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揶揄大人

14、山雨之四

　　卓希抱着辅助设备，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思索了片刻，订了几辆不同方向的车，最后坐了前往金融大街的，并调整了自己的衣服外显，压低了帽沿。
　　快到那栋哥特式建筑的时候，卓希见已经有安全局的人在门口了，是要撬门而入的样子。便紧急调整了智能车的方向，在非商业性质住宅区的一处石阶下了车，那车很快便走了。
　　卓希靠着拐角高大的石墙，因为昨夜下过雨，所以颜色尤为深邃，修长的身形在黑灰交错的石墙映衬下萧条单薄。
　　他闭了一下眼睛，夙玉的动作很突然，安全局动作很快，他没想到夙玉会这样操作。可以假设，第一种是夙玉知道夜山空所有的行动，包括凯悦□□、包括黑客团队，甚至这次大本营都能给夜山空给端了，这是最差的情况。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对夜山空出手呢？二十年的放任自流，所以这会下手是把猪养肥了再吃的意思吗？或者是触碰到夙玉的利益了？但目前还不清楚，或者跟近期的大选有关，比如前段时间对黑客的打压和城市系统的更新等；第二种是夙玉只知道夜山空的黑客身份，借前段时间的造势以信息侵入控制夜山空，但是目的是什么？他一直不太看得懂夙玉，尖刀利刃和仁慈和蔼的混杂。
　　……
　　大概把思路理了一下之后他决定从□□大楼的光门进入探一探，毕竟有光门的掩护。
　　他变换了衣服外显，换了渔夫大檐帽，从角落拐了出去，转上了城墙的石阶，直接走去了隔着一条大街的凯悦□□，撑着随处可见的外形装扮在人群间穿梭。
　　他熟练地把辅助飞行装置自锁后放入储物柜，直接上了二楼，扫脑盘码之后进入那处被光幕隔开的隐秘暗道，以及那间酒吧待客室。在记忆中的吧台拐角用脑盘码试探着位置，不一会，果然不起眼的某处咔哒一声，光门出现。直接进了光门后的电梯，在系统内设置了地下二层。
　　电梯显示已经到了的时候，他暗自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警备，刚刚安全局在洋楼外说明内部暂时没有被攻破，但也不能排除他们双管齐下。
　　在设置一栏里找了很久，才把电梯四周的图显改成外部环境反映。他在这个比他自己的时间快了二十年的世界里还不很熟悉。权限什么的，只能硬上了。
　　图显中负二层空间中的光幕硬件什么的都在，但只是最普通的模拟自然，没什么特别的，令人诧异的是一个人没有，整个空间似乎久无人烟。卓希犹豫了一瞬，动物对未知有本能的恐惧，所以深刻探索能够减少未知，即减少恐惧。
　　当卓希下定决心迅速开了电梯踏出一步之时，他的五识在一瞬之间被蒙蔽，甚至本能的危险和处在白光中脑能量一瞬间失控般的随波逐流带来的舒适感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
　　在看清来者是卓希后，几人轻呼一声迅速撤下控制，阿米把锁码仪关了之后转手递给阿黑就立马上前把就要倾倒的卓希扶了起来，柴非则木着脸把晕倒的卓希带到背上。
　　几人面面相觑，本以为是不速之客，在这种时刻，很可能脑盘码以及能量波动也被模拟了，而这人在电梯里迟迟不肯出来，像是观望情况，所以几人在樊毅不在的情况下直接将防备等级提到了最高，精神漫游器都拿出来了。
　　卓希本来身体就一般，前不久醒来之后也正是虚弱，这不知对他来说是不是雪上加霜。
　　柴非直接把人背去了医疗舱，舱体可以根据检查出来的身体各项指标进行针对性修复。……
　　同时，樊毅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带了几个身手好的兄弟穿了加长续航的辅助飞行器，准备在必经之路上劫道。这是十分冒险的法子，但没有更长时间去考虑利弊了。
　　从B区到E区的公用通道和私人通道加起来虽然不多，但极其分散。樊毅将各人安排在重要的分叉点，虽然不可能以区区几人之力压倒性劫道，但还是能制造一些混乱的。
　　……
　　卓希醒了，赤身裸体躺在医疗舱中，隔着舱门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从感叹多事之秋一下子变成惊恐，脑子也开始疼起来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几人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把人从医疗舱扶了出来，对卓希来说是不太熟悉的面孔，可能之前只见过一次。扶他起来的是一个长发男子，听别人叫他宇哥，他才想起之前有介绍过是队里的医生石宇。
　　石宇见他打量，不紧不慢地说，“你带来的硬件被柴非他们拿去了，现在正在搞最后一步，也可能搞完了正在配合樊毅截安全局的人，”随手看了一下手表，是老式的半自动机械表，半含着笑的眼睛又转向了卓希，“噢，这会夜山空的去向应该定了，是回来还是去E区，就看樊毅的能力了，或者说看耶稣要谁赢。”
　　卓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有些有气无力。
　　石宇把人带去了光幕隔开的沙发区，其余几人便上去负二层帮忙了，“你来的时候真的…，紧急时刻嘛，精神都紧绷着，结果不好好进来一阵试探，把人都干懵了，锁码仪啥的通通拿出来了，结果用你身上了。”
　　卓希按了按头，理了理衣服，“洋楼那有安全局的人。”
　　“他们是跟着你来的。”石宇盯着他的眼睛。
　　“所以他们一直监视我。”
　　“没办法，你现在就一香饽饽，跟一古董一样，越老越值钱，…，哎，不对，是从二十年前穿越来的古董，物以稀为贵嘛，你也知道这个道理，自然就都盯着你啦。”
　　卓希感觉到了柴非的可爱。
　　……
　　从收到同伴发来的“往私人通道口red转去”的消息开始，紧急部署便开始了，私人通道顾名思义，人少通畅隐秘性强速度快。
　　在负二层这边增加了一名伤员的情况下，城市智能系统的保护程序被攻破，于是在统筹的情况下迅速在私人通道附近的区域系统中植入木马，名字叫“阿糖”，入系统如糖入水将化为无形，却潜在改变其环境。私人通道的系统虽独立于城市系统，但也会依据环境变化而有所调整。
　　这将是第二次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