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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张嘴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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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给我喂了什么?」
「很快就和他一样的东西能是什么?」
那枚甘涩的异物顺着食道下坠期间,姜松禾将认知里能想到的禁忌药品猜了个遍,是让人上瘾的,还是能一击毙命的,唯独不再猜是不是催情的。
因为乔纳昔的意思听上去就是,是就一定不是。
就像他说那是解药,傻逼才信,该死的,大傻逼。
所以到底是前两者哪一种?
已知乔纳昔是个不怕死的疯子,不怕死自然也不会稀罕要人命,那就是……
姜松禾呼吸瞬间凝结,额前蒙上一层冷汗,他屏息用丹田提气,再吐气,闻到一股轻微的甘草味,有点甜,这味道和昨晚乔纳昔口中的味道一致,那时他刚结束演出。
又知他是很受欢迎的歌手,疯子,歌手,国内前不久也有个神神叨叨的歌手因为K药被抓进去了,曼尔开放,他随随便便就能他妈的像丧尸一样乱啃人,完全有可能是药K多了疯的。
「为什么非我不可?!我比别人香???」
不,丧尸啃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是我好死不死误入他的活动区域,被他无差别啃了一口,他标记上我,就一定要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疯子!」
通了,一切都通了。
「他是想把我困在曼尔,我会失去理智,失去道德,失去尊严,那时他只需要勾勾手指,我就会像狗一样求他,满足他。」
像狗一样。
「松允怎么办?他会不会再披上导师的皮子去啃松允?」
松允不可以变成狗!
松允还是个孩子啊!
刚才果然该勒死他!
「不行,我们在怪蓝门口,我没戴面具,他是公众人物,死了,很快会查到我头上,我弟弟!松允也完了……」
完蛋,为什么要复述他的话?
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么?
草啊我要变成狗了?!
……
情绪在大起大落后,姜松禾彻底醉了,眼中画面贴上一层菌子滤镜,是五彩斑斓的黑,他感觉自己正在虚空中失重,不能动,否则就会像面包人一样腾空或骤降。
“宝贝,你一动不动,是被我敲晕了吗?”乔纳昔声音轻飘飘的,四分关切六分好奇。
车内灯咔地亮起,乔纳昔手撑天窗俯视姜松禾,姜松禾生理上微微眯眼,星空顶的碎光映入空洞暗哑的瞳孔,在垂睫阴影中忽明忽灭。
那种带着自虐窒息感的性感表情又出现了!
乔纳昔情不自禁帮姜松禾把垂落的额发捋回去,盯着两条剑眉间的细纹低下头,捧起茫然的俊脸,摇摇晃晃地给头锤留下的大包呼呼:“呼~~呆呆的,比凶巴巴的样子可爱。”
姜松禾眉毛就逆反地揪起来,细纹被挤成一个川字。
万人迷偶像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是这种反应,或许这场追逐游戏也出于这种不理解。
乔纳昔疑惑,吧唧一口亲在川字上,川字抻开两下后揪得更紧了,他也皱眉,赌气似的又追加两口,吧唧吧唧。
后两口没对准,亲到大包上,姜松禾闷哼一声,抬头,视线挣扎着聚焦。
嘛呢?
乔纳昔的脸,疑惑的傲娇的置气的狡黠的似笑非笑的脸,时而分裂时而层叠,诡异邪魅,此时此刻,正死盯着自己脑门儿正中心。
!!
「丧尸要吃我脑花。」
姜松禾失去表情管理,破天荒无能遮掩,流露出一丝惊恐和脆弱,好像连迂回的力气都使不出了,他丧气地动动嘴巴:“我还有多长时间?”
「当个人?」
乔纳昔顿了顿,发出一声介于窝心和逗乐间的“哦↘↗→”,随后安抚性地从那个大包一路轻啄到嘴角,一边偷笑一边解释道:“我是歌手,不是杀手,宝贝。”
「谁他妈是你宝贝?」
「没大没小……」
炙热的气息见缝插针地钻进姜松禾面颊上的毛孔里,似曾相识的感觉顺着毛细血管,静电一般传导到心底,抓挠儿抓挠儿。
人又麻了。
「上次被啃,就已经中招了吧?」
白皙纤长一双手下滑,灵巧地松了姜松禾打得板正的领带,神不知鬼不觉地一颗颗解开衬衫襟扣,再下滑,兜住……
星光闪闪的唯美空间中,冷不丁响起一声清脆短促的——
弹内酷边儿的声音。
Pia!
“你应了,”乔纳昔得逞一笑,“宝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松禾梗着脖子没有低头看,但是感觉某处确实有点勒。
一定是因为药。
竟是第三种么?
猜来猜去又错!
「这脑子我不要了,反正卵用没有,想要拿去。」
两人对上视线,姜松禾察觉乔纳昔眼眶渐红,似乎有什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总之不妙。
「别的不行昂!!」
下一秒,乔纳昔膝盖侵入一个缺尖儿的锐角,一手按住嗵嗵跳的胸膛借力,一手绕至后腰往下褪西裤裤腰。
姜松禾被迫打响保卫战,挡拆动作每来一下都叠加一层菌子特效,晕眩感具象化,波形的,延伸的,刺眼的,眉心的川字拧作一团,他要被这种失控又羞耻的感觉搞疯了。
“身体已经出卖你了,你到底!还在抗拒什么呢?嗯?!”乔纳昔原本清亮的嗓音染上了涩哑的怒意,动作也开始粗暴起来。
“我为什么这样你心里没个逼数吗?你不给我下药,我他妈能吗?!!!”姜松禾也恼了。
“我说过!不喜欢听脏话!!!”乔纳昔双手不得空,就用一条腿猛地往前跪了去。
“呃!”小姜被狠创一下,老姜低吼一声,彻底火了。
姜松禾:“小崽子我要弄死你!”
乔纳昔:“开窍了?快来!弄死我!”
姜松禾:“……你贱不贱?”
乔纳昔:“喜欢贱的,好啊……”
乔纳昔眼中反光突然闪了闪,怪瘆人的,他抓住姜松禾的手腕,定睛盯着,舌尖掠过筋骨的走向来到中指,哈住……
小姜SALUTE(致敬)。
精神和身体上的玩弄让姜松禾恨得牙痒痒,阴鸷在他的五脏六腑大肆滋长,面对这样的疯子,他想狠狠伤害过去,让这小崽子在这件事上知道什么叫怕!
姜松禾绷紧咬肌,眸子暗下去又翻起戾色,吸气的声音擦着鼻腔卷起低微的嘶啸。
他不再开口浪费唇舌,全部精力集中在手上,他就着腕上的劲儿将人拉近,五指穿进乔纳昔的项链绕到后颈,触到一枚圆环,托起后动作一滞。
呵,不光骗,还偷。
他抽出左手配合右手解下项链,当乔纳昔的面将失而复得的戒指戴回中指。
“嗯?终于发现啦,戒指还给你,项链不行哦~”乔纳昔兴致勃勃地说。
姜松禾冷笑一声不接话,双手捋着乔纳昔两条胳膊别到背后,用那条项链捆住两截白腕。
“这项链我戴很多年了,经不起这么玩的!”乔纳昔甩甩肩,声音有点急,“快拆下来,你喜欢可以用我的毛衣,不然就用你的领带,我认真的!快啊!”
背后仍然传来金属摩擦的碎响,收紧的声音,然后是链扣锁住的声音。
“你真是!不会听我讲话!”乔纳昔双手被擒,又想头锤攻击,被姜松禾预判躲开。
“放开,我不玩了,I’m so pissed!(我要气死了!)你……呃!”
乔纳昔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胃里酒液反上来又被咬紧牙关咽了,他颤抖地弓起腰,身下一条长腿此时被收走,整个人就嗵一声跪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问:“What is wrong with you?(你有病啊?)”
姜松禾宽掌顺着乔纳昔颈椎的棱角一节一节移到头顶,簌地收紧,抓起一簇细软潮湿的银发。
乔纳昔感觉到有强硬的质感擦过自己的枕骨,慌神地抬头看去。
姜松禾正用阴沉狠厉的目光睨视着,而他自己的视线,也在随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一点一点被压下。
两个字好像从天外传来,激荡着可怖的回声。
“张嘴。”
乔纳昔好像一下魂穿回童年时的身体里,眼前正鄙夷地俯看下来的男人不知何时变成了继父,他挣扎着想要抬头却无济于事,视线依然在一寸一寸地向下。
“Don’t do this to me,please.(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不同于之前的风情戏谑,这句话说得可怜恐惧,近乎哀求,被应激干呕的声音切割得破碎。
目的达成得比预想来得快,姜松禾撒开乔纳昔推远,有些期待见证这人接下来的神情,又没来由地于心不忍。
待乔纳昔在他矛盾的眼神中抬起头,他愣住了。
乔纳昔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眼神虚无呆滞,泪水像溪流一样无声地从他漂亮的眼眶里涌出,又沿着面颊滚落,他目不转睛地看过来,看的却又好像不是眼前的人,巨星的张扬风采荡然无存,只剩一副麻木无措的躯壳。
太安静了,好像能听到泪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姜松禾喉结滚动,心跳偷停一拍。
“现在知道怕了?”姜松禾故作镇定打破死寂,拿过不远处的纸巾盒丢进乔纳昔怀里,“怕了就别再不知死活地招惹。”
乔纳昔看上去被姜松禾的动势和突袭过来的纸巾盒吓得不轻,背着手艰难地挪蹭进靠门的角落,侧身曲腿,将脸藏进前排椅背和双膝间的空隙里。
瓷白光洁的脊背被地毯上的毛圈擦得通红,手腕也是红红一圈,劲瘦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筛糠似的发抖,不知是冷还是热。
“别……难受……嗯……”乔纳昔含糊地呓语,四肢难耐地摆。
啧,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啊?
不,他惯会演戏,一样的当反复上,就是纯纯大傻逼!
反正他是不怕死的疯子,就让他憋死了好了!!
……
靠!靠!!靠!!!
姜松禾猛锤一下座椅扶手,拳头临落下时,余光代到那团白亮亮的人影又收了力,最后只听见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他胡乱将襟扣和皮带系上,僵硬起身,捞起地上一团毛绒料子,一步迈过去,蹲跪着把白影翻过来面朝自己。
“你,你想……”乔纳昔战战兢兢地问,刚问一半,双眼被一只宽掌紧紧盖住。
有柔软的触感盖在身上,他闻到熟悉的香气,清甜的橘调混着脂粉气,细闻还有一点檀香,是自己那件毛衣,他在黑暗中迷茫地用下巴张望,嘴巴开合,像犹豫着想说点什么。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