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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记忆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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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完后两天,班里组织了一场聚餐。
舒临颐班级的聚餐,不知道傅词修怎么也来了。
他想了想,这次聚餐的组织人是杨天乐,那么杨天乐会叫上傅词修好像也不意外。
傅词修进门后和大家打了招呼,接着十分自然地在舒临颐身旁坐下。
“毕业快乐。”傅词修侧头对舒临颐说。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旁,有些痒,舒临颐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脏越跳越快。
这个距离,靠太近了……
舒临颐缩缩脖子,脸上热度直升。
“毕业快乐,你也是。”舒临颐小声说。
“嗯。”傅词修满意地笑。
“你怎么来了?你们班今天不是也有聚餐吗?”舒临颐问。
他不是故意调查傅词修的私人行程,只是今晚到饭店的时候刚好看到傅词修班里的几个同学,从他们的谈话里知道傅词修班今天也在这家饭店里聚餐。
傅词修回答:“杨天乐非要我过来。”
舒临颐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只是“哦”了一声。
傅词修看他兴致缺缺,就问他:“怎么?不希望我过来?”
“……没。”舒临颐说,“你不参加自己班的聚餐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了,我和我们班上的人其实不是很熟。”傅词修拿了份甜糕放在舒临颐面前,“你尝尝这个,这是他们家的新品,我前几天尝过了,很好吃,你应该会很喜欢。”
“你胃不太好,我看这一桌的菜都又油又辣的,你先吃口这个糕点垫一下。”
“……谢谢。”
糕点确实很甜。
甜丝丝的滋味顺着舌尖滑进胃里,安抚着他跳跃的心脏。
舒临颐又咬了一口。
“而且我今天更想见你。”傅词修突然说回原来的话题。
“……!!”
舒临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在这个喧闹的包间响得震耳欲聋。
他迅速低下头,不再去看笑得灿烂的傅词修,生怕自己放大的心跳声会抑制不住地从眼睛里泄露从而惊扰到对方。
太犯规了!
傅词修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傅词修是跟着杨天乐进来的,但是和杨天乐坐的位置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杨天乐忙着全场社交,而傅词修只是安静地坐在舒临颐身边,偶尔有人过来和傅词修搭话,傅词修也都客气地一一敷衍过去。
舒临颐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直到傅词修中途离席去接电话,舒临颐紧绷的脑神经才得到机会放松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
心跳久久难平。
包间里很吵,所有人都在说话,以至于刚才傅词修每次和舒临颐说什么时都会凑到舒临颐耳边。
傅词修动作亲昵自然,在纷杂的空间里,两人之间形成了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结界。在这个结界的隔绝保护下,舒临颐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只有他和傅词修的气息相互纠缠。
舒临颐抬手摸了摸耳朵,他觉得傅词修呼出的温度还滞留在自己的耳朵上。
因为傅词修那句暧昧不清的话,导致现在舒临颐脑子乱糟糟的,杨天乐叫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最后杨天乐在傅词修的位置坐下,拍了拍舒临颐的肩膀。
“嗯?”舒临颐回神。
杨天乐问:“同桌,我傅哥呢?”
“哦,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舒临颐指着包间的门说。
舒临颐看他还挺着急的,就问:“你找他有事?”
“他出去有一会儿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哦,确实挺急的,那我先去找傅哥了,同桌你先吃着啊。”杨天乐点头。
“嗯。”
结果杨天乐还没从位置上站起来,就被人喊住。
“杨天乐,你快来!”
杨天乐:“诶,等下!”
那人看上去比杨天乐还着急,见杨天乐不动,急得走过来拉他。
杨天乐为难地看向舒临颐:“同桌,帮个忙呗。”他双手合十摆在胸前朝着舒临颐拜了拜。
“你帮我出去找一下傅哥,就说我有事和他说,特别着急,让他赶紧回来。”
“好。”舒临颐答应下来。
杨天乐感激地大喊一声:“谢谢同桌!爱你!”
舒临颐:“……不用。”
其实舒临颐原本就打算出去透口气,包间太闷,气氛并没有毕业后各自离散四方的伤感,反而有种终于解脱重获自由的嗨爽,噪得人心闷。
也对,都是同个圈子阶层的少爷小姐们,在这个通讯超级方便的现代化社会,又能分离到哪里呢,自然也就不会伤感了。
只是他呢?
舒临颐站在包间门口,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傅词修。
他能进入圣中的本部学习本就是偶然破例,可生活不是戏剧,舒临颐也没有那么多运气能让他一直得到命运的垂怜。
大门隔绝了包间里同学们的欢声笑语,舒临颐站在走廊里,又觉得有些冷了。
他搓了搓胳膊,没忘杨天乐拜托他找傅词修这件事。
应该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记得刚进来的时候他有看到这家饭店的庭院是个小花园,去那里要路过大厅。
舒临颐这样想,抬脚往大厅走去。
虽然是初夏,但他们约好的聚餐正好是吃完饭的时间,等所有人到齐点餐,再挑几个代表发表讲话,这一系列事情坐下来又用不少时间,以至于这个点外面天已经半黑了。
舒临颐从亮堂的饭店大厅离开,走到了被夜幕覆盖的庭院里。
虽然不比大堂明亮,但是花园的支架上也有些小LED灯装饰,七彩的光和花朵相映,看上去很有氛围。
确实很有氛围。
舒临颐停住脚,抿嘴。
他看到了傅词修,除了傅词修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宋言,傅词修班级的学委。
他们站在花园中心,氛围感拉满的小灯的灯光散在他们身上,夜色成为两人之间暧昧的调和剂。
脚下好像长了钉子一样,舒临颐被定在原地。
没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良知告诉他此时他应该回避,可是舒临颐就是挪不动脚,心中恶魔在对他说:快,喊傅词修的名字,反正是杨天乐拜托你来叫人回去的,你是有正当理由的!
舒临颐没走,也没有开口。
他快速的找了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偷听两人的对话。
舒临颐听到宋言说——
“傅词修,我喜欢你。”
告白的人像是自己一样,舒临颐此时的心跳比刚才在包间时更快。
舒临颐支起耳朵,想要把傅词修的回答听得更清楚一些。
“我不喜欢你。”傅词修冷漠地拒绝。
脚步声响了两下,傅词修被人拦住。
宋言质问他:“为什么?”
傅词修不耐烦地啧了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行,我换个问答,那舒临颐呢?你喜欢他吗?”宋言咄咄逼人地追问。
“……”
舒临颐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把呼吸放得更轻,又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侧脸被不知从哪里延伸出来的藤蔓戳到,舒临颐轻手轻脚地往一旁挪了一步。
傅词修还在沉默。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庭院里空气也变得更加稀薄,舒临颐呼吸不畅,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包间告诉杨天乐,就说傅词修现在再被别人告白,他不好上去叫人。
对,该回去了!
舒临颐抬脚,还没迈出那一步,就听见傅词修的声音。
“……不喜欢。”傅词修冷声说。
舒临颐浑身血液冻住。
像是身体和大脑在自我防卫,舒临颐耳朵一下子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耳鸣声遮过夏夜的蝉音,抵御着那句“不喜欢”在他那脆弱的神经中乱窜。
“叮————”
……
舒临颐从梦中醒来,他抬手揉了揉脸,心情降到最低值。
怎么失忆没把这段记忆也忘掉呢。
舒临颐懊恼。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愿意尝试去相信现在的傅词修,像郑黎说的那样打开心门,为什么要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傅词修说过的话。
不过为什么会梦到毕业聚餐那天,难道是昨天和郑黎聊天时提到了宋言?
毕竟要说舒临颐对宋言记忆最深刻的时候那肯定就是那次庭院里宋言的告白。
既然熟悉的人物场景能刺激他的大脑记忆,那为什么昨晚和傅词修的亲吻怎么就没有让他记起两人之间亲密的过往呢。
舒临颐叹口气,把头发揉得一团乱。
吻?
……吻!
舒临颐弹跳起来。
他昨晚做了什么?!
舒临颐立马低头看自己的睡衣,应该是后来傅词修帮忙换的,很平整,但是在敞开的领口处的皮肤上还能看到几处青色的痕迹。
昨晚因为舒临颐的主动献吻,傅词修没忍住做了更多,但是还是在最后一步停了下来。
他一下又一下地去吻舒临颐的额头和脸颊,像是小鸟在轻啄一样,每一个亲吻都极其温柔地落下。
怀里的舒临颐被他亲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回应傅词修的所有动作,甚至希望有更多。
现在的舒临颐清醒地想起了昨晚的自己,羞愧地抱住脑袋。
好想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