒的方一番晕头转向间又跌回银杏肩怀,直磕出泪来,嘴里委屈呜咽不休。
此时不远处房门被一把推开,银杏条件反射扭头去看,是以慢半拍才推开肩上人。
在那推门出来的人眼中就是玉面华服的无双美人满眼痴恋含泪偎依在银杏肩畔诉情,见自己推门出来两人才匆忙分开。
“了了!”
银杏顾不及许多,迈步奔向还呆愣站在门口的小夫郎,捧了脸嘘寒问暖起来:“老婆,你受苦了。”
“夫君,我没事,倒是你……”
祝了了一眼就发现银杏额角磕伤及那跳马时在地上滚脏划破的衣袍,顾不上许多忙拉了人进屋。
院门口,小童子勉力撑扶着自家阁主,口中叠声喊道:“梁上的哥哥们!快下来帮帮我啊!阁主也太沉了!”
霎时从院内闪出两个人影,一人搀扶了一边将无双往外头带,“小阿黎,你真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才不呢,练武摔摔打打的一身磕伤,我只要一直待在阁主身边伺候好阁主就行。”小童子抱怨着追在三人身后。
屋内,祝了了正想扯开银杏衣裳检查,却被她捂嘴使起眼色,“了了,这院里都是监视,虽不至于偷窥咱们,但还是要小心些,我真没受伤,不信你晚上再来检查。”
银杏边说着边扯了人坐到长榻边,反倒给祝了了把起脉来,“老婆,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呢,最好多休息,不要操劳。”
拗不过自家夫君,祝了了只得乖乖听了话,他抽回手犹豫片刻问道:“夫君,你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银杏坐到小夫郎身边搂了人耐心宽慰起来:“咱们是遭了家里老爷子的牵连,这涅双阁找老爷子应是有求于人,只一时囚困我们在此,凭我一己之力一时难逃出去,相信他们暂时也不会为难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吧。”
祝了了趴在银杏怀中,嗅到若隐若现的鼻烟味儿,这叫他立时想起那一身华服的方一番,“夫君,你那徒弟……”
“别提他,这回遭了骗算是我有眼无珠。”银杏有些恼火道。
闻言祝了了霎时呐呐闭了口。
银杏搂着亲亲老婆没一会儿就犯起困来,见状祝了了将人哄着塞进了被窝里,银杏不依不饶要抱着他一起睡,祝了了也依了,只他一时却越躺越难眠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