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饭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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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的女婿叫叶成，饭店位置在一个人流量很大的三岔路口，足足占了三层楼，一楼大厅用餐，二楼是包间，三楼是台球馆麻将馆和KTV等娱乐场所。
为了保证菜品的质量，叶成没从本地招人，特地从外地高薪聘请了两位五星级酒店退休的经验老到的厨子。食材都是老陈的老婆找靠谱的熟人承包的，拿的内部价，因此定价不高。
物美价又廉，初开业没几天名头就打出来了，每天都座无虚席。
江赦，江薇，韩泽文三人刚入座，叶成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多谢三位赏光捧场，大家想吃啥点啥，千万不要客气，吃完饭还可以去楼上唱唱歌，打打球放松一下。”
江薇：“多谢叶大哥，实在太麻烦你了。”
叶成摆了一下手，纠正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他假意板着脸说道：“你们仨也不能吃白食，吃完了要给出最真实的意见才行，我好改进改进！”
江赦笑道：“那我们可要好好吃，仔细吃，省得一会写不出评价，被留在这里洗碗。”
叶成哈哈大笑，又寒暄了几句，叫人送了个果盘，便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店里的招牌是红烧鱼，味道很好，但韩泽文却一筷也没夹。
江薇忍不住推荐：“文哥哥，这个鱼特别好吃，你尝尝。”
韩泽文笑了笑，“我不太喜欢这种麻烦的菜，我剔刺的技术很差。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江赦默不做声地取了桌上闲置的公筷，娴熟地给一块完整雪白的鱼肉剔净鱼刺，径直夹到了韩泽文干净的盘子里。
韩泽文愣了愣，“额……我不用……”
江赦以为他洁癖发作，解释道：“我用新筷子剔的。”
江薇羡慕地看着那一大块鱼肉，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亲爱的哥哥 。
江赦奇怪地看着妹妹，“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江薇：“……”
吃饱喝足后，江薇提议去楼上打一会台球。
时间还早，正好三人都没什么事，就上楼开了张台球桌。
从壁架上取出一根球杆，用蓝巧蹭蹭杆头，韩泽文优先开球。
他的技术很好，几乎不用思考就出击，每一颗球都精准入袋，偌大的台球厅里只剩下台球碰撞和落袋的声音。
打到最后，只剩一颗角度很刁钻的子球，韩泽文略微思考了一下，找了个位置，伏在台球桌上，右膝盖搭在球桌边缘。
江赦站在他的侧后方，在他的角度看，文哥瞄准的动作带动衣服上扬，露出细腰后两个隐秘的凹陷，再往下是线条浑圆的隆起…
力度不够，最后一颗球没有进，在袋口前缓缓停住。韩泽文有点可惜地停了手。
“到你了！哥。”
“……我去一下厕所。”
“那这球我来帮你打！”江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接过球杆。
结果两人结束了好几盘，江赦才从厕所出来，刚出来就注意到，隔壁桌的一个男人时不时地打量着他们的台球桌方向，只是不知在看谁。
这边韩泽文放水都要放成太平洋了。每到他的回合打两球就收手。
但江薇还是输了好几局，她朝姗姗来迟的江赦埋怨道：“哥，你便秘啊，这么久，快来帮我。我们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江赦：“……”
韩泽文没想到做哥哥的技术更是菜到令人难以形容，不是空杆就是白球进袋，江薇见还有比自己还逊的，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
两兄妹金没断，快把韩泽文的腰弄断了。二人一人一球合打他一个，他还要一边指导对手。
在白球第三次跳下台球桌后，韩泽文终于发现问题所在，江赦一开始打球的手势就是错的。
“五指尽量分开……”
“手背拱起来，指肚和手掌紧贴台面。”
“拇指翘起来……”
韩泽文很有分寸，没有直接上手，只用食指指尖来指导江赦错误的手势。
“这样吗？”刚收回手，江赦就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韩泽文叹了口气，怎么哥哥比妹妹还难教？江薇他口头说一遍就会了。
他只好绕到江赦身后，覆上对方的手，帮他摆成正确的姿势，帮他示范出杆，子母球交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稳稳落入球袋。
台球还能这样教？看到二人的交叠在一起的样子，一旁的江薇开了眼，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刚才自己也应该装听不懂的。
俩菜鸟球手上了两三小时精英台球指导课，老师和学生都有点累了，打算回家。
劳苦功高的老师提出要去洗个手。两名学生在电梯旁等。
韩泽文刚进洗手间，后面一个人也紧跟进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是个身材伟岸，肌肉虬结的陌生男人，眼光灼热地在韩泽文身上上下打量。
韩泽文记得，这个人是刚才隔壁桌的。
“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陌生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把韩泽文逼至角落，“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你…做个朋友。”
对方很暧昧地把“做”这个字说得很重，还暗示性地去摸他的手背。
男人的意图很明显，而且自身条件也不差，可惜目光太过露骨下流。
一阵恶寒爬上了韩泽文的脊背，对方赤裸裸的欲望令他感到十分不适。以前他虽然也有过床伴不断的时期，但都要看对眼，摸清底细后才接触，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他身上凑的。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体型怎么看，也不像是下面那款的。
“不好意思，没有兴趣。”韩泽文毫无兴趣地推开他。
“你考虑考虑，至少留个电话可以吗？我等你联系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人实在很对他胃口，不管是从外形还是脾气，刚才在球桌上，他就已经忍不住了，只是人多，一直没找到机会搭讪。
对方依旧听若惘闻，男人不甘心，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同时手不规矩地从手背往肩膀摸。
在韩泽文的拳头打碎对方鼻梁之前，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放开他。”
韩泽文越过陌生男人的肩膀，看到他身后一脸阴霾的江赦。
男人停了手，惊讶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似乎明白了什么，讪讪地表示了歉意离开了。
被撞见了这种场景，韩泽文脸上也有点尴尬，他掩饰地假笑几声，刚想解释点什么，看到江赦脸上极度难看的表情又住了嘴。
知道他是同性恋是一回事，真的撞见两个男的拉拉扯扯是一回事。江赦估计被恶心坏了。
“文哥，我……”江赦思考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时，楼下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台球厅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楼下什么东西炸了？”
两人对视一眼，带着江薇往楼下走。
楼下乌泱泱一群人乱成一片，餐厅的桌椅被砸了大半，酒水菜品被推倒在地，客人全跑光了，只剩下叶成和几个员工跟对面一群闹事的混混对抗。
江赦让妹妹先去厕所偷偷报警。控制住几个试图用东西打人的，回头看到有个绿毛提着个案板就要往韩泽文头上砸。
上学的时候，江赦在不少三教九流的娱乐场所打工过，因为健壮的体魄，最后都会沦为半个撑场子，维持秩序的打手，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枪实弹地打过几次架，因此他的对抗方式很原始，一点技巧也无，仗着力气大和敏捷度，纯靠正面格挡。
对面肉搏直接空手接拳，对面用棍直接劈手夺棍，而后抓住对方衣服拎起，抛飞几米远。
简单，粗暴，又不伤人。
他轻松掣肘偷袭者，把人丢到角落，把韩泽文拉到身边，案板撞到墙上瞬间断成两截。
“你没事吧？砸到哪里。”韩泽文解决完两个混混，只听见一声身后一声响，转头一看，江赦肩上脏了一大块，应该是被砸到了。
“王哥，有话好商量。”见对方真的敢下狠手，叶成挣扎着大声叫起来，给对方领头的光头敬了盒烟。
对方来者不善，他却不知原因，饭店开业之前他专门做过市场调研，镇上并没有和他饭店类型冲突的店，不会有抢别人客户的情况，难道对方是来收保护费的？
王五冷哼一声，拍飞对方献的殷勤，“这地方我看中好久了，你也敢和我抢？今天不把事平了，我天天来，看你这生意还怎么做！”
这个小商业楼在镇上是个香饽饽，人流大，租金自然也特别高，王五相中这个地段好久了，只嫌租金太贵，强迫房东给他留着，其实就是想压低价。
房东也是个硬茬，早些年手段也不怎么干净，才积攒了如今的资产。因此也不怕事，和王五硬刚了两三年，只是每次刚成功租出去，王五就带人来闹事。
叶成初来乍到，不清楚本地情况，就被房东坑了个措手不及。他心里叫苦连天，面上却强撑笑容，问：“都是小弟不懂事，王哥看上了，小弟自然不能抢，王哥打算出多少呢？”
王五斜着嘴嚣张地比了个数。
只有他租金的三分之一，叶城顿时如丧考妣，他勉强地挤出笑，“王哥，这也太……”
王五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弟会意，上前推搡了叶成一把，拿着根铁棍就要继续砸东西。
“等一下。”
王五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个斯文的年轻男人。
他鄙夷地让手下继续。
有个满脸横肉的胖哥优先动手，却被一旁的江赦抓住手腕，压住手臂关节弯折下压稳稳地擒拿住，毫无还手之力。
剩下几个年轻你看我、我看你，都畏缩着在原地观望。
韩泽文也不急，缓缓开口道：“持械随意殴打他人，造成身体伤害，严重影响他人正常工作生产，强拿硬要，任意损毁，占用私人财物，情节严重者，实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规定的行为的，应当认定为寻衅滋事。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
几个小混混文化水平都不高，都是王五临时花钱找来撑场面的，听韩泽文叽里咕噜讲了一堆，一句也没听懂。
只听到什么“拘留”“罚款”等熟悉的字眼，看对方又是一副胜券在握，毫无畏惧的模样，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继续砸，还是该停手。
韩泽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天也就是跟江赦一起，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他肯定先溜走再找个地方报警。毕竟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要是对方是个不好惹的，还不直接给他脑袋先开个瓢？
“怕什么！咱们人多，一起上，谁怕谁就是孬种！”王五见众小弟不上，推了两把还往回缩，顿觉得没面子，孤身一人又害怕江赦制裁他，只能躲在人群后叫嚣。
韩泽文定了定神，又微笑看向一旁的几个小喽喽，“你们是一起的吗？过几天还来？”
王五以为他怕了，顿时又有了底气，声音大起来，“怎么，怕了？我们也不欺负你们，把这家店低价卖给我们，否则一切免谈！”
“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韩泽文似笑非笑地继续道，“你的小弟还把……我的人打伤了，你最好在家里好好准备，迎接我的律师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饭店
