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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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没听到关卓的回应，他心中是不安的。他其实是希望关卓可以留下来的。
他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想。
孟盼山正想着，忽然有一双手捧住他的脸，把他转向旁边。
措不及防地，他对上了关卓的眼睛，那双眼睛专注有神却又带着疑惑。
“先生下午说的都是在诓我吗？不是说我是您最亲近的人吗？不是说我是您的妻子吗？”关卓认真地问。
孟盼山有点儿发蒙，似乎是没想到关卓会说这个。他张开口想说什么：“我......”
紧接着关卓打断他：“还是先生觉得我是那种眼睛里只有钱见利忘义的不义之人？”
孟盼山连忙否认：“不，不是的。”
还没等他说完，关卓保持姿势不变又说：“我记得先生对我的每一分好。先生给我吃好的，住好的，给我找医生调理身体，还允许我识字，我觉得天底下没人比先生更好了。所以在先生处在困境时，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甩手离开？”
孟盼山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眼眶泛红，原本平稳地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内心有一股汹涌的潮水在奔腾。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激动。
他没忍住将人牢牢抱在怀里，他觉得关卓那番话如暖阳，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暖融融的，又似涓涓细流，在心田缓缓流淌，滋润着心脏的每一寸。
情绪平复下来后，他松开关卓，笑着招呼人快吃饭。
关卓也没问突然拥抱的缘由，他认为先生总有他的道理的。
到晚上两人睡觉时，关卓说什么也要睡在外面，他说怕先生半夜又偷偷跑走不睡觉，即使孟盼山向他再三保证也无济于事，只好随他安排。
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孟盼山问起关卓的身体情况。
“先生不用担心我，喝药之后已经好太多了，流鼻血的情况几乎都没有了，膝盖和被打的地方也好的差不多了。”关卓乖乖回答。
“所以，先生以后能不能不喝药了？太苦了！”
听着身边人小声的请求，孟盼山忍住笑意，强装道：“不许撒娇，不行。”
“啊？我没有！好吧先生。”关卓有点儿沮丧。
“学习情况怎么样？”孟盼山又问。
“唔，还好，最近有几个字有点难写，不过我会多练几遍的。”关卓想了想后说。
孟盼山觉得这人乖的不行，起了逗他的心思：“晚上还有睡前故事吗？”
“先生睡不着？那我讲给你听。”关卓其实困意已经上来了，可他又操心孟盼山睡觉的问题，所以打算强撑着精神给人讲故事。
孟盼山听出了话中的困意，忙说：“我逗你的，快睡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关卓听见此话才放心的闭上双眼，也说：“晚安先生。”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见人睡着，孟盼山侧过身轻轻拉住关卓的一只手，又道：“谢谢你，小茉莉花。”随后也缓缓睡去。
......
次日清晨，孟盼山先醒来，随后两人一起起床前往堂屋用早饭。在饭桌上曹红英还是处处看关卓不顺眼，她认为都是因为关卓这个扫把星的到来，才导致孟家变得如此没落，但碍于儿子的面子，暂时没有发作。
吃过早饭后，孟盼山召集了家里所有的佣人，说明了目前孟家的经济状况，并辞退了大部分的人来节省开支。
对着这剩下的几人，孟盼山让他们把关卓当作夫人对待，不可怠慢。
交代完后，曹红英彻底忍不住了：“儿啊，你未免也太惯着他了吧，他毕竟是个男人，无法为我们孟家传承香火，随便宠宠就算了，怎么能以正妻之礼相待呢？”
说罢转头又对关卓发作：“你到底给我儿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孟家变成如今这样，少不了你这扫把星的祸害，要点脸的还不赶紧离开！”
“娘！你说什么呢？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媳妇的？”还没等关卓开口，孟盼山先出言制止。
“你要骂就骂我吧！是我求关卓留下的。”他又说道。
“你、你！山儿你糊涂啊！”曹红英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被堵的说不出话。
“好了，来人，把老夫人扶去休息。”见状孟盼山赶紧叫人来将母亲带走。
“被欺负了怎么也不说回嘴？”曹红英离开后，他转身问关卓。
“想回，但觉得老夫人说的也都对，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关卓只是随意的耸耸肩，仿佛这些事无法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涟漪。
孟盼山见状紧锁眉头：“说得对？哪句话对？哪句话都不对！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孟盼山少见的带着怒气，这是关卓不曾见过样子。
他倒也不怕，他知道不是冲他的，所以他的眼睛里毫无惧意反而充满新奇。
慢慢回答：“听你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孟盼山也舒展眉头，像一只被顺毛的大狗，眼神柔和下来，嘴角也微微上扬。
看到眼前人明显的变化后，关卓没忍住笑出声。
“笑什么？”孟盼山不解的问。
“我觉得先生您很可爱。”关卓正经的说。
这句话让孟盼山一愣，随后耳根泛红：“你、你乱说什么！”
如此反应又惹得关卓一阵轻笑。
“好、好了！我要去码头了，你在家好好的，别让自己受委屈！”孟盼山正色道。
关卓点点头：“知道了先生。”
随后两人分别。
......
在码头上，梁大通一行人提前多时在此等候。
以前有东门码头的时候，飞鸿码头几乎荒废，虽然它的规模比一般的码头要大，但很难比得上东门码头，因此常常被孟天德忽略。不过正是由于孟天德的不在乎，才得以让它逃过一劫，也让孟家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孟盼山和梁大通盘点了以前合作的老客户后，打算一一上门拜访。
他带着礼品，先后造访了七家，其中两家闭门不见，三家表示无法继续合作，只有两家在孟盼山承诺以低于政府出价的价格合作时，才勉强答应试一试。
一天跑下来可谓是精疲力尽。
孟家。
“老夫人，华老爷带着他家小女儿说来拜访您。”佣人通报后，假寐的曹红英也睁开眼睛。
“快请。”说着，赶紧让人替她梳洗，好去见客。
很快，两人在堂屋会面。
“弟妹节哀，孟兄弟确实走的太突然了，都怪我这几日太忙了，没来得及前来吊唁，昨日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索性今日起了个大早前来拜访，弟妹莫怪。”华向松在看见曹红英后，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词讲出来。
“华兄日理万机，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怪你呢？那太见外了，快、快请坐。来人，添茶！”曹红英赶紧招呼人坐下。
“感谢弟妹体谅，今日除了慰问，我还有事相商，小女非吵着要来，无法，我只好把她带来了，弟妹别见怪。华怡，快给你孟婶婶打个招呼。”华向松朝着华怡说道。
“孟婶婶好，我叫华怡，今年十六岁。”华怡今天身着一条浅紫色的小洋裙，淡淡的紫色如丁香花般清新素雅。洋装的布料有着细腻的纹理，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紫水晶胸针，闪烁着神秘而又迷人的光芒，蓬松的裙摆也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像是被微风轻拂的丁香花丛，显得少女纯真又烂漫。
“不见怪不见怪，华小姐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诶呦，华小姐出落得可真好啊！可有婚配啊？”曹红英越看越满意，忍不住问道。
华怡一脸娇羞地回答：“诶呀婶婶！人家还小呢！”
“诶呦！看我这张嘴，怪婶婶，怪婶婶想的太早了！”曹红英连忙笑着道歉。
“好了华怡，让佣人领你去四处转转吧，我还有事和你孟婶婶谈。”华向松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便想和曹红英单独谈谈。
“那就先去转转吧。”曹红英也附和着。
华怡应了声后便随佣人离开了。
“山儿晚上才能回来，华兄恐怕要多等一会儿了，”望着华怡的背影，曹红英开口道。
华向松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曹红英：“此事我不找他，弟妹你看着做主就行了。”
曹红英原先以为他说有事找自己商量只是客套话，没想到是来真的。
“哦？华兄请说吧。”曹红英十分好奇。
“是这样的，孟兄弟死之后，孟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知道弟妹你们现在困难，我今天来，就是想帮你们的。”
话音刚落，佣人便来传：关老爷前来拜访。
堂屋两人面面相觑，明显都看出对方眼底的疑惑：他来干什么？
“快请。”曹红英下达命令。
三人见面相互寒暄后，关必先单刀直入道：“如今你们孟家倒台，那我们之间的合约便无法做数了，这合约刚奏效就失效，孟家打算如何赔偿我们呢？”
还没等曹红英开口，又说：“我看不如这样，我也不多要，你们就把这几次通过东门码头运输货物孟家所得的分成尽数还回来，你看怎么样啊，孟老夫人？”
“欺人太甚！依我看，你把关卓领回去，我们适当地赔你们些也就行了。”曹红英恼怒的说出自己的考虑。
“这可不是买大白菜，可以讨价还价，我实话告诉你吧，关卓已经进了你们孟家，对我们来说就再无可利用的价值。更何况，你想把关卓还回来，有没有问过你儿子的意见呢？我可是听说，他喜欢关卓喜欢的不得了。”关必先不由嗤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