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56、村里第五十六

　　次日傍晚，天已经落下，窗户外边黑漆漆一片，许季西趴在窗户边。

　　这一整天，女生不曾出去过，一直呆在房间里，睡觉或看书来回换。

　　对面窗户亮起，叽叽喳喳地声音在那边传来，好热闹。

　　手机震动两下，她一脸疑惑拿起手机看。

　　【再临】时任檐：［我爸妈回来了］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

　　回来就回来，跟她说干嘛。

　　许季西感觉对方在炫耀，以他的性子不会那样。

　　抬起指尖在屏幕敲字［好，祝你玩的开心。］

　　［你也是］

　　时任檐发完信息，把手机踹回裤头，出门下楼，去迎接父母。

　　前几个钟，老妈发信息给他。

　　［大儿子，打扫房间，我们九点到家］

　　［好］

　　为了不被挨骂，他一整天都在打扫卫生，哪个角落都给擦干净，搞定后浑身难受。

　　回忆结束，他扬起微笑，对刚下车得一家三口道“欢迎光临”

　　“......”

　　气氛尴尬，妤冷清。

　　时岸捧场说“哟！哥哥，幸苦你当服务员呢”

　　“...还不如别说话”时任檐面无表情，丢下一句：“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在房间”

　　弟弟啊了一声，表情溢不住很惊喜，一把搂住哥哥脖子，一口亲下去又跳下来，风风火火跑去屋内。

　　“......”

　　时任檐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笑意，抬手把脸上的口水擦去，转头漫不经心看他俩。

　　“不走咯？”

　　时其林把行李拿下来，点头道“刚回来，别太兴奋”

　　身为父亲，自然没错过时任檐眼里的期待。

　　任漂甩了甩秀发，终于从车上下来，推了推黑墨镜，一脸高傲，越过任何人。

　　时任檐嘴角抽了抽，转头对老爸说“几天不见，妈性格变长了”

　　“当然，你别闲聊。跟我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家”时其林没有多解释，还在从后备箱搬东西。

　　少年哦了声，快速去帮忙。

　　一个小时后，终于忙完了。

　　时任檐瘫在沙发上，一脸没劲，突然想到许季西，连忙起身问“ 妈！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搬来青里镇，入住的时候对面有个女生”

　　“知道啊”任漂摘下墨镜，一想到当年那场事故，忍不住摇头惋惜“那个女孩应该长大成人了，跟你一样大。只可惜过的好不好，我们无从知晓”

　　“她回来了”

　　“什么！”任漂皱起眉望向儿子，不可置信道“没骗妈吧”

　　并不是不相信儿子，他也从未欺瞒过任何人，只是不敢确信那小女孩会倒回来。

　　按理说走之后，应该很难再回到伤心地。

　　“你儿子大大方方，从不说谎。毕竟撒谎会长鼻子，你看...”时任檐指着自己鼻尖处，一字一句。

　　“漂亮吗”

　　“......”

　　好想打人。

　　任漂双手攥紧，松开又握住，假笑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惹我”

　　别忘了我的脾气。

　　发起火来，你们可受不了。

　　时任檐乖巧点了点头，像个乖巧安静的人，不敢再嘴贱，解释说“你们离开之后，她回来了，住在隔壁那头”

　　“如今叫做许季西。”

　　哒哒

　　时其林从楼梯下来，听到对话，忍不住插话“滚过来抬行李”

　　“不太愿意”时任檐如实所言。

　　时其林浑身散发着温润，温柔道“去叫你弟”

　　“行”时任檐起身穿人字拖，双手插兜上楼梯，结果被一只手拦着。

　　内心有点无语，他抬头与父亲对视，冒着被打的节奏，自觉拿起旁边得黑色行李箱，一只手抬上楼。

　　目睹一切的母亲，言简意赅：

　　“怂货”

　　怕父亲的主。

　　...

　　二楼处，有两间房门，左边是时任檐住，右边是弟弟的屋子。

　　咚咚

　　他敲起房门。

　　屋内回应说“没锁门。”

　　时任檐开门进屋。

　　里边是简约风格，白墙壁，家具等一律按白色。

　　时岸整个人趴在床上，床边布满了乐高拼图，男孩目光不曾挪开，继续拼着。

　　“老弟，好玩吗”时任檐坐在靠窗沙发上说，闲无聊掏出手机看。

　　希望：［我想请问一下，我和你父母是不是认识。］

　　他视线注意到句号，瞬间疑惑。

　　这是肯定句，还是记号？

　　如果是肯定句，那段话绝对是认识，而不是疑问句。

　　按以往聊天来看，序号应该是符号，个人爱好，下意识会标注。

　　不过句号真好用，像是给某种事情填上完美的结局。

　　时岸在拼的过程中，抽空回复：“还行吧”

　　时任檐没忘正事，手机息屏塞裤兜。

　　心想等会儿再回复她。他起身，对弟弟提醒说“你爸叫你去帮忙”

　　“那也是你爸”时岸迅速接话，目光不曾移开拼图。

　　“你要是在玩，别怪他找上门”

　　时岸正在拼图的手微微颤了颤。

　　虽说老爸温和，待人好很不错，非常得人缘，实际上不是。

　　如果人非不听话，他可以动手揍人，打的爷爷奶奶不认识。

　　自己被殴打痛哭淋漓的模样浮现脑子，时岸想也没想，快速掀开被子，顾不上掉落碎片。

　　匆匆忙忙穿鞋飞奔下楼。

　　时任檐漫不经心啧了一声，随后出门返回自己的卧室，重新靠在窗户边。

　　发现对面有圆滚滚的脑袋，天色太黑看不清面孔。

　　但他有预感，对方一定是许季西。

　　猜想没错，确实是许季西趴在窗户边，手里看着书。

　　看困开始打哈欠，起身把书随手放在行李上，去关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女生用手摸索着前方，怕自己撞到家具。

　　终于抵达床边，整个人躺下去。

　　翻了个身，平静盯着天花板。

　　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去？

　　好想念许愁养。

　　如果舅母同意她离开，许季西一定飞奔离开村子。

　　不是讨厌青里镇，只是在这呆好无聊。

　　可惜舅母不同意...

　　眼皮好困，在跟意识打架。

　　算了，不想了。

　　女生闭着眼，慢慢睡去。

　　而对面窗户，时任檐看着她关灯。

　　深邃眸光闪烁，大脑浮现与许季西看日落的场景。

　　...

　　第二清早，房间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铃铃铃

　　在寂静空间颇为洪亮又令人烦燥。

　　女生侧身睡，双手放在枕头边，薄被覆盖全身，除了白皙脖颈以上露着。

　　风扇开着，不至于太热。

　　因为半夜会冷，怕感冒生病，才每天盖被子。

　　铃铃铃

　　铃声第二次响起。

　　先前听到以为是错觉，没搭理。

　　这回许季西闭着眼，眉心微微皱起，一副不想醒的模样。

　　铃声持续太久，自动挂断。

　　铃铃铃

　　再一次出现，她从枕头拿起手机，凭感觉在屏幕按接通。

　　那头传来熟悉地女声。

　　“许季西，是我”

　　原来是许愁养。

　　许季西嗯了一声，平静回应：“说吧，找我有何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

　　许愁养语气掺杂着不开心。

　　“那倒没有”

　　陆幸然轻轻哼了一声，解释说“你寄来的礼物已经送到”

　　手机夹在肩膀边，用头和脑袋夹紧，一手拿着圆珠笔，戳破快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瓶香水，花香系列的玫瑰味。

　　“还挺喜欢的。”

　　许季西听着对方所言，嘴角忍不住上扬，整个人很愉悦，嗓音压不住地欢快。

　　“收到就行，还有其他事吗？”

　　“我想去你那边。想看看你在那里的生活”

　　“......”

　　许季西没有胆量让她来，毕竟自己借住别人家。

　　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

　　“不是我不想打击你，只是我还有几天就回去了，没必要来这里”

　　“啊，你要回来啦？”

　　许愁养听到回来这两个字，很是欣喜，也不管去不去那边，立刻追道“一言为定，别撒谎”

　　“...当然”

　　许季西说 ，怕自己透露太多，便张口撒起谎言：“那个...我这有点忙，先挂了”

　　说完不等对方说话，先掐断了电话。

　　等待几秒，对方没打回来，瞬间松口气。

　　她很少撒谎，怕多说泄露又多，只能不礼貌把电话挂断。

　　不过，已经约定好了，没几天就回去吧，反正8月18号就走，距离那时候还有七八天。

　　等有空跟舅母说一声，总之一切还早，不急，都慢慢来。

　　下床走往窗边，外边一切温暖，太阳还不至于太猛烈，金灿灿的光芒温暖照亮树叶。

　　抬手拉开窗户，一股微凉的风从外边透进屋内，朝女生扑面而来。

　　一股暖意在身上散发，肚子发出饥饿声，她瞬间有了想法。

　　反手关上窗户，径直出门去洗漱。

　　早上七点半，许季西收拾好一切出门。

　　头上绑着高马尾，发翘在身后微微翘起，戴着眼镜，边走一会儿，时不时推落在鼻梁处地眼镜。

　　拐个弯看见隔壁时任檐家里。

　　一个年长女人出门，上衣穿着白衬衫，扣子扣在最上方，下半身西装裤，手里拿着黑西装外套，边走边穿上。

　　任漂撸起袖子，感觉有一道强烈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扭头寻找来源，视线与对方直接接触。

　　“......”

　　女生被人发现，立马收回视线，若无其事朝前走。

　　心中默念着：

　　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

　　任漂觉得那个女生很眼熟，也很陌生。

　　似乎没见过面，又见过面一样。

　　熟悉又不熟悉，说不清楚。

　　她盯着她的脸，突然想起儿子昨天说的话‘她回来了’

　　指当年住对门家的小女孩。

　　原本还不信，直到今日看到她，完全信了。

　　抬头望对方溜之大吉，任漂大步跨出门叫住人：

　　“喂，等等”

　　许季西下意识停住脚步，不知道对方在喊谁，只知道自己僵在原地，不敢动，不敢走。

　　余光瞅见有人来自己面前，紧张感瞬间吊起来，屏住呼吸。

　　任漂观察女生，内心想着对方跟小时候相比，除了脸上的稚嫩长开一些，其他完全一模一样。

　　过了几分钟，她发现自己观察久了，把人吓得不好意思，连忙道歉道“别误会，阿姨觉得你很熟悉，像我以前认识的小女孩”

　　“是谁？”

　　女生听着，逐渐生出一种预感，那个人该不会是...

　　“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