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杏子鸢

59、钟离子睦死了

　　“我想活下去。”狱中张骆的堂妹张玉秀跪在牢里求张骆。
　　“你想活下去，就要有可以活下去的决心，可你，活着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只要你能放了我，我什么都能做。”
　　“什么都可以，你能心甘情愿的去做？”
　　“没错。”张玉秀坚定的点头。
　　张骆托腮思考了一会儿：“我现在还没有能用得上你的地方，这样吧，你先住在宫里，等我用到你的，再来安排你，对了，我会派人盯着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耍花招。”
　　“不会，你尽管派人来监视我。”
　　张玉秀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在马车上面，她醒来睁开双眼，梦境里面的恐惧还没有散去，她躺在马上的一边。
　　“爱妃醒了，咱们已经到家了，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吗？”
　　张玉秀听到钟离子邱冷冰冰的声音，惊恐的望向她，她的一只手撑着头半做半躺在马车的另外一边。
　　虽然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然而语气冰冷，表情冷峻无情，看到张玉秀摔倒了连手都没有伸出来扶一下。
　　张玉秀生气极了，她靠在马车上面让自己坐好，用双手摸着她的肚子，钟离子邱阴冷的目光跟随着她手的动作，张玉秀不满的抱怨：“殿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血脉啊，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糟践自己的亲生孩子。”
　　钟离子邱一脸的不屑，她勾唇一笑：“且不说太子妃和侧妃马上就临产，再说我可是魂国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君王，爱妃觉得我缺孩子吗？”
　　张玉秀脸色发白，再次开口声音小了不少：“殿下，是我的错，我不该喝多了，更不该被不负责任的宫女扶进你的房间，最最不该和你，唉，还有了孩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请殿下看在他一半的血脉来自于你的份上，对他宽容些罢。”
　　钟离子邱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她慵懒的开口：“看我心情吧。”说完闭上眼睛假寐。
　　张玉秀只能咬牙委屈的揉搓自己的衣裙。
　　回到太子府，端木梨落和辛芷儿大着肚子并排坐在一起，端木梨落看着张玉秀的表情都是探究，辛芷儿则愤恨不已，恨不得上前将张玉秀撕碎。
　　钟离子邱走到主位上面坐下，也没管张玉秀，张玉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端木梨落看出她的窘迫给她解围：“还不快扶秀夫人坐下。”
　　张玉秀听到秀夫人这个称呼双手握拳，怨恨的看着端木梨落。
　　端木梨落丝毫不慌，转动眼珠看她，幸芷儿生气得差点起身，她指着张玉秀骂道：“姐姐是太子妃，而我是侧妃，妹妹没有被太子殿下封为侧妃，不是夫人，难道还要叫你什么？我劝妹妹还是不要心高气傲的好，这里是魂国，不是繁商国。”
　　张玉秀气得手指辛芷儿：“你，不过是个民妇，怎么敢说我的，我可是繁商国的封主。”
　　端木梨落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偏头直视张玉秀：“妹妹，既然来了这里，就要遵从这里的规矩，芷儿是殿下的侧妃，你说她是民妇，呵，那在你眼里，太子殿下又是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玉秀求助的看向钟离子邱，钟离子邱打了一个哈欠并不开口。
　　“哼，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父亲谋反，除了你，全家都死光了，谁知道繁商王是怎么想的，把你这个祸害留着送到我们魂国来搅得我们不宁。”
　　张玉秀气得眼泪都留了下来，她的丫鬟袖儿将她揽进怀里，侍卫阿桂看不过去替她说话。
　　“魂国太子，我家封主千里迢迢来嫁你，你却任由她被一些泼妇欺负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封主可是怀了你的孩子的，要是气出好歹，孩子流了可怎么办。”
　　“流了话，那就再怀一个，本太子年轻力盛，不缺这一个。”
　　“你”
　　端木梨落按住辛芷儿，走到阿桂的面前，绕着他转了三圈：“可笑至极，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殿下，你不过是陪嫁的玩意儿，连你的主子都是殿下的人，你自然也是殿下的奴才，没有主奴意识的家伙，不值得留，来人。”
　　张玉秀跪在地上哀求：“姐姐，是阿桂不懂事，冲撞了殿下，求你放过他吧。”
　　端木梨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像是了然了一般：“妹妹，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对，有奸情一样，我既然是这里的主母，定不会让别人辱没我们太子府的名声，来人，不要轰出去了，直接乱棍打死。”
　　“不”张玉秀发出一声哀叫，感受到端木梨落吃人的眼神后变得心虚起来。
　　“姐姐，我刚来这里，还没有熟悉这里的环境，现在身边要是少人了，我会觉得没有安全感的，你就暂时高抬贵手，饶了这个奴才一命，等我适应好了，你再杀他，也不迟啊。”
　　张玉秀在袖儿的示意下，从容的站起来说。
　　端木梨落蹙眉，更加不想将阿桂留下来。
　　钟离子邱走到端木梨落的旁边扶起她：“罢了，就这样吧，先留着，就当养条狗，不碍事。”
　　阿桂低下头，就怕自己失控的表情落入钟离子邱他们的眼中，然而钟离子邱却没有看他。
　　“将秀夫人带去南院歇息，让大夫给她把一下脉，开点安胎药。”
　　“是”侯景假扮的中年发福管家将张玉秀一行人带到提前收拾好的院子，然后监视起他们来。
　　夜晚，端木梨落坐在床上梳头，不解的问钟离子邱：“殿下为何要将那个奸夫留着，很明显他和张玉秀的关系很不一般，留着他始终是一个祸患。”
　　钟离子邱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就是因为他和张玉秀有染，我才留下他的，白天你也看到了，张玉秀身边有他还有那个叫做袖儿的人的话，她一定会听从张骆的计划对我们出手，事到如今，袖儿和阿桂一定不能留，只是这个恶人应该让张玉秀自己来做。”
　　“嗯？殿下是想对他们使离间计，让他们互相怀疑撕咬。”
　　“没错，在这段时间，就辛苦表姐盯住他们，拦住芷儿，芷儿她要是遇到他们，很可能会吃亏落入他们的陷阱当中，这对我们来说，可不利啊。”
　　“那个孩子怎么办？”
　　“若是男孩，大臣们不免会打他的主意，可若是一个女孩，将会无人问津。”钟离子邱云淡风轻的说。
　　“也是。”
　　没过几天，端木梨落和辛芷儿同时生产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王城。
　　“太子妃和侧妃可真不一般啊，不仅同时生产，还都给咱们的太子殿下生下了儿子。”
　　“虽然是一天的生辰，可是却不同命啊，还得是太子妃生下的大儿子才是正统，你说，这太子妃突然早产是不是怕太子府大公子另有其人啊。”
　　“谁知道呢？这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掺和的，少说点儿，还是抓紧干活，回家吃饭要紧。”
　　钟离子邱给大儿子取名钟离诚，小儿子叫做钟离鼎。
　　而钟离子邱两个儿子的满月宴才没过多久，钟离子睦就病死家中，钟离子邱听完岁星的汇报后。
　　连夜赶往钟离子睦的府中，钟离子睦的夫人眼眶都哭红了，但还是强打精神招呼客人。
　　“太子殿下。”
　　“二嫂，节哀。”
　　“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好的一个人偏偏要跑去池塘旁打瞌睡，风寒还没有治好，又贪嘴喝酒划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现在好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
　　“二嫂别伤心了，二哥虽然不幸去世，我们这么多的兄弟也不会看着你们被人欺负的。”
　　“还是子邱你人好，其他的兄弟，你二哥在时，能给他们送礼了就是他们的好二哥，现在人没了，捞不着好处就是陌生人了，往日里一个个的二哥叫得多好听，现在连他们的人影都看不到。”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
　　“子邱就不要给他们找补了，他们是些什么人，难道你还能不知道吗？没想到啊，他走之后，最先来看他既然是他平日里的宿敌，真是人死方能见人心。”
　　“二嫂过奖了，我和二哥再怎么不对付，也是至亲血脉，如今，他撒手人寰，我总要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钟离子邱站在钟离子睦棺材前面，钟离子睦的夫人看到她动情的流下眼泪腿脚打颤跪在棺材前面。
　　钟离子睦的夫人见此场景也是感动不已，心里对钟离子邱多了几分好感。
　　钟离添坐在书房，苏荷珪给他添上一杯热茶：“唉，没有王后的酥茶，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
　　“……”苏荷珪。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苏荷珪如释重负的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外的小太监说：“苏公公，太子殿下想见大王。”
　　“知道了。”苏荷珪走回到钟离添的面前。
　　“大王，太子殿下来了。”
　　钟离添打着哈欠抬头看他：“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
　　“让她进来吧。”
　　钟离子邱得到允许走进房中，钟离添愠怒的表情盯着他不放。
　　“你来是有什么事？莫非是轮到孤了？”
　　“父王说的是什么意思？子邱不明白？”
　　“少装傻了，难道你还想说你二哥的死和你无关？”
　　“父王，母后、旻才女、六哥、九哥，还有代蔓等人，他们难道不是无辜的吗？父王真的不知道这是谁的诡计，父王一度纵容歹人暗害贤臣，朝中大臣怎么会不心寒，这些你都看不见吗？那你看到的都是什么？代师傅一家满门忠烈，却落的这个下场，你良心何安呢？还有你将繁商国的贼人引入魂国，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大胆，钟离子邱，孤是你的父王，你敢指责孤？”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就因为你和钟离子睦身份的特殊，你们就能无视法律人情，肆意妄为，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吗？”
　　“所以你今天来这里，是来逼宫的了？孤要是不愿意，你还要杀了孤不成？”
　　“父王说得哪里话，儿臣怎么敢杀父王，只是，父王年岁已高，身体也大不如前，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儿臣是在恳请父王退位养老罢了。”
　　“哼，哈哈哈哈，真是孤的好孩子，颇有孤当年的风范，真是好得很啊。”
　　“多谢父王的夸奖，还请父王能够听从儿臣的建议。”
　　“孤要是不同意呢？”
　　“父王，你觉得你有的选吗？不管是这个王城还是整个魂国，都在儿臣的掌控之中啊，尽管父王以前再怎么昏庸，做了很多伤害我们的事情，我还是想给你一个好的结局，希望父王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你，是孤小看你了，也是，你要是没有点儿真本事，子睦也不会甘心赴死，只是孤有一个要求。”
　　“父王请说。”
　　“在你登上王位以后，立刻将钟离诚立为太子。”
　　“这个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父王请放心，父王既然知道这些事情的内幕，又为何默许它的发生，是不是因为你也不相信钟离子睦会是一个好的君王？”
　　“孤乏了，你回去吧，明日早朝，孤会昭告天下将王位传给你，对了，小苏，以后你就不用待在孤的身边，留下太子身边辅佐他吧，你们都下去吧，孤想自己待待。”
　　“儿臣告退。”
　　“老奴告退。”
　　钟离子邱和苏荷珪走出门外，钟离子邱冲苏荷珪拱手：“老苏，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殿下，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但凭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