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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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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余立成是真的害怕了。
海安这边有头有脸地人就没有不认识黍繁星茂这两位老板的。
一个平常接触起来笑嘻嘻,但凡触及他的雷区,立马就能翻脸不认人。
就是一只笑面虎。
另一个更不用说,压根没给他们这些人好脸色过,虽然私下下他们都说他是个甩手掌柜,不问世事。但只要见到他,心里还是会发怵。
毕竟笑面虎可能会给面子,这位完全是个活阎王。
他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到这位的家属。
也没人告诉他,活阎王竟然结婚了啊!
余立成被踹了一脚,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只能露出一张讨好的笑脸,“祁——唔”
他的嘴巴被霍孟塞入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布团。
对方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祁风漾轻拍闻铃因酒意上涌导致红扑扑地脸颊,温声问:“有没有事?”
闻铃没醉,但还是有些晕乎,她迷蒙地眼神里参杂着洞悉一切的清醒。
装什么,明明在外面站了半天,我有没有事,你不知道?
她不回答祁风漾,固执地将双臂绕到他脖子上,娇声娇气地说:“抱。”
祁风漾叹了口气,依言把闻铃从椅子横抱起来,“然后呢?”
他是准备留下来亲自找这傻逼算账,可怀里的姑娘这个样子,他又不舍得放开。
闻铃把头埋进祁风漾的颈侧,蹭了又蹭,慢吞吞吐出四个字,“带我回家。”
有些事情,接着这令人不太愉快的酒劲,是时候问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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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家。
祁风漾抱着闻铃,单手从鞋柜给她拿拖鞋时,怀里的女人一气呵成地从他身上跳下来。
闻铃以为前段时间在有意柴蕴家跟她喝酒,她的酒量应该已经被提高了不少。
一杯白酒下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落地时的踉跄脚步,证明她想多了。
老祖宗传下来的工艺,还是不容小觑。
祁风漾伸手想要扶她,被她眼疾手快地打掉,“不要碰我。”
闻铃双手撑在桌子上,用脚尖蹭动脚后跟把鞋子从脚上脱下,松垮地挂在脚尖,她晃动几下,利落地把两只皮鞋踢飞。
做完这一切,她还转头挑衅似地看了祁风漾一眼。
祁风漾始终浅笑,眼神宠溺地凝着她。
现在他看出来了,他的小铃铛在发脾气。
发吧,就算把家砸了都没关系,只要她还要他。
闻铃也不穿拖鞋,光着脚在地上走。
刚才脚底刚沾地她就发现了,这个只待过一天的家里有地暖,肯定冻不着她!
她晃晃悠悠地到处穿梭,手上碰到什么就把它给甩出去。
不过考虑到大半夜的,有素质的人绝不扰民。她丢出的都是即软又摔不碎的东西。
单纯泄愤罢了。
没人阻止她,闻铃玩了半天也觉得有些累,她站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埋着头像个不倒翁一样晃荡。
“闻铃,把水喝了,明天会舒服一些。”
一杯散发柠檬蜂蜜清香的水出现在她的眼前。
闻铃抬头,跟祁风漾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无意识咽了咽口水。
祁风漾原本利落的背头,此时已经散乱不少。几缕碎发耷在他眼眶之上。黑色丝绒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掉,只剩下里面的贴身衬衣。
上面两颗扣子被他扯开,袖子被他向上挽了几寸,露出经络突起有力的小臂。
鬼使神差的,闻铃掌心按在他手腕上,半起身凑近他,唇碰唇亲了他一下。
祁风漾微微挑眉,追上来想要深入,被闻铃偏头躲开。
此时屋内寂静,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和心跳声像绵密的吻交织在一起。
“祁风漾。”闻铃开口叫了一声。
“嗯,我在。”声音沙哑又克制。
“我没醉,而且还算清醒。但是你要认为我醉了,所以你……”
“不能欺负我。”
祁风漾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低低笑了两声,撤退回到两人最开始那样的安全距离。
行,他的小铃铛不仅没醉,甚至逻辑还很清晰。
这潜台词不就是:我能亲,但你不能亲。
“好,我不欺负你,但你要把水喝了。”
闻铃接下水杯,却没有喝。
喉咙里依旧烧灼,急需降温,而温水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她站起身绕过祁风漾,哒哒地跑到冰箱前,拉开冷冻室的柜门,在里面果然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闻铃把比她头大的桶装巧克力冰淇淋拿回来时,对上祁风漾不赞同的目光。
她无比坦然地问:“不是买给我吃的吗?”
祁风漾被气的太阳穴疼,又没法反驳,只能拿起旁边装满柠檬水的杯子给自己猛灌一口。
他真佩服他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庆幸家里有地暖。
开着地暖吃冰淇淋应该跟围着火炉出西瓜一样,能够减轻凉性食物对身体造成的刺激。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淇淋太硬,闻铃用勺子戳了半天也没戳动,她索性松手,让它们自己融化。
趁这个时间,正好跟他算账。不过想说的东西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思索再三,她本着就近原则,找了今天发生的事起了话头。
“你今天凶我。”闻铃环着双腿,又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来摇去。
“我什么凶你了?”祁风漾想喊冤,突然想到他今天遇见闻铃说的第一句话语气确实不太好听,但那不是凶啊,他那是……
压制怒火。
祁风漾耐心跟闻铃解释:“真不是凶,是因为——”
“因为什么?”闻铃打断他,一一细数他今天的罪行:“你见到我是不是没跟我说话?”
祁风漾认下罪名,“是。”
“你是不是语气不好?”
“是。”
“你是不是看着我被欺负,不进来救我?”
“是。”
闻铃猛地停下晃动的身子,直视祁风漾,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骗了我?”
“……是。”
她们心知肚明,最后一个问句问的不是今天。
闻铃看了眼冰淇淋外包装上面挂着的水珠,挖了一坨化得刚好的冰淇淋送进嘴里,转移了话题:“为什么看着我被欺负?”
话题回到第二个,就像是按下返回键。
祁风漾有些颓,他不确定他接下来说的话,闻铃还会不会相信,“你说过,有些事情你自己可以处理。虽然我不知道你找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不敢冒然冲进去打断你的工作,只能在外面等着。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放任他欺负你的意思。”
从听到闻铃要去五楼,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那家酒店五楼仅供vip客户使用,在上面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
五楼豪华包厢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绝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而是大多数掌权者的狂欢。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这似乎早已成为某些肮脏交易的首要条件。
自愿的、被强迫的、半推半就的……比比皆是。
他和霍孟只能做到抵制,做不到根除。
眼看着闻铃无动于衷地吃着冰淇淋,祁风漾开始焦躁起来,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我当然想让你躲在我身后,你会同意吗?你告诉我,路你要自己去走,我……我抓不住你。”
他说到后面的语气近乎哀求,连带拉着闻铃的手都在颤抖。
“不会。”闻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手里的勺子,反手跟祁风漾十指相扣。
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不害怕是假的。只不过比起她自己的情绪,更多的反而是心疼。
心疼以前的祁风漾,他也曾被人这样欺负过吗?
“你以前,很辛苦吧。”她问。
祁风漾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拉进他和闻铃的距离,把到嘴边的三个字硬生生吞了下去,点点头:“嗯。”
闻铃被离自己越来越近,棱角分明的脸晃得眼晕。
到底是怎么再次变成现在这样。
正事一件没谈完,又稀里糊涂地贴在一起。
闻铃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祁风漾抱到他腿上坐下,她实在是觉得眼下场景不太对劲,想都没想,飞快将戳进冰淇淋里的铁勺子抽出,“啪”地按在男人的嘴上。
她故作严肃道:“你是觉得我消气了?”
祁风漾摇头,眼神点了点勺子,示意闻铃放开。获得自由后,他舔掉沾上的冰淇淋才说:“不是,我是在安慰你。”
呵,把自己说的多好心似得,她是不是还要哭两声,别让他的“安慰”付之东流?
闻铃丢掉勺子,坏心眼儿的用食指挖了一小坨冰淇凌,慢慢地点在祁风漾的嘴唇上。
动作极度认真,有点儿像再用炭笔给自己的速写作品铺调子。
正事估计是没心思谈了,她干脆给自己讨点甜头。
直到她把指腹上沾满的冰淇淋全部涂完才停手。
闻铃看见祁风漾隐忍到发红的耳朵尖,又有点想笑。
她低下头,舔了下他的嘴唇上的冰淇淋,仅仅只是一下,环着她的身子立刻绷紧。
闻铃俏生生地笑了笑,“你可别忘记你刚才说的话。”
如果可以,祁风漾真的想把刚才不自量力的自己扇两巴掌。
他早该知道,只要闻铃稍稍一挑拨,他忍耐力直接就能跌到负数。
“闻铃。”祁风漾的声音哑得不像话,“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闻铃不回答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又一下没一下舔着香甜的冰淇淋。
你怎么只问我想不想你,却从来不问我有多爱你。
冰淇淋在祁风漾唇上一点一点的消失,直至露出他好看的唇色。
她蹭了蹭他的唇峰,低声说:“奖励你忍得不错。”
“现在……可以亲我了。”
话音刚落,她的尾音被吞下,强势闯入的舌尖,变成轻柔的安抚。
唇齿相依,是一个很甜很甜,带有巧克力味儿的吻。
结束时,闻铃靠在祁风漾肩上微微喘息,说了她今天藏了很久的话。
“说起来你肯定不信,我梦到你爸爸了。他跟我说,你喜欢我,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从来如此。”
“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