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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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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随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醒来看到床脚对面空荡荡的木架才想起这是在哪。他又在床上躺了五分钟,翻身下床时动作牵扯到昨天被打的地方身上还是有些酸痛,不过跟上次比起来,这次已经好多了,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昨晚南山逼他涂的药和小南师傅的按摩手法。
宋随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屋内,趿拉着拖鞋往外走。隔壁卧室门还关着,不知道里面的人醒没醒。
牙刷不是一次性的是南山前几天买牙刷时买的一对,蓝色的他自己用,绿色的一直在抽屉里放着,昨天宋随来了绿色的就给他用了。
宋随刷着牙对着镜子端详自己嘴角的淤青,南山不知道从哪整的神药,昨晚涂了两遍后今早果真好了不少。宋随洗漱完下楼,有些意外地在厨房看见了南山。黑色及膝羽绒服被人随手扔在椅子上,厨房里的人正弓着腰往冰箱里塞东西,脚边袋子里装着的是一堆食材。
南大少爷起了个大早去超市采购了一番,回来卷起衣袖亲自下厨给宋随熬粥。
南山没熬过粥,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把皮蛋切成小块扔进锅里,火腿切丁放得比皮蛋都多,记着宋随不喜欢吃菜便一点也没放。他紧跟平板上的教程走,由于盛水的器具不同,一开始时水放少了,后面又添的水。宋随喜欢喝稠一点的他便一直在锅里搅着,生怕一不注意再糊了锅,等看着熬得差不多了他才关了火,然后根据超市大姨教的盖上盖子放在一旁焖着。
宋随走过来时最后一点东西也整好了,南山看了他一眼让他先过去坐,“粥在锅里,我洗个手就来。”
宋随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锅盖刚掀开就被满满的皮蛋香扑了满脸,光是闻着这个味他就饿了,等看到锅里满满的火腿丁时,他额角不受控地跳了跳,差点分不清这到底是皮蛋粥还是火腿粥。
南山趁着宋随盛粥的这个空又煎了两个溏心鸡蛋。
“昨晚睡得怎么样?”南山在宋随对面坐下,顺口问道。
“还行,就是做梦梦到了一只小狗在舔我嘴角。”
南山搅粥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应该是三爪吧。”
“三爪?”宋随目光疑惑“三爪是谁?”
“就是你的那只狗啊,缺了一小截腿的那个,我看它那条腿上就只有三个爪子了。”
宋随莞尔,心道南山这起的都是什么名,他刚接受了南山叫悠悠为煤球,现在又来了个三爪,从他嘴里怎么总能听到新鲜词。
“或许吧。”宋随低头喝粥,“又舔又亲的有点黏人。”
“……”只亲没舔的某人闷头喝粥,默不作声。
南山第一次熬粥没经验,宋随喝了一碗就饱了,瞅着剩下的大半锅粥,两人齐齐决定等中午再解决了它。
宋随收拾完桌子,洗过手,站在一旁看南山刷碗。南山洗完一只递给他,宋随擦干净再放进碗柜。等宋随擦完第二只碗时,他终于听见南山问出了那个致命性问题:“我做的粥好喝还是学校门口那家做的好喝?”
他就知道该有的流程不会少,宋随想也没想脱口就说:“当然是南大厨做得好喝。”
“一听就知道你没走心。”
嗯,这人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难打发。若是说别人做的好喝,宋随怕南山直接把碗扔他脸上,说他做的好喝吧,这人又骂自己不走心。
宋随觉得对付南山比对付十套卷子都费脑子,“门口大叔熬粥都熬了好多年了,你跟人家拿来吃饭的手艺比肯定稍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你做得更合我口味,没有姜也没有菜叶,粥更稠火腿放的也多,不过火腿确实放得太多了,下次可以少放一点。”
宋随说得诚恳,南大少爷听了很傲娇地哼了一声,算他勉强通过了测验。
宋随吃得饱想去院子里消消食,南山盯着他老老实实涂上药又从衣柜里拿出件长羽绒服盯着他穿好才放人去院子里。
应城这边的房屋都是老式的二层小楼带个院子,南山家跟姥姥家的构造一样,只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翻新了一遍。
今天阳光很好,宋随喜欢在冬天晒太阳,光线温和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似能把所有阴暗潮湿的角落都照拂到,让他从内而外都能感受到温暖。
“外面冷,别在外面待久了!快回来!”
南山扯着喉咙在屋里喊他,宋随撇撇嘴,他才出来不到五分钟。
外面阳光正好,室内安静无声。客厅桌子上铺满了卷子,卷子中间放着一盘洗好摘了叶子的草莓,宋随背靠沙发坐在地毯上写作业,南山戴着耳机窝在沙发的另一头在游戏中大杀四方。
耳机里不断传来徐六和易同咋咋呼呼交叠的声音,易同在那边着急忙慌的吆喝南山快来支援,南山一声不吭在那发信号说收到。
“南山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开语音,被毒哑了啊?”
南山手指敲着键盘:宋随在我旁边,你们太吵会影响他写作业。
易同在那边“靠”了声,“你离他远一点不就行了,你回你自己屋里去。”
南山继续敲着键盘:不去,看不见他我难受,跟他同处一个空间里我身心舒畅。
天杀的,真是够了。
易同和徐六在那边齐齐翻白眼,连声骂他让他快滚,别在这儿恶心人。
南山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在下路点塔,被人阴了也不生气,在等待复活的空闲里就抬眼看看宋随,怎么看怎么喜欢。
早饭虽然吃完的晚但粥消化得快,十一点半南山就爬起来要去做饭,他脑子里早有想法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宋随想吃什么。
宋随收拾好写完的卷子拎了颗草莓放进嘴里说:“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南山猜到就是这种回答,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宋随要跟进去帮忙被他关在了门外。
宋随无所事事只好窝在沙发上挑了部电影吃草莓,不远处的南山在厨房里忙的锅铲都要抡飞。
南山从冰箱里拿出今早买好的排骨洗净,葱切段姜切片一起冷水下锅加料酒,水开后撇出浮沫,将今早买好的料包扔进锅里加入生抽小火慢煮半个小时。
两个土豆切片,两个土豆切条,起锅浇油炸至金黄再撒上一点点盐,片状的留着待会要用,条状的端出去拿给宋随吃。
“刚出锅很烫,凉一会再吃。薯条少吃点,留着肚子吃肉。”南山放下盘子和番茄酱扭头又回了厨房。
排骨捞出后同样炸至金黄,换油温热后下葱姜蒜洋葱再加一小块火锅底料,宋随端着薯条磨蹭到厨房,香味隔着厚厚的推拉门直往他鼻子里钻,他推开门倚在门框上看南山把事前准备好的土豆片和排骨倒进锅里,不断翻炒颠勺最后往里面加了一小勺糖。
看着南山围着围裙炒菜动作的熟练程度,宋随想起了前几天在网络上学到的一个新词觉得十分符合用来形容此刻的南山。
厨房油烟大,南山关了火把干锅排骨倒进盘子,从中夹了两块放进碗里哄着宋随去客厅玩。
油烟机嗡嗡作响,宋随不得不提高音量说话:“你刚刚身上有种‘人夫感’。”
南山忙着倒腾手里的翅中,没听清:“什么感?”
好话不说第二遍,宋随抿着嘴不肯说了,端着碗临走前对着南山光溜溜的后脑勺附赠了一个新鲜出炉的脑瓜嘣,等南山觉得疼时,袭击者已经跑没影了。
宋随刚把排骨放进嘴里,就听厨房门被人大力拉开,南山的喊声随即而来:“把药涂上!”
干锅排骨,红烧鸡翅,干煸包菜还有早上没喝完的皮蛋火腿粥。
香味扑鼻,卖相好看。
宋随摆好筷子看着围裙还没解下来的南大厨拿着手机围着桌子对着上面的菜咔咔就是一顿拍。
“你要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吗?”宋随真诚发问,“还是在记录生活?”
南山直起腰翻看了两张觉得还不错,满意的一顿操作后收起手机在宋随对面坐下解答问题:“我是要发到群里,馋死他们几个。”
“哦。”宋随点头表示了解。
不得不说南山在做饭这件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在的。
宋随喜欢吃的青菜不多,包菜算是其中一个。
南山看对面人一直在吃肉不吃菜,夹了一筷子包菜放在宋随碗里,虚点着碗沿让他吃了,“吃点菜,营养才会均衡。”这话说完,南山忽觉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管天管地还管人吃饱穿暖。
南山给什么宋随就吃什么,他嚼着嘴里的包菜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说:“你以后的孩子应该挺听话的。”
“什么孩子,”南山不带一点犹豫道,“我以后不会有孩子。”
“为什么?”
南山抬头瞅他一眼,垂下头继续喝粥,“小孩太吵了,又哭又闹的我不喜欢。”
宋随没想到竟是这个理由,他试着想象了下,确实想象不出南山顶着一头青茬抱着一个小娃娃轻声哄的模样。
他吐出嘴里的骨头应了一声,说:“我也不喜欢。”
吃过饭两人各司其职,宋随收拾桌子南山洗碗。午后阳光足,宋随穿好外套要去院子里晒太阳,南山透过玻璃看了眼窗外的阳光便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他涂上药再出去。
院子里有张躺椅,宋随躺在上面翻朋友圈。他性子淡,不爱与人交往,微信列表里空荡荡的更别说与之交好的朋友了。直到他来了应城,认识了南山,被他强硬地拉着自己融入进他的圈子,死寂了多年的列表才跟着活了起来。对他来说,南山的出现就像是一颗落入湖水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的同时也永扎在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