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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你藏起来的那部分1 ...

  •   江晓高二上学期的寒假快结束了。南城艺术高中,他是器乐部的,虽然是旷课逃学常驻户,病例假条持有者,但学还是要上的,拨片旧了,还是要买的。
      大街上,参冶刚买了个烤蜜薯,他想掰开,但抱在手里还是挺烫的。
      “嘶吼,斯~~~~斯~”
      江晓在旁边听着,长音,短音。这,摩斯电码?
      “喔喔!靠——!”参冶把另一半蜜薯飞速转移到江晓手里,于是,两个人打起了Bbox。
      路上,参冶闲不住戳江晓。“诶,你爸哪年的?”
      “79年。”江晓淡淡的。
      “那你妈呢?”
      “……同一年吧。”江晓不知道,他记事前妈妈就死了。
      “哇,塞。双胞胎啊。”
      江晓死么卡尺眼,愣了,咱这脑回路老司机进来都得转向啊。
      “诶你等会我,上个厕所。”参冶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匆匆跑进公厕,留下江晓一个人无聊,等人都功夫,江晓往前稍稍,不然人来人往自己站中间难免尴尬,旁边是一个死路巷子,见怪不怪,他以前在南城,那里有很多这种小巷。
      发呆,手机缺突然响了,是一条来自F的短信。
      ——朋友,回头。
      【三年前】
      三年前的某个下午,江晓由于补课晚了几个点回家,他家挺偏市中心的,加上人员流动高峰期早过了,路上行人很少,在路过一间废弃老式男厕时,一只有他半个肩宽的糙手从身后搭了上来,那男人口气很粗,老练都开口。
      “江国民,是你爸吧?”
      该死,着牲畜又赌钱不还。
      江晓想挣脱,但不管是体型还是年龄,相比于这个中年男性,他都拗不过。
      “别tm给老子乱动!不想挨打下次就让tmd让你那死爹快点给钱!”男人粗鲁的将人推进厕所。这一幕恰好被过来接哥哥的江栀看到了。
      男厕内,男人刚要动粗."草一!"右腿一阵巨痛让他分了神,江栀将地上的玻璃碎屑扎进了男人大腿外侧,她害怕的攥着手,努力想往后退,但抵到墙角,已经是极限了。
      "你他妈的一!"男人怒了,抡起暴满青筋的手,死死握着啤酒瓶用力砸下去。
      "砰——!"
      粘稠的血液顺着发丝从江晓脸上滑落,他把江栀护在身后,靠近的那手推她,示意让她快走。江栀那时腿已经软的快站不住了,可她留在那里又能有什么用呢,她尽量用仅存的力气向外挪,趁不注意跑了出去,她想报警,可法律的阳光总有照不到的阴面,那里便会滋生污垢,在这一带的贫民窟,挨着与西区的交界线。
      "法律"这个概念从来只适用于文明社会的人类。
      另一边,江晓趁机抓了个酒瓶,他打不过,刚刚那男人已经踹了他几脚,至少是软组织中度挫伤。
      怎么办。他举起酒瓶。"砰."
      "我草!这小子他妈疯了."
      鲜血顺着江晓左耳耳窝淌下来。他把酒瓶砸向了自己,他知道,这帮人只是来要债的,不是来要人命的。看着那几个男人越走越远,模糊成一个点。
      江晓实在顶不住了,"当"的一声坐靠在墙边,但脑海中有个意念,让他不要留在这里,于是他扒着墙勉强支起身子,摸着墙面的走向走出了男厕。
      好疼,耳鸣,什么也听不到。
      大概是出于人体顺本能"生"的欲求,江晓不知道自己最后是靠着什么跌撞爬出那一片儿的,他只记得最后意识模糊时,是倒在一个男人家门口的。
      "又是一个穷死人。"男人习以为常的看了眼,但却突然收回了迈走的脚。径直走向昏死的江晓,男人粗鲁地耗起江晓的头发,好看清这个人的脸。
      "给他左耳止血。"
      佣人漏出不可思议的眼神,要知道,少爷从来不插手这种事。
      但下句话打消了他的疑心。
      "另外,查查这个人的超弦。"他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我们还会再见的。"
      大巴车祸事故当天,堆着垃圾桶的阴暗巷口,江晓拖着子爬进来,费力的靠在墙上,挤出最后的力气调整,尽量让自己的肢体姿式,不那么痛。虽然大多是挫伤和扭伤。可他垂着头,快脱力了。
      一只手伸进视野,食指上戴有一枚银戒。
      "你很勇敢,朋友。我们做个交易吧。"
      男人念出了他的名字,那几个字,江晓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叫,肆叶。"
      时间回到现在,江晓看着那只仍旧伸过来的手,食指上仍旧戴着银戒。
      恶心,太恶心了。
      "啊,Yuki,我真讨厌你那个眼神。和那时一样。"肆叶将手揣回口袋,扬起挑衅的语调。
      "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
      恶心。胃疼。
      肆叶失趣的转身,上车前,他恶趣的。"你那个朋友,不简单啊。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查查。"
      "我没有调查别人档案的兴趣。"
      江晓走过去,没看肆叶一眼。
      男人上车,走了。
      黑色的私家辆驶出视线,江晓找了个墙角,随即后背顺着墙面滑下去,有些瘫坐在地上。刚刚缩在袖子里的手,指骨攥得发白,现在止不住的抖。针扎的刺痛充斥在胸腔,反胃搅得他难受。
      心跳的太快了。喘不上气了。又开始抖了。什么也听不到了。那些东西又回来了……
      江晓下意识的找刀,却掏了个空。是啊,他把刀,给参治了。
      那是他很少的感到不安和焦惧。ptsD发作时,"刀"是"江晓无剥离痛苦的"解药。"
      他那时在想,自己真是个傻子。明明病人是离不解药的,可他却自己扔掉了“药”。
      好痛。好痛。好痛。
      哪里都好痛。
      江晓颤抖着抬起手臂。有些孩子,从小就知道,哭出声的权利,自己是没有的。
      江晓竭力的咬紧手臂,试图以此缓解不安的躯体化。
      他没哭,哭不出来了。
      他不哭,他难受。
      “咋了啊?有人欺负你了?”是那个熟悉的,杂有些许孩气顽性的少年音。参冶的手是温热的,搭在江晓小臂上,轻缓的的把那只咬的发麻的胳膊压下去。“你咋咬自己呢,饿啦?”
      参冶眼神干净,正搓着江晓僵麻的手臂。
      人精神松懈的时候,才会后知后觉的感到精疲力尽。江晓双眼一合,身子一软顺势摊在参冶怀里。
      “诶诶!?——?”
      是啊,病人是离不开解药,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晓的“解药”,似乎已经不是“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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