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缚海》山顶拾叁

85、执念·心底畏惧

　　白沐澜开口刚要问怎么还有药，出去煎药的北御就端着两碗汤药进来了，他看着白沐澜和敖晨霄相谈甚欢的模样也是怀疑自己很多余，他将汤药放到床头柜上，开口“你喂还是我喂？”

　　敖晨霄抬眼看北御，他能从北御的眼里看出来北御真的很想亲自动手，但是……他师父肯定不愿意，于是敖晨霄开口“我来吧。”

　　“嗯。”北御后退几步，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半点也不想让小狐狸真的出事，他再怎么样也活了好几百年了，还不至于这么任性。

　　白沐澜听得到他们的交谈，可现在他实在是有些撑了，怎么都喝不下去啊！他刚要开口拒绝，敖晨霄就已经开口“师父父，你现在可以喝吗？如果不行的话等一会也行。”

　　白沐澜点点头“稍等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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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药后敖晨霄想到那名老者还说要帮着白沐澜稳固神识，他当然不会，这就只能北御上，他想着要等白沐澜身体恢复以后让所有的花都开放，这就出去种花去了，于是只剩下了北御和白沐澜在一间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北御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坐到床边，他害怕白沐澜抗拒他的接触，于是率先开口商量“小狐狸，我帮你稳固一下神识，不做什么。”

　　白沐澜的反应有些慢，他似乎是在思考北御在说些什么，北御也不着急，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妖，这次可是半点都不敢冒进了，白沐澜反应了半天之后，眼眸微动，往床内侧缩了缩，开口“不可以……”

　　北御似乎是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接着耐心地开导“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神识不稳，可能还会出事情，我不做什么。”

　　白沐澜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再往内挪了挪“你离我远点……”

　　北御想起来老者的话，他脱掉鞋，上床，将白沐澜的身体揽到怀里，开口“不要反抗，我没有恶意。”小狐狸现在真的好瘦，光是抱着，都能摸得到身上突出的骨头，真的都要没二两肉了。

　　白沐澜早就该想到抗议没有作用的，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滚烫的泪珠就滚了下去，滴到北御的肩膀上，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北御感觉到了怀里小狐狸的颤抖，他当然知道小狐狸哭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接着解释“小狐狸，我没有恶意。”

　　白沐澜却也只是流着眼泪不说话，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他知道他根本挣脱不了北御的束缚，于是放弃挣扎，默默忍受。

　　北御闭上眼，低头将下巴枕在白沐澜的肩膀上，他发现小狐狸身上淡淡的药香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也没有闻过的味道，光是闻上去就感觉很难受，但是没法形容。

　　北御发觉小狐狸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之后，他开始运转自己的妖力，帮着白沐澜稳固神识，正常人的神识都可以看到是发着光的，是柔和的光芒，但小狐狸的神识却很很暗淡，也很透明，北御反复寻找了很多遍，这次终于找到了白沐澜的神识。

　　【放轻松】

　　北御小心翼翼地帮着白沐澜稳固神识，一点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很怕吓到白沐澜。

　　稳固神识是个长期工作，就算是北御也没办法一次做到多好，白沐澜适应不了，他的身体也受不了。

　　感觉差不多了之后，北御松开白沐澜，迅速下了床，连他都能看到白沐澜的抗拒，他又怎么敢接着强迫呢……最起码也要等到小狐狸恢复之后。

　　白沐澜的手紧攥着床单，刚刚稍稍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又变得惨白。

　　北御把白沐澜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眼眶微红，总也是充满戾气的眉宇间染上了些许温和，也不敢再多做什么。

　　“你……不要离我……太近。”白沐澜的反应比先前迟缓了很多，过了好久才开口，他的嘴唇都还是在颤抖着的“下次……换晨霄……”他的这句话说不完，脑海中又出现了先前他说让敖晨霄来的时候北御的反应，于是忍不住又往内侧缩了缩，撞到了墙上这才感觉到安心。

　　北御看着白沐澜这样谨慎的样子也是没缘由的一阵心疼，他也想起来了先前因为生气发泄而害得白沐澜失明这件事，细想之下更是心疼，开口解释“那崽子不会，只能我来。”而且，北御把妖丹交给了白沐澜，由他来操作的话当然最好了，相辅相成之下，白沐澜会恢复得更好的。

　　听到这话，白沐澜的手轻微颤抖着，似乎是在思考回答的话，片刻后开口“下次……不要抱我……离远些。”

　　“好。”白沐澜这就算是答应了，北御当然高兴。

　　“你的妖丹……时间太久……取不出来……快些。”白沐澜因为紧张，再加上身体的缘故，导致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似乎并不清楚，他狭长的狐眼撩起一抹好看的红晕，连忙闭上嘴，不再言语。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和我划清界限？”北御开口质问，他站起身来，双色的眼眸紧盯着白沐澜，看上去很危险。

　　那目光太危险了些，就是白沐澜看不见也能感受得到，被野兽盯着的感觉太难受了些，白沐澜以为北御又生气了，他曲起双腿，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努力缩小存在感，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跟别人好……不跟我……”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似乎是憋了很久了，这次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就像是泉水一样。

　　那单薄的身体颤抖着，很难让人不动容。

　　北御还是想要解释，但发现不论怎么说都会越弄越乱，他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

　　敖晨霄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沐澜抱着腿哭泣的样子，他以为北御又欺负白沐澜了，更是着急“不是说不要刺激他吗，你这又是做什么？”敖晨霄看着白沐澜的样子，着急的都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

　　北御眼眸一冷，也知道现在解释不清楚，他果断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